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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说是俊逸壮实书生蓝飞云惊愕了,便是西贝公子白云飘闻言也是心中一怔!
且怔愕的盯望着对方,并且双颊上突然浮现霞色,羞涩的脱口说道:“啊?你……
你叫蓝飞云?这……这……果真是太巧了……”
俊逸壮实书生蓝飞云此时已兴奋的续问道:“白兄,小弟明年方及冠,因此尚未取字号,但不知白兄贵庚?”
此时西贝公子白云飘心中不知在想些甚么?因此闻言后已不由自主的脱口说道:“小弟今年十七……”
“哦?白兄年庚十七?小兄较白兄痴长两岁,如此便称你为弟了。”
两人似乎皆心中欣喜的边行边聊时,蓝飞云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刚侧首望去,只见撞了蓝飞云的老者已连连哈腰告罪,但是却手指暗中打出一些外人不懂的手势后才离开。
尔后蓝飞云已藉着观望两侧货摊,朝四周环望一会后,才朝白云飘低声说道:
“白兄弟,盯梢大汉已被人群阻隔甚远了,待会儿我们在前面伺机隐入巷弄内,然后尽速返回酒楼……”
虽然市集中的灯火通明,但是总不如白日明亮,而且灯火不时被拥挤人潮遮挡,忽明忽暗,因此使得六人的身形忽隐忽现,盯梢之人难以撑握六人的身影,终於愈来愈远离。
两刻之后,“京都第一楼”后院的后门暗影中,蓝飞云迎着由小楼之方快步行至的白云飘夫妇主仆五人,只见书僮及使女的手中皆提着一只包袱,并且各有一只露出剑柄的长布囊,一望便知内里是长剑,但是入学学子身佩长剑乃是平常之事,因此并不出奇。
与蓝飞云相会的白云飘,急步行近时已急声说道:“蓝兄!我们尚未至柜前结账,若如此离去……”
但是话未说完,蓝飞云已抢曰说道:“白兄弟,且放心,方才小兄已将银票交付后夥,足够付清你我的宿金,小兄又托店伙夥包得一辆布蓬厢车,现已在后门外等候着,我们快出门上车,便可避开他人耳目,趁着城门未掩之际赶出城外了。”
白云飘闻言,顿时感激的说道:“如此太令小弟感激了,待出城后,小弟再答谢蓝兄的盛情协助。”
於是六人迅速行往后门,刚步出后门,果然见到有一辆四周皆有布篷遮掩,由一匹壮驴拖拉的小厢车在门外等候着,而车辕上则是一个年有五旬之上的削瘦老者。
六人先后挤入小厢车内,尚不待蓝飞云开口,厢车一震,已然缓缓行驶。
窄小的车厢内,两侧皆有长木板可供人入坐,每边分坐三个人,虽然会摩肩接踵身躯相触,但是尚不算挤。
然而没想到主仆五人却是与蓝飞云相对,胸背相贴的挤坐一边,使得蓝飞云之方仅有一人甚为宽松空荡。
蓝飞云见状,顿时心中窃笑,但是故做不解的说道:“咦?白兄弟,小兄虽然较你粗壮些,但是也未曾臃肿得挤坏人,你不必……喔……贤伉俪……这样吧,两位小兄弟,你俩较瘦弱,不如坐在本公子之侧,如此你家公子、夫人才能舒适些。”
“不……不用了!谢谢蓝公子的好意,小的如此便行了……”
“蓝兄无须费神了,他们自幼便与小弟相处,也与拙妻甚熟,因此……”
正说时,布篷外的老车夫突然连连敲响车板。
因此蓝飞云立即比手势请五人噤声,接而便听前方有个粗洪之声响起。
“咦?吴老儿,你这么晚了还出城呀?”
接而便听老车夫笑说道:“啊……原来是柳二爷及您的几位兄弟呀?怎么这么晚了,您几位尚有闲情逸致在城门处溜达呀?哪像小老儿乃是劳碌命,忙了一天尚未能歇息喘口气。
唉……因为小老儿昨儿揽了南大街邱掌柜的几车货,可是依约今晚定要全部送入货栈,可是大黑子已老了,脚程也慢了,因此尚有两趟才能全然运入货栈,但是万一误了邱掌柜的货期,以后还有哪家货行肯托小老儿运货?所以小老儿拚着赶夜路也要赶在城门关掩之前将货运妥。“
“喔?既然如此,我们就不耽误你了,你快走吧。”
“是……是……柳二爷,改天到小老儿那儿,咱们再喝两盅如何?”
