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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让人不快的味道,像是滚烫的烙铁。
雾越来越浓,几乎把整个天空都遮盖住了。
现在他们什么都看不见。整座塔似乎浮在一片雾海上。浓密的雾甚至连声音都给掩盖
了,因为一开始他们还可以听见金铁交鸣、濒死的呼喊声。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一
片沉寂。
时间慢慢地过去,罗拉娜在渐渐变黑的房间中踱步,点起的蜡烛在污浊空气中不停地
晃动着。坎德人坐在她身边。从窗户往外看,罗拉娜可以看见佛林特和史东站在底下的防
御工事上,火把将他们照得鬼气森森。
一名仆人送上一小片长蛇的面包,和一块肉干,充当今天整天份的粮食。她这才发现,
现在才不过是下午而已。底下防御工事上一阵骚动,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她看见一名浑身
溅满泥浆的人走向史东。一名信差,她想。她匆匆忙忙地开始穿上盔甲。
“要来吗?”她问泰斯,突然觉得坎德人今天未免太过安静了些。“一个从帕兰萨斯
城抵达的信差!”
“我想也是,”泰斯兴趣缺缺地说。
罗拉娜皱起眉头,希望他不是因为肚子饿而打不起精神来。
泰斯摇摇头,否认了她的疑虑。
“我很好,”他嗫嚅地说。“是因为这该死的灰色大雾。‘”
罗拉娜急忙地走下楼梯,把泰斯的事情抛在脑后。
“有什么消息吗?”她问史东,骑士正在徒劳无功地试着要看清楚战场上的状况。
“我看见那个信差——”
“喔,没错,”他虚弱地微笑。“我想应该算是好消息吧。通往帕兰萨斯城的道路已
经开放了。积雪融化到足够让人车通过。
我安排了一匹快马随时待命,万一我们被——“他突然住嘴,深吸一口气。”我希望
你能够准备好和他一起回帕兰萨斯城。“
罗拉娜早就预期到这件事,她的回答也早就准备好了。偏偏到了她该说话的时候,她
却说不出口。这污浊的空气让她口干舌燥,舌头仿佛肿成两三倍大。不对,才不是因为这
个原因,她责备自己。她是在害怕。承认吧。她想要回帕兰萨斯!她想要离开这个死神在
阴影中游走的要塞!她双手握拳,用力捶打墙壁,希望能够获得勇气。
“我要待在这里,史东,”她说。暂停一会儿,重新控制自己的音调,她继续说,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所以请先听我说。你会需要身边所有有经验的战士。你也知道我有
这个价值。”
史东点点头。她说的没有错。他的属下里面没有这样的神射手,她同时也是一个受过
严格训练的剑士。她身经百战,这点是他手下许多年轻的骑士所比不上的。所以他点点头,
但他现在就只想要让她离开。
“我是唯一受过使用屠龙枪训练的人——”
“佛林特也是,”史东轻声打断她。
罗拉娜用税利的眼光着矮人。夹在两个他所钦佩和喜爱的人中间,佛林特涨红了脸清
清喉咙。“的确。”他沙哑地说,“不过——我——呃——必须要承认——嗯,史东,我
是有点矮。”
“不管怎么样,反正我们现在都没有看到任何的龙出现,”史东看见罗拉娜胜利的眼
光时说。“情报指出,他们正在南方试着要攻下泰尔加。
“可是你自己也相信飞龙部队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是吗?”罗拉娜辩驳道。
史东看来有点不安,“也许吧,”他喃喃道。
“你不会说谎,史东,别想要从现在开始骗人。我要留下来。
坦尼斯也会做同样的事——“
“该死,罗拉娜!”史东涨红了脸。“过你自己的生活吧!你不会变成坦尼斯的!我
也不会变成坦尼斯!他不在这里!我们要面对现实!”骑士突然转过身。“他不在这里!”
