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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皱皱眉,“我才不去呢,原家那丫头好看不了。”
“你怎么知道?”展昭好奇追问。
“你想啊,原老爷子是个秃,原老太太是个麻子……那生出来的女儿不是……哇,又秃又麻。”
“你积点口德吧,这么说人家姑娘。”展昭无奈叹了口气,将请柬塞回怀里,道,“说不定没你的请柬呢。”
白玉堂一笑,道,“猫儿,比武招亲想不到我的,那个姑娘不要也罢。”
“为什么?”展昭不解地问。
“因为是个傻子。”白玉堂笑了笑,扛着刀往外走。
展昭无奈地看了他一眼,这耗子,神气什么,拿着剑,跟上……
两人出了院子,就看到府衙门口好多人,赵虎在大门口揉眼睛,马汉正一个个地看着被家人带进来的少年。
“赵虎。”展昭过去一拍他肩膀。
“展大人。”赵虎看了看两人,问,“你们出门啊?”
“嗯。”展昭点头,问,“还在看人呢?”
赵虎叹了口气,道,“看得我眼珠子都对上了……这开封府怎么这么多小孩儿啊。”
“有没有发现线索?”展昭问出口了,也觉得自己是白问,因为赵虎一脸的丧气,已经很好地说明了问题。
“我们再继续找吧。”赵虎又揉了揉太阳穴,接着去看孩子的眼睛。
展昭回头看了看白玉堂,就见他皱着眉头低头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你想什么?”展昭问他,“走不走了?”
白玉堂点点头,跟展昭一起往外走。“猫儿,我觉得这样找不是办法。”
“我早就觉得不是办法了,但是也没辙。”展昭无奈,“一点线索都没有,所以只好出来逛逛。”
“你说,绿色的眼睛,会不会不是字面上的意思?”白玉堂问展昭。
展昭想了想,点点头,“也有可能,不过你能想出来是什么意思么?也不知道究竟在哪儿闹天灾,包大人这几天满嘴泡寝食难安的。”
“唉……我比较担心的倒不是方位,而是灾害的种类。”白玉堂有些无奈地道,“你想啊,邪佛手上的地图其实挺清楚,虽然不能具体到哪个城哪个村,但能八九不离十,关键是不知道他什么灾害……如果测出来是天山一带,那你说是雪灾还是山崩?”
展昭点点头,这一点的确让人头疼。
“对了。”展昭突然问,“会不会绿色的眼珠是个东西?”
“东西?”白玉堂一愣,问,“你是说,绿色的眼珠子不是长在人身上的眼睛,而是一个具体的东西?”
“预言就说少年有一个绿色的眼睛,也未必是长了个绿色的眼睛,你想啊,开封府那么多人,如果有个少年长了绿色的眼睛,那早传得沸沸扬扬了。”
“嗯……”白玉堂点头,道,“那绿色的眼睛会是什么?珠子么?”
“我也就随便猜猜。”展昭道,“说不定,开封府还有些少年,是我们没见过的呢。”
“乞丐什么的都查了……除非……”白玉堂说到这里,有些欲言又止。
“除非什么?”展昭问。
“除非,是常年呆在我们找不到的地方的那些少年。”白玉堂道。
“什么地方?”展昭不解,“是大户人家的下人?”
白玉堂摆摆手,道,“这次下的可是皇榜,大户人家要是真有这样的孩子,早就供出来了……我是说,跑不出来,然后关他们的人又不敢将他们送出来的那些少年。”
“人贩子?”展昭皱眉。
白玉堂点点头。
“开封应该没有明目张胆卖孩子的。”展昭想了想,道,“暗地里么……就说不准了,还有一些小倌馆,很有可能。”
“我也觉得那个地方挺可疑的。”白玉堂笑了笑,“你想啊,有绿眼珠的人如果是个小倌,肯定没法出来,就算有嫖客知道,那也不会往外说,这可比不得嫖妓,说出来了,不等于告诉别人自己养小倌?”
展昭听后点了点头,不过似乎还是有些不满,道,“其实有什么区别,小倌也是人。”
白玉堂笑了,道,“我也没说他们不是人。”
展昭摆摆手,道,“我知道,我不是说你,是说那些明明喜欢还不把别人当人的人。”
白玉堂伸了个懒腰,道,“唉……这年头多得是薄情寡性的,还能说什么。对了猫儿,开封最大的小倌馆在哪儿啊?”
展昭眯着眼睛看了白玉堂一眼,摇摇头。
“不是吧?”白玉堂睁大了眼睛看展昭,“你不知道?”
展昭皱眉,道,“白玉堂,你以为我和衙役一样每天巡街查人头?那些飞贼小寇我都不用管的,我的任务是保护包大人,还有查大案子!”
