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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无极无可奈何的道:
“我唯你马首是瞻了,我的帮主。”
微拂豹皮头巾,紫千豪一笑侧身,面对仍在拚斗的七个人——“白辫子”洪超,五名孤竹帮头领,以及那个秃顶老者,紫千豪清朗的道:
“那位先生请了——”
正在浴血苦战的秃顶老人,闻声之下不由一楞,他手中的两只“八角锤”急沉蓦翻,同时后跃!
紫千豪立即道:
“孤竹帮所属全部退下!”
“白辫子”洪超正想跟上追杀,紫千豪的一句话却将他与五名手下硬生生拉了回来,在他们愕然不解中,紫千豪已经挥了挥手,自己缓步行上。
在秃顶老人五步之前站定,紫千豪注视着对方惊惶、迷惑、凄黯而又疲累的眼神,低沉的道:
“尊驾不见贵方人马业已全军覆没,无一幸存?识时务者为俊杰,尊驾马那贪官侯龙宝想也非亲非故,本份已尽,又何苦为了一点聘金卖此老命?更何况,便算尊驾这一条老命卖上于事又有何补?”
喘息着,秃顶老人汗雨如下,他惊疑了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
“姓紫的,你,你此是何意?”
紫千豪一笑道:
“无他,仅是不愿眼见尊驾为了一件不值丧命之事而丧命罢了,此意不是十分友善么?”
呆了果,秃顶老人又惊又喜又迷惆的道:
“为什么,紫千豪,你对老夫如此开恩?”
用四眩剑剑柄轻擦面颊,紫千豪道:
“很简单,尊驾高寿有一甲子了吧?”
秃顶老人莫名其妙的道:
“六十一,这又如何?”
点点头,紫千豪道:
“在江湖中闯,两道上混,舐的刀头血,吃的枪眼子饭,生活颇为不易,而尊驾业已活到了六十一岁,这很该庆幸了,而尊驾既已历尽艰辛,登此高寿,我紫千豪甚愿尊驾能继续长命下去,不要将晚年美景断送在此,尊驾以为如何?”
震了震,秃顶老人微微颤抖的道:
“紫千豪……你的意思是?”
深沉一笑,紫千豪道:
“尊驾可以回家,或者抚儿育女,或含怡弄孙,甚至与尊驾老伴闲话桑麻,笑谈往昔,皆全无不可,如若尊驾无家,于山泉林涯盖一茅屋,置一草舍,呼同辈人月下邀饮,傲啸悠游堪自得其乐,强似这惊涛骇浪,风橘云诡的江湖生活万千!”
秃顶老人的嘴角抽搐着,他激动又殷盼的道;
“紫千豪……此……此言当真?”
紫千豪平静的道:
“决无戏言!”
抖索了一下,秃顶老人道:
“那么……老夫可以……走了?”
和煦的微笑着,紫千豪道:
“当然。”
秃顶老者似是不敢置信的迟疑着,一面左觑右探,状极忐忑惶恐,紫千豪温和的说道;
“尊驾请便了。”
握锤抱拳,秃顶老者惭愧无已的道:
“如此,老夫多谢了——”
说罢,他连大腿上的伤势也不抬缀,一个侧身自船舷上飞掠而去,再三回首之后,这位秃顶老人终于消失在疏林狭径的那一面了……
望着熊无极一笑,紫千豪道:
“熊兄,你信了么?”
熊无极哈哈太笑道;
“人言紫千豪功力盖世,武学精博,呵呵,不仅如此,紫千豪那张嘴却更是能软能硬,利害非凡,我何止信了?简直服了!”
这时,紫千豪转脸问洪超道:
“洪超,方才被那老家伙砸倒的一名头领伤势如何?”
踏上一步,洪超低声道:
“肩骨碎成四块,不过,可以痊愈。”
点点头,紫千豪道;
“我看也不至于太严重,否则,那老家伙便没有这般幸运了,虽是如此,他不也用他大腿上的一块肉来补偿了?那块肉,洪超,该有四两重吧?”
洪超笑了,他道:
“回禀大哥,我还没秤呢……”
紫千豪一笑道:
“记住一句话:‘得饶人处且饶人’,那人年纪大了,又在我们四面包围之下,若是再赶尽杀绝,未免就有失厚道,恕他一个,对我们并无损伤,在他来说,却拾回了一段可资省忆的生命,是么?”
