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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是话说及此,突然想起身躯上令人羞惭的异状,因此话声一顿的改口说道:
“算了,一些小事不说也罢……本少爷已知晓有众多仇人存身於‘天地帮’中,因此也曾想过,不论‘百花谷’与我们是否友好?至少不能容她们与‘天地帮’结盟,最好能引起双方的敌对,甚或挑动武林中的名门大帮与‘天地帮’起冲突,如此便可牵制‘天地帮’,无法再顺利扩增势力,有利我们详查为首仇人的身分,因此本少爷依然欲前往‘百花谷’一行,至於你们……”
两名老者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的互视一笑,而“烈火狂魔”也已笑说道:
“孙少主,虽然‘百花谷’明着可任人进出,谷内的那些娘儿们也甚为淫荡,实则谷内有甚多不容外人进入的密地,而且也甚为在意入谷之人的来意及动向,若有触犯,必定会遭致轻重不等的惩治。
孙少主入谷之后,千万莫因为她们看似娇柔淫荡而心生轻视,其实她们个个皆非好相与的,老奴等人无一是众花魁的敌手,因此每每入……孙少主,总而言之,入谷之后千万莫要与她们结怨……“
“烈火狂魔”话声未止,佝偻老者“魅影幽魂”焦天赐立即使眼色的抢口说道:“曲老弟,孙少主心慧智敏,又岂是我等能项背?我们且先听孙少主有何心意?
再做道理。”
“是……是……焦老哥所言甚是……孙少主,您也知晓老奴心直口快,藏不住话……”
蓝有志自幼年之时便被爷爷昔年收服的从人抚养,并且严厉教导习功,因此对他们的心性甚为了解,虽然面对之时,看似冷酷无情且冷言冷语,皆是故做姿态,其实内心中对众从人甚为尊敬。
此次他们两人便是因为自己踏入晋地之后便去向不明,故而毫不顾虑暴露身分,便焦急的赶来寻找自己行踪。
因此眼见“烈火狂魔”曲明常讪讪的笑说时,虽然心中甚为感动,但是口中却冷冷的说道:“因为你们的忠诚,因此本少爷不会过於计较你们说些甚么?只是你们苦年皆是成名人物,纵然已隐伏十多年,但是江湖武林依然对你们熟知,因此你们最好少现身,以免暴露身分,只须暗中查访消息便行了,至於复仇大计则由本少爷视情为之……”
说及此处,话声一顿,微微思忖一会儿便又朝两人说道:“此间之事,本少爷已有心计,因此你们还是尽早离开才是,尔后依然如约联络,至於前来此间香堂的‘天地帮’总堂护法,本少爷可能会伺机除掉几人……”
“啊?孙少主,千万不可!
要知那些人俱是功达五十年之上的高手,以孙少主的功力尚不足以取胜,因此老奴乞请孙少主……“
“魅影幽魂”焦天赐闻言,立即焦急的开口劝阻,但是话未说完,蓝有志已摇手冷笑说道:“曲老,你别急,要诛除一个仇人的方法甚多,本少爷不会自不量力的与他们当面硬拚,否则历经你们十多年的严厉教导,岂不是白白耗费了?”
“魅影幽魂”焦天赐闻言,顿时松了一口气。
而一旁的“烈火狂魔”曲明常则神色甚为诚恳的朝蓝有志说道:“孙少主,并非老奴赘言,而是您未曾听信老弟之言,便轻易的放过那五个丫头,实乃不智之举!
因为‘天地帮’的总堂及各地香堂之中,其中不乏黑白两道中颇有名声的高手。
由此可知,白道的名门大派之中也有门人在‘天地帮’存身,因此不能因为对方乃是白道之人的门徒,便轻易相信而示好。
万一那五个丫头也是‘天地帮’之人,而且是‘天地帮’暗中派出追查本堡侥幸生存的人,孙少主不查之下若暴露出身分,必然会被‘天地帮’帮主得知,本堡尚有侥幸生存的人正暗中伺机复仇,尔后必将危及我等的行动了。“蓝有志闻言已然面浮不悦的说道:“可是她们确实是‘飞花仙子’的传人,而且她们的武功比本少爷尚差,又怎可能是‘天地帮’派出的密探?”
