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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都,夜相府
月光穿过树叶,透过窗户在地上形成斑斑驳驳的影子,光从地上蔓延到了床褥上,一张宽大的紫檀木床,顺着床又爬到了一条强而有力的臂弯之上。
月光的温度渗入皮肤之内,可以感觉到那暖人的温暖,原本寂冷的屋子里因为光也有了温度,可是,心,却依旧冷如寒冰。
北冥烈风颀长的身子坐在地上背靠在床边,头无力的耷拉在床沿上,望着地面上的纹路发呆。
“依儿”
或许是许久没有说话的原故,轻轻唤上一声声音沙哑的让人心疼。
一声声轻轻的呼唤听的让人悲切,像是被人丢弃的孩童啼哭着呼唤亲人那样的孤苦无助。
北冥烈风那俊美如神邸般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落寞,光滑的下巴上已经长出了细细的胡渣,头发散乱的倾斜在他肩上,半个侧脸都被发丝遮挡住让人瞧不见他脸上的表情。
披发的他让人感觉不到狂妄的味道只感觉到了一种淡淡的哀愁
一身黑衣也被蹂躏的皱皱巴巴,可是即使是这样的憔悴整个人却是那样的充满凄楚美感。
“墨火依儿她会不会原谅我?”乞求的目光望着墨火,有些期待的问着。
墨火太了解现在的他有多脆弱,不忍打破他的希望,迟疑的答道,“会的”
V260
“你需要我原谅么!”淡淡的话语之间却有着慑人般的严厉,夜湛依的身影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床边。
北冥烈风顺着声源瞧上去,那原本已经迷茫的眼睛此时充满了不敢置信,眼底满是诧异。
长发披散着的北冥烈风全然不似平常,很是清雅致极。
他眼睛微眯着,烛光下他俊美面容耀目摄人,大概还没有瞧清来人是谁,散幻的眼神慢慢的有了焦距,直到视线定格在夜湛依的脸上。
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的脸,时间就像停止似的,空气之中似乎能听见彼此的心跳声。
“依儿?你,你怎么在这里?”
他,是在做梦么?
自他醒来后,就被安置在夜相府,十天了,未曾见过夜湛依一面。
他以为,她再也不会来见自己
拉了拉衣服,夜湛依坐到床边,“我有几句话想说”
“好,我在听!”心,有些小小的雀跃,牵出一丝一丝的期待。
“夜若水的事,你都清楚了吧?”
夜若水三个字,重重撞击在北冥烈风心底,竟然带来一阵寒冷彻骨恨意,不断蔓延
勉强自制住,他尽量声音平和的回答,“都清楚”
这几日,计无施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了不止一遍,他想不清楚都难。
“司马翱被夜若水抓住了,她抢走了我哥的尸体,尸体上有地图,通往真正的海皇墓的地图,我明天会起程去炎煜,这一去不知要多久才能回来”夜湛依语速平缓,面无表情。
“我问过计无施,你的伤很快就会痊愈,我找到海皇墓之后,会留在炎煜,此生不会再入天朝一步,你好好保重!”
身形一滞,北冥烈风愣住,心中酸楚翻搅,被失望填满。
他就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来看自己。
不过,这样的结果,他并不意外。
伤害已经铸成,夜湛依自然不会只为了陪他聊聊天而来。
静了良久,他叹了口气,突然低声道,“我也要一起去!”
“你去?”语气有一丝的困惑,“你去做什么?”
“报仇!”
“不需要,仇我会替情儿和墨雨报!”她轻摇头,幽幽地说。
北冥烈风咬了咬唇,欲言又止,让人看着,像是带了几分忧伤和黯然。
在他眼底,似有晶莹的东西在闪烁,恍惚让人以为是晨曦雨露落入了他眼中。
静谧的空气,凉薄的温度,可是,身子却像是轻轻燃着一层火,从什么时候,两个人的独处,竟然让她如此的不自在。
不动声响地倒了一碗水,递给他,他却不接,眼睛一闭,沉声道:“我久病,没有力气,你喂我!”