接连点头,洪超道:
“是的,大哥,是的……”
一边,熊无极笑道:
“如今哪,紫千豪,我看该可以前去清点战果,并一观那俟龙宝贪官的嘴脸了……”
笑了笑,紫千豪道:
“当然,该去了。”
说着,紫千豪交待身边的贝羽道:
“叫祁老六押解贪官下船,并把清点出的财务运到岸上。”
贝羽答应着去了,紫千豪偕同熊天极、苟图昌三人沿着已经由孤竹帮属下搭好了的船板步行上岸,“白辫子”洪超则开始了检点伤亡的工作。
来到岸上,“二头陀”蓝扬善匆匆迎来,他笔呵呵的道:
“大阿哥,这种大批买卖咱还是第一次做,过瘾是过瘾了,却也好生不简单哪!”
微微一笑,紫千豪道:
“自然,天下没有不劳而获的事,纵然像我们这样的生存法子也是如此,往往所付的代价还更要艰巨!”
苟图昌也笑道:
“越干久了,胖哥,你将越会觉得我们的这行生意其实本钱最大,利润最薄,别的行当只是将本求利,再缀上劳力便得,而我们除了劳利之外,本钱却是鲜血与生命,这些东西,该是多么珍罕与宝贵!”
蓝扬善有些感慨的道:
“咱也深深有这个感觉,可不是么,咱们得来的每一饯财分里全有血,每一两里全有汗,谁说是他娘的无本营生哪!”
看着熊无极,紫千豪开口道:
“今天也多亏熊兄的大力了,否则,只怕我们还要费上一番手脚呢,那几个护船保瞟的脚色都相当不弱!”
“断流刀”伍桐插嘴道:
“可不是,一个比一个来得横,熊老兄可真帮了大忙啦……”
熊无极摆着手道:
“开玩笑开玩笑,这算帮什么忙?我就是不插手,各位还不是一样稳操胜券?何况这原本就是我该做的嘛,总不能眼看各位在浴血搏命,我姓熊的却抽着手观天哪!”
紫千豪诚恳的道:
“熊兄高谊,我紫千豪铭感五内,只是熊兄,你本乃白道人物,此次淌了这场混水,怕就有沾清誉了!”
“嗤”了一声,熊无极蛮不在乎的道:
“什么鸟的清誉?一个人的德操名声岂能仅以你挤身于那一道中而来断定?天下武林之大,名门正派,侠义白道的人物分布四海,何止成千成万?但这些人物谁敢保证个个光明正大,坦荡磊落?又有谁敢夸言这些人物个个品德高洁。操守不苟?我看任是那一个白道朋友也不敢吃这种牛,白道人物之所以与黑道仁兄们的不同处,也只是他们乃白道出身罢了,却不能完全以他们出身的门派或环境性质来断言他本人的品德,白道中人不是个个方正不阿,就如同黑道中人亦不是个个阴毒邪恶了样,总而言之,人的声誉须要那人的本身行为来定高下,决非仅靠他在外头悬挂的出身招牌而已,紫帮主,你放心了,我姓熊的根本就不理那一套,有人讲话,讲他娘的去,我熊无极尽其在我,犯不着要他人谅解!”
紫千豪动容道:
“熊兄高论,我赞同之极!”
呵呵一笑,熊无极道:
“这是一定的,要不,我两个怎会如此气味相投哪?”
苟图昌亦接上来道:
“熊老兄可谓本帮的知己了,这是孤竹一脉大伙的荣幸!”
熊无极老脸一热,道:
“乖乖,老弟你是他娘越将我捧得腾云驾雾啦……”
一侧,伍桐又道:
“这决不是故意抬你,熊老哥,对方今日十一名特聘的保镖人物里,吃你一个便放倒了他们一双半——”
苟图昌更正道:
“等于四个,那大麻子勾鼻的家伙若非熊兄在背后暗助一臂,贝羽还不晓得什么时候才搁得下人家呢!”
吁了口气,熊无权笑道:
“你们是成心给我戴高帽子来了?他舅子一顶接着一顶,你们说得口述四飞,这,我却承受不住了……”
紫千豪笑道:
“看不出熊兄脸皮却生嫩得紧。”
呵呵一笑熊无极道:
“不是我老汉脸皮嫩,而是帮主你这几位兄弟越话说得太肉麻,这业已连骨头全酥了!”
