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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僵尸而我是人,我不可能许她以未来,我不能给她以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我不能回应她的感情,那么我还凭什么相信自己不会再次伤害她呢?这些没有答案的问题让陈挽风彻底迷乱了。
他不是一个一直不坚定的人,实在是虞娘突如其来的示爱让他太震撼了,加上被他拒绝之后她竟然跑去跳崖,她的举动不仅让他心痛得无以复加,更加深了他的愧疚感,所以现在,陈挽风的意志力和防御力从内自外的瓦解掉了。
而魏惜金说的话,也的确不无道理,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用了一点小小的手段来达到他的目的,他对陈挽风使了一点浅显的摄魂术,这让他误以为是自己在做决定。
“我应该相信她,但我不能相信你。”陈挽风喃喃道。
“我是你们的朋友,绝非你们的敌人。”魏惜金道:“我经历过一些变故,差点成了僵尸,这让我对虞娘和她的同类抱有特殊的感情,所以我会尽我所能庇护他们,这段时间你可以仔细思考你的人生,一旦你们都冷静下来,突破了你们目前尴尬的处境,我向你承诺,尸王城的大门将会永远向你敞开,你随时都能带她离开……前提是她愿意的情况下。”
尸王城历届中最有君子风度的城主魏惜金,没有人能抵挡他的魅力,不管是他的追随者、朋友或者是敌人,在他面前,一向警惕心极高的陈挽风也溃不成军。
“我是一个信守诺言的人,你可以相信我。”魏惜金微微一笑,那笑容和此时天边破晓的第一缕阳光神似,都让人在冷到骨子里的寒意中,产生了仿佛触手可及的希望。
作者有话要说:魏城主忠奸难辨啊。。。
☆、第七十七章
路途漫漫,而一个人上路未免孤单,作为主人的魏惜金坚持送陈挽风离去,为他准备了一包干粮,一个水囊,一袋银子和一匹白马。
陈挽风拿走的吃的和水,牵走了白马,唯独留下了银子,看来这一次对他打击不小,他本来是个财迷,可现在连银子都安慰不了他了。
那个小尸妖带走了他几乎所有的热情,所有的兴趣,所有的爱好,以及进取的积极性,就好像把一块饼给掰成了碎渣,他现在看起来完完整整,实际上已经碎成一片一片的了,既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也不知道今晚在哪里落脚。
虞娘站在人群里,周围的人在收拾东西,准备拔营出发,这些活都不需要她做,她只需要安安静静的等一切准备好,然后被侍女扶上马车就行了。
现在她被打扮成了一个可爱的少女,穿着柔软鲜艳的衣裙,梳着她最讨厌的双环发髻,小脸蛋上抹了脂粉,眉间点了一记朱砂,那些侍女们就差给她绑上丝带,她就可以被送到观音神像下当玉女娃娃了。
这还有一点僵尸的尊严吗?
果然,有个侍女找到了两根娟带,凑过来准备给她绑在发髻上,不想她目光一寒,面目瞬间一变,扭过头冲着那侍女低吼了一声,张嘴之间,亮出锋利的獠牙。
侍女被吓了一跳,连忙缩回了手,虞娘这才恢复了面色,继续面无表情的站在原地等。
扇子一直陪着虞娘,魏惜金刚刚送走了陈挽风,现在正好回来,看到虞娘与扇子并立,便将送走陈挽风的过程一并说给她们听,当说到他承诺陈挽风随时能去尸王城带走虞娘的时候,一直垂目的虞娘抬起头看了他一眼。
“当然前提是你愿意。”魏惜金道。
“谢谢……”虞娘依旧垂下了眼帘。
短短不过数日,陈挽风成了孤身一人,虞娘搭上了被谢燕九定义为“不能相信”的魏城主,这不禁让人想到了曾经的小伙伴谢燕九,假若他还在的话,一定不会让局面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可惜,他还有许多事需要独自去面对。
谢燕九在路上买了一匹马,带着转生丹赶往阴山魔尊的老巢,阴山魔尊的老巢在魔龙山天宫之顶。
魔龙山位于乾州之南,临广海,此地地势起伏,藏万山其中,峰峦秀丽,连绵不绝,而魔龙山的外形酷似一条蜿蜒睡卧之龙,有七座大小不同的山峰,其中龙头山地势最高又被称天宫顶。
这一日,谢燕九走在万坡古道上,忽然听到一阵笛声,笛声曼妙,曲音靡靡,却不知从何处传来。
谢燕九拉住缰绳,坐骑立即停了下来,此时他正走在山道上,山道顺着山势盘旋,此时正在两峰之间,四周不是巨大的山壁就是青绿的藤蔓植物。
