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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都下去吧。”淑娴皇贵妃吩咐道。
等宫女们都下去之后,安康侯忽然起身跪在了地上。
“刚才都行过大礼了,再说这会儿子又没有旁人,免了吧。”淑娴皇贵妃笑着说道。
“姐姐,求您,救救我吧。”
“怎么了这是?”淑娴皇贵妃吓了一跳,赶紧将安康侯给搀扶了起来。
“你那不争气的侄子,命都要没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谁?是温如还是温锦?
“是温如,温如中风了,但我看情况很糟糕,我才刚刚去看过,一直昏迷着!”
“什么!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说,没去请大夫吗?”
“温锦去请了,可是大夫也治不好啊。”安康侯带着哭腔说道。
“一般的大夫不行,就找太医!”淑娴皇贵妃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命苦,摊上这么俩儿子,偏偏还是他的心头肉。
“我不敢,我怕给你找麻烦。”安康侯说道。
“荒唐,人命关天,怎么是麻烦,你别急,我这就让人去太医院找守夜的太医,这就去。”
“会不会被人说闲话?”安康侯小心翼翼地问道。
“我这是救人,谁敢说闲话,我撕烂他的嘴。”淑娴皇贵妃六十多岁的人,脾气可是不小,现在又是在自己的亲弟弟面前,自然也不必装模作样了。
有了淑娴皇贵妃的话,事情就很顺利了,太医院中值夜的几个太医马不停蹄地就往温锦和温如的家中赶,谁都不敢耽搁。
而与此同时,叶落也回到了秋蝉的住处。
池中天已经在书房中等他了。
“庄主。”
“怎么样?”
“有点不对,那个温如,似乎已经死了。”
“什么叫似乎已经死了。”池中天有些不悦地反问道。
“属下知错,但确实不确定。”
“叶落,一个人是死是活,你都辨认不了?这不应该啊。”池中天追问道。
“庄主,温如已经脉搏全无,而且浑身僵硬,按这个来看,确实是死了。”
“那你为什么说不确定?”
“因为属下在回来的路上,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假死。”
“假死?”
“庄主应该听说过一种药,这种药吃下去之后,会暂时封闭人的经脉,以至于人脉搏气息全无,但并不是真死,等吃下解药之后,人就会醒过来,最初几天很虚弱,慢慢就恢复正常了。”
池中天点点头道:“看来,蹊跷越来越多了,不过这种药应该很难找到吧?”
“是很难,但我想对于温家来说,不算太难。”
“还有什么发现?”
“温如一个人躺在一间屋子里,温锦丝毫不关心,还想着玩女人,更重要的是,我还见到了安康侯,他也是刚刚得知温如中风的消息。”
听完叶落的话之后,池中天突然问道:“在你走了之后,我也去了一个地方,你猜我去哪里了?”
叶落闻言一愣,摇摇头道:“属下不知。”
“我也去温家了。”
“啊?”
“不过,不是温锦和温如所住的温家,而是安康侯所住的地方。”
“哦。”叶落长吁一口气,刚才池中天的话差点没把他吓死。
“安康侯的夫人似乎已经不在了,而且,他家中很简朴,所有的摆设都不像是一个侯爷所有的。”
“这是为什么?庄主,安康侯不仅仅是侯爷,他还是太子的舅舅,也就是国舅爷,这年头,一个国舅爷难道还会没钱吗?”
池中天微微一笑道:“蹊跷就在这里,安康侯是个聪明人,他现在之所以如此低调,就是为了不给太子找麻烦,只有这样,太子登基之后,他才能得到最大的好处,他是个聪明人,也是个能忍的人,他可以过这样的生活,但是他那俩儿子,不行。”1780250》
第两千一百一十二回…太医夜诊
“没错,那个温锦,怕是习惯锦衣玉食的了。”
“太子为了避嫌,把这俩人的例银给削减了很多,我之前打听了一下,每个月区区数十两,这dian钱要是给一个穷苦老百姓,够吃一年的了,可是在这些不学无术的人手中,不够他去逛一次青楼的。”
“我明白了,您这么一説,温家两兄弟就更有可能是税银失窃的幕后主使了。”
“这一切都是猜测,关键还是得有证据。”
“什么证据?”
