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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卫们警觉地看着骚动的群众,警长赶快命令队伍脚步加快。原本他视为战利品展示
的游街,现在完全变成了暴动的前兆。
“塞住那个坎德人的嘴!”他愤怒地大喊。
坦尼斯绝望地试图接近泰索何夫,但忙乱成一团的守卫和狂暴的群众让这变成了不可
能的任务。吉尔赛那斯被打倒在地。史东挡在精灵的前面,试图阻止其他人伤害他。佛林
特也暴怒地不停攻击着四周的人群。坦尼斯才靠近泰索何夫,就被一个著茄打中脸孔,一
时之间什么都看不见。
“喂,警长,你知道你可以拿那个哨子来做什么吗?你可以把它塞——”
泰索何夫再也没有机会可以告诉警长他的哨子有什么其他的用途了,因为就在那一刻,
一只大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把他抓出了一团混战当中,另外两只手则抓住了他不停乱
踢的小脚。
一个袋子罩到泰斯的头上,他被这些不知名的人给抱走的时候,鼻子只闻的到麻袋的
味道。
坦尼斯把着茄汁从刺痛的双眼上抹去,听见四周响起更多穿着靴子的脚步声和叫喊声。
当他终于可以看清楚的时候,半精灵很快地环顾四周,确定大伙都安好无恙。史东扶着吉
尔赛那斯站起来,一边替精灵额头上的割伤止血。怫林特愤怒地咒骂着,边把一片卡在他
胡子里的甘蓝菜拿掉。
“那个混蛋坎德人到哪里去了!”矮人大吼道。“我要——”
他停下来看着四周。“那个混蛋坎德人在哪?泰斯?让我把你——”
“嘘!”坦尼斯命令他住嘴,这时才发现泰斯多半已趁乱逃了出去。
佛林特气得脸色发青。“那个小混蛋!”他咒骂着。“是他害我们落到这个田地的—
—”
“嘘!”坦尼斯怒目瞪着矮人。
佛林特猛然闭上嘴。
警长把他的犯人们推进审判厅里面,到了这栋丑恶的砖造建筑物里面之后,警长才发
现有一个犯人失踪了。
“我们要把他找回来吗?”一个警卫问。
警长考虑了片刻,接着生气地摇摇头。“别浪费时间了,”他咬牙切齿地说,“你知
道要找出一个刻意躲藏的坎德人有多困难吗?不用了,让他走吧。真正重要的犯人还在我
们手上。让他们在这边等,我要进去通知议会。”警长走进一扇普通的木门,把守卫和坦
尼斯一行人留在一个黑暗、异味浓烈的走道中。墙角躺着一个酒气熏人,大声打呼的工匠。
守卫们则一肚子火地把制服上的南瓜、萝卜、青菜屑和各种各样的脏东西弄掉。吉尔赛那
斯试着要把脸上的血迹擦拭干净。史东努力地清理肮脏的斗篷。
警长走了回来,站在走廊的尽头。
“把他们带过来。”
守卫们把犯人推向前,坦尼斯利用这个机会靠到史东身边。
“这边是谁在治理的?”他低声问。
“如果我们运气好的话,领主依然还控制着这座城市,”骑士低声回答。“塔西斯的
贵族一向以行为高贵、注重荣誉著称。”他耸耸肩。“况且,他们能用什么罪行来控告我
们?我们什么都没做。最糟的状况大概会是将我们驱逐出城。”
走进议事厅的时候,坦尼斯怀疑地摇摇头。他花了一段时间才适应比外面走廊更阴暗、
异味更重的大厅。两位塔西斯的议员甚至拿着内含香料的橘皮囊靠近鼻子来遮掩这股异味。
六位议员坐在设立于高耸平台上的长凳,领主的左右两边各坐三位。领主自己则坐在
正中央的高背椅上。他们进来时,领主抬起了头。当他注意到史东时,微微抬起了一边的
眉毛,坦尼斯甚至觉得他脸上的线条变得比较没有那么严厉。领主甚至礼貌地对骑士点点
头示意。坦尼斯不禁燃起了希望。大伙走向前,站在审判者的前面。那里并没有给他们坐
的椅子。嫌疑犯或是犯人必须站着申诉他们的无辜。
“这些人的罪名是什么?”领土问。
警长忿忿地看了大伙一眼。
“鼓动暴动,大人。”他说。
“暴动!”佛林特再也忍不住。“我们根本和那场暴动没有关系!是那个笨——”
