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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过是因为我被迫要遵守骑士规章里面的规定。虽然严格来说精灵不是我们的敌人,但
当我提到精灵时,他们正尽一切可能阻止我们把龙珠带到圣奎斯特。因为这是我的任务,
而精灵们明显地意图阻挠,所以我被迫要依据骑士规章,将他们定义为敌人。”
狡猾的混蛋,刚萨不满地想。
德瑞克鞠躬以表示打乱法庭秩序的歉意,随即便坐回位置上,许多年长的骑士们赞同
地点头。
“骑士规章中也表示。”史东慢条斯理地说。“我们不该随意杀戮,战斗只为了保护
自己或他人。精灵们没有威胁到我们的生命安全,我们的生命根本没有任何时候受到威胁。”
“他们对着你射箭哪,年轻人!”阿佛瑞德用带着手套的手重击桌面。
“的确,庭上。”史东回答,“但每个人都知道精灵们是无与伦比的射手。如果他们
要杀死我们,那些箭就不会只射在树上了!”
“你觉得如果你攻击了那些精灵,会有什么可能的后果?”刚萨爵士追问。
“我的看法是,这后果不堪设想,庭上。”史东的声音低沉而且柔和。“因为这将会
是数十年以来,精灵和人类第一次互相残杀。我相信龙骑将们会高兴地大笑。”少数几个
年轻的骑士开始鼓掌。
阿佛瑞德爵士愤怒地瞪着他们,十分恼怒他们打破了骑士规章里有关审判的严格规定。
“刚萨爵士,容我提醒你,德瑞克。克朗加爵士并不是来这里受审的。他在战场上一次又
一次的证明了自己的勇气和节操。我认为我们应该可以接受他认定的敌对行为。史东。布
莱特布雷德,你是指控德瑞克。克朗加爵士诬告你吗?”
“庭上。”史东开口,他舔舔自己破皮、干燥的嘴唇。“我没有指控他说谎,我的意
思是,他某种程度上误会了我的行为。”
“为什么?”麦可爵士问。
史东迟疑了一会。“庭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不想要回答这个问题。”他的声音非常
小,许多后排的骑士听不见他的回答,纷纷要求刚萨爵士重复这个问题。他照做了,也得
到了相同的回答,只是这次大声了点。
“你有什么立场拒绝回答这个问题,布莱特布雷德?”刚萨坚定地追问。
“因为,根据骑士规章,我的回答将会辱及整个骑士团的荣誉。”史东回答。
刚萨爵士的脸色阴沉下来。“这是个非常严重的指控。你明白自己没有任何的人证,
确定还要做出这样的指控吗?”
“我明白,庭上。”史东回答,“这也是我不愿意回答问题的原因。”
“如果我命令你回答呢?”
“这,当然就完全不同了。”
“那么,回答这个问题,史东。布莱特布雷德。这是个不寻常的状况,我不认为在听
完所有的证词之前,我们能做出公平的审判,你为什么认为德瑞克。克朗加误会了你?”
史东涨红了脸,他不停地握紧又放开,放开又握紧自己的手,直直看着台上的三个骑
士。他自己也心知肚明:他要输了。
他永远没有机会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永远没有机会得到对他来说比生命还要重要的
这个封号。因为自己的错而错失这个机会就已经够精了,在这种状况下发生这样的事情更
是糟糕。所以他才有勇气说出这会让德瑞克与他终生为敌的话。
“我认这德瑞克爵士误解我的原因,是因为他要满足自己的野心,庭上。”
大厅内陷入一片哗然。德瑞克站起来,他的朋友们努力地拉住他,不然他有可能会在
大厅内攻击史东。刚萨不停地用剑柄敲击桌面希望恢复秩序,最后所有的骑上终于安静下
来,但德瑞克还是抓住机会要求和他决斗。
刚萨冷冷地看着骑士。
“你也知道,德瑞克爵士,在这个战备的关口,以荣誉为名的比试是不被允许的!赶
快给我镇定下来,不然我就要被迫赶你出去了。”
德瑞克气喘吁吁,涨红着脸坐回位置上。
刚萨让骑士们慢慢地平静下来,接着说,“你还要为自己做出其他的辩护吗,史东。
布莱特布雷德?”
