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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内心硬邦邦地固定起来,勉强能够忍受这种状况。但我却无法不憎恨在那种时候,彷佛在炫耀一般地伸向自己的援手。
倘若那是背叛的预兆,要是依赖了那种东西的话?
我一定会坏掉才对。
「我想变强……」
如果说在学舍能够修习任何一样事物,我想要学习这项科目。
因为要是能忍耐任何遭遇,就可以永远一个人独处。
不,就连那样的想法,也都是隐藏真心话的盖子吧。
真正的欲望。那是——
「我不想……一个人……」
啊啊,我说出来了。我将之言语化了。
一旦这么做,无论怎样的虚张声势,都会腐败的啊。
我的意识忽然模糊了起来。
或许那是名为我的自我,即将崩溃的声音也说不定。
小小的彩色物体站在我面前。
「那是,很简单的愿望?」
是那个妖精先生。
「咦?」
「一起~」
「咦?什么?咦?咦?咦?」
我的记忆就在这里暂时中断了。
我站在走廊上。
虽然我觉得自己将手绕到背后关起了门,但那里只有墙壁,并没有什么秘密房间。
我是在作梦吗?
但有一只手握着感觉是在无意识当中抓下来的书本。
书名是《天空之托马的心脏》。
看来相当古早,似乎是外国的小说作品。
尺寸是文库本大小,鲜艳的插图装饰着封面。
我随意翻阅,虽然因为黑暗而无法细看文字,但却涌出一种无法顺利说明、难以言喻的情绪。
「怎么回事……不知怎的,一读这本书……胸口就……觉得毛茸茸的……」
我将文库本放到口袋里,挺直了背。
这个口袋里面原本应该放有什么才对。
但是我想不起来。
是遗失了吗?但却没有丧失感。
反而觉得获得了许多东西。
感觉之前烦恼的事情相当渺小且可笑,
想变成卑鄙的大人。想变成厚脸皮的大人。也想变成畅所欲言的大人。
倘若是现在,我感觉自己能够变成那样的大人。
跳级
我每半年准时升级一次,终于也变成三级生了。
虽然年幼的同班同学还是多一点,但从这一级开始,也冒出了卡在升级这关停滞不前的人,因此也有几个跟我同年的同学。
虽然感觉要在下次测验升级还是困难了点,但要在下下次升级成四级生,应该不会太困难才对。
我埋头苦读。
虽然在新的课程里面也有艰深的部分,但勤勉的学习逐渐化解了那些困难。
然后在半年后的测验,
尽管我获得了马马虎虎的成绩,却面临了一次预料之外的状况。
「我名叫……我在二级生也有当过学生代表的经验。希望大家可以多方指导。还请多多关照。」
就是〈卷发〉升级了。
三年级的教室,是缺乏和睦精神的班级。
丝毫没有像是一级生或二级生所拥有的那种明朗〈有时非常阴险〉的团结。
原因就在于学业上。
在学舍当中,升级并非只靠年龄决定。
一直顺利升级到这边的人,有很多都是从三级生开始长期停滞不前的。
可以称之为升级压力吧。
严格的升级规定,让学生们不得不紧绷起来。
对于跳级的资优生,也有态度略微严苛的倾向。
比起像我这种有点年纪的晚读组,对于以最短年龄升上来、年龄还是个位数的三级生,那种倾向会更强烈吧。
〈卷发〉正好就是那种情况。
她那跟年龄相符的天真行动,也无法往好的方向发挥作用。
因为那只是更突显出她明明较年轻,却跳级了的事实。
现实是残酷的,那种优秀的学生经常会追过成绩较差的年长者,进而变成高年级生。
我在这方面应付得还不错。
因为我尽量不引人注目地行动。
但是她失败了。
现在教室里面并没有会跟〈卷发〉聊天的学生。
于是情况变怎样了呢?
