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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色倏转阴芬,曹少成狼叫似的道:
“很好,我会将我们所待使用的法子仔细告诉你——紫千豪,你们现在正处身于这条横跨绝涧的狭窄吊桥上,是么?”
紫千豪冷沉的道:
眼珠子一转,曹少成吃毒毒的道:
“这条吊桥的重量,全由它左右两根钢索支撑,相信你也看见了?这两根钢索的这一头连你在我旁边这块山壁上面,是用两枚巨大的铁柱穿过扣针进石层之内的,可以说相当坚固,但那却是在没有人故意加以损毁的情形下方站如此;你们一路自桥上过来,不觉得有什么危险,其实,你们却全部在向鬼门关上进发,因为那两根连系在山壁顶上的钢索。早已被我们锯断了大半,仅有小部份还连接着,这小部份未断的钢索,尚可勉强承担眼前的重量,可是,却经不起两柄利斧的几下砍斩,紫千豪,你抬头往壁顶上看看——”
紫千豪依言朝那块硕大的山壁上礁去,可不是,那里已有两个体魄强健的红袍大汉左右持立,各人双手上全高举着一柄特大号的利斧,宛如只要一声令下,即可挥落断索!
阴森的一笑,曹少成又道:
“紫千豪,你看见了?不错,你的武功强,本事好,但你倒底只是个人,不是神仙,这样的距离。就算你艺业再伟,也无法在眨眼之间便飞扑到山壁顶上阻止我们那两个孩儿,何况,中间尚得遭受我兄弟四人的拦截?当然,我们不敢说一定栏得住你,但是,我们有把握至少可以延迟你的飞扑之势,而我们不用延迟太久,只要一点点时间也就够了,我敢保证,仅这须臾之隙。我们那两个孩儿已有足够的空暇挥斧斩断残余的钢索,那时,嘿,在吊桥上的所有人马,便将整个坠落到下面的万丈深渊之内,尸骨不存!”
没有说话,紫千豪知曹少成必定还有下文,果然,曹少成清了清嗓子,继续皮笑肉不动的道:
“桥身狭窄,只容一马通过,根本无能掉转头去后撤,就算你们立时夺路巡路,也断然不及我们这边落斧断索的时间快,所以说,紫千豪,你已无从选择,只有按照我们的方法去做!”
紫千豪冷冷的道:
“怎么做?”
曹少成嘿嘿笑道:
“听说你十分爱护你的手下,将他们视同至亲手足,一向善待有加?”
目光清澄,却宛如秋水般寒冽,紫千豪缓慢的道:
“一点不错。”
猛一抬头,曹少成大声道:
“好极了,紫千豪,如今你就以自己的性命来换取你手下的几十条性命吧!”
稳沉的,紫千豪道:
“怎么换取法?”
曹少成宏烈的道:
“你自己跳下山崖,然后,我们同意放过你其余的手下!”
心往下沉,紫千豪愤怒的道:
“有什么保证?”
曹少成大喝道:
“红袍七尊的许诺就是保证!”
后面,房铁孤叱道:
“姓曹的,你们‘大尊派’‘红施七尊’只是一锅蛇鼠,半文大钱不值,你们的许诺有个屁用!”
冷凄凄的瞄着房铁孤,曹少成道:
“你,约莫就是‘黑翼门’那个姓0房的了?”
双目一眨,房铁孤道:
“如何?”
曹少成寒森森的道:
“不用在这里大呼小叫,姓居的,你的命运也不会比紫千豪强到那里!
房铁孤强傲的道:
“只要你们不使此毒着,曹少成,我们何不挑个地方硬碰硬碰的试试?”
“嗤”了一声,曹少成不屑的道:
“下辈子吧,她房的,下辈子你再找我试试!”
这时——
紫千豪厉声道:
“曹少成,你的话语之中,显然并没有诚意!”
一批眉毛,曹少成冷冷的道:
“我说如何便是如何,紫千豪,信不信全在你,你该明白,你并没有选择余地!”
“二头陀”蓝扬善忽然气愤鹰胸的大吼道:
“大阿哥,别听他那一套鬼话,咱们一声号令,齐涌而上,可以在桥断之前围杀他们!”