他四下里看了看,并未看到吹笛之人,于是继续策马,顺着山路而去。
路盘着山势九曲十八弯,他这边沿路上山,而下山的路却通了对面那座山的山脚,站在对面的半山腰,正好可以看到他骑马而过。
一个紫衣女子站在半山腰,手上拿着一把骨笛,那一阵一阵的笛声便是从此处响起。
那女子身材高挑,长腿细腰,身材曼妙,此时穿着一身紫衣窄裙,酥胸半露,裙摆自两侧裁开,里面蒙了一层黑纱,山中时时有风,常常的裙摆随风飘舞,里面隔纱现出修长白皙的美腿,更加引人遐想,若是得这双腿紧锁在腰上,阵阵摆弄,不知有多*蚀骨。
真可谓是*蚀骨,因为她手中正在吹奏的,却是由年轻男子大腿颈骨雕刻出来的骨笛,难怪音色之中,带了一股邪性。
她见谢燕九自去了,放下手中的骨弟,唇角微微一翘,一张极其美艳的脸上现出了古怪的笑容。
日薄西山,天际映出一片胭脂色。
谢燕九在青山绿影中策马而行,夕阳最后的光亮透过树影之间的缝隙射在地上,其中有一注照在他的前方,反射出一道细细的亮光一闪,一瞬而逝。
谢燕九的眼睛捕捉到了极快的信息,他眯起眼睛一看,估算现在挺马已经来不及了,便迅速的仰面往马身上一倒,就只见一道细细的线从与他贴面而过,原来山道两旁的两颗竹子之间不知被何人绑了一根细细的金属线,假若他没有及时躲开,按照他刚才的速度闯过去,现在已经从胸前分割成两半了。
险险躲过一次埋伏,谢燕九连忙驱马停下,环视四周,此刻他正在一片竹林之中。
风吹过,竹叶齐动,发出数万只蝴蝶一同振翅般的叹息声。
一片叶子向他飞了过去,薄薄的叶片瞬间割伤了他的脸。谢燕九用手抹了一下伤口,然后看到指尖有血。
这时,第二片叶子也向他飞过去,紧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谢燕九抽出背上背的铁骨伞,却发现手中一软,伞轴上竟然盘了一条绿色的蛇。
那蛇对着谢燕九吐出红色的蛇信,谢燕九急忙将铁骨扇丢开,而这时候已经晚了,铁骨伞还来不及落地,成千上万的竹叶已经从四面八方向他飞过来,就像成千上万的薄薄刀刃,瞬息之间密密麻麻的插进了他的头发里,脸上,脖子上,前胸后背,将他射成了一只绿色的刺猬!
谢行九全身上下,只剩下两只眼睛安然无恙,其余的地方没有一处不插满了竹叶,但他还没死,仍然坐在马背上,屏住呼吸,怒目圆睁,眼睛左右打量插在自己肉里的竹叶,这景象实在是太恐怖了。
而他的身后,一个紫衣女子走了出来,但见她大约二十多岁,容貌艳丽,风姿绰约,一双丹凤眼眼角微微上翘,眼下一颗风流痣,流露出十二分的风流妩媚。
她正含笑吹奏骨笛,而笛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从她的方向向谢燕九看去,就看到谢燕九安然的坐在马背上,全身没有一点伤痕。
原来她的骨笛能发出一种奇特的声音,这声音的频率人耳听不到,但能影响到人的大脑,制造出非常真实的幻觉。
此刻根本就没有什么竹叶向谢燕九飞去,也没有将他扎成刺猬,被他丢在地上的铁骨扇上也没有蛇,一切不过是骨笛所制造的幻觉罢了。
人的感觉非常的神奇,有时候当大脑以为自己受伤了,感觉就会产生痛感,有时候大脑以为自己死了,感觉就会发出窒息的指示,然后这个人就会真的窒息而死。
谢燕九的二师姐叫做司徒曼妙,最善于摄魂术以及魅惑术,五师弟聂风畏她如蛇蝎。
谢燕九产生了幻觉,亦能感觉到万片竹叶钻进肉里的痛觉,但他已经察觉了奇怪的地方,配合之前在山中听到的笛声,这时候他突然想起一个人来。
同门之间,多少有些相互了解,谢燕九强迫自己眼前看到的一切都是假的,然后他忍痛翻身下马,果然就到了身后的司徒曼妙,他咬着牙齿,一步一步的挪向她,而司徒曼妙饶有兴趣的看着她,并没有躲避,直到他走到她面前,伸手抓住了她的笛子,一把扯下,他的幻觉才彻底消失。
谢燕九身上的竹叶全部都消失了,这时候他才感到好过了一些,他怒视着司徒曼妙,而司徒曼妙笑吟吟的看着他,看样子丝毫并不害怕。
“什么时候,你变得开不起玩笑了?”司徒曼妙的语气带着娇嗔,声音绵软悦耳,听在人耳朵里,就像是有一只小手在挠啊挠,叫人心里痒痒的。
因为修炼魅惑术的原因,司徒曼妙的一言一行都带着一种勾人的魅力,而且不论男女都没办法对她移开目光。
谢燕九是有名的冷面郎君,当然知道越是有凶残的花朵越是会散发出香味来勾引猎物。
谢燕九冷笑起来:“玩笑?你差点要了我的命!”
