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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天派的人来送的信,不会有假,唉。”池中天再次叹了一口气。
很快,两个人都沉默了。
期间,卓兰曾经来了一趟,本想进来和他们说嫁衣的事,但是看到俩人奇怪的举动之后,也就没敢进来。
半个时辰之后,池中天才开口了。
“早晚都有这么一天,大师早些升天,也好早些享福。”
说完这话,池中天的眼睛里,已经流出了泪水。
那封信,告诉了池中天一个消息。
昔日江湖十大高手之一,池中天亦师亦友的长辈,玄天派前任掌门云岩大师,去世了。
“太可惜了,太可惜了,记得半年前,我们还去看过他,当时还好好的。”北灵萱也是一阵黯然,她和云岩大师的交情不深,纯粹是因为池中天。
“人到了他那个年纪,都是一天一个变化,唉。”
池中天此刻不停地叹气,显然十分伤心。
云岩大师和他之间,不仅是朋友,是师徒,更有一种缘分,因为当年如果不是玄天派遇到了一些棘手的事,池中天也就不会出山。
“怎么办,我们要不要去?”
“去,必须得去,我马上动身,我得去见见大师。”池中天说道。
因为信上还说了,云岩大师留下话了,说死后,不想葬入土中,要用烈火焚化,将骨灰撒在齐云山上。
“也好,我也跟你一起去。”
很快,池中天和北灵萱就简单收拾了一下,牵出两匹快马来,就朝着齐云山飞奔而去。
如果是原路,池中天现在已经不骑騋牝马了,平时就养在马圈之中,偶尔近路的时候,才会骑上走一走。
如今冥叶山庄之中,有不少的好马,有一些是朝廷送的,还有一些,则是武林中的一些朋友送的。
因为马快,所以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路上就遇到了同样赶回齐云山的玉冲道长。
“玉冲道长!”池中天赶紧打了个招呼。
玉冲看到他和北灵萱,似乎很是惊讶。
“池庄主,北宫主,你们怎么”
“大师仙逝,我得去。”池中天说道。
玉冲听到之后,叹了一口气,随后说道:“唉,本来师父他老人家前几天还在念叨着,说等你成亲的时候,一定要亲自来一趟,可是,没想到,他居然等不及了。”
说着说着,玉冲就捂着嘴哭了起来,他胯下的马似乎也被他感染到了,垂着头,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
“节哀,道长节哀,我也很难过,我也没想到,唉。”池中天也跟着叹气道。
“我和师兄商量了一下,本来是不想告诉你的,因为你得知了之后,一定会来,可是你要成亲了,大喜之前遇到这种事,总不吉利,可是想想师父和你之间的情谊,我们觉得还是得让你知道,我就是怕你会跟着来,所以就先走一步,没想到你还是追过来了。”
池中天苦笑一声道:“云岩大师对我恩重如山,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走吧,我们一起去。”
“好。”
三人一起,走的很慢,一路上,池中天都在不停地和北灵萱以及玉冲说着自己曾经和云岩大师所发生的那些事,说云岩大师帮他出主意,帮他召集武林中人,传他剑法,给他讲道理等等。
好几次,池中天都哽咽的说不下去,北灵萱在一旁心疼地劝他别说了,可他总是忍不住。
“惜香知道这件事了吗?”北灵萱忽然问了一句。
玉冲摇摇头道:“暂时没人给她送信,惜香和我师父之间的感情,太深了,惜香几个月前让人捎信来,说是等池庄主成亲的时候,她会来,到时候还会给师父带一些京城的小吃。”
“前几日我才刚刚从京城回来,惜香马上就会来歙州了,怕是瞒不住她多久了。”池中天说道。
“到时候再说吧,太突然了,师父前几日还好好的,前天一早的时候,还自己出去散步,谁知道晚上就不行了。”
“兴许大师太累了吧,想好好歇歇。”
“但愿如此吧。”
三人一路说着,天黑的时候才赶到齐云山。
