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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我说,“老百姓爱看的东西不是那些什么酷的帅的流行的,那个容我们搁后两年再谈。现在想打动普通观众,要有平实的东西。电视上争取中国家庭的主要阶层,电影上争取年轻人——大家觉得这样发展有没有问题?”
Tony举手:“难道不需要包装偶像了吗?”
“那是第二点。”我伸手指了他一下,“也正是我需要你去努力的方向,但是我们现在在讨论的是,更大的机会,更大的市场,还有14个月,香港回归,我希望大家能在两地都有所成就,而不是希望靠香港带领内地。”
Tony有点不服气地闭嘴了,他不是没有话说,是不敢跟我吵。我现在给的薪水是他以前公司的三倍,他才不会跟钱过不去。
我伸手撩了一下头发:“这个月,组织一批艺人跟着创业基金的投资活动去搞义演,Tony哥在这方面你没问题吧?”
BOSS问有没有问题只有一种回答,Tony点点头:“没问题,这个人家擅长。”
我被“人家”两个字搞得哆嗦了一下,看来此人果然是一个性取向比较冷门的人,不过这种人演艺圈里也不少见,倒是见怪不怪了。
我掰手指数:“全国范围招人吧,这次演出是为了给创业基金的活动造势,待遇尽量能好就好。演出完了留下一半人,全部带去香港那边培训。”
Tony吓得摸摸心口,完全不顾这个动作能给我带来多大冲击:“啊?要那么多吗?”
我笑笑:“找一个团队的名字套上去,一直不断补充新人,单飞一个就包装一个,永远的年轻黄金组合。明白我的意思吧?”
Tony恍然大悟,其实我这不过是照搬97年才创立的早安少女组的套路,Tony作为圈内人自然一点就通。原本有点不服气的目光里多了一些佩服:“好办法,香港从来没有人这么搞过。”
我轻轻敲了一下桌子:“韩国不是来了一个H。O。T么,我们便和那群丑男一战罢。”
转头对酸梅说:“凤凰那边亏损就让它亏去——反正我姐和默多克都是有钱人,你不用关心。现在既然你并入我这里,咱们就做点事好不好?”
酸梅眨眨眼睛点头,一副小姑娘模样,惟我从来不敢看轻任何人,刘长乐能派她过来,她自然有她的本事。很多时候,人的能力和她本身的见识、水平、境界并无太大关系,我们看不起的很多幼稚的事,其实自己做起来并无分别。
我说:“我想搞两部电视剧,一部儿童一部成人。现在咱们公司持续在自己炒自己,也不差这一回了,你就负责公开征集一次剧本和演员吧。其它上层关系方面我来负责,具体到技术活儿方面的事你来做。”
“好的。”酸梅答应之后追问了一句,“电视剧尺度方面……”
“参照引进内地的港剧和外剧啊……”
“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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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会,我用手机又把付晓飞、马伯庸和郑颖红又叫回来了。
“知道我为什么叫你们回来吧?”