一个穿着长袍的身影从后方的阴影中突然出现,低声对着领主耳语。大伙在一进来时
没有看见他,现在他们看见了。
佛林特咳嗽一声,闭上了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坦尼斯一眼。矮人摇摇头,肩膀垂了
下来。坦尼斯担心得开始叹气。吉尔赛耶斯用颤抖的手擦去额头上的血迹,脸上充满了恨
意。只有史东仍然若无其事的看着那张半人半蜥蜴的丑恶龙人脸孔。
在其他人被守卫带走之后,留在旅店里的人待在伊力斯坦的房间一个多小时。卡拉蒙
手中拿着出鞘的剑,站在门边警戒着。
河风不停地看着窗外。从这个距离他们就可以听见群众的喧闹声,众人不停地交换着
不安的眼神。很快地喧闹声沉寂下来。没有人敢再来打搅他们。旅店陷入像死亡般的寂静
中。
一整个早上都没有再发生什么意外。苍白、毫无热力的太阳在天空中移动着,一点也
没办法温暖这寒冷的天气。卡拉蒙把剑入鞘,开始打起呵欠。提卡拉了把椅子坐在他身边。
河风走到金月身旁,小心地注意她的安全,后者则正和伊力斯坦讨论着安排难民的计划。
只有罗拉娜站在窗口,虽然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守卫因为一直在街上走来走去,已经感到
疲倦,纷纷躲到骑楼底下取暖。她可以听见身后提卡和卡拉蒙轻声地谈笑着。罗拉娜转身
看着他们。卡拉蒙用非常小的声音在对着提卡说话,似乎是在描述着一场战斗,提卡注意
地听着,眼中闪耀着崇拜的光芒。
这年轻的女子在他们一起寻找卡拉斯神锤的路上已经历过了许多场战斗的历练,虽然
她一直不大会用剑,但她却无师自通地把盾牌攻击发展成了一门艺术。她现在可以轻松地
穿上盔甲。
虽然盔甲不是很合身,但她仍然不停地添加一些配件在身上,同时也不断地遗落一些
配件在战场。阳光照耀着她的锁子甲,反光则衬托着她美丽的红发更加耀眼。卡拉蒙和这
个女子谈天时,脸上的表情不但生动,而且也比平常要轻松许多。两人并没有肢体上的接
触,至少在那双金眸的监视下不会,但两人靠得非常的近。
罗拉娜叹口气转过身,一想到雷斯林说的话,感觉自己非常孤独,也跟着感觉到非常
害怕。
她听见自己的叹气声有了回应,但那并不是悔恨的叹气声。
而是恼怒的叹气声。她微微转过身看着雷斯林。法师因上了原先一直在看着的法术书,
走到透过窗户射进来的阳光下。他每天都必须要阅读这一本法术书。这也是法师们所受的
诅咒,每个法师每天都必须要背诵这些法术,因为只要稍有懈怠,这些法术就会像火中的
余烬熄灭般地消失。每个法术都会消耗法师一部份的体力,让他越来越衰弱,直到体力耗
尽,必须要休息为止。
雷斯林自从和大伙在索拉斯碰面之后,不管是能力还是力量都在提升当中。死在帕克
塔卡斯的老法师费资本教了他几种新的法术,他现在也能够轻易施展。随着他能力的成长,
大伙也越来越不信任他。没人有敢随便相信他。的确,他的法术救了他们很多次。但他给
人一种阴沉、神秘的感觉,仿佛他一直在隐藏着什么秘密。
他心不在焉地抚摸着他从沙克沙罗斯得到的深蓝色法术书,并看着底下的街道。金眸
中沙漏状的瞳孔闪耀着冷冽的光芒。
虽然罗拉娜不喜欢和法师说话,但她一定得弄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很久之后才
会再见?
“当你望向远方的时候,你到底看到了些什么?”她坐在他旁边,轻声地问。她突然
觉得自己被未知的恐惧所包围。
“我看见什么?”他柔声地覆诵。声音中带着强烈的痛苦与哀伤,不像是他平日愤世
嫉俗的的口吻。“我看见时光躁蹲着人们。
人类的血肉在我眼前逐渐衰老,腐败。花朵盛开,在我眼中却已凋谢。满树翠绿,在
我眼中却已落叶满地。在我眼中,世界一直处在黑暗中,沉浸在永恒的寒冬中。“
“那——这是大法师之塔给你的礼物吗?”罗拉娜问,几乎吓得说不出话来。“为什
么?有什么理由吗?”