白玉堂挑了挑眉,问,“那为什么你总是在巡街?”
“呃……”展昭犹豫了一下,小声嘀咕,“巡街比较有趣……”
“猫!”白玉堂瞪他,“你玩忽职守,你不是出来巡街的,你是出来逛街的!”
展昭被说到了痛处,立刻眼皮跳了两下,“你别乱说,我是自己的事办完了,然后协助张龙赵虎他们巡街!什么玩忽职守,我这叫尽忠职守!”
白玉堂哭笑不得地看他,“你就编吧,都把你传得一副劳心劳力的样子,其实你似乎偷偷溜出来透气的。”
“走吧。”展昭装作没听见,转身就走,“我们回府问问那些衙役,开封低头上哪儿有小倌馆。”
“等等。”白玉堂拽住展昭,道,“我知道有个人,她比那些衙役还清楚。”
“谁?”展昭不解。
白玉堂指了指城西的一处高楼,楼上红红的琉璃瓦,看起来特别的醒目。
展昭有些无力,道,“红翠楼?你要去妓院问啊?”
“问问九姑娘,说不定有线索,这一带的那片娼馆窑子,没有比她清楚的。”白玉堂笑呵呵往前走。
展昭跟在他身后,凉冰冰说,“对啊,差点忘了你白五爷风流倜傥,红颜知己满天下。”
白玉堂看了展昭一眼,笑着凑到他身边,问,“猫儿,吃醋啊?”
“我吃什么醋。”展昭白了他一眼,“我也认识九姑娘,我还在她那儿住过呢。”
“你说什么?”展昭的话刚说完,白玉堂突然变了脸,伸手一把抓住了展昭的手腕子,用力之大,疼得展昭一激灵。
“你干嘛那么大力?”展昭将手抽回来,有些不解地看白玉堂。
白玉堂双眉微皱似乎很不高兴,道,“你怎么上她那儿过夜?你不是不近女色的么?”
展昭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白玉堂说什么,脸通红,瞪眼道,“你想什么呢?我那次捉贼,借她的院子埋伏过!还有啊,什么叫不近女色,我又不是和尚!”
白玉堂听后,才莫名地心头一松,才有些纳闷,刚刚那五雷轰顶的感觉是怎么回事?就算这猫儿逛妓院又怎么了,自己反应干嘛那么大?
“你反应干嘛那么大?”展昭明白了白玉堂的话后,也有些动气了,心说白玉堂以为自己跟他的红颜知己过夜了,所以这么生气啊?为了个女人跟自己翻脸——没义气。
“呃……”白玉堂有些尴尬,他心里现在乱着呢,他有些闹不明白刚刚生气究竟是因为九姑娘还是因为展昭……呃,反正不是因为九姑娘,那丫头只是个朋友而已。
展昭看了白玉堂一眼,心里莫名火起,至于气成这样么?!不理他,往前走。
“猫儿。”白玉堂见展昭似乎不高兴,就赶紧跟上去, “抓疼了?”边问,边要伸手过去看他的手腕子。
展昭抽回手,道,“你少来,我又不是姑娘,抓一下就抓坏了啊,留着对你的九姑娘吧。”说完,接着往前走。
白玉堂皱皱眉,心说这么猫好大火气——不对,是好大醋味!
第五十三话 问,问案红翠楼
展昭和白玉堂一起并肩往红翠楼走去,展昭天生就不是小气的人,很难有事情能让他不高兴一会儿的,跟朋友就更不会动气了,唯独这回,似乎还有些小气闷。
白玉堂一路瞄了展昭好几眼,他现在心里也有本糊涂账,自己干嘛因为展昭在红翠楼过夜而大动肝火,不过他向来也不是个计较的人,想不明白了也就不想了,只是和展昭并接走着,展昭不理人,还是有些别扭的。
眼看就快到红翠楼了,白玉堂突然伸手一指上方,说,“猫儿,你看!”
展昭让他吓了一跳,赶紧抬眼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就见天上除了云彩什么都没有。展昭还特意仔细地看了两眼,不解地转脸看白玉堂,问,“看什么?”
白玉堂一挑眉,“云彩!”
展昭更纳闷了,仰脸仔细看天边的那一块云彩,问,“云彩怎么了?”
“像不像只猫咪?”白玉堂笑问展昭,“吹胡子瞪眼的正生气呢。”
展昭白了他一眼,又看了看,心说这耗子尽胡说,哪儿有什么吹胡子瞪眼的猫?
“猫儿。”白玉堂笑眯眯问展昭,“要不然,你帮我问问那只猫,什么时候生完气?”