付晓飞摇头:“不知道。”身边马伯庸不说话,高深莫测地笑。
我搓了搓手:“唉呀……其实这几天折腾你们主要是想调教这两个不太适应内地环境的孩子,我知道你们都是不用我说这么多废话的人,但为了公平起见只好一勺烩了……今天叫大家回来就是想给大家赔个不是,顺便请大家吃顿便饭。”
马伯庸闻言眯起眼睛:“有没有煎饼果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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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完Tony和酸梅的事不出两天,刘宁带着作品来找我了。
我特意安排了全公司的人一起在会议室看片子。
刘宁选择的主题是《都市与丛林》,从都市的角落里表现自己的观察力和表现力。他一共捕捉了三个角落,分别是街头每天出来遛弯的老头,菜市场角落里落户的卖菜人和学生。刘宁坚持说第三个片断是因为剧本主要是以学生为主角的幻想题材才选的,否则他打算去拍下班之后的小姐。我恶狠狠地告诉他,我们现在没有本钱拍关注生活的片子,要商业商业再商业——啊?我没在骗稿费,真的……
刘宁同意我的说法,不过他的解释是既然希望打动人,还是选择接近纪录片的方式比较简单。等把我打动之后再随便发挥。
片子不长,大约30分钟,10分钟一段,没有任何对白,所有的声音都经过处理被去掉了,连字幕都没有。
只看了10分钟,我就可以肯定刘宁的天分了。第一段关于老头的白描非常到位,其中一个镜头是晚上纳凉的老头们摇着蒲扇往回走,街头的路灯慢慢一盏一盏亮起来。
日夜交替,路灯继续亮起灭下,同样一条路上人来人往。老头已经不在了。
我看到最后天暗下去路灯也暗下去的时候,用力捏了捏眉心。
刘宁坐在我身边,轻轻说:“如果有好的配乐,应该可以做得更好。”
我轻轻点头。
在第二段短片里,刘宁用了比第一段更进一步的悲伤调调,把底层生活的爱与哀描述得淋漓尽致,我都能听见旁边几个人用纸巾擦脸的声音了。一直到第三段,忽然阳光满地,把所有人的情绪都拖回来。连我这种自认铁石心肠的都恨不得赶紧回学校再赖两年。
30分钟静静溜走,除了刘宁在我耳边说了一次话之外,是完全的安静。
灯亮起来,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问刘宁:“你到底用了公司多少资源?”
刘宁腼腆地一笑:“几台机器两三个人而已。”
我放下心来,站起来问其他人:“大家觉得怎么样?”
所有人都用力点头。
我环视一圈:“好,那就这么定了。去宣布召开新闻发布会,叫能来到的记者都来,告诉他们,车马费多给!”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刘宁的短片在新闻发布会上唬倒了一批人,面对众多蜂拥而至的记者,刘宁尽量也最简捷的回答承诺最近要先为太阳集团的创业基金拍一个关于农村题材的纪录片之后才开始关于鲁倩电影的工作。
刘宁的发言把记者的目光都转移到创业基金最近在几个农业大省的投资项目上去了,这些项目总计投资人民币4亿。一些比较敏感的记者和一些被我们授意过的记者别有用心地炮制了一些当地情况的报道作为这次新闻的补充内容。而这些补充内容直指两点,当然就是农村问题最核心的摊派和白条。
创业基金的发言人表示,地方政府的某些问题不能明确解决,他们会随时考虑放弃投资计划。
这个所谓由城市所组成的社会从来都在试图去了解农村,但无一例外地总是被一些外力扭曲了视线。这种事无数人做过,无一例外地功败垂成,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多少,反正做得一分是一分吧。
郭振倒是很用心,一边不断虚心向周围的人学习着,一边小心翼翼地操办这些事。我交代的很简单,让他慢慢组织自己的智囊团。毕竟每个人都要慢慢有自己的班底的,这种金字塔结构是个必然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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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小桐回到美国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买太阳电子上市的股票,当然,只买了一部分,还是偷偷进行的,用的都是个人的钱。这个是她临走之前我跟她商量好的,在我的计划中算是一个比较重要的环节。
套用钱钟书的话说就是,我把太阳集团当作魔术师的飞刀,放手而并没有脱手。这种小把戏在别人眼里或许真诚无比,认为我是一个喜欢将心比心,喜欢对朋友和部下交心的人。惟独张小桐几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目的。私下里张大小姐捏了我数次,说我不是好人。
我捂着胳膊委屈:“不比坏人更坏怎么当好人?”
