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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简直是在胡闹,你以为刑部大牢是个摆设?你说打进去就打进去?你以为刑部的人都是谁?你想打谁就打谁?”
“我不管那些,你和池中天是朋友,我跟池中天也是朋友,论交情我俩不比他和你差,你不管我管,大不了算我的。”
“什么就算你的算我的,惜香,不要耍脾气。”雍门子狄好言劝道。
“惜香啊,子狄也没说不管,但你的办法肯定行不通,这里是京城,不能乱来。”雍门震开口了。
在外人面前,陆惜香还是多少要顾及一下的,所以就没再多说。
“今天太晚了,明日一早我再想办法,我去找找温如,看看到底怎么回事。”
“也好。”
众人商量了一下,暂时也只有这个办法了,秋蝉纵然心急,也是无奈。
而此刻,在刑部的后堂中,却是灯火通明,几个刑部的官员正在审问邵津。
鉴于邵津是正四品的禁卫军将领,所以刑部的人没有为难他。
邵津此刻坐在一张椅子上,对面是三个刑部的官员。
“邵津,我劝你早点说实话,郭大人说了,如果你还不说实话,那就只有上奏朝廷了,你知道当今圣上最痛恨的就是染指国家命脉的人。”
邵津摇摇头道:“我说的都是实话,是温如介绍的朋友,姓黄,做玉石生意的,他的货被人抢了,请我去弄回来,那银子是他给我的酬金。”
“你说是被人抢了,那之前让你见的那几个人,是吗?”
“是,就是他们。”
“但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山贼。”
“山贼?笑话,他们都是怀县衙门的官差!是护送官银的官差!”
“他们说谎!”
“我再来问你,你是什么时候见到的他们?”
“今天。”
“荒唐,明明是三天前!三天前,税银在路上丢了,他们说就是你抢的。”
“你们才荒唐!三天前就丢了,为什么现在才说!”邵津怒声说道。
“那些官差一直被羁押在刑部大牢里,你说你今天才见到,简直是胡说!”
“我没胡说,是他们在胡说。”
“算了算了,既然他不说实话,我们也就别逼他了,带下去,明天直接回禀郭大人。”另一个官员站起来说了一句,很快,刑部的衙役就将邵津给带下去了。
等邵津走了之后,这三个官员也离开了,随后,又有两个人走了进来。
“看来,只能告诉皇上了。”
“那也是他自找的。”
“就怕,这次他是没命了。”
第二天一大早上朝的时候,雍门子狄就一直提心吊胆,因为他在上朝之前,就看到郭东城正在和几个老臣窃窃私语。
按照官场的惯例,上朝之前如果在窃窃私语,那肯定是有人在寻求一个支持。
今天的早朝,皇帝并没有来,主持朝政的是德王。
近几年,皇帝都不怎么亲自上朝了,让德王有更多历练的机会。
“太子殿下,臣有事奏报。”
就在太子准备退朝的时候,郭东城开口了。
“郭大人,有什么事?”
“前几日的怀县税银失窃一案,有了重大发现。”
“什么!快说。”
三天前,怀县补送一些税银,结果半路上丢了,因为税银是分批送到的,前两批都到了,就最后一批,丢了。
护送的衙役们只说是被人抢了,可究竟被谁抢的,谁也说不出来,皇帝当时大怒,下令将怀县的县令革职,随后责令严办此案。
可案子一直没什么进展,今天郭东城这么一说,德王顿时激动起来。
“抢劫税银的嫌犯,已经落网了。”
“是什么人!”
“殿下,此人乃是朝廷的命官。”
“朝廷命官?哼,管他是什么人,敢动税银的脑筋,就是个死!”德王怒声说道。
“殿下,能否准许臣私下回禀,以免造成不好的影响。”郭东城看了看四周后说道。
“不必,这是公事,没什么影响,说。”
“是,殿下,昨日兵马司的人得到了消息,有人在使用税银买东西,兵马司的人前去之后,人赃俱获,找回了六千两税银,至于用税银买东西的人,经查,是禁卫军左襄营副都统,邵津。”
“邵津?”
德王一听这个名字,还没反应过来。
“禁卫军有这个人吗?”