展昭挑挑眉,看白玉堂,就见白玉堂笑着瞅他呢——这耗子叫他别生气呢,服软了。
要白玉堂服软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展昭跟他打过交道那么久自然知道,白玉堂横着呢,霸道至极,基本没有认错的时候,今天虽然换了个法儿,可也是在跟他说软话呢。展昭本来就好脾气,自然不会跟他计较,道,“红翠楼到了,你进去还是在这儿接着看猫咪?”
白玉堂见展昭脸上有了笑意,心也安了,不过脑袋里更加乱,他就纳闷了,怎么这猫高兴不高兴,对自己那么重要么?
两人可没大摇大摆地从正门进去,而是走的后门。
白玉堂让展昭拉着往后门走,觉得别扭,就道,“猫儿,这是干什么啊?逛个妓院还要走后门?”
展昭摆摆手,道,“哎呀,你不知道,红翠楼里经常会有些地方乡绅或者官员什么的,咱俩是暗访,别让不相干的人知道!”
白玉堂皱皱鼻子,道,“讲究还不少。”
到了后门外,展昭拍了拍门,不久,就有一个护院摸样的大汉走过来打开了门,起先还挺凶悍的表情,一看到展昭和白玉堂就立时软了,赶紧赔笑道,“呦,这不是展大人和白五爷么。”
“九姑娘在么?”展昭问那护院。
“在在!”护院赶紧点头,道,“老板娘正在楼上晒太阳呢。”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走进了红翠楼的后院,从外头上了楼梯,走向顶楼那间独立的小阁楼。
两人走到楼顶,就见房间的大门敞开着。
这小阁楼相当的雅致,里头珠帘香绸,一看就是个姑娘的闺阁,只可惜白玉堂和展昭心知肚明,这里头住的那个姑娘可太厉害了。
两人往里一看,就见里头窗边的一张躺椅上,一个穿着一身红,罩着白沙外衫的年轻姑娘坐在那里打瞌睡,手上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狗,正在晒太阳,旁边好些姑娘都或坐或靠,有的写书法有的在弹琴……
白玉堂瞄了展昭一眼,挑挑眉——这哪儿像什么妓院啊。
展昭笑了笑,两人出现在门前,自然是引起了里头姑娘们的注意。
“啊!”姑娘们抬眼一看,立时高兴得叫了起来,赶紧过来给两人道万福,“展大人~白五爷~”一个个叫得那个甜哪,甜得展昭和白玉堂牙都倒了,不自觉就打了个寒颤。
这时候,九姑娘也醒了,搂着小狗捏着耳朵,很豪迈地架着腿问,“哟……我说今天早上起来左眼皮跳呢,原来有贵客啊。”
展昭和白玉堂微微一笑,对她道,“九姑娘别来无恙。”
“好说好说。”九姑娘笑呵呵,对那群盯着展昭和白玉堂擦口水的姑娘们道,“行了,别看了,再看也带不走,快去招呼客人去,别光吃不干活啊!”
一群姑娘无奈地看了九姑娘一眼,齐齐道了声,“是……”就转身别过了白玉堂和展昭,一步三回头地下楼了。
“进来坐吧。”九姑娘赶紧招呼两人进屋坐下,边对楼下喊,“黑子!上茶!”
“哦!”楼下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答应了一声,叫丫鬟上茶。
展昭和白玉堂在桌边落座,九姑娘也过来往两人对面一坐,道,“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这地方可请不起你门两尊神,是有什么事情想问我吧?”
展昭和白玉堂对视了一眼,都点点头。
说到这红翠楼,就不得不说说,眼前这位九姑娘。
红翠楼是开封最大的一家妓院,生意兴隆。其实白玉堂说得一点都不错,红翠楼的姑娘们,从来都不是那种整日以泪洗面的窑姐儿,而是个顶个的千金小姐。这些姑娘是卖艺还是卖身,或者什么都不卖,都由她们自己说了算,上这儿来的,也大多是些达官贵人,来这儿未必是为了美色,而是图个开心。如果窑姐儿真的相中你了,你俩想怎么样都行,讲究个你情我愿。
红翠楼是个奇怪的地方,长年救济那些无家可归的可怜姑娘们,谁要有了中意的对象,楼里非但不用她赎身,还能给她筹备嫁妆,因此,楼里已经有好几个姑娘都嫁给了开封挺有名的富户,而红翠楼就是她们的娘家。这红翠楼也成了受难女子的避难所,一大帮子姑娘总是聚在一起,整天欢欢喜喜。
而这一切,都要归功于眼前这个有几分豪爽之气的女子,九姑娘。
这九姑娘原是个江湖人,武艺了得,为人热辣,喜欢与男子们调情嬉闹,琴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