张小桐被我反问得无话可说。反正当时依依惜别,我们也懒得互相斗嘴玩了。
现阶段美国地区的很多事刚开始铺开,张小桐不回去不行,小姨和小姨父维持现状有余,在很多开拓经验上完全不如自己的女儿。1996到1997年甚至一直到1999年初为止都是我们美国几个分公司上升的重要阶段——当然,从本质上来受,对于一个不断前进的公司来说,没有任何一天任何一年不是重要的。但对网络概念股、泡沫经济和高科技实体产业来说,1997—1999年这一段时间实在是最近20年来进步最快的一段时期。
我一直寻思着找个什么人能在北美代替张小桐,毕竟只要有人能在北美维持最高中枢的作用,她本人具体在哪里倒不是很重要了。不过靠得住的人就那么几个,虽然我这人很放得开,对于这个人选也极其头疼。
张小桐走之前我曾经对她说起过这件事,从目前情况来看,她也没有太好的人选。在国内这边已经算是人手紧缺了,我们在不断享受胜利果实的同时,也在同样面临着要撑起局面的负担。所得所失,永远都是那个比例。
这也是我为何要借这个机会把公司上市的原因之一。
太阳集团按照我这种自己独断专行的路子走下去,走到这个程度基本上已经到头了。我不是万能的,一个人能做好一些事,但绝不可能做好所有事。有这些朋友部下们帮着,我才得以迅速前行,短短几年时间里已经大大超越来自己预期的目标。
从长远发展来看,我一个人的独断专行必然影响国内公司的发展。1996年自从周世昌原来的东家蒋纬做出全国总裁自我反省的表率之后,国内掀起了企业家自我反省的浪潮。我也详细研读了很多企业关于自我反省的报告。这些报告里有的真心实意有的虚情假意,配合我对中国某些企业未来几年内的发展状况来看,我选择了一些很有针对性的问题自我检讨了一番。
检讨归检讨,检讨之后不改错的大有人在。我虽然自认自己比较能知错就该,也顽固得很。还是用了一段时间才说服自己慢慢去接受这些存在的问题,并试图改变它。
在所有问题当中,最集中的一个问题就是我现在依然在太阳电子实行传统的“教父模式”。所有问题都是自己一手抓,有了想法就去做,完全听一个人指挥,事无巨细都要过问。
这对于一个正规公司来说是极不可取的。
在未来几年里,我还能够预测一些不可逆转的流行趋势和一些企业的发展对策。然而目前来说,历史已经超过我的了解,很多事变的面目全非,我不得不考虑着把自己的作用慢慢淡化,凭借我们现在已经取得的成就继续锦上添花,而不是再像以前一样无中生有。
老实说,这个还是比较有难度的。因为我自认不是商才,最多算是一个有一些小聪明的小孩子而已。在某些方面,我不如现在这些踏踏实实做事的部下们,而且目前我这个条件也不太允许我真的什么都一手抓——最少还得再过两年左右才比较靠谱,现在我就是把自己再往岁数大了打扮,也还是个稚气未脱的孩子。
最初是一直靠创造奇迹拢住了人心,然后是机缘巧合地碰到三哥,让他平衡了局面,现在则是靠郭振在身后撑着。这几年下来,回头想想,我总有一种走钢丝的感觉。如果说够义气,郭振是没话说的人,但人往往都有一个上限,一些事所带来的效应一旦超过这个上限,具体会变成怎样也不好说。我从来不怀疑自己的朋友,但我的朋友也不是只有我一个朋友,我必须考虑其他因素。
我现在既要转移外界的注意力,又要做一些能跟目前太阳集团发展同步的事情。在这种情况下,我选择了一个类似当时众人给我准备生日礼物的方式,也就是对众人来说,我似乎是放弃了一些东西,实际上却没什么变化。
我放心把创业基金交给郭振打理,当然也只是打理而已,钱还是我名下的。
我放心把公司的权利放开,同时上市,张小桐私下帮我吃掉少量股票,最大股东依然是我。
最重要的是,1996年中国刚刚开始传媒产业化,我专心经营传媒集团,为的是把目前所有的一切一切都衔接起来,让太阳集团的一切产业形成一个互相促进的良性循环,再通过传媒集团的各种手段表现出去。
惟有这样,我们才有能和国际大公司们一较高下的实力和本钱。
SONY有技术,新闻集团有历史,迪斯尼有营销,华纳有核心产业。我们有什么?不过是一个全世界最大的市场上有一些低成本的实业而已,况且这个市场还没成熟。
其实我还有一点希望在心中,只是放眼世界,一个人的力量是如此渺小,如此艰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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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振带起来的这股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