“回殿下的话,确有此人。”兵部尚书雍门子狄站了出来。
他知道,现在自己必须为邵津说几句话,不然,邵津可能要倒霉。
德王现在急于立功,很可能不仔细过问就给邵津定罪了。
“雍门大人,你认识那个邵津?”
“认识,其实殿下您也应该认识。”
“哦?雍门大人这话什么意思?”
“邵津就是当年尚武伯池中天举荐到禁卫军的,当时是龙将军办的这件事,臣也过问了几句。”
“哦?池中天的人?”德王皱着眉头反问道。
“正是,殿下,臣以为此事很有蹊跷,邵津不会干出抢税银的事来。”雍门子狄接着说道。
“雍门大人,我听说过,你和尚武伯池中天的私交甚笃,但这是朝堂之上,你身为臣子,说话可不能太偏袒。”郭东城开口说道。
“多谢郭大人提醒,本官知道该怎么做。”
“我怕雍门大人太过于偏心,别忘了昨晚你可是闹腾着还要把邵津带出大牢呢。”郭东城说这话的时候,两眼猛放精光。
雍门子狄一愣,笑道:“确有此事,那又如何?在没有定罪之前,押入大牢,怕是不妥吧。”
三部同审
“是否定罪,该由刑部定夺,雍门大人怕是还管不着吧。”
“你!”
“好了,不要争执了。”德王见两人言辞不善,像是要吵架,赶紧就制止了他们。
“郭大人,现在查出什么了?”
“殿下,经过审问,邵津满口谎言,现在基本已经证实,邵津就是抢夺那批税银的人,但昨天兵马司所得到的只有六千两,怕是还有一些在他手里。”
“这个我不管,审,仔细审,一两税银都不能放过!”
“殿下!”
雍门子狄一听,赶紧说道:“殿下,此事有蹊跷,据臣所知,邵津是想弄到一些钱买礼物送给他的亲人,但钱不够,而禁卫军左襄营的一个叫温如的人,就给他介绍了一个玉器商,说那个玉器商的货被抢走了,只要能帮忙夺回来,商人就给邵津一些报酬,邵津这才去的,所以昨天邵津才刚刚得到那些银子,我想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邵津如果真抢了税银,怎么还敢到处去用?”
“雍门大人,昨天我们特意拿了其它批次的税银和官银让邵津辨认,很遗憾,邵津根本不知道税银上的特殊标记。”郭东城说道。
“如果他真抢了银子,为什么要等到昨天才去用?”
“那当然,如果当天就用,肯定会露出马脚。”
“郭大人,刑部办案,难道只是凭借猜测?”
“当然不是,我说过了,那些衙役已经证实,就是邵津抢的,而且昨天经过验伤,衙役身上确实有不少伤痕。”
“好,既然这样,为什么不让温如来对质?”
“温如一个区区协统,怎么能到这里来?”
“郭东城!”
“雍门子狄,你在殿下面前,露出如此焦急的神态,这是为臣之道吗?”
两人争执不下,谁也不肯屈服,就在这时候,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事关朝廷命脉的税银,不得轻易,老臣建议,让大理寺和刑部会同禁卫军军律营共同审查,不能冤枉,也不能错放。”
说话的是朝中的一位宰相,和雍门震一样,都是老臣,说话很有分量。
“就这么办吧,退朝。”
说完,德王就起身离开了。
雍门子狄气呼呼地走出去没几步,郭东城就从后面追了上来。
“雍门大人,刚才在朝堂之上,本官不得不秉公办理,还请雍门大人见谅。”
见郭东城忽然变了嘴脸,雍门子狄便狐疑地皱起了眉头。
“雍门大人,其实你也不必着急,你放心,本官办案一向公正,只要有足够的证据能证明邵津的清白,本官一定放人。”
“郭大人,其实你大可以把温如找来问问,我相信只要他说了假话,一定瞒不过你的眼睛。”
“唉,我又何尝不想,但你不知道,温如昨晚突然中风,现在瘫痪在床上,话都说不出来。”
“什么!”雍门子狄大惊失色,把恰好从他身边走过的一个官员给吓了一大跳。
郭东城马上将雍门子狄拽到了一边,低声说道:“温如是真中风,我已经找人看过了。”
“你不是说,他根本没给邵津出过主意吗?”