“你不是还活着吗?”司徒曼妙不以为意的笑了起来,一双美目睇了谢燕九一眼。
“我要报复。”谢燕九说着,猛然出手揽住了司徒曼妙水蛇般的腰,往拢一拉。
因为他出手极快,而司徒曼妙对他也没有底气,所以她心中一慌,眨眼就被他拉了过去,两具身体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司徒曼妙呻吟一般哼了一声,然后冲着谢燕九媚态横生的笑了起来:“你打算怎么报复?”
谢燕九一手揽住她的腰,一手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抚摸,并凑到她耳侧轻轻的吹了一口气,脸上的寒色渐渐融去,换上了一抹令人意想不到的邪魅笑容:“……我打算要你的命。”
司徒曼妙身上开始发烫,谢燕九将她拦腰抱起,她就整个人软成了一汪水,任他抱着她去往竹林深处。
☆、第七十八章
谢燕九以前是什么样的人?以后又是什么样的人?
他的人生,堪称美好的东西并不多,与陈挽风和虞娘同行的那一段日子,对于他可算是最轻松惬意的时光。
可惜的是,短暂的邂逅过去了,他又踏上了自己的老路,遇到司徒曼妙之前,他走过山道的时候心想,如果我的命够硬,或许还能和那小子和那尸妖再会,而遇到司徒曼妙之后,他身体里的邪恶部分死灰复燃,捉住了这个蛇蝎美人,抱进了竹林深处,就在幕天席地之下与之*巫山。
由记得聂凤死前曾对他说过的话,一定要小心二师姐,但聂凤错了,谢燕九早就和二师姐勾搭成奸,在大师兄历胜天活着之前就如此。
厉胜天和司徒曼妙是一对情人,当年他们七个在恶魔岛苟活,谢燕舞只是个小丫头,而司徒曼妙已经出落成了美丽而野性的少女,少男少女们在艰难的环境下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下活着,很容易滋生出混乱暧昧的关系,司徒曼妙曾经是这几个师兄弟青春期幻想的对象。
厉胜天死后,司徒曼妙第一个向阴山魔尊臣服,她年轻又魅力无穷,而且薄情寡义,谢燕舞曾经痛斥谢燕九没有人性,这个被保护得太好的小姑娘完全不知道,狩猎活动早就开始了,他们兄妹没有成为咩咩惨叫的小羊,完全是因为她的哥哥加入了狩猎队伍。
酣战之后,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两具汗津津的身体仍然纠缠着彼此,他们男的阳刚而女的柔媚,而且毫不为自己暴露在外而羞涩,对于身体本身,他们就像是两个自信到暴的变态,彼此引诱,彼此诱惑,同时彼此防备。
“你杀了燕舞没有?”司徒曼妙枕着谢燕九的手臂笑问,乌黑的头发流散,她脸上带着滋润之后的红润,这使得她看上去更加诱人了,此时她的双腿与他的双腿厮磨在一起,她的一只手被他压在身下,另一手抱着他的腰的同时按住了他的另一只手臂。
他们看似缠绵的动作其实带有一定的防备性,相拥的同时抵住了对方全身的关节,如果这时候他们有谁开始偷袭的话,对方都能第一时间的反应过来。
这是很有趣的体验,淫…靡中带着危险的气息,谢燕九低头看了了一眼司徒曼妙,手握住了她的手臂,拇指在她白皙柔软的皮肤上摩挲,因为太靠近她的脉门,她开始羞涩的扭捏,以掩饰她的不安。
“她死在我的怀里。”谢燕九怅然叹着气,看上去就像真的在悲伤一样:“我下手很快,尽量不让她感到痛苦。”
“你真是个好哥哥。”司徒曼妙安慰着,抽出被他握住的手臂,改为亲昵的抚摸他的脸庞,她放手的那个位置接近他脖子上的大动脉,她笑道:“让我不禁想到,如果最后只剩下我们两个,那一定是比刚才更酣畅淋漓的一仗。”
此“仗”非彼“仗”,意味的是真正的殊死搏斗,而非之前她设计的那些“小玩笑”。
“最后?”谢燕九无视她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