闻言之下,众人忍不住哄笑出声,而就在他们的大笑声中,船上,祁老六已经押解着一行惊惧欲绝,狼狈不堪的男女人物沿着跳板走了下来。
伍桐忙道:
“大哥,来了。”
点点头,紫千豪注视着那些在大马刀锋利闪亮的对口下颤栗着一行俘虏;他们一共是九个人,当先的一个体肥如猪,混身生满膘肉,一颗小脑袋长在那粗短的脖颈上。波细的眉毛,肿泡眼,小鼻子下却生着一张小嘴巴,裹在眼睑后的那双小眼珠看来虽是充满了惊恐畏惧,却仍在骨碌碌的,狡猾又奸诈的转动着,光由这双眼球上,便可以瞧出此人三分贪婪邪诡的德性来了!
这痴肥雍肿的人物后面,是另一个獐头鼠目,满脸烟黄的师爷型中年人,再后面跟着两个油头滑脑,脂粉气手分浓厚的公子哥儿般的青年,他们以后,则是五位哭哭啼啼,面无人色的妖娆妇人了!
二十名手执雪亮大马刀的孤竹好汉分两边押解着这九个人来到紫千豪眼前,祁老六一马当先抢到前面,躬身道:
“老大,侯龙宝之下他全家人都押到!”
紫千豪看着那么个颤栗惶恐,全身抖索的肥羊,淡淡的道:
“一边待着。”
祁老六立即走到侧傍站下,紫千豪向那么个老老少少,有男有女的囚俘仔细端详了半晌,九个人俱在他那双凛然寒酷的目光下哆嗦着成一堆,看那种窝囊样子,就差一点要将尿流到裤裆里头了!
用还了鞘的四眩剑指了指最前面的胖子,紫千豪道:
“你就是‘平尧府’的知府侯宝龙?”
巾冠不整,面显惊恐,那袭银色福寿团字锦施也污皱不堪了的这位卸职知府大人侯龙宝,咬了咬牙,抖抖索索的道:
“你……你……你既知本府乃朝庭命宫……却竟敢拦船打劫,杀人越货……你……你就不怕王法森严么?”
紫千豪不温不怒,笑道:
“王法虽严,不护你这贪官污吏,侯龙宝,你靠着善于钻营,有人在朝与你同流合污,狼狈为奸,这一次才逃过了牢狱之灾,但是,王法或有漏洞,民心却不,因此你虽然侥幸躲过了王法的治执,你却躲不过为民伸冤的我们,在这里,我们就是另一个王法了!”
侯龙宝惊惊的道:
“本府自问与……与众位好汉素无恩怨可言……众位好汉今日拦截本官于此,想是受……受了本府官场对头挑拨……”
摇摇头,紫千豪道:
“不是,你别想岔了路,我们未曾受过任何人挑拨,我们从来不信人家的挑拨,我们只注重自己的观察与百姓的心声——”
顿了顿,他接着道;
“这也可以说就是我们来此截你的原因了,侯龙宝,你为官多年,搜括的不义之财为数至巨,这些,全是百姓的血汗,为了要将你刮取的民脂民膏重还于民,便只有这个方法可用,而要替百姓伸公道,替善良出冤怨,亦正好籍此机缘给你一个教训!”
抖索着,侯龙宝大惊失色的道:
“但好汉……本府……本府……”
傍边,狠叱道:
“去你娘那条腿,什么本府?你的乌纱帽早就叫朝廷给摘了,官衔何在?还一口一口‘本府’,穷过他报的干瘾,‘本府’个鸟毛!”
挥挥手,紫千豪和煦的道:
“你有话可以说,侯龙宝。”
哆嗦着身子,候龙宝道:
“好汉……好汉之意是……”
笑了笑,紫千豪道:
“取你不义之财,做为扶危济贫之用,如此而已!”
肥胖的颊颊肉抽搐不停,侯龙宝面如死灰的道:
“众……好汉开恩……下官……下官这区区家财……全乃祖上所遗……及多年为官以来的……一点私蓄……并无不义之……财……”
紫千豪安祥的道:
“你为官多年,年俸若干?这两船财宝又值若干?姓侯的,一个清廉官吏恐怕存不下这么多的私蓄吧?再说,你出身贫寒,并非世家,据我所探,你在川边的故居只是瓦屋数间,薄田几亩罢了,如不贪赃枉法,你又不经营生意,凭几间瓦屋薄田,又何来这巨额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