他沙哑地说。
佛林特叹口气,带着歉意地看着罗拉娜。没有人注意到泰索何夫一个人哀怨地蹲在角
落。
罗拉娜一只手拥着史东。“我知道我不像坦尼斯和你是很好的朋友,史东。我永远都
不能够取代他的位置。但是我会尽我的力量帮助你。这才是我的用意。你可以用对待其他
骑士相同的态度来对待我——”
“我知道,罗拉娜,”史东说。他回应地的拥抱,将她搂进怀中。
“我很抱歉对你大吼。”史东叹口气。“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要把你支开。如果你发生
了任何事,坦尼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
“不,他会的,”罗拉娜柔声回答。“他会谅解的。他有一次告诉过我,人的一生中
都必须为了某些比生命还要重要的事情而冒险。你难道看不出来吗,史东?如果我自己逃
掉,把我的朋友留在这里,他舍说他可以谅解。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永远都不会原谅我
的。因为这跟他会做出的选择差别太大了。而且,”她露出微笑,“即使这世界上没有坦
尼斯这个人,我还是不会抛弃我的朋友。”
史东直视她的眼睛,发现不论他怎么说都不会有改变。他静静地拥住她,另一只手则
搂住佛林特的肩膀。
素索何夫突然号陶大哭,站起来扑向他们,不停地啜泣。大伙惊讶地看着他。
“泰斯,怎么搞的?”罗拉娜警觉地问。
“这都是我的错!我曾经打破了一个!我是不是注定要打破这世界上的所有这种东西
啊?”泰斯颠三倒四地哭着。
“冷静下来,”史本说,他的声音有些严厉。他摇摇坎德人。
“你在说些什么?”
“我又找到一个,”泰斯抽噎着说。“在底下,一个大厅里面。”
“另一个什么啦?你这个笨头!”佛林特忍无可忍地说。
“另一颗龙珠啦!”泰斯扯开喉咙大哭。
夜色像是另一层更浓密的大雾盖住整座塔。骑士们点亮了火把,微弱的火光只让这片
黑暗显得鬼影幢幢。骑士们沉默不语地从防御工事上胜望着,害怕会看到什么东西任何东
西……
然后,在快到午夜的时候,他们惊讶地听见并非出征的骑士们胜利号角声,而是马鞍
叮当作响,马匹喘气接近的声音。
骑士们冲向防御工事的边缘,对着大雾点起火把。他们听见马蹄声慢慢地停下来。
史东站在大门上。“是谁骑马到法王之塔来?”他大喊。
底下点亮了一支火把。罗拉娜往大雾中一看,突然觉得两腿发软,被迫要抓住石墙来
稳住身形。骑士们发出恐惧的叫声。
拿着火把的是穿着闪亮恶龙军团制服的一名军官。他是个金发、英俊的小伙子,一脸
嗜杀的表情。他牵着另一匹马,上面有两具躯体,一具没有了头。两具躯体都是残缺不全,
血淋淋的。
“我把你们的指挥官带回来了,”那人说,他的声音沙哑,带着挑衅的意味。“正如
同你们所见的,一个已经死透了,另外一个,我相信,可能还活着。至少我们走过来的时
候还有一口气。
我希望他还活着,这样他就可以告诉你们今天在战场上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们还
觉得这是场战争的话。“
沐浴在他火把的光芒下,军官爬下马。他开始用一只手把绑着这两具身体的绳子松开。
接着他抬头往上看。
“是的,你们可以杀了我。即使在这片雾中,我依旧是个很好的目标。但是你们不会。
你们是索兰尼亚骑士,”他话中的讽刺口吻十分明显。“你们的荣誉就是你们的生命。你
们不会射杀一个空手送还你们指挥官尸体的人。”他用力一拉,那具无头的尸体掉在地上。
军官把另外一具躯体从马上丢下来。他把火把丢在地上,火把发出嘶嘶声,然后就熄灭了,
黑暗将他吞没。
“在那边的战场上有你们过度荣誉的战果展示,”他大喊。骑士们可以听见他穿着皮
甲活动的声音,他爬上马。“我给你们到明天早上的时间考虑投降。当太阳升起时,把旗
子降下来。龙骑将将会饶恕你们——”
突然有弓弦拉紧、放松的声音,箭矢插进肌肉中的闷哼,底下传来大声的咒骂。骑士
们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孤单的身影站在城墙上,手中拿着弓。
“我不是骑士,”罗拉娜放下弓大喊。“我是罗拉娜赛拉莎,奎灵那斯提的公主。我
们精灵有自己的荣誉准则,我很确定你也知道,在黑暗中我可以很清楚地看见你。我可以
现在就杀了你。
至于目前呢,你那只手可能很久都不能用了。事实上,你可能一辈子都不能拿剑了。
“
“把这个当做对你们龙骑将的回答,”史东沙哑地说。“我们宁死也不会降下我们的
旗帜!”