他的声音明显充满了霸道。
可是,这霸道的背后,让人觉得有丝无力的脆弱。
就像是,隐藏着很深的东西,让人看不透,他,也不想让人看透。
“你会好起来”夜湛依端着碗,递到他唇边。
他紧紧抿起的薄唇微微的一颤,呼吸有些急促,一边喝水,眸光却始终不离她的脸,像是看不够似的,又像是怕措开一眼,她就会跑掉。
夜湛依神色凛了凛,陷入沉思,良久宛若掂量词句似地盯住他,“夜若水并不笨,你既然知道了她的身份,代表你们再无可能,依她的性格,她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手下留情,你不是她对手,别送上门去找死!”
北冥烈风眼珠漆黑,像是世上两粒最绚丽完美的墨珠,殊的,眸中波光流转,“你在关心我?”
“你还爱我!”
“北冥烈风,这样的你,很幼稚!”夜湛依起身,却发觉屋外淡淡的月光竟然也有些刺眼,碗随手放在桌上,抬步便要离开。
“别走可以吗?”上一秒还是霸气凛然的语气,在最后三个字转变成哀求,声音中充满了落寞。
夜湛依的心,被无形的手,狠狠地捏着,狠狠地捏着,再也不是白己的。
她很想回头,看看他平时冷酷邪魅的脸,那张冷硬如刀削,没有一丝柔软的脸,此刻上面会是怎样一种表情。
可是,她又不敢真的回头去看。
怕自己万一真的看到不该看到的温柔和脆弱,自己的心承受不起那样的柔软!
她和他,中间隔着的,是永远也无法跨过去的距离,她没办法原谅,也无力重新开始。
所以,两个人,最终也只能走到这里。
拉开房门,不再理会北冥烈风,跨步就要走出去。
“别走!”
倏然跳下床,出手拉住了夜湛依,不让她离开。
相握的手,冰的吓人。
看着紧握住自己的北冥烈风,眉,微拧,将手从他的掌心抽离。
望着空空如也的掌心,北冥烈风的心中一阵没落。
“再陪陪我好么?”
他没有多少时间了只想在仅剩的时间里,陪她说说话看着她就好
夜湛依却并未停下脚步
北冥烈风脚尖点地,提气抬身,几个起落之后落在离夜湛依只有几米远的距离之后急速奔跑着。
墨火看着不顾一切的北冥烈风,一个点脚轻越翻身落在他身前以身拦住他。
“皇上,别再追了!”
瞧着一脸急切之色的北冥烈风,他迎上前挡住他的去路,焦急的看着一脸因被阻挡而散发怒意的他,话语之间满是着急。
“让开!!!”冷冷的瞧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墨火,说出来的话如同千年寒冰。
“恕属下不能从命!”
话是卑微的,可依旧挺立挡在北冥烈风身前:“皇上,你会受伤的”眸光盯着他手上的血线,心疼的道。
“让开!!!”眼神锐利的看着墨火,北冥烈风杀气腾腾。
若放夜湛依走掉,怕以后再也没机会见她。
现在他什么身份地位也顾不得了,看着仍然挡在自己面前的墨火,掌风聚气袭向他,等墨火避开自己转向另一边后丝毫不恋战一个起身继续向夜湛依追去。
“皇上!”不得已,墨火伸出长剑阻挡,却不敢让剑出鞘怕北冥烈风被剑气所伤,只敢以剑柄阻拦。
V261
侧身一脚踢开墨火,他转眼间扑上来,低头看着死死抱着自己双脚的墨火,北冥烈风怒气横生,丹田之间聚气,怒吼一声,用内力将他震开。
可是墨火却依旧不死心,一个跟头翻到北冥烈风脚下死死的抱住他的双腿:“皇上,不要再做出伤害自己的事情了”如果追上去夜湛依说了什么致命的话,血线蔓延,北冥烈风会死的更快。
墨火的话让北冥烈风一个激灵,抬眼刚好看见夜湛依钻进早以等候在夜府之外的轿帘之中渐渐行远。
月光下藏不住他的痛,脸色苍白的没有丝毫的血色,衣摆飘诀,发丝乱舞,至于那颗早以千穿百孔的心早已没有了思想,她终究还是走了,自己终究还是没有追上啊。
为何他总是迟一步?为何他总是抓不住她的手?这究竟是为何?
为何他总是错过!!!
