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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梦-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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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爱语说都说了,以后还怎么和云飞相处?她怔了半个时辰,心跳又逐渐加快,人说恋爱中的女人往往很笨,在事实面前,她情愿自己诳哄自己,“这不可能”;然后,找寻任何理由为所爱的人辩解。她深吸了一口气,想不到心事坦白出来后,心情竟痛快多了。 
  她答应过云飞,要为他摘桃花,这事就萦在心上了。桃花在春天盛开,尝闻父亲说起,人间还有一株桃花四季常茂,就是漩塘内的长生桃,漩塘离此不过数里,罗彩灵想用行动来挽回云飞的心。她的衣服背后还残留着龅牙齿恶心的血,便回客栈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没碰到云飞与李祥,然后急速赶往漩塘。 
  不知不觉,罗彩灵飞奔了半个时辰,快得简直不可言喻,清醒之时,已来到崇山峻岭中,更显孤身伶俜。只见云雾缭绕,风光旖旎,一排排自然浑成的长城错落有致,挡在前方,罗彩灵纵身跃过。四处怪石嶙峋,布满了断垣残墙;狐兔杂沓,呦呦鹿鸣。过个一道天险的笮桥,再转了几道山弯,闻得潝潝水声,只见水帘悬挂,霓虹隐现。罗彩灵前去洗了把脸,又见身旁竖一怪石,宛若一头灰牛伏首俯望,此石表面光滑,中间和底部有许多天然洞孔,大者如喇叭,小者如铜钱,罗彩灵忍不住朝小洞吹气,牛石便发出“哞哞”的牛叫声,忍不住轻笑一下。拽开脚步向前行了一二里,过了一座天生桥,前方峭壁如削,再无路径,山坳上有间黄泥瓦房。 
  罗彩灵不知长生桃树栽在何处,便要找人询问,叩门半晌门开,出来一个女子。只见她体形如嫫母,头似钟离春,皮肤如孟光,仪态似阮女。黄帝见过,转身就跑;齐宣王见过,撒腿就避;梁鸿见过,惊惶跳蹿;许允见过,逃之夭夭。罗彩灵吓得后退了几步,感到那母夜叉似会吃人,但来时情切,岂有退缩之理,便赾走到跟前,问过名姓。原来这女子叫阎姐,罗彩灵叩过询,将来意说了一遍。 
  阎姐的举止落落大方,笑道:“呦,原来姑娘是来摘桃花的,看你一片诚意,随我来吧。”提起锄头般的脚,拽开步向前走去。罗彩灵愣了一会,阎姐招着手道:“你来不来?” 
  “我来,我来!”罗彩灵答应了一声。常言道,人实不易知,更需慎其仪。罗彩灵心下戒备,随阎姐来到一个狭仄而黑洞洞的隧道。一群猪鼻蝙蝠察觉到生人,扑扑地乱飞,阎姐道了声“小心”,与罗彩灵掩面躲过,摸黑了百步来到一块箐谷中,罗彩灵的每一步皆如履薄冰。 
  里面的天地很开阔,果然有一块直径数丈的水塘,水流按顺时针方向慢慢旋转,约半炷香时转一圈,附近有一条小溪,溪水以中间为界,相背而流。有一架天然的石桥虹卧塘上,对面繁殖着一株金光闪烁的古树,顸大十围。一朵金莲花娇艳绽放,一只粉蝶飞入花蕊采着蜜,一只白头翁掠过,将粉蝶叼了。 
  阎姐道:“我这里的长生桃树可是桃源遗下的仙种,因桃源不知在何处,人间恐怕再无第二株了,姑娘若要桃花,就请过桥去摘吧。”罗彩灵恐桥上有诈,道:“我一人上桥会眩晕,不如阎姐陪我同去吧。”阎姐的脸面忽然一垮,又呵呵笑道:“原来姑娘的心脏不好,不巧我与姑娘之心同出一辙。”思忖了一下,问道:“姑娘可会轻功?”罗彩灵道:“粗懂皮毛。”阎姐一指天上偏左吊着的藤蔓,道:“这倒好,不如姑娘倚着藤蔓荡过去吧。”罗彩灵道:“我资智椎钝,劳驾阎姐作个示范,我也好拟作过去。”阎姐笑着露出一排黑牙,道:“好一副伶牙俐齿,既如此,我就送佛送到西,你看仔细了。” 
  阎姐说罢,拣正中间的那条藤蔓飞渡过去,罗彩灵心轴转动:“原来真有机巧,此人不怀善意。”便依葫芦画瓢,渡过漩塘,褰裳近得长生桃树前,只见桃花夭夭满地,每瓣桃花皆有拇指头大小,不结桃子,确是人间奇景,蔚为大观。埴泥地里生了许多常绿的白藤。罗彩灵喜滋滋地左瞧右看,赶鲜艳的桃花摘下一梗,施礼道:“多谢了!”阎姐站在一块石板上,满面笑容。罗彩灵已体察到她神情不对,提脚时,两只脚竟似生了根一般,纹丝不动,低头看时,不禁倒抽了一口凉气!埴泥地里的一些匍匐茎就像一条条毒蛇,将她的双腿死死缠住,直往上蔓延,柔软而坚韧,摆脱不得! 