“你们的确逃不过一死的!”军官咬紧牙关忍痛说。马蹄声很快地消失在黑暗中。
“把尸体带过来。”史来命令道。
骑士们小心地打开门,一些人立刻冲出去掩护,另一些人小心翼翼地将尸体抬进来。
接着掩护的骑士撤退,大门立刻关上。
史东跪在雪地中,看着无头的骑上。他举起那人的手,从僵硬的手上拿下一个戒指。
史东把僵硬、冰冷的手丢回雪地,微微低下头。“阿佛瑞德爵士,”他平板地说。
“长官,”一名年轻的骑士说,“另外一位是德瑞克爵士。那个该死的军官说得对,
他还活着。‘”
史东站起身,走到德瑞克躺着的地方。爵士的脸色雪白,眼睛圆睁,散发着狂热的气
息。鲜血覆盖着他的嘴唇,皮肤冰冷。
一名年轻的骑士扶着他,拿着一杯水凑到他唇边,但德瑞克喝不下去。
史东看见德瑞克的手按着腹部,鲜血不停地往外涌,却没有办法快速地结束他的折磨,
史来不禁感到有些反胃。德瑞克露出诡异的笑容,用沾满鲜血的手抓住史东。
“胜利!”他嘶哑地说。“他们在我们面前不停地逃,我们拼命地追!光荣!荣耀!
我——我要变成天位骑士了!”他呛咳着吐出一大口血,躺回年轻骑士的怀中,后者的眼
中带着希望地看着史东。
“你认为他是对的吗,长官?也许那——”他看见史东严肃的眼神,回头同情地看着
德瑞克。“他疯了,对吧,长官?”
“他快死了——像是一个真正的骑士英勇牺牲,”史东说。
“胜利!”德瑞克低声说,然后头一偏,眼睛瞪着浓雾,吐出了最后一口气。
“不行,你不能打破它,”罗拉娜说。
“但是费资本有说过——”
“我知道他说过什么,”罗拉娜不耐烦地说。“它不善良,也不邪恶,它什么也不是,
却又可以是万物。这种话,”她低声说,“实在太像费资本了!”
她和泰斯站在龙珠之前。龙珠放在房间正中央的台座上,除了泰斯擦干净的地方外,
其他地方仍然盖满了灰尘。房间十分黑暗,而且静得非常可怕,事实上,罗拉娜和泰斯连
低声说话都不太敢。
罗拉娜瞪着龙珠,皱眉思考着。泰斯闷闷不乐地看着罗拉娜,害怕知道她在想些什么。
“这些龙珠一定有它的作用,泰斯!”罗拉娜最后终于说。
“这些是伟大的魔法师所创造出来的!像是雷斯林那种人不会容忍失败的。只要我们
知道——”
“我知道怎么用,”泰斯断断续续地说。
“什么?”罗拉娜问,“你知道!你怎么不——”
“我不知道我知道——可以这样说,”泰斯结结巴巴地说。
“我刚刚才想到。浓修——那个侏儒——告诉过我他发现里面那团雾中飘着一些字。
他看不懂,他说。因为那是某种奇怪的语言”魔法的咒语。“
“没错,我也跟他这样说——”
“可是知道了又有什么用?!我们两个都看不懂咒语。除非雷斯林——”
“我们不需要雷斯林,”泰斯插嘴。“我不能念咒语,但是我可以看得懂。你不也知
道?我有这副眼镜,真知眼镜,雷斯林这样叫他们。他们可以让我阅读各种语言——即使
是魔法咒语。我知道这个是因为他警告过我,如果我胆敢偷看他的法术书,他就会把我变
成蟋蟀吃下去。”
“你认为你可以看懂龙珠里写的东西吗?”
“我可以试试看,”泰斯判断道,“不过,罗拉娜,史东说也许根本不会有龙来。我
们为什么要冒险使用龙珠?费资本说只有最强大的魔法师才能够控制它。”
“听我说,泰索柯夫。柏伏特,”罗拉娜跪在坎德人身边,直视着他的眼睛,柔声说。
“只要他们派出一只龙,我们就死定了。
这也是他故意要给我们时间投降的原因,他们要利用这个时间召回那些龙。我们一定
得抓住这个机会!“
一条黑暗道路、一条光明的道路。
泰索何夫想起费资本的话,不禁低下头。
你所爱的人会牺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