曾经那么闪亮耀眼的金发变得灰暗,总是看向太阳的瞳仁开始直盯着地板;不停变动着形状的嘴唇紧闭成一条横线……真的是非常精彩的孤立秀。
少女般的活泼开始褪色、也失去了位于众人中心时所露出的灿烂笑容,彻底变成了一个垂头丧气的女孩子。
是件让人感觉「原来如此,人的性格可以因为环境变化无穷呢」,且不得不怀疑意志和灵魂存在意义的真实事件。
虽然我也是孤立的,但我有可以忍受这点的觉悟和经验。
倘若必要的话,也可以跟任何人交谈。
我处于优势。
虽然有点同情她的遭遇,但我并不打算伸出援手。
我本身非常清楚那种辛酸和悲惨的心情。
……除非有相当严重的情况,否则我决定无视于她。
严重的情况。
例如被抢走裙子,一个人穿着内裤一直坐在放学后的教室里面这种状况,算是何种程度的「严重情况」呢?
我并不晓得。
所以我尽可能地用冷酷粗鲁的动作,将脏掉的苏格兰短裙扔到〈卷发〉的桌上。
少女猛然地拾起头来。
「那个……这……是我的裙子?」
「你大可以放心,这并不是同情。」
「……这是……在哪边?」
「丢弃在学生宿舍内的垃圾,会由机器人回收处理。」
RYOBO因为无法顺利吸进大型垃圾而引发了故障,卡在原地动弹不得。
「那台机器人也年纪大了,必须稍微体谅一下他才行吧?裙子似乎是被丢在洗手间前面,所以一定弄脏了,请你自己清洗吧。」
我只说了这些,便打算迅速撤离。
在〈卷发〉火大地反驳「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呢」之前。
不过啊。
「我……我的……」
「什么?」
「请你当我的姊姊!」
「咦咦——!」
她扑上来抱住了我的腰。
「不行的话,当妈妈也可以!」
「你在说什么啊。放开我!」
〈卷发〉将脸压在我的腹部上,含糊不清地说道:
「在无依无靠的这个苦难世界当中,人真正能够信赖的只有滋润心灵的姊姊而已……」
不但恐怖,而且莫名其妙。
但是她牢牢地抱住我,丝毫不打算松手,就像个任性不听话的孩子。
我逼不得已,用拳头粗暴地打着她,但她仍然不放手。
「放开我。我说过这不是在同情你吧?」
「无所谓……即使只有一次,但你还是很温柔地对我……」
看来这孩子似乎没有像我这么纤细的心灵。
既然如此,那我也只好改变应对的方式了。
「其实是同情。我用高高在上的视线,因为可怜宛如丧家犬般的你,才出手帮你的。」
「咦……?」
「如何?你感到很火太对吧。」
「原来姊姊很同情我的处境呢,我好高兴!」
「咦——!」
她夹住我,完全不打算放手。
这女孩是螃蟹吗?
我才在想她有些古怪,看来似乎是个惊人的变态候补兵。
我落荒而逃地回到学生宿舍,只见抢先一步回到宿舍的〈卷发〉,用有点恐怖的眼神正等着我。
「你真慢呢,姊姊;是跟谁碰面了吗?」
「为什么我会被逼问……?倒不如说,为什么你会在我的房间?」
她露出害羞的态度。
「从今天开始,我们就是室友了呢……」
「什么,那是怎么一回事?」
「申请……通过了……」
「申请文件应该需要我的签名吧?」
「我模仿你的笔迹……」
这孩子很危险。我这么直觉。
「能请你出去吗?」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很可怕。」
「呜呜……」
「你这人有点奇怪。」
「但是行李已经搬进来了。」
她的私人物品在室内堆积成山。
「手法跟预谋犯一样。」
「那个,要不要交换床单呢?」
「为什么?」
「没有什么特殊意思。」
她虽然这么说,但早已经把我的床单抱在胸前了不是吗?