“算了吧,你们那些人喝的玩意儿,真如同马尿一样难喝,哪天等你像上次一样,拾到了一锭金元宝后,再请二爷喝一杯吧……兄弟们,放吴老儿出城……”
“是……二爷!”
随着车行鲈辘辘几个壮汉的说话声已逐渐远离,并且城内喧哗声也逐渐低沉难闻,但是片刻后,车厢内依然无欣喜的言语传出,似乎车厢内的六人皆已昏睡了?
“孙少主……”
车夫吴老儿低沉的话声方起,已听厢车内传出蓝飞云的冷森话声:“她们皆已被‘天罗香’迷昏了,而且我已制住了她们的睡穴,吴老你依原策前行便可,待我详搜之后再做道理。”
“是!老奴遵命。”
约莫刻馀之后,厢车内又传出蓝飞云的话声:“吴老,除了这丫头的佩剑,乃是上好精钢打造的锋利宝剑外,尚有一袋昔年‘飞花仙子’的独门暗器‘蝶恋花’,她可能确实是‘飞花仙子’的后人。”
“少主,凡事皆须小心,不可错放一丝线索,只要您将这五个丫头交给老奴,不消半个时辰,老奴保证她们连家谱也会照实供出。”
“吴老!‘飞花仙子’虽与我娘结怨,可是再怎么说也属我爹旧友,与我娘也仅是因情生怨,并非真有甚么天大仇恨,况且时隔二十多年,并未有甚么挟怨结仇之举。
而且在‘天星堡’时,我已探知她们对本堡存有旧情,应该是友非敌,因此不能因为些许旧怨,便趁危羞辱她,万一被‘飞花仙子’知晓是本少爷所为,必然有损爹娘的名声。“
“是!孙少主。”
老车夫应声之后,寂静不到片刻,又听蓝飞云说道:“吴老,她们的包袱内仅是换洗衣衫,并没有甚么岔眼之物了,待会我便返城,或许离去前就顺便挑了此处香堂。”
“孙少主不可!此处香堂尚有利用价值,老奴每每皆暗中由此获得不少‘天地帮’的消息,况且老主人仇家尚未完全查清楚,不值得为了一个小小香堂打草惊蛇,真若要挑毁此香堂,只要时机一到,凭那个尤老儿的武功,只须老奴与几个徒儿便可轻易除掉,还须烦劳孙少主动手吗?”
“嗯……说得也是,既然如此……我便往中条山走一趟,不回长安城了。”
“摄魂魔眼”装扮的吴姓老车夫闻言,顿时大吃一惊的脱口低呼道:“啊……
少主,您要去中条山?莫非是要去‘百花谷’?”
厢车内蓝飞云闻言立时回说道:“没错,至今仅知当年众多仇人中,为首者之一乃是‘武林一花’刘秋黛那个贱女人,但也仅是听人唆使的从人之一。
当今武林中能同时支使黑白两道高手的人并不多,除了以声威手段逼人之外,尚有财、色、毒也可同时威逼利诱黑白两道。
因此除了黑白两道中有数的顶尖高手之外,当今三大秘门皆是本少爷欲查的对象。“
“摄魂魔眼”闻言,立即忧心说道:“孙少主,虽然‘百花谷’与‘毒魔谷’以及‘地灵门’皆是武林中的三大秘门,但是‘毒魔谷’以及‘地灵门’已然二十多年未曾出现江湖武林,武林中早已无人见过‘毒魔谷’及‘地灵门’的人。
至於‘百花谷’……虽然江湖武林皆视她们是人尽可夫的淫娃荡妇,可是老奴却认为事实并非如江湖传闻,而且据老奴往昔由老主人的话语中,似乎老主人并不鄙视‘牡丹夫人’。
况且老奴等人详查数年之后,找不出三大秘门与本堡为仇的一丝线索,但是却查出不少可疑仇人皆存身於‘天地帮’之中,因此才会认为残害老主人及毁堡之仇并非‘百花谷’所为,却与‘天地帮’大有关连……“但语未说完,厢车内的蓝飞云已抢口说道:“本少爷已数度详阅你们详录的线索,因此这些事我都知道了,可是事实尚未全然明朗之前,绝不能放松任何一条可查的线索,也绝不能轻易的将她们排除在外,因此本少爷依然会一一暗访详查,如今对‘百花谷’的了解最多,当然先由‘百花谷’下手,尔后再查其他两处。”
“这……既然孙少主执意欲往‘百花谷’一探,老奴也不便阻止,不过孙少主千万莫要……”
厢车内的蓝飞云间言,顿时甚为不耐的说道:“吴老,放心吧,就是因为本少爷已详阅数次,熟得几乎可背诵,而且三大秘地中唯有‘百花谷’的记载最多,也最详细,所以本少爷才定为第一目标,只要确定并非仇人便罢,甚或可利用……虽然本少爷已知晓崔老与‘十二姿’中排名第四的‘紫薇仙子’有旧,但是不知为何,总觉得你们几人皆在有意无意之中为‘百花谷’开脱,似乎不愿本少爷敌视她们?
