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他们因为某些理由而脱离人类的聚落,将与其它部落民族的接触视为禁忌一事非常容易想像。结果,他们丧失了游牧国家名为交易的最大的维他命剂。
缺乏维他命的肌肤眼看着逐渐粗糙干涩。
他们开始拿不到锐利好用的短刀。还有甚至比那更单纯的器具。既然那里是被隔绝的高原地域,就更不用说了。他们能人手的只有肉、毛皮、牛奶跟野草,还有骨头跟皮革。
靠这些东西来顶替的文明虽然勉强持续了一段时间,但没多久其数量也逐渐地减少。
无法期待强悍的蒙古帝国重现。
因为旧人类已经丧失了太多活力,无力去重现出那样的盛况。
同伴灭亡之后他们成了最后一个家族,但就连家族中的亲人也死去了。
最后的幼儿。
没有教他说话或给予他保护的人……他只是单独一人啃食着野草或果实生存了下来。由于他勉强知道生存的方法,因而多出了许多剩余的时间。
虽然他在意自己究竟是谁,但却没有能够深入思考的言语。
他仰望天空,眺望地平线,思考着关于世界有多么宽广,是否偶尔也会遇到妖精呢?
他只用纯粹的感情不断思考着,然后——
然后被我们保护了起来。
“……这些是令祖父的推测。”
“原来是这样啊。”
自己还没见过面就抱持着排斥意识,真是太令人惭愧了。
我强烈地感受到,他是需要帮助的。
“是不是让你感到难过了呀?对不起喔。他这样已经算是情绪变得比较丰富了。之前还要更……应该说接近无吗……”
“您说‘无’吗?”
又冒出了奇妙的单字。
“没错。一开始见面的时候,他并没有名字。”
“原来如此。因为没有名字,才叫做‘无’啊。”
“不,并不是那种意思。该怎么说明才好呢……我一开始是称呼他为‘Num’,就是numerical的num。”
“……他被数值化了。”
我小声地重复着她所说的话。
“他是以数值来显示的存在,在身高、体重、血型、脉搏、血压等其它数据上,他的存在是无庸置疑的。因为是我记录的,所以不会有错。但在我偶然视线移开的空档时,他屡次脱离我的意识或记忆,让我遗忘他的事。”
“……”
我根本无法出声响应,只能呆站在原地。
“这是真的!啊、就算你不相信我也无妨。因为令祖父……似乎很有兴趣的样子,所以我才在想,不晓得孙女会怎么认为呢?”
“会不会结果只是因为医生有健忘症而已?”
我指出这个疑点之后,她露出有点难为情的笑容。
“……我想我是挺健忘的,但并不是那么一回事!这是千真万确的,无法维持关于他整体印象的记忆,要看数值才明白。倘若观察记录,也可以清楚地知道那里的确存在着一个人。但是印象……例如长相、声音跟体格什么的,这些部分的记忆在离开视线的瞬间就会被消除不见,就像他没有形体一样。”
不确实。
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中的就是这个单字。
“……不会吧。”我摇头甩开。“应该只是比较没有个性而已吧?”
“那并非‘比较没有’的程度。是纯粹的没有个性。人类是靠着个性来记忆的对吧?要是没有个性的纯粹度太高,无论是谁肯定都无法记住的。这世界肯定就是这样的吧?”
这怎么可能。
我露出了在感到不安时常有的习惯,在嘴前合起双手并陷入沉思。虽然感觉有众多可以否定的材料,但就是有一种无法言喻的不安。
“你……的手。”
“咦?”
我不晓得她希望我做出什么反应,于是将双手在眼前轻轻地甩动着。
“放开了……”
“啊……可是。”
在我手指着的前方,只见女医小姐的手也放空了。
“他、他人呢?Num他上哪去了?”