“魅影幽魂”焦天赐耳闻两人之言,并且眼见蓝有志面浮不悦之色,立即笑颜插口说道:“孙少主,江湖诡谲,你虞我诈,虚情狡作之事时时可见,因此千万不可松懈防范之心。
要知‘天目香堂’香主‘残花夜枭’曹老儿他的功力已然与老奴等人相当,而且尚有四名香堂护法以及六十名武功不等,但是身手皆在二流之上的所属。
如果那五个丫头的功力甚差,绝难逃过他们明桩暗卡的耳目,又怎可能轻易通过唯一的山道进入堡内?因此其中是否有诈?
而曲老弟便是唯恐那五个丫头事先早已盯住孙少主了,并且故意遭曹老儿所属困住,且故做功力甚差,引诱孙少主出面解围,便可藉机接近孙少主,所以才有方才的顾虑之言,因此孙少主切莫误会曲老弟的心意。““是呀……是呀……孙少主,您也知老奴心直口快不会说话,焦老哥所言正是老奴心意。”
其实蓝有志的心中甚为了解,他们皆是耽心自己的安危才有此言,因此又怎会心怒责怪?所以也立即顺水推舟的颔首说道:“唔……两老说得也甚有道理,既然如此……尔后再遇见他们,本少爷便不会轻易相信她们了,至於此间之事,本少爷欲……”
三人在房内续又低语刻馀,时约四更,才见两道黑影一前一后的由花窗中掠出,迅疾消逝在黑夜之中。
两日后……
顺着中条山边缘的官道北行,离太原尚有数百里地,汾河东岸的曲沃镇,在舟船码头可搭船西行通达黄河,或是逆流北行,可达太原城。
因此,曲沃镇虽不大,但是与“风凌渡”一样,皆是晋地南北船货集散的货栈大码头,故而百商甚为兴盛。
镇西大街上有十馀家茶楼饭馆,多属靠劳力讨生活的车船走卒及苦力聚集之处,任何货商有意徵驴马板车或搬运苦力,只要在大街上略微吆喝一声,至少有十来个苦力班头快速围聚。
当然,任何一个揽货的苦力班头,皆会自夸自己名下的苦力年轻力壮,而且皆有经验丰富的小班头督运,绝不会损毁货物,也不暗窃物品。
时约辰时,由东大街行至有一位年有六旬左右,身材高瘦冷漠,看似甚为奸狡精明的货主,在大街上吆喝着:“要货工了……”
若是往常,至少会有七、八个苦力班头出面揽货,可是不知为何?高瘦冷漠的货主吆喝过后,竟然只有一个年约双旬左右,相貌忠厚的高壮班头,由一家茶馆中快步奔出,面含谄色的哈腰笑说道:“大爷!小的手下有三十多人,俱是甚有经验且动作迅速的壮汉,绝不会损毁任何一件货物,也不会误了车船货期,大爷您须要多少人?只要大爷您吩咐一声,小的立即招呼他们过来!”
“咦……怎么只有你一个?”
高瘦冷漠货主心中好奇的说着时,目光尚瞟向数家茶馆内里,却见数家茶馆内皆甚为冷清,而此时相貌忠厚的高壮班头已谄声说道:“大爷!您大概不常前来小地方,所以不知,因为本地苦力每逢初一、十五皆会月休,今日正逢月休之日,但是为了避免误了诸位大爷的货期,所以每逢月休之日皆有三个班头轮班,其他两个班头皆己拦货上工了,小的原有五十多个班底,但是已有部份拦货上工了,现在也仅馀三十多个班底了。”
高瘦冷漠的货主闻言,顿时脱口骂道:“哼!若不是那两个畜牲在途中惹事生非,又岂会延误了一天行程?尚幸……”
正在怒骂之时,另一方已行至一名锦衣老者,并且在街上吆喝着:“有货工吗……”
年轻高壮的班头正欲开口应声时,高瘦冷漠的货主已急忙开口说道:“老弟,你的班底老夫全雇了!”
“啊?是……是……大爷!请教贵宝号是些甚么货?有多少?在何处?要运往何处?是否要板车?小的再琢磨须多少工银。”
“哼……你别管是甚么货,只要入山一趟,至多一个时辰便可,每人三两银。”
“啊?入山……三两银……是……是……大爷您稍待,小的立即唤他们出来。”
年轻高壮的班头闻言,立即欣喜的哈腰应声,并且快步奔至一家茶馆门口,朝内里招手吆喝着:“上工了……”
随声,只见茶馆内相继奔出三十多个全是颈缠布巾卷衣袖挽裤腿,手执扁担捆绳及竹笼的高壮苦力大汉。
而此时,年轻高壮的班头又笑对高瘦货主说道:“大爷!小的班底全来了,您可满意?”
