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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用郡司的话,“充满了野心”的仓桥应该会有除去丹野把公司占为己有的欲望,也或许为了上次他为公司争取专卖权却没有得到预期的酬劳,心中对丹野存有极大的不满。
丹野不知为了什么原因而隐藏在无人知道的地方,这个地方却被仓桥知道了,于是他利用这个机会下手也是可能的。
在进行调查的时候,仓桥提出了很有利的不在现场证明。他对调查人员说,7月l6日早上到l7日晚上,他都一直和铁工所及建设公司董事长等4名客户在一起,这是丹野钢材公司早在两个月以前就已安排好的招待旅行。
进一步查询有关人等的结果——7月16日上午6点左右,仑桥和添久保建设公司董事长添久保源次一同,前往别府。田久保记得很清楚,当天由仓桥驾驶公司的汽车至位于市区南面的高宫町的田久保家里接他。
他们在上午9点半左右到达别府的“松风”海岸旅馆,其他3个人是自己开车来的。
一行人吃过饭后在1!点左右从旅馆出发,到达约40分钟路程的高尔夫球场,按照规定的日程,打了一下午的高尔夫球,下午6点时返回“松风”。8点左右共进晚餐,休息时己近零点了。
第二天他们在旅馆打麻将。傍晚5点左右离开别府。返回福冈。同行的4人均指证16号上午6点至l7号晚上二9点,仓桥从未单独行动,旅馆的工作人员也能证实这一点。
在得到仓桥的不在现场证明没多久,仓桥本人也亲自来到西署,提供了意外的情报,使搜查本部引起了一阵兴奋的涟漪。
魁梧高大的仓桥穿着蓝色西装,在西署的一间小房间里,面对搜查一科科长宗像、组长中川以及前来支援的县警科长广池。仓桥可能是睡眠不足吧。两眼充血,布满红丝,但是他的态度却很镇静。可能是有备而来,他歹但充满自信,而且礼貌周到。
“这次敝公司董事长的事麻烦你们了。”
仓桥深深地鞠了一躬。
“董事长突然去世,对贵公司打击很大吧。”
宗像科长眼镜后面的目光显得有点冷竣,他一面注视仓桥一面平静地问。
“是啊,公司里要完全平静下来恐怕还得有一段时间。”
仓桥的视线落在自己的指尖上,他的回答总是小心翼翼的。经过一段短暂的沉默,仓桥像是下定决心般地,把脸转向3人说:“有一件事在刑警到敝公司调查时就应该说出来的,但是我觉得如果不慎重恐怕说不明白,所以我才来了……”仓桥的声凋慎重而有点生硬。
“其实,我早就知道董事长失踪的理由及住的地方一当然不是最早就知道的,而且也不知道是望乡庄l5号房间,他只告诉了我电话号码。”
“电话号码?这是怎么回事?”
宗像科长表情未变。
“董事长打电话给我……那是l5日晚上l0点多的事。”
仓桥似乎意识到对面3人的紧张心情,慢慢地说道——7月l5日晚上10点许(丹野被杀的前一天晚上)。仓桥在他的家里出乎意外地接到丹野的电话。自从9日失踪以来,丹野的行踪不明,仓桥根本不知道他失踪的原因,一直到第7天才接到电话,自然感到很意外。
丹野的声音和平常一样,他说因为某件事不得不暂时躲起来,但是过一个星期就会回去,所以希望仓桥和前几天一样,不要引起别人的注意,表面仍然告诉大家他去东京出差,如果有什么紧急情况再打电话给他。他留下了一个号码,并且要公司里不用担心他的事。
此外,丹野还交待仓桥,原本预定由他亲自接待l6号旅行一事,也改由仓桥代替。
仓桥自己想可能是为了这件事丹野才突然打电话来的,其实仓桥也打算好了,如果丹野还不回来则他会自行决定去接待的。
“那么,丹野躲起来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宗像问道。
“这件事董事长打电话来时我也问过了,不过他回答的吞吞吐吐——大概是无法拒绝九州钢铁郡司社长的请求而不得不这样的。”
“郡司的请求是融资吗?”
“不,是期票保证。郡司社长请求丹野董事长做九州钢铁票据的连带保证——你们都知道,九州钢铁于5月时已传出破产的传言,工厂和地皮都已抵押出去,所以许多厂商对九州钢铁开出的票子都很小心,如果没有一家比较安定的公司或个人背书连带保证,他们的票子就等于没用了。”
“郡司请求丹野做票据的连带保证吗?”