当然助手先生早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无论跟镇上的哪个人询问,他们都说不记得有看过那样的男性。
完全找不出任何目击者,仿佛在证明美艳女医小姐的谬论一般,我们被迫选择靠自己去搜索。
我们当场讨论商量之后,决定由我负责在沿着前往事务所方面的道路和左右两旁拓展开来的牧草地寻找,女医小姐则负责城镇附近,我们各自分开来找人。
据说助手先生有流浪的习惯。
而且有时似乎会移动相当长的距离。
虽然牧草地还算很好找人,但他要是跑到废墟或森林那边,光靠我一个人绝对是找不到的。
我快步跑回路上,立刻就喘不过气而停了下来;但又被焦虑给推动着小跑步了起来,然后又疲累得弯腰将手放在膝上喘气……一直重复着这样的循环。
应该说我原本是打算就这样回到事务所,跟祖父报告全部经过的。
我需要专家的协助。
“……这是怎么回事……肚子好像饿了起来……”
是因为使用了平常不会消费的能量吗?
我感受到一种身体欠缺燃料般的不安。
“人类小姐~”
石墙上站着一个妖精。
啊啊,但是我现在没办法陪你玩……在我调整好呼吸前,暂且先当你说话的对象,之后就容我告辞了。
“是是,有什么事吗?”
于是妖精将身上背着的香蕉递给我。
“这个,送给你~”
小小的香蕉。
“这是怎么一回事呀?竟然会有香蕉,真是稀奇。”
“……”
不知是否没有听见,妖精沉默不语。
也罢,倘若是这些妖精的话,要从其它地方采集来区区一两根香蕉,应该是轻而易举的事。
这么说来,我曾听说过香蕉不但消化效率良好,营养成分也是满分。
真是个适时又宝贵的礼物。
“香蕉给人一种在生病时才会吃的印象呢。要是能得到更多香蕉的话,就能用新鲜的香蕉做出各种好吃的东西……”
用餐——
“怎么样呢?”
“嗯,很好吃。”
甘甜且仿佛要融化开来般的独特口感让我十分开心。
“那下次开始就用这个~”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
“天晓得~?”
这种感觉,是怎么回事呢?
刚才的对话让我有种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
“……呃,我本来是打算要做什么的呢?”
“询问人活着的意义?”
“不,并不是那么深远的疑问……”
“尝试跟自我的对话?”
跟自我的对话?
“顺便。”
顺便?
从某处传来了马蹄的声响,于是妖精他“……啊~”地发出似乎很遗憾的声音之后,朝着石墙对面前进,然后蹦一声地跳落下去了。
这样懒洋洋地松开手脚地掉落下去的话,感觉就像是命尽于此一般,真希望他们能停止这样的行为。
他们就是像这样会突然出现,然后仿佛雾散开来似的消失无踪的存在。在他们所制作出来的道具类当中,似乎也会赋予相同的性质。
他们所制作的道具能够长久保留下来的例子,其实并不多见。即使到手,也会在不知不觉间遗失。仿佛从一开始就输入了遗失机能一般。
所谓妖精的道具只是一种类似惯用语的词汇,具有“唐突”或是“从外表无法预测用途”的意思。事实上他们的创造品即使乍看之下只是个普通的道具,但有时却隐藏着无法想像的效用。
所以说……吃完的香蕉皮突然间消失无踪这种事,应该也是有可能的吧……
就在那之后随即发生的事。
“喂~!你在这种地方做什么!”
“……爷爷。”
一台由非常巨大的马所拉着的古代战车,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上面坐着看起来一脸不高兴的祖父。
我能够预测到从现在开始即将发生的事态发展,而且是连台词都明确地预测出来。
祖父说教的内容就如同我所预料的一样,是要我尽快去迎接助手。
我快步地前往镇上。因为时间也拖太久了。我也差不多该处理好这份工作了。
总觉得我已经寻找助手找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头脑也有点朦胧,希望没感冒才好。
在指定为碰面场所的名为“小羊与橄榄”的建筑物旁边,我没找到疑似是助手的人,也没看见医生的身影。
即使我下定决心,勇敢地去向附近的人打听情报,但却没有能够成为线索的证言。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被一名女性叫住了。
“你是调停事务所的人吗?”