噪噪怪笑,曹少成道:
“朋友,你这主意不错,我也承认你们有些人——包括紫千豪在内可以在桥断之前扑上崖边,但我可不敢深证你们所有的好手全来得及扑上,不要忘记,你们的一干好手有的正处身桥中或桥尾,此外,其余的三十多名孤竹朋友只怕就没有这么大的本事了,他们势将随着这断索人绝洞之下,肢飞炸碎,血肉无存!”
呆了呆,蓝扬善嗔目切齿,道:
“大阿哥,咱们豁出去啦,先冲上去斩杀再说,不管谁掉下绝涧,咱们定然给他报仇就是!”
曹少成哼了哼,道:
“猪,你这般狠心狗肺,不顾同帮手足之情,你们的龙头帮主怕部办不到呢,他是仁义大哥,邓竹一脉的宗主,怎可罔视手下弟兄的生命于亡危?他明知有法子救助他们,又怎转为了自己贪生怕死便籍口推脱?若然,那还称得起什么仁义大哥?扮得起什么系龙头帮?岂不成了一个实实在在的懦夫加上饭捅了下”
房铁孤立即咆哮起来,道:
“曹少成,你休要红日白牙在这里用那激将之法,紫千豪重仁尚义,豪迈磊落,是天下少有的英才翘楚,莫说他不畏死、不贪生.大义所在,他就连凌迟碎剐也不会稍皱眉头,但你欲用这种下三监诈胁手段使他自入绝境,却是痴人说梦,简直异想天开!”
吊桥上的孤竹帮骑队,全将双方的对话听了个清肩楚楚,于是,这些豪勇租矿又赤胆忠心的江湖男儿不禁鼓燥起来,群情激愤的叫喊道:
“大哥,别听他们那一套,管自冲杀上去……”
“甭管我们啦,大哥,这口气咽不得啊……”
“大哥,你老是孤竹的根,孤竹的魂啊,少了我们不关紧要,少了你大伙就全完了……”
“他们全是一篇鬼话,大哥,你老可别信啊,你若一跳,我们照样活不成!”
“大哥千万不能跳,否则我们也全不活了,你一跳,我们大伙跟着一遭跳!”
“大哥啊……我们不算什么,没了你,孤竹上下的怎么活?”
叫喊声中,甚至已渗合着回咽与哭泣之声,是了,这是孤竹儿郎们的心声,是他们的富腼聪里的哀求啊……
于是——
骑队中间的祁老六吼叫如雷,道:
“老大,你别傻,别叫那些“大尊派’的畜生用这套虚仁假义的帽子扣住你,断桥就断桥,含糊伪是孙子!”
贝羽也狂喊道:
“我们拚了,大哥,千万不能答应这个龈龊条件,你若为了我们丧生,就算我们今天不死,那一个还有脸再继续活下去?”
包扎着绷布的“熊臂”罕明也拉开嗓门叫道:
“大哥,如果你一跳,我不跟着跳就不是人!”
“断流刀”伍桐双目赤红的吼道:
“狗娘养前‘红袍七尊’,我们宁可全死绝了,你们也休想逼使我大哥跳崖!”
苏家兄弟的嗓门亦是尖锐的同时响起道:
“大哥,想想山上的弟兄,孤分的前程,我们几十个人死不足借,还有上千的哥们等着你回去领导他们活下去啊……”
此刻,在后面押队的苟图昌宏亮的语声压倒了一切的声浪响起;
“老大——听我说,这分明是一个骗局,一条一箭双雕的毒计,这是江湖上还卑鄙的邪恶手段,老大,你素来雄才大略,目光如炬,想你一定看得出来;多少艰困危难全渡过了,安能在这个关头便认栽?大家说得对,老大,不值如此,的确不值如此,老大,要往远处想,今天桥上的人俱死绝了亦无以拖动抓竹一脉的根本,只要老大你留着!但老大你若有了闪失,我们今后再指望谁去?依靠谁去,千千百百的弟兄势将流离失所,遭人杀戳欺凌!老大,江湖上的这些邪魔鬼过原该骗不了你,瞒不了你,咬牙突破此关,日后又是一片康庄大道!”
紫千豪闭目垂眉,默无一言,神色竟是出奇的平静与肃科,状如老僧入定,古井不波!
房铁孤心能如焚,低促的道:
“少兄,少兄,你可别不上了当啊,你已听到你手下们的呼喊了,如果你一出了差错,跟着来的就是一幕不忍卒睹的人间惨剧!”