你们是否尚有甚么事隐瞒了本少爷?”
吴姓老车夫闻言,顿时有些慌急,且有些语重心长的说道:“没有这回事……
少主,老奴之意,仅是有些耽心,因为‘百花谷’中的女子皆是习有吸阳补阴的‘玄素九阴功’,因此谷主‘牡丹夫人’及其座前的‘四妍’、‘七娇’个个皆已是年高六旬之上的老妇,但是依然貌如处子,而且因习练吸阳补阴之功,功力皆高达甲子之上,不知达至何等境界?
记得三十多年前,‘唠山上清宫’宫主无尘道长为其徒寻仇,连‘牡丹夫人’座前的众花魁尚未出手,便陷入谷中众‘花媚’及‘花奴’的‘脂粉阵’中,身遭重创,败出谷外,由此可知‘百花谷’的厉害了。
因此孙少主入谷之后,纵然查得某些老奴等人不知的线索,也千万莫轻举妄动,除非召集众奴同往一探,否则老奴怎能放心?“但是厢车内却传出蓝飞云的嗤笑声且说道:“嗤……嗤……吴老你急甚么?本少爷大仇未报,又岂肯轻易涉险?况且十多年都忍了,又岂会忍不住一时?本少爷此去乃是以正事为由,明着以礼求见,暗中查探,不论是否能查出仇首,皆不会轻举妄动,待安然退出且与你们联络之后再研应对策。”
“哦……既然如此,老奴便放心了……”
“吴老,本少爷此刻便离去……对了,待会儿你将她们送出百里外时,顺便传出讯息,她们是友非敌,但是也无须刻意维护,以免引生事故,败露我们的形踪。”
“是!老奴知晓。”
“摄魂魔眼”扮成的车夫话声刚落,厢车布蓬一掀,蓝飞云的身形已疾射而出,迅疾消失在暗夜之中。
书香斋
第二章为仇轻身探秘地欲速不达遇异物
杀气不在边,日夕声飕飕,万物无少色,兆人皆老忧;长策苟未立,丈夫诚可羞,灵响复何事?剑鸣思戮肆。
华山,为五岳之西岳,山势高耸入云,居五岳之冠,唐代诗人崔颢曾有诗赞颂华山,首句便是:召娆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在华山北方边缘有个华阴镇,镇内的十字大街可四通八达,东可往洛阳;西则通长安、,南达华山;北可往黄河码头。
只要北行至码头,搭渡船过河至对岸“风陵渡”,便已进入晋地的中条山山区,再沿着山缘官道就可通往晋地古城太原。
因此,由四方往来的货贩行旅,十之八九皆会在镇内歇脚用膳或落宿,故而镇内的四条大街上,酒楼、客栈、饭馆、茶馆林立,生意皆颇为兴隆。
时已黄昏,正是用晚膳之时,镇北大街上一家简陋的小饭馆内,八张小方桌已然是座无虚席,挤满了一些身穿短衣挽卷衣袖,孔武有力的粗壮汉子。
在相互笑闹逗乐的喧哗声中,突然响起一声惊呼声:“甚么?老弟你……你…
…要送一批货至对岸山里的‘百花谷’?”
惊呼声一出,霎时使得喧哗声沉寂无声,半晌才听一人嗫嚅的说道:“怎……
怎么?有何不对?小弟在车行打杂年馀,连个趟子副手尚挨不上,前些日子车行拦了一批不算多的货,要运送至太行山里的‘百花谷’,可是行中的趟子手,运货的运货,还有几个生病在家,已然人手不足了,所以掌柜的便提携小弟,将此趟货交田小弟运送,并且说明只要此趟顺利,以后小弟便可正式升任趟子手了,因此小弟就……”
只见二十馀张粗黑的面孔,皆惊愕的望向一个年约双十出头,肤色铜亮的魁梧雄壮青年。
同桌的三个壮汉之一,突然摇头叹息说道:“完了……这下可完了……小老弟,不是老哥我挑拨是非,你们车行的掌柜,他岂是提携你?分明是欺你见识浅薄,门道不精,才将此趟连老头儿皆不敢押送的货交由你一人运送,要知送货容易回来难,纵然你能回得来,到时可能……唉……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