是负责检查的医生小姐。
我从她那得知助手先生失踪的消息,稍微互相自我介绍之后,便兵分两路去找人了。
我离开镇上,决定沿着从放牧地横跨过丘陵直到树木繁茂的山脚下一带找找看。由于这一带视野良好,倘若他迷路了的话,应该也能立刻找到人吧?我心里这么盘算着,此外也担心着万一他更朝前面走,要是跑到森林之类的地方去,要发现他一事就会变得相当绝望。
随着我越来越往前进,原本散落的树木也逐渐密集起来,当树木转变成茂密的树林时,我停下了脚步。
“……吗?”“……准备……”“……这个地方……”“……材料是……”“……很完美……”“……只要滑倒的话……”
有道声音从某处回响过来,是妖精们的窃窃私语。
没有身影,只发出声音。
附近似乎有相当多的妖精。
正当我犹豫该不该出声叫出他们时,这次则有人类的声音传入我耳里。
现在还是人类的优先顺位比较高,因此我的注意力便被拉到了那边去。
“有人在吗~?”
这是在寻找看不见的对象时所用的台词。
这地方毕竟相当偏僻,自然不会出现其它人在找别的对象。医生小姐应该在镇上才对,而我人又在这边,一般会认为那个呼唤声当然就是失踪的当事者,助手本人所发出的声音吧?
……虽然以男性的声音来说,感觉声调似乎高了点。
树木遮蔽住我的视线,能看见的视野被限定成非常狭窄的范围。我扶着一旁的树木慢慢移动,试图窥探对面的样子,但就连树木之间的隙缝都刚好被更远处的树干给塞住了,因此实际上几乎是徒劳无功。
无论怎么前进,看见的都是同样的风景。
不知道是因为谁的介入,依照相同间隔被配置的树木,让整片树林无论从哪个位置,所能看见的景色跟范围都是同样的。
在同一个场所无限循环的错觉,迅速地在我内心中燃烧扩散,比火花落在枯叶,变成火种还要快。
“会做出这种事情的……会做出这种事情的只有他们……!”
一边急促地喘着气,一边冲进迷宫里。
我会行动,是因为察觉到有人在这里,看见站在树干后头的那个人的瞬间,我不禁发出了有些意外的声音。
“……啊啦?”
站在那里的是一位陌生的女性。
当然跟刚才的女医小姐是不同人。
那是位有着苗条身材与清澈眼神,感觉十分有气质的女性。年纪似乎很轻。大概是十几到二十岁左右吧。
我们互相看着对方,并彼此僵硬在原地。对她来说,这也是一场意外的遭遇吧。
“你好……”
差不多再不跟她开口搭话的话就太不自然了呢~正当我这么想的时候,对方主动先跟我打招呼了,因此我也回以客气的笑容。
“你好。你是在散心吗?”
对方似乎也是在找人的样子。
于是我们又兵分两路了。我感受到极为强烈的似曾相识之感,一边在自己负责的地方徘徊。
“……”
这时候,疑惑老早就在我心里盘旋不去。
这肯定是妖精的世界。
他们以插入现实世界的方式,制造出过于特殊的状况。那会成为蒙骗人的幻觉,将人带领到不断循环重复的循环当中。
身为调停官的我,每当跟他们又更亲近一步,总觉得自己正在一点一点地被深入拉进他们的世界当中。
“应该,性命没有大碍。”
首先,妖精们是绝对不会直接对我们散发出恶意的。
但是我曾因为他们所制作的道具而惨不堪言,倘若一味深信自己的安全一定有保障,应该是相当危险的吧?
所需要的是慎重的行动。
话说回来,刚才那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