“没有了,庭上。”史东说。
“那么你可以退席了,我们要讨论这个状况。”
史东站起身来对长官们行礼,也转过身对众人行礼。然后他被两个骑士带领着离开了
这个大厅,来到另外一个小房间。在那里,两个骑士体贴的让他一个人独处。两人站在门
外,谈着和审判完全无关的事情。
史东坐在一张长凳上,看来十分镇定,但这都只不过是强自忍耐的结果。他决定不要
让这些骑士看出他自己内心的挣扎。刚萨的表情就已经告诉他没有希望了,他自己也知道。
但判决会是什么?放逐,夺去他的财富和封地?史东难过地笑起来。他没有任何这些人可
以夺去的东西。他在索兰尼亚之外居住了那么久,放逐对他来说一点意义都没有。死亡?
他几乎高兴可以有这样的待遇,任何的处罚都比目前毫无希望的等待、苟延残喘的状况要
好。
几小时过去了,三人有时陷入争吵的声音从大厅里不断传出,在走廊上回响。其它大
多数的骑士都已经离开,因为只有这些人有资格做出审判。剩余的骑士们分成几个集团议
论纷纷。
年轻的骑士们公开讨论史东高贵的行为,以及连德瑞克都无法否认的过人勇气。史东
没有和精灵们打斗是正确的、这阵子素兰尼亚骑上需要他们所能掌握到的每一个盟友、没
有必要攻击。
年长的骑士只有一个答案:骑士规章。德瑞克给了史东一个命令,他拒绝服从。骑士
规章对这类的行为绝不宽贷。几乎整个下午争论都没有中断。
然后,快要傍晚的时候,一枚小小的银铃响了起来。
“布莱特布雷德。”一个骑士说。
史东抬起头。“时候到了吗?”
骑士点点头。
史乐低下头片刻,向帕拉丁祈求勇气。然后他站起来,和另外两个骑士一同等待其他
的骑士回到位置上。他知道,这些人一旦全部入座,就是宣判的时刻。
最后,那两个护卫的骑上打开了门,示意史东自己走过去。
两个骑士跟在他后面,史东一进去,视线就立刻投向刚萨爵士眼前的那张桌子。那把
他父亲的剑,由父亲博赛尔。布莱特布雷德处摘传的家传之宝,一柄只有当主人死亡时才
会折断的宝剑;正放在桌上。史东的目光投向它,然后他低下头,试着隐藏眼中流出的滚
烫泪水。
包围着那把剑的是古老的罪恶象征:黑玫瑰。
“把那个男人,史东。布莱特布雷德带上前来。”刚萨爵士大喊。
“那个男人,不是那个骑士!”史东绝望他想。然后他想起了德瑞克。他很快地、骄
傲地抬起头,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正如同他在战场,敌人面前会隐藏自己的疼痛一样,
他决定不能让德瑞克看出他的脆弱。他坚定地抬起头,除了刚萨爵士之外谁也不看,这个
被判罪的骑士见习生走向三位骑士团的长官,等待他的命运。
“史东。布莱特布雷德,我们判决你有罪,你准备好接受你的惩罚了吗?”
“是的,大人。”史东吞咽着,低声说。
“因此,你将不能够从骑士团领取报酬,或是从他们那边领取赏赐……”
大厅里的骑士不安地变换着坐姿。这太好笑了!自从大灾变之后,就没有骑士再从骑
士团领取过任何报酬了。有些事情要发生了,他们已经嗅到了暴风雨前夕的味道。
“最后——”刚萨爵士停了下来。他靠向前,手指玩弄着那些环绕着古老宝剑的黑玫
瑰。他眯着双眼扫视全场,让大家的注意力集中在他身上,众人情绪高涨。当他再度开口
的时候,甚至连他背后的火炉都寂静下来。
“史东。布莱特市雷德、今日聚集在此的骑士们,评议会以往从来没有处理过这样的
情况。这也许没有表面上看来那么的不寻常,因为这些日子以来邪恶横行,道德沉沦。我
们眼前是一位年轻的骑士见习生;请容我提醒各位,不论以什么标准来看,史东。布莱特
布雷德都是非常年轻的。而且他还是一名拥有高超战技和节操的见习生。即使校方也无法
否认这一点。身为一名被指控敌前逃亡,抗命的年轻见习生,他并没有否认这些指控,只
表明他受到了误解。”
“现在,根据骑士规章,我们必须要接受一位经过试炼、考验,像是德瑞克。克朗加