雷斯林露出少见的、扭曲的笑容。“为了要提醒自己也只不过是凡夫俗子,为了要让
我同情弱者。”他的声音渐渐变低。“我年轻的时候非常桀傲不驯。我是接受测验最年轻
的候选者,我要让他们都知道我的能力!”她瘦弱的双拳紧握。“喔!我的确让他们知道
了。他们破坏了我的身体,折磨了我的灵魂,直到我拥有了——”他突然住嘴,眼光飘向
卡拉蒙。“有了什么?”罗拉娜又害怕又好奇地问。
“没什么。”雷斯林低下头,低声地说。“我不应该说的。”
罗拉娜看见他的双手颤抖着。前额满是汗珠。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又开始咳嗽起来。
这一切都是因她而起的,她红着脸摇摇头,咬紧自己的下唇。“我——我很抱歉让你回忆
起这么痛苦的过去。我不是有意的。”她迷惑地低下头,让头发遮住她的脸——一个孩子
气的举动。
雷斯林无意识地靠向前,伸出颤抖的手,想要抚摸那亮丽、几乎看起来有着自己生命
的秀发。接着他眼中看见自己逐渐老化的手,他无奈地微笑、很快地抽回手,靠在椅子上
“,唇上挂着那抹无奈的笑容、罗拉娜并不知道,也不会知道;当看着她的时候,雷斯林
眼中看到的是他这一生唯一能够欣赏的美丽容颜。以精灵的标准来说,她还是十分年轻的,
即使在法师被诅咒的眼光中,她依然是不受任何苍老、死亡包围的。
罗拉娜对此一点都不知情。她只知道他轻微地动了一下。她想要起身离开,但她觉得
被法师吸引,而且他也还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我——我是说——你可以预见未来吗?坦
尼斯告诉我你的母亲——他们是怎么说的——预知?我知道有些时候坦尼斯会来寻求你的
指引……”
雷斯林若有所思地打量着罗拉娜。“半精灵来找我讨论问题并不是因为我能够预见未
来。我不能,我不是预言家。他来找我的原因是因为我愿意用脑,而其他的笨蛋们多半没
有这种能力。”
“但——你之前说过。我们之中有些人也许再也不会相见。”
罗拉娜诚挚地看着他。“你一定预知了什么事情!是什么——我一定要知道!是坦尼
斯吗?”
雷斯林考虑了一下,当他开口的时候,声音小得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
“我不知道,”他低声说。“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说。只不过——在那短
短的一瞬间——我知道——”看起来他努力地在回忆,然后他突然耸耸肩。
“知道什么?”罗拉娜追问。
“什么都没有。如果骑士在这里,他一定会说是我想像力过度发达。那么,坦尼斯跟
你说过我的母亲,”他说,突然改变了话题。
罗拉娜虽然有些失望,但仍然期望和他多说些话好得到更多的讯息,所以她点头道,
“他说她天生就可以看见未来。她可以看见许多即将发生的事情。”
“那是真的,”雷斯林低声说,接着露出嘲讽的笑容。“这对她实在太有用了。她第
一个丈夫是个北方来的英俊战士。几个月之后两人的热情很快就消逝,彼此都觉得十分难
熬。我母亲的身体本来就很屠弱,常常会陷入一两个小时的昏迷中。两人靠着她丈夫当佣
兵所赚来的钱艰苦地过活。虽然他有着贵族的血统,但他从来不提到他的家世。我觉得他
所用的甚至不是自己的本名。”
雷斯林眯起眼睛。“不过我很确定他告诉了奇蒂拉。这也是她为什么要到北方去寻根
的原因。”
“奇蒂拉。”罗拉娜压抑着声音说。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就像是身上的一处伤口,同时
她却也想要多了解这个坦尼斯所爱的女人,“那么,那个贵族战士是奇蒂拉的父亲喽?”
她沙哑地说。
雷斯林用锐利的眼光打量着她。“是的,”他低声说。“她是我同母异父的姊姊。比
我和卡拉蒙大概大八岁左右。我推测,她应该长得很像她的父亲。一个英俊、一个美丽。
暴躁、没耐心。
喜欢作战、强壮而且毫无畏惧。她的父亲把唯一的知识,也就是武术都教给她。他出
门的时间越来越久,有一天就这样不见。
我的母亲说服了那些追寻者,宣布他已经死亡。然后她嫁给我的父亲。他是个普通的
男人,一个木匠。再一次的,她的预知能力又没有帮上任何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