“是的,但是实际上,九州钢铁何时会破产并不清楚,如果破产了,保证的支票责任都要落在丹野钢材身上——目前丹野钢材的经营情况的确比九州钢铁稳定,但是以公司的规棋来说,丹野钢材差九刑钢铁一截。所以如果九州钢铁破产了,丹野钢材必然也会破产。当然郡司先生的用意只不过是请丹野暂时帮他们渡过难关,解除危机,原则上不会麻烦我们董事长。但是董事长也知道,一旦为九州钢铁做了支票保证,他就必须负担一切责任。”
“……”
“董事长为这事伤透了脑筋,最后他的判断是。他的支票保证如同凉水浇在滚烫的石板上,没有很大的作用,不如等九州钢铁真的破产时再对郡司个人做充分的支援,比如请他到丹野公司任职,以长远的眼光来看,这个方法不论对丹野公司或对郡司本人都比较有利——但是,这种事情没办法面对面说清楚,大凡一个经营者溯临破产的边缘,都会不顾一切地想要挽救公司,别人的话他不可能听得进去。”
“正面无法拒绝,董事长只好暂时躲起来了。”
县警的广池科长挪动了一下他的肥胖的上身,盯着仓桥。仓桥很认真地说:“是啊,当我在电话中听到董事长这样说才恍然大悟。董事长不在的那几天,郡司每天都打电话到公司来找董事长。但是董事长交待过为了郡司先生的名誉绝对不要向外面提起这件事,所以我也一直没向警方透露,实在抱歉。”
仓桥轻轻低下头似乎是谢罪的样子。中川回想起昨天与郡司见面时问他。
“有什么急事要打电话给丹野?”
郡司露出不高兴的表情,并且说:“绝不向丹野钢材借一分钱。”
或许郡司已略微察觉丹野躲起来的理由了……“丹野先生失踪的理由大致上了解了。”
宗像科长冷静地说。
“也就是说,丹野先生7月15日晚上l0点多打电话给你,告诉你他失踪的理由及电话号码。”
“他只告诉你电话号码吗?”
“他还说他人在油山附近,等到九州钢铁的事情告一段落他就立刻回来,有急事时打电话联系就可以了,不必知道他的详细地点,如果没人接电话就可能是去爬山了。我听到董事长说话的声音和平常一样很有精神也就放心了,便不再问其他事情了。”
“到20日发现尸体以前,你就这样置之不理吗?”
“不,并不是这样。第二天一早我和田久保建设公司董事长一起到别府后,立刻打电话给童事长——今天我之所以来这儿,就是觉得有必要把事情说出来。”
仓桥一边看着宗像,一边从口袋里掏出记事本,打开其中的一页,上面写着“87—l63×”的数字,中川也打开自己的记事本,这的确是望乡庄15号房间的电话号码。
“从别府打092可直通福冈市外电话,但我因在旅馆所以请跟务台代打。第一次是l0点多打的,但是电话占线。”
“哦。”
“10点半再打一次,电话铃一直响着却没人接。我觉得有点奇怪,在去高尔夫球场前的l1点又打了一次,仍然没人接。”
“这之后呢?”
广池向前挪了一下。
“到了高尔夫球场,大约是12点左右,我自己打了一次,还是没人接。我突然想起董事长可能去爬山了,那天我就没再打过去。”
“然后呢?”
“从别府回来已是17日深夜,18日早晨我去公司之前也打过一次电请,还是没人接。
一直到20日之前曾打过两三次,都是同样的情形。我以为董事长大概出远门了,而且16日大家都知道九州钢铁已经破产,所以他一二天内就应该回来了。“
“这样说起来,你也太大意了。”
广池肥胖的红脸上浮出一丝嘲讽的笑意,他用粗大的声音说。
“丹野先生曾说一旦九州的事告一段落他就立刻回来,而且他既是公司老板,就应该尽早回去才是。l6日九州钢铁破产的事已明朗化,接下来一连4天丹野却毫无音讯,你打电话过去没人接,居然不会去看一下……”“不过……”仓桥一下子变了脸色,褐黑色的脸也变成苍白。
“刚才我说过,董事长l5日打电话来时曾说过他可能爬山,不在时也不必担心。而且他自己说过躲起来的理由,并说过等九州钢铁破产后会尽快赶回来。董事长对郡司以前的恩惠一直十分感激,对他自己帮不上忙的事也很耿耿于怀,因此他可能需要时间来考虑一些事情,我觉得少去打扰他比较好。”
广池锐利的目光看着仓桥,仓桥立刻把视绕移开。
又是一阵短皙的沉默,4位警官各自在心里重新估量仓桥的话,尤其是他从别府打的电话,因为那是16日上午以前的事,如果属实将成为重大线索。
中川首先打破沉默。
“l5日丹野打电话给你的事,你告诉怜子了吗?”