「还给我!」
「那么来交换枕头吧。」
「不要!你出去。」
「有件事我很在意~」
我不会过问。
「这是什么?点心?」
她指着放在房间里的木制大盘子。眼眸洋溢着好奇心。
只要态度稍微温柔一点,就会跟到天涯海角。就是那种类型。
「……要是看起来像蛋糕面团以外的东西,还请你告诉我是什么。」
「蛋糕?你会烤蛋糕吗?好厉害,姊姊会自己烤蛋糕呢。」
「我在书上看到做法,正在尝试各种挑战。」
没有许可的话,是不能用火的。有时也得排队等候。
虽然厨房也有共用的储藏库,但有那个意思就能恶作剧的环境,对我而言是应该警戒的对象。
所以比较聪明的做法是,只准备面团,完成准备工作后,先搁置在自己房间。
「你是烤什么蛋糕呢?」
「就一般地像是葡萄干蛋糕、海绵蛋糕或马德拉蛋糕(Madeira cake)之类的。」
「啊啊,所以姊姊才会散发出香草精的味道呢。」
「我会用力揍你喔?」
「但是奇怪了……为什么会准备这么多面团呢?」
看吧,来了。我摆出应战态势。
不能被她知道那件事情。
「……我是想说,自己也要稍微跟别人积极交流一点。」
「是这样吗?」
「是啊。」
「既然如此,那下次要不要来参加我们的茶会呢?我有加入一个名叫『野玫瑰会』的茶会社团!是个非常愉快的社团唷。」
「对不起,我讨厌人类。」
「咦?」
「Sorry,那一天我身体会不舒服。」
「……现在就已经确定了吗?」
不行,无法逃脱。
「……请务必让我参加。」
「哇啊,一定会很愉快的!」
我心想人类真是会思考的马铃薯。因为拔起时总是一个连着一个。
总之,只能像芦苇一样不反抗迎面吹来的风,试着柔软地委身于风向吧。女性之间的茶会。谈笑风生的对话、舞动飞扬的恋爱八卦、对于万物的夸大惊奇。
我心想,大概会感到非常难受吧。但是,似乎只能做出觉悟了。
话说回来。
不能被知道的那件事情,是什么事来着?
学姊们
「野玫瑰会」是有名的秘密俱乐部。
倘若是这里的学生,无论是谁应该都至少听说过一次才对。
她们的茶会也兼任集会,虽然不定期,但以绝不会让人感到无聊的频率在举办着。
房间整理得井然有序。
暖色的地毯上摆设着形状高雅的桌椅。绘有图样的桌巾上,放着擦得亮晶晶的银色茶具。
富含民族色彩的挂毯,覆盖住铺设着木板的单调墙壁。
房间里有四名女孩子。
五级生跟四级生各两人。
高年级生感觉都是很有魄力且活泼的类型,相对的两名四级生似乎都比较文静。
「欢迎来到野玫瑰会的茶会。」
看来像是代表人的栗发五级生用笑容这么说道。
不曾跟高年级生正式说过话的我,感到有点紧张,并挺直了背。
「……幸会。」
「那是什么?你手上拿的。」
黑发的五级生用充满期待的语调询问着。
〈卷发〉代替我回答了:
「很厉害唷,是蛋糕!跟到目前为止像是赝品的东西不一样喔!」
「别说那是赝品啦。」黑发笑着说道。
「如果不介意的话,请用。」
我一边感到自己无法适应这种气氛,一边将放有蛋糕的大盘子递出去。
现场瞬间热闹了起来。
「唔哇,很正式呢。」
「喔!这就难怪老么会大力赞扬了。」
两名高年级生看到并排在盘子上的蛋糕,这么述说着感想。
老么似乎是〈卷发〉的绰号。
「真厉害呢。」「嗯。」
两名四级生也点头赞同。
「来吧,请坐,」
我被迫坐在两名高年级生中间。
「没有老么的座位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