上了山之后,池中天就感觉到了气氛的压抑,玄天派的弟子们个个沉默寡言,走路的速度都十分缓慢。
玄天派主殿真武太素宫里,灯火通明,云岩大师的遗体,暂时就存放在这里,山上虽然凉,但玄天派的人还是在云岩大师的遗体下面,垫上了一层冰。
玄天派掌门玉虔道长就跪在里面,周围,还并排跪着很多的玄天派弟子,都是玉字辈的。
天玄道长早几年去去世了,如今云岩大师再一走,玄天派的长辈,就一个都不剩了。
池中天还没跨进大殿,就看到了里面放着的一张木床,上面隐约躺着一个人。
不知道为什么,这时候池中天竟然抬不动腿了。
“掌门,池庄主和北宫主来了。”
玉冲提前走了进去,低声和玉虔说了一句。
玉虔听到之后,马上就站了起来,快步来到门前。
“玄天派玉虔,见过盟主。”
“道兄!”池中天鼻子一酸,紧紧就握住了玉虔的手。
“您怎么来了。”玉虔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我来看看大师。”池中天说着,就抬脚往里面走去。
虽然丧事在身,不用行礼,但周围的玄天派弟子,还是把身躯挺直,对着池中天点了点头,表示尊重,也表示谢意。
池中天左右两边各施一礼之后,就来到了云岩大师的灵牀旁。
躺在灵牀上的云岩大师,面色红润,根本看不出是去世的人,反而,像是一个睡着的老人。
站稳之说
池中天轻轻走到前面,端详了一番云岩大师的遗容,随后说道:“大师好像睡着了。”
“是,我们都这么想,师父一定是太累了,所以睡着了。”玉虔跟着说道。
“后事都安排好了吗?”池中天问道。
“安排好了,按照师父遗愿,就不下葬了。”
“就按大师说的办吧。”
“对了,师父临终的时候,交给我一封信,说是让我给您的,我一直没有看过,今天正好您来了,信在这里。”
玉虔从怀中摸出了一封信,池中天接过来之后,发现这信上有潮湿的迹象,而且也很热乎,显然,玉虔带在身上已经不是一时半会儿了。
“可能师父已经有预感了吧,提前就写好了。”玉虔说道。
池中天将信放好,点了点头,强忍着泪水说道:“大师,您走好,晚辈池中天,送您。”
说着,他恭恭敬敬地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身后的北灵萱,也依旧如此。
磕完头之后,池中天说道:“我成亲的时候,你们就不必去了。”
“那怎么行。”玉虔焦急地说道。
“还是别去了,我怕见到你们之后,难过。”池中天说道。
“盟主,您成亲的大喜日子,我们是一定要去的,师父已经嘱咐过很多次了,而且,礼物也已经备下了。”
池中天听到这话,摇摇头道:“到时候,再说吧。”
“还有,为了不影响您成亲,我们暂时先不把消息散出去了。”
“无妨,等我成亲之后,我会让人告诉前来道喜的武林同道,云岩大师乃是武林中德高望重的人物,武林中人,都应该来敬仰,虽然大师的遗体化为净土,但你们还是要建个衣冠冢,以供人参拜,总要有个寄托吧。”
“也好,就按盟主您的吩咐办。”
“我就不在这里多打扰你们了,大师的遗体什么时候火化?”
“定在三天后。”
“好,三天后,我再来。”
“您那么忙,就别来了。”
“再忙也得来送大师最后一程。”
“多谢盟主。”
“告辞了。”
“盟主慢走。”
下山的时候,池中天和北灵萱都没有说话,一直走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之后,北灵萱才忍不住开口了。
“人总有这么一天,你别太难过了。”
“唉。”池中天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叹了口气。
他这一叹气,北灵萱忽然想起了池远山。
如果池中天得知了池远山现在的情况,是不是会崩溃呢?
本来,北灵萱还琢磨着是不是能找个机会,告诉池中天。
但是现在看来,根本不能说,接二连三的打击,池中天非得疯了不可。
回到山庄之后,所有的人都发现了池中天的不对劲。
“北宫主,庄主他怎么了?”