高瘦货主眼见三十多个大汉俱甚为高壮,且略有凶相,但是并不在意且未回应,仅是微微颔首的说道:“货在东大街街口处,老夫会引路顺小山道入山,途中不准多问,也不准偷观货物……对了,你也须同行!”
“啊?是……是……夥计们!这位大爷出高金运货入山,此趟工可足抵两日工了,途中仔细顾妥货物,若出一点漏子,小心本班头扣除你们数日工资……随这位大爷上道了!”
“是……班头放心,出不了岔。”
就在年轻高壮班头的喝声,以及众苦力大汉的吆喝声中,皆随在高瘦货主身后行往东大街。
但是年轻高壮的班头,已朝一家饭馆中的掌柜连连打出一些外人不懂的手势。
未几,在饭馆中的掌柜便朝店堂夥计使眼色,尔后店堂夥计走出店外,行入先前众苦力大汉步出的茶馆内与夥计及茶房不知说些甚么?
年轻班头及众大汉与高瘦货主途经东大街,行至街口外的三株大树处,树下有两辆大车及四名年约四旬之上的锦衣壮汉,而车上皆满载着粗布包妥的大布包。
在四名锦衣壮汉的躬身迎接中,高瘦货主已转身朝年轻班头及众苦力大汉冷声说道:“这些布包内俱是贵重之物,须小心搬送,万一少了一包,你们卖了家当也赔不起。”
“这……大爷,小的等人不知布包内是何物?若在山路中不慎失足,岂不是…
…”
“你们不用耽心这个,只要数量不少的安然送到地头便成了。”
“哦……如此小的便放心了,兄弟们,上工罗……小心搬运,千万莫碰撞坠地,否则便有失我们的能力了!尔后尚有哪些大爷肯雇我们?”
在年轻班头的吆喝声中,众苦力大汉俱是相继应声,并且已分成两批分别行至两辆车前,逐一扛起一包大布包。
布包看似甚大且重,实则不到四五十斤重,因此经年累月靠劳力混饭吃的苦力大汉皆轻易的一一将布包扛在肩背上。
可是仅有二十七包,除了年轻班头之外,尚有八个苦力大汉空着双手。
年轻班头正欲开口时,高瘦货主已先行说道:“小兄弟,叫他们一起同行,途中可轮替换手,而且工银照付。”
“可是……是……是……谢谢大爷……”
年轻班头及八个空手苦力大汉闻言,俱是面浮喜色的连连哈腰道谢。
於是两个锦衣大汉在前引路,而高瘦货主及另两个锦衣大汉则在后方殿后。
在一条山樵猎夫惯行的狭窄小山路中,一行人顺利的行入山区内,翻过了两个小山坡后,前行引路的两个锦衣大汉突然岔入无路的荒草之中。
在及腰荒草丛及杂木林中曲折前行时,年轻班头身后一名苦力大汉突然赶行两步与年轻班头并行,并且暗中伸手至年轻班头身前张开手掌。
只见那名苦力大汉的掌心有一些略带黄色的黑色粉末,年轻班头眼见之下已知是何物,因此心中吃惊的连施眼色,那名苦力大汉便立即缓步退至后方,并且迅速抖除掌心的黑色粉末。
此时年轻班头已双眉紧皱的不知在想些甚么?
片刻后,似是已有了心计,便连连打出手势。
身后的苦力大汉眼见之下,突然神色一怔,但是未加思索便颔首回应。
不到半时辰,一行人已行至一片陡斜山壁前的一片空地中,并且有一个五旬老者及三个大汉突然由一株树后出现。
引路的两个锦衣大汉默不吭声的朝后方指了指,并且朝年轻班头及众苦力大汉说道:“你们将货包堆放此地便行了。”
“是……兄弟们,堆货了,排放安稳些……”
当年轻班头及众苦力大汉迅速堆放布包时,后方的高瘦货主也已赶步行至,那名五旬老者及三个大汉同时朝高瘦货主微微躬身后,五旬老者的右掌微微斜削。
但是高瘦货主眼见之下,并未立即回应,望着细心堆放布包的苦力大汉,略微思忖一会才微微摇头,因此年轻班头及众苦力大汉尚不知已然往鬼门关前走了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