对面——
曹少成不耐烦的叫道:
“到底你肯是不肯?紫千豪,我们已没有功夫再和你干耗下去,如若你不顾你那几十个弟兄的性命,可认你便扑上来决—死战,也正可证明你是多么‘雄才大略’‘目光如炬’,更是多么‘崇仁尚义’‘豪迈磊落’,在这些冠冕堂皇的理由下白白牺牲掉你那几十个手下的生命!”
房铁孤愤怒的大喝道:
“曹少成,你是个活畜生!”
曹少成冷然一笑,道:
“总比你们这般口意而实不亚的假义士要强!”
突然,紫千豪开口道:
“好,我同意!”
此言一出,所有的孤竹所属全惊呆了,片油的死寂之后,立即爆发出一片不做出自人口的悲呼位号,尖叫哀嗥,甚至有人翻身下马,跪地喧陶,一时秩序大乱,队伍全混乱了!
紫千豪双臂高举,满面神光湛然,他霹雳般大喝道:
“孤竹弟兄肃静下来,听我紫千豪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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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头老大四十五、计就计 驭剑如龙
四十五、计就计 驭剑如龙
仍然有压制不住的哽噎与呼叫声在波荡,但却比方才的嘈乱情形平静了许多,目光如电般闪亮着四顾,紫千豪清晰又冷漠的道;
“孤竹帮的首领会有他自己的主见及理性,一个忠心的孤竹弟兄便应该无所怀疑、亦无所选择的服从,孤竹帮的首领不须在他作任何决定之时受到他手下人的干扰——纵然那种干扰是善意的;当他想征求他属下的意见时,他会询问,否则,不准有人插言或做出影响他决定的举动!”
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全如金铁交击声在冷涩凄清的空气中控骼回速,于是,咽泣声更形微弱了,再没有一个敢吐露一点心底的焦惶!
桥那头——
曹少成阴恻恻的笑道:
“紫千豪,这才是一个大丈夫的气慨,嗯,我也有点佩服你了!”
一仰头,紫千豪道:
“曹少成,我想我该可以在跳下绝崖之前向我的副手交待一下身后的事?”
略一犹豫,曹少成回过头来望向他的伙计,站在那里的三个红袍人中,为首的是个面如银盘,毫无表情的角色,那人冷冷的点了点头。
转过来,曹少成慢吞吞的道:
“可以,但,紫千豪,你可别出花样。”
紫千豪生硬的道。
“此时此境,曹少成,你看我尚有什么花样可出?”
眼珠子一做,曹少成道:
“我就最后相信你这一次!”
一拂头巾,紫千豪道:
“在这以前;你也从来没有相信过我什么?”
脸色变了变,曹少成道:
“我们少说废话,姓紫的,你得把你的副手叫到这里来,我们要同时听到你所和他讲的每一个字!”
紫千豪不悦的道;
“难道我会使什么手段?”
曹少成冷森的道:
“人敢说,‘小心驶得万年船’,在这等节骨眼上,我们认为还是谨慎点好!”
双眉怒刻,紫千豪道:
“一定有此必要吗?”
曹少成毫不让步道:
“当然!”
重重一哼,紫千豪回首高叫道:
“图昌!”
桥尾那边,苟图昌回应一声,身形纵掠如飞,平贴着桥面人马的头顶飙然来到。
紫千豪大声道:
“来,图昌,我有些话要交待你。”
苟图昌神色沉重,目光忧郁,一步一蹭的来到紫千豪面前,楞楞的望着紫千豪发怔,以他所深知的紫千豪平素为人来说,紫千豪是断断不会如此轻言牺牲的,因此,他对他的这位魁首眼前所做出的举止异常惊愕,惊愕到有些不相信的感受力是正确的了,直到现在他还弄不清紫千豪到底是在搞些什么名堂?真的要跳崖呢?抑是另有所谋;这位孤竹帮的二当家心里也七上八下,满肚皮的问号,但是,不论他怎么个纳闷法,却也总觉得事情的严重性已到达顶点,这种感觉压迫着他,虽然他还对紫千豪的真正意图有所怀疑,却也不免如负重荷,他怕万——如果紫千豪果真一时转不过弯来,跳下了绝崖,估不论对他个人的打击是如何致命,就算孤竹一脉的上上下下,甚至整个西陲武林道来说,这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