叶落还不知道云岩大师已经去世的消息。
“遇到点心烦的事,心情不好吧。”北灵萱含含糊糊地答道。
见北灵萱不愿意说,叶落就知道这个自己也不能问了。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距离池中天的成亲大典,还剩下不到两天的时间。
武林中各大门派的人差不多都到了,雍门子狄带着陆惜香以及邵津和秋蝉,也来了。
晚上的时候,关紫渔,武阳还有冯破山也到了。
这么多人都到了,池中天就安排他们聚在一起先吃了一顿。
“中天,有些话我知道现在不该跟你说,但是你爹那边,你究竟怎么想的?”
饭后,冯破山让池中天陪着他到处转转,在小湖边,他问了这么一句。
“我想等成亲之后,带着灵萱一起去见他。”
“先斩后奏?”
“也算不上吧,我爹应该早就知道了。”
“父母之命,还是要恪守的,你啊你,就是性子太倔了。”冯破山说道。
“你这老家伙,你可是过来人,你难道不知道感情这种事,是没法去刻意改变什么的。”
“寒叶谷的人,一个都没来,怕是武林中的不少人,要看笑话了。”
“是啊,灵萱的娘也不来。”池中天苦笑着说道。
“你不懂,北灵萱的娘不来,是对的,她娘是个聪明人,也是个明白人,双方父母都不来,就可以对外人说是路途遥远,不便前来,要是有一个来了,另一个不来,那才叫尴尬。”
冯破山的话,池中天听了觉得很有道理,心中一动,马上又把苏晴的事跟他说了。
“你给我分析分析,你说这苏晴究竟是吃错什么药了,我怎么会对绝华仙子下手?再说了,就算我有那个心,也没那个本事啊,绝华仙子的武功高深莫测,我到现在都不敢保证一定能赢了。”
冯破山静静地听完池中天所说的之后,突然冷笑一声,然后反问道;“你难道真不明白?”
“不明白。”
“绝华仙子乃是武林中一个十分神秘的人,你除非脑子坏了,否则怎么会去招惹她?而且绝华仙子这样的人,其实力也不是你能琢磨透的,苏晴所说的,并非她的本意。”
“那她的本意是什么?”
“她的本意就是不想让你和北灵萱成亲。”
“为什么?”
“因为她喜欢你!”冯破山没好气地说道。
池中天一愣,随后用手拍了一下冯破山的肩膀,哈哈大笑道:“老冯,你也会说笑话了。”
“我说笑话?你小子,别在这里糊涂了,苏晴绝对是喜欢你,所以她不想让你和北灵萱成亲,这才用早年的往事来挑拨。”
“不会吧,苏姑娘不像是有这种心机的人。”
“你不懂,女人对付情敌时候,那脑子比诸葛孔明要强百倍。”冯破山说道。
“那如果真是这样,我应该怎么办?”
“简单,站稳就可以了。”
“站稳?”
“对,站稳。”
“什么意思?”
“你自己慢慢琢磨琢磨吧,我得去下棋了,秋蝉这丫头,不服我,哈哈。”
说着,冯破山摇摇晃晃地就走了。
剩下个池中天对着个湖面,一直在思索,到底站稳是什么意思。
第二天一大早,池中天先到外庄转了一圈,和一些武林中的朋友打个招呼,随便说几句话。
朝廷道贺
就在他跟三峰帮的厉无形闲聊的时候,叶落急匆匆地走了进来,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一番话。
“什么!”
“没错,不到十里路了。”
“赶快,赶紧让人把门前都打扫干净,叫上咱们的自己人,都把衣服换好。”
厉无形不明就里,见池中天如此失态,还以为是出什么事了。
“盟主,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用不用我帮忙?”
“哦,没什么大事,朝廷的人来了,我要出去迎接一下。”
“原来如此,能在武林和朝廷都受到如此礼遇的,池盟主真是古今第一人啊。”厉无形说道。
“哈哈哈,你就别打趣了,晚上咱俩喝一杯,我先去忙了。”
“盟主请便。”
朝廷确实来人道贺了,而且来的不是别人,乃是当今的太子殿下,德王。
池中天抓紧时间将衣服换成了自己的官服,带上北灵萱和叶落他们,恭恭敬敬地在山庄大门前等候。
不一会儿,前面就传来了一阵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