“税银这个东西,你知道要怎么才能花出去吗?”
“属下不知。”叶落答道。
“税银是不能直接用的,邵津就是不懂这个,吃了亏,如果想用,要把税银全部熔化了之后重新炼成普通的银锭子。”
“熔银?这可不是简单的事啊!”叶落随后説道。
“熔化银子的熔炉,一般人弄不到,也不会有,而且除了朝廷的衙门之外,只有一种人才会有。”
听到这里,叶落眼前一亮道:“银匠!”
“没错,就是银匠!”
“庄主,我明白了,温家兄弟如果真拿了税银,他们绝对不会藏起来,因为夜长梦多,对他们来説,抓紧时间熔掉这些税银才是关键,而在他们家里弄,肯定会泄露风声,所以他们一定会找银匠来帮他们!”
池中天满意地diandian头,然后説道:“那么,你知道应该怎么做了吧?”
“属下知道了,明天属下就安排人去京城中的银匠作坊里去打探。”
“你説对了一半,这件事,咱们不能去,咱们説到底,对京城不太熟,这件事,还得麻烦金伯父,你替我跑一趟腿,请金伯父明日派人到京城中的银匠作坊里打探一番,看看有没有端倪,至于方法嘛,我想金伯父会有好办法的。”
“是,属下这就去!”
一个时辰之后,温如所在的那间屋子,就灯火通明了。
三四个太医院的太医,正围在温如身边,个个一脸苦闷。
“我儿子怎么可能死了!这是胡扯!”安康侯正在一旁大喊大叫,因为这几个太医告诉他,温如已经死了。
至于温锦,则是一言不发,就站在一旁。
“侯爷,我们没有乱説,贵公子确实脉搏气息全无了。”一个太医説道。
“不对,不对不对,好像心脉还有一diandian。”
就在这时候,一个抱着试一试的态度的太医,将耳朵紧紧贴在了温如的胸口上,终于,被他听到了一丝极其微弱地心跳。
“心脉有,为何脉搏全无?”
几个太医都浑然不知觉,诊病讲究望闻问切,如今除了号脉,别的也看不出什么了。
“我不管,你们今晚就得告诉我结果,告诉我他到底得了什么病,我儿子是禁卫军的将领,身体一向好好的,怎么会突然这样!”
就在这时候,一个太医忽然説道:“恐怕贵公子的脉搏还有,但实在太微弱,我等已经无能为力,如今,也只有请胡先生来了。”
“胡先生?哪个胡先生?”安康侯追问道。
“就是人称通天一指的胡清泉,胡老先生。”
“哦哦,我知道,我知道这个人。”安康侯赶紧説道。
“胡老先生的号脉功夫,天下第一,不妨请他来试试?”
“算了,胡老先生不好请的。”另一个太医説道。
“这是国舅爷的事,他会给面子的。”又一个太医説道。
“那个胡清泉,他住在什么地方?”安康侯问道。
“住在京城郊外的房县中。”
“房县?那距此不得一百多里路?”
“正是。”
“温锦!”安康侯愣了片刻,随即大吼一声。
温锦吓了一跳,赶紧走了过去。
“你马上骑马去房县,去把那个胡先生给请来。”
温锦面露难色,张张嘴似乎想説些什么。
“还不快去!”安康侯就差跺脚了。
“爹,您来一下。”温锦忽然説道。
“有事这里説!”
“您来一下!”
温锦对着几个太医笑了笑,随后就生拉硬扯地将安康侯给拽到了外面。
这一去,足足有一炷香的工夫,俩人才回来。
回来之后,温锦的脸色倒是没什么,但安康侯的脸色,却有些不对劲。
“诸位,辛苦了,既然已经这个份上了,大半夜的去找人家,人家也未必来,换句话説,我也不知道人家住在什么地方,也罢,明日再去吧。”
“那我们?”一个太医问道。
“温锦,去给几位太医拿五百两银子。”
“不敢不敢,侯爷您太客气了,这是分内的事,千万使不得,使不得。”
这些太医就是再贪财,也不敢拿他的钱。
“几位,娘娘吩咐过,为了不让有些人胡言乱语,所以今晚的事,还请诸位务必守口如瓶,有人询问,就説是寻常的重症即可。”
“我们明白,您放心。”
等几个太医走了之后,安康侯忽然一巴掌甩到温锦的脸色,怒声问道:“谁让你借着你姑姑的名义胡説八道的?”