“是啊,说完那个之后,晚上就中风了。”
“这是陷害!绝对是有人要害邵津!”雍门子狄跺着脚说道。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总之,赶紧找证据吧。”
“什么证据?”
“能证明邵津确实是在昨天才刚刚得到的银子,只要证明这个,就好办多了。”
“好,我会尽力,但你能不能把邵津从大牢里先放出来,那孩子是个苦孩子,他是当年漓江城里的一个孤儿,父母就死在他眼前,我怕他受不了刺激。”
“放出来肯定不行,不过我可以让人多照看一下他,你放心,他不会被人害死的。”
说完,郭东城就走了。
郭东城和他谈不上有交情,甚至还是敌对,因为郭东城一向看不起雍门子狄,觉得他要不是有雍门震这个靠山,怎么也爬不到这个位置,私下里,也骂过他很多次。
这样一个人,今天突然跟自己说这样的话,这让雍门子狄很是为难。
很快,两天的时间过去了,因为这件事,雍门子狄也没法去歙州城。
刑部和大理寺以及军律营通的初步审问也已经结束了,据说基本已经认定邵津的罪责,原因就是没有任何证据和证人能表明邵津是无辜的。
经过查验,邵津确实却过京郊外的那条官道,六千两税银也确实是他拿着的,而且他也确实见过那些衙役,并且承认打了那些衙役。
当然,在谈到衙役的时候,邵津依旧没有改口,坚称自己根本不知道。
至于黄先生,则是神秘消失,偌大的京城,也没人知道那个玉器商人。
而温如,还是中风,躺在床上一动不动,雍门子狄还特意找了个大夫借着看望的名义去过温家,结果那个大夫看了半天,也没看出有什么问题。
奏章已经上奏给了皇帝,如果再没有证据证明的话,邵津就要被问罪了。
而抢劫税银的话,差不多就是问斩了。
这两日,雍门子狄到处奔波,但却一无所获,他找不到任何证据,弈缘坊的掌柜的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认识税银而已,当问到他为什么认识税银的时候,掌柜的却说自己见多识广,气的雍门子狄也没办法。
无奈之下,秋蝉也没法指望雍门子狄了,直接让人去找金驰,请金驰派镖局的镖师火速赶到歙州城,请池中天赶紧来一趟。
这一来一回,至少得半个月,秋蝉现在唯一的想法,就是在这半个月之内,保住邵津。
最后,连雍门震都亲自出面,求了皇帝,皇帝这才答应再给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之内,如果还找不到证据,就马上治罪。
这几日,秋蝉是天天以泪洗面,终于,这天中午,雍门子狄给她带来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秋蝉可以去大牢里探望邵津了。
当秋蝉来到大牢里见到邵津的时候,差点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狱中激烈
邵津虽然算不上多么英俊,可也是相貌堂堂,但现在,邵津却根本没法看了。
灰头土脸,头发蓬乱,甚至还长了一圈胡子。
这才几天?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他是被单独关在一间牢房之中,里面的陈设还算不错,桌子椅子都有,桌子上有一盏灯,床上也有褥子。
邵津正呆呆地坐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秋蝉叫了他好几声他才听到。
“秋蝉姐。”
邵津看到秋蝉,差点没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等他反应过来之后,几乎是从椅子上飞出去的。
可惜,他和秋蝉,得隔着一道牢笼壁。
“秋蝉姐!我是冤枉的,我是冤枉的!”邵津喊道。
“好孩子,别喊别喊,我知道你是冤枉的。”秋蝉心疼地说道。
邵津的眼睛里此时也焕发出了神采。
“秋蝉姐,你能不能帮帮我!”
“你这孩子,胡说什么,我当然要帮你,这还用问,你放心,我已经派人去通知你师父了,只要他来了,就没事了。”
“不,秋蝉姐,您别告诉我师父!”邵津大惊失色地说道。
“为什么?”
“我不想让我师父知道,这太丢脸了,万一我师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