“没有。”
仓桥咬着嘴唇回答。
“她也非常担心,不过因为董事长一再交代不要向任何人握起他的事,而且怜子小姐的个性单纯,我怕她知道以后会把事情宣扬开来,反而影响了董事长的计划,也就只好一直忍耐着不去告诉她了。”
“那么,怜子小姐于l8日申请公开搜查,又在20日上电视,这都是她自己的主意吗?”
“她事先曾打电话征求我的意见,我要她再考虑考虑。尤其是上电视的事,很可能伤害董事长的名誉,我坚决反对。但是因为怜子在电视公司上班,她不愿放弃这个好机会!我也没办法,他们两人毕竟是兄妹埃”仓桥把视综转向墙璧,眯起眼睛,好像怜子的影像就在墙璧上似的。在他的眼睛里,中川第一次看到温润的光辉。
仓桥告辞后,警方首先查证别府的“松风”旅馆是否确实有仓桥打过电话的记录。
结果证明仓桥所说的话是事实。
7月16日上午10点、10点半、ll点,仓桥确实请求“松冈”的服务人员打了3次电话,号码是福冈的87—163×号。而且,10点时占线,l0点半、11点两次都没人接。这件事“松风”的女服务员记得很清楚,而且别府的电话局也有记录。
在调查“松风”电话的同时,望乡庄又传来一个新的线索。
望乡庄二楼10号房间——住二楼转角的小泉悠子——一个30岁的主妇说,她曾于7月16日早上9点50分左右,看到一位年轻女人从15号房间走出来。
根据小泉悠子的记忆,这个女人外表像是二十多岁,中等身材,穿着蓝色套装,戴着一顶同色的宽边帽,并戴了一只硕大的太阳镜。这名女子从15号房间快步走出来。当她看到正在走廊上倒垃圾的小泉悠子时,似乎吓了一跳,停了一下又继续快步走下楼梯。
小泉悠子井没能仔细看清楚她的脸,而且当她从l5号房间走出来时是否上了锁也没留意。
但是,她肯定当时是9点50分左右,因为10点起电视播放儿童的教育节目,小泉悠子房内的电视一直开着。她从窗外看见当时电视上正播着的10点前的烹饪节目已快完了。
小泉悠子倒完垃圾又继续在走廊扫地和擦玻璃,那名女子走出后至儿童节目终了的10点半之间,确实再没有人出入l5号房间。
由于当天下午小泉悠子就离开望乡庄回北九州市的家,所以一直没和警方联系上,等到刑警查访才想起这件事。
从小泉悠子的证言和仓桥在别府打电话一事看起来。16日早上15号房间的情况越发显得微妙了。
上午9点50分女人走出来10点电话占线10点30分电话没人接(这之间无人出入。)11点电话没人接ll点50分电话没人接(丹野的死亡推定时间是16日中午以前)从这个时间表看来,那个女人走出之后,l0点时15号房间内还有人在打电话。这个人如果是丹野,丹野可能于10点至10点半之间被室内另一人杀害,因为如果10点半丹野还活着的话,仓桥打电话来应该有人接。再者,如果l0点时打电话的是丹野以外的其他人,丹野在当时使已被杀害,而那个人——假定是凶手,在10点半以后才离开15号房小泉悠子于9点50分所目击到的那个女人应该知道当时15号房间内的情况,也就是说,她也知道除了丹野以外还有谁在屋子里。
小泉悠子井未见过7月9日以前出入于l5号房间的女人,而管理员须藤二三夫也没见过小泉悠子见到的那个女人,所以无法确实断定这两人是否为同一人,但两者都是20岁至30岁左右,而且戴着大型眼镜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