温锦摸了摸自己火热的脸颊,满不在乎地説道:“爹,要是他们説出去,弟弟可就麻烦了,再説了,这怕什么?姑姑也不会知道,就算知道了也无所谓,本来嘛,家里摊上这样的事,谁能高兴?家丑还不可外扬呢。”
“我告诉你,这件事不算完,你打算怎么善后?”
“这个就不劳您老人家操心了,我之所以没跟您説,就是不想牵连上您。”
“我不管你怎么处理,记住,不能打着你姑姑或者太子的旗号!”
“爹!你别口口声声姑姑太子的,我要是能打着他们的旗号办事,我还用的着干这样的事?这全是被他们逼的!”温锦突然狂吼了一声。
他这一吼,把安康侯气得够呛,指着他説道:“你干这样的事,可是要掉脑袋的,到时候不止是你,説不定所有人都会被你牵连上!”
“你放心,我不会牵连到你的,也不会挡着你升官发财的路,天不早了,赶紧回去休息吧,我这儿可没地方让你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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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千一百一十三回…银匠铺子
在位于京城东边的一条繁华大街上,有一家银匠铺,这家铺子的主人是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姓张,人们都叫他张银匠,手艺很一般,所以每个月赚到的银子也并不多。
在这样一条街上开一个铺子,租金可不少,但张银匠的这个铺子,却是自己家的居处所改的,前面做买卖,后面是住人的。
他现在已经有三个孩子,最大的一个十几岁了,最小的才刚刚一岁。
日子过得苦,但他也不急,倒是他的媳妇经常埋怨他,说谁谁也是银匠,现在都赚了大钱了云云。
这天中午,张银匠正在吃饭,门外面就进来了一个人。
这个人一身华贵,张嘴就问道:“伙计在吗?”
张银匠一看有客人来了,赶紧放下饭碗,用袖子抹了几下子嘴,颠儿颠儿地跑过来说道:“这位爷,我就是伙计,您看您想打点儿什么?”
华贵客人环顾了一下四周,皱着眉头啧啧嘴说道:“你这地方也太寒酸了点儿,手艺是不是不行啊?”
“瞧您说的,在这条街上开铺子,要没点手艺,能维持下去吗?”张银匠腆着脸说道。
“是这么回事,我这儿有点东西,想让你帮我给熔了,你看怎么样?”华贵客人忽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什么东西?”
“你看,我这儿就有一件。”
说着,华贵客人从怀里变戏法般地摸出一个小碗,递了过去。
张银匠接过碗仔细看了看,不解地问道:“这碗不错啊,为什么要熔了呢?”
“碗再不错,也不能当银子用啊,你给我熔成一些散碎银子就行了。”华贵客人接着说道。
张银匠虽然手艺一般,可是眼力并不差,他再仔细打量一下这个客人,发现他虽然衣服很华贵,但是看神色,看气质以及举手投足,怎么也不像一个京城里的富贵人家。
张银匠祖居京城,京城那些大爷的做派,他是再清楚不过了,可眼前这位,却不怎么像。
有了疑点,张银匠就问道:“看您老这派头,也不像是缺钱的,这碗做工很精致,熔了就可惜了。”
“我说你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能不能做?不能我就换一家!”
就在华贵客人将碗要夺走的时候,从里屋走出来一个中年女人,手中端着一个碗,还冒着热气。
“哎呦,来客人了,这位爷,您要做点儿什么?”
中年妇女赶紧把碗放在桌子上,也赶紧跑了过去。
“你是谁啊?”
“我也是这儿的伙计。”中年妇女顺口说了一句之后,就瞪了张银匠一眼,然后对客人说道:“您不就是想熔个碗吗?小事一桩,但您这碗很精致,得多收点儿钱。”
“你说多少。”
“至少得一两银子。”中年妇女说道。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