总是差那么一步,差一点点他们就可以在一起了,却总在那一点上相交,分散,渐行渐远
“放手。”轻不可闻的声音里面是绝望的。
抬头看着没有任何动静的北冥烈风,墨火这才松开紧紧将他双腿困在怀里的双手。
抬腿离开,迈着飘渺的步伐带着疲倦的心走出夜相府。
站在门口抬首看着天空,星光之下俊美的面容中透出冷傲,伸出一只手挡在前额为眼睛遮住星辰的光芒,月儿散发着耀眼的光圈就这样目视着它,固执的看着。
墨火站在北冥烈风身后看着置身于银光之下的他,突的,北冥烈风身行一个晃动周身随即软了下来。
“皇上!!!”倾身上前即时扶住了昏迷过去的的北冥烈风,将他背在身上匆匆向内室奔去。
内室
北冥烈风和衣躺在紫檀木的大床上,双目紧闭着,长发随意披散,披散的黑发更显得皮肤的苍白无力
睡梦着的他不知道梦见了什么睡的极其不安稳,好看的眉峰皱的紧紧的任人怎么抹也抹不平。
现在的他像是对生命已经了无生趣整个人没有了半点生机,只是安静的躺在床上不接受外界的任何事情,是那样的孤苦无依。
计无施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将北冥烈风搁置在棉被之下的手拿了出来,手掌心触及到的冰冷让他一惊。
“计神医,怎么了?”不安的看着床上的主子,询问一脸微惊之色为北冥烈风把脉的计无施。
将北冥烈风的手臂放进被子中盖好,计无施转首对上墨火的眸光,“你先退下”
“好”墨火答的干脆,虽然心里放不下,但脸上并没有过多表情,恭敬的退了下去。
房间里安静下来,计无施施针过后,北冥烈风这才悠悠转醒。
“我不是告诉过你,不能再伤情吗?为什么不听?”计无施低头收拾药箱,有些责备的语气。
北冥烈风却不理这些,“依儿要去炎煜是吗?”
“是!”
“我也要去!”
计无施一震,缓缓抬起头来,声音有些发冷,“她不会同意的!”
北冥烈风脸上肌肉一牵,瞬又恢复平静,“我知道你有办法!”
“我是有办法,可是”计无施长长的叹息,“你去了又能如何?”
“别人不懂,你还不懂吗?”北冥烈风看着他,唇角漫出一抹笑,只是那笑是什么,没人能懂。
“我控制不住恨意,我必须杀了夜若水,你知道的!”
“但你曾经控制住过,不是吗?”
“那是因为依儿失忆,我失去恨的理由”
“她没有失忆的时候,你也动摇过!”计无施笃定道。
“那是因为”
“是因为她受伤,你伤心,你惊惧,你比她更疼,爱的感觉比恨更多,对吧?”计无施话中透着一股无奈,“你有苦衷,为什么不告诉夜湛依?非要这样相互伤害吗?等你死了他才知道,让她后悔一辈子?”
“没有苦衷,伤害就是伤害,没有理由,也不能找借口!”北冥烈风唇角溢出了属于他自己的凄绝
就这样吧,让她恨着自己,如果注定他会死去,那么他不在的日子里,他不想她在对他的思念中孤独一生。
她有暗魂,有计无施,有宝儿,还有思依
心里某个不知名的地方猛然崩塌,原来,她身边有这么多比自己更好的人,还有什么可以不放心
见北冥烈风眸光闪动,计无施叹了口气,“我真的无法理解你们的想法”
当初,夜若水和北冥烈风找到他,种下蚀心草,夜若水的目的很明显,为了牵制北冥烈风,与他心脉相连,待有一日他得知真相,也不敢动她。
北冥烈风一方面为了利用夜若水助他登上皇位而妥协,另一面,是因为蚀心草的副作用。
他害怕自己动摇,也不希望自己动摇,他活下去的目的,就是为了复仇。
蚀心草会侵入心脉,把人的情绪放大,心里那一点点恨意,会无限蔓延,被放大到他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
只有在夜湛依受伤的时候,爱意覆盖过恨意的时候,惊惧和心疼的双重夹击下,他才有理智
在夜湛依失忆后,他完全像变了一个人一样,因为恨失去依存,他便能控制住自己的心魔
失去了蚀心草的依附,他不知道要怎样在关健时刻狠下心来对付夜湛依
然到最后,他还是错了,他恨错了人
北冥烈风眸中的伤痛掩饰不见,又冷冷勾起唇角:“只有我能杀夜若水,对吧?”
“是,但也不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