这样的骑士,拒绝接受一名连骑士资格都没有的人所说的证言。由于目前举世动荡不安的
情况,史东。
布莱特布雷德没有办法传讯他的证人,德瑞克。克朗加也没有证人可以支持他的供词。
因此,我们都同意了接下来这个有些不寻常的判决。“
史东站在刚萨之前,脑中一片混乱。发生了什么事?他看着另外两名骑士。阿佛瑞德
爵士毫不掩饰他的满腔怒火,很明显的,他的‘同意’是经过很大一番让步的。
“评议会决定。”刚萨爵士继续说,“这个年轻人,史东。布莱特布雷德,以我的荣
誉做担保,成为最低阶的骑士,皇冠骑士……”
一听到这句话,每个人都大吃一惊。
“因此,更进一步的,他成为即将出海的帕兰萨斯城远征军之第三名指挥官。依据骑
士规章,骑士团的部队必须要有三名指挥官,每人代三个位阶的骑士。德瑞克爵士将被任
命为最高指挥官,同时也代表了玫瑰骑上,阿佛瑞德爵士将代表圣剑骑士,而我将以名誉
担保史东。布莱特布雷德以皇冠骑士代表的身份出征。”
在无声的震惊中,史东让眼泪静静地流下双颊,因为现在他再也不需要隐藏自己的激
动。他听见身后传来吵杂声,武器撞击的声音。德瑞克暴怒地走出大厅,许多骑士跟随着
他。四下也传来零散的欢呼声。史东泪眼膝陵地看见,大厅中将近~半的骑士,特别是年
轻的骑士们,那些他将要率领的骑士们正大声的鼓掌。史本内心如同刀割一般痛苦,虽然
他赢得了胜利,但他心痛地看见骑士团被利欲熏心的骑上给分裂了。曾经一度无比荣耀的
骑士团只剩下了一个腐败的空壳。
“恭喜你,布莱特布雷德。”阿佛瑞德爵士生硬地说。“我希望你能够明白刚萨爵士
为你做了什么。”
“我明白的,大人。”史东鞠躬说。“我以父亲之剑起誓,”他把手放上去,“我将
不辱他的信任。”“
“好好干,年轻人!”阿佛瑞获爵士回答之后立刻转身离开。
年轻的麦可爵士二话不说地跟着离开。其他年轻的骑士热情地走上前恭喜他,他们举
杯祝贺他的胜利,如果不是刚萨打发他们出去,可能要闹上一整晚。
当两人终于单独待在大厅的时候,刚萨爵士对着史东宽容地笑着,和他握了握手。年
轻的骑士热诚地回应了他伸出的手,却无法回应他的微笑。这心痛太深切了。
然后,他慢慢地,小心翼翼地,将宝剑分的黑玫瑰移开。他将玫瑰放在桌上,小心地
把剑收回鞘中。他本来要把桌上的玫瑰全部拂掉,但转念一想,拿起一支玫瑰,插在腰带
间。
“我得向您致上无比的谢意,大人。”史本颤抖着声音说。
“你不需要感谢我,小子。”刚萨爵士微笑着说。他看着四周,打了个寒颤。“我们
找个暖一点的地方吧,来杯酒怎么样?”
两名骑士走在刚萨爵士古老的城堡走廊中,那些年轻骑士离去的声音回落在四周:马
蹄嗟嗟的声音,大喊的声音,甚至有人唱起了军歌。
“我由衷地感谢您,大人。”史东坚定地说。“您为我冒的危险实在太大了。希望我
会不辱您的期望——”
“冒险!别胡说八道了,我的孩子。”刚萨按摩着手以恢复血液循环,接着带着史东
来到一间为了即将来临的冬季庆典做好装饰的小房间。此地有红色的玫瑰,以棕色为主体
的装饰,翠鸟的羽毛,小小精致的金制皇冠,一盆火熊熊燃烧着。在刚萨的指挥之下,几
名仆人端进两大杯冒着热气,发出辛辣气味的液体来。“当我倒下的时候,你的父亲用他
的盾牌或是身体保护了我许多次。”
“您也为他做了相同的事。”史东说。“您什么都不欠他。用您的名誉为我做担保代
表如果我失败了,您将会受到很大的打击。您会被剥夺你的阶级、称号、封地。德瑞克绝
不会放过您的。”他难过地说。
刚萨喝了一大口酒,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年轻人。史东看来只是礼貌性地小口啜饮着
酒,用一只明显颤抖着的手握住杯子。
刚萨体贴地把一只手放在他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