  生死攸关之际无暇多思,罗彩灵怕会失去桃花,左手忙将之放在怀里,右手正欲抽剑,中府穴已被人按下,就此昏迷着栽倒了…… 
  话分两头,且说云飞撇下罗彩灵,此身如堕烟海,天壤之间,竟不知自己该往哪里去,好像脚底下踩着棉花团,一走一陷。风在耳边拂荡,仿佛尽是罗彩灵无息的爱语,既热耳又憭慄。 
  时光倏忽而过,他不知不觉已回到神庙,庙里空阔而死寂,突然间又挂念起罗彩灵的安危来,她一个人不会出什么岔子吧! 
  咦!好生奇怪,看不见一个人影,却体察到存在两个人的呼吸,方位在青幔后。云飞戒念浮起,知道有客人拜访,鸦行雀步至青幔前,猛地将青幔一揭,一个红教教徒正把青钢剑搁在李祥的脖子上,被云飞突如其来地一吓,愣了半晌。云飞右手指起,风驰电掣地戳下敌人的俞府穴,应手倒地。李祥险中求生,用袖揩着额头上的冷汗,踢了那教徒一脚,咤骂道:“打狗也要看主人,蹇驴不长眼睛,惹到你太公公头上来了!”心里又有更紧要的事情,鼓圆了眼珠,向云飞叫道:“大事不好了!”云飞道:“你慢慢说。”李祥脸色苍白道:“灵儿被这群红毛鹰爪掳走了!” 
  这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云飞立脚不定,忙扶着红柱,千恨万悔不该独自离开。李祥叫道:“这小子一定知道灵儿在哪里!”云飞急忙伸指入红教教徒的口腔,拔其有毒的板牙,纵然他会自解穴道也无法自杀了,接着断了他的少阴经脉,吼道:“快说,灵儿在哪里?”见他没反应,李祥大怒,死命地打他耳刮,呔道:“听见没有,快说!”那人的脸肿得像西红柿,叫道:“冲锋陷阵,杀身成仁!”云飞喝道:“你这妖人还想万古常青不成!实话告诉你,不消一刻,你浑身上下的骨头会疯狂抖动,五脏五腑绞成一团,听觉、视觉、嗅觉、味觉、触觉尽毁,痛也把你痛死!”话音刚落,那人身上便抖擞不住,越抖越快,痛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不消一刻,大叫道:“我招!我招!救我!” 
  话分两头,阎姐住的瓦房堂屋内,当中架一台棕色的大坩埚,烧着石炭,地上摆着皮鞭、铁链等刑械。罗彩灵的脸被火熏得通红,悠悠转醒,原来身体被铁镣大字一样地铐在墙上,动缠不得。听得隔壁传来一男一女的话语:“阎姐,今天你逮到了堂堂天人教的千金大小姐,可是功勋非凡哪,他日高升可别忘了故人呦!”“哈哈,昝舵主太抬举我了!那傻丫头飞鸟投罨,得来全不费工夫,没啥好称功的。听说螭遢狂侠近日将咱教的砥柱金枪使者划掉了,把这丫头押解回帮,一路上还要托赖昝舵主的神功呢!”“金枪使者自骄自大,没事去和螭遢狂侠较个什么高下,还能不挂!哼哼,只顾设计将罗彩灵赚来不就成了,这便是我与他的不同之处,做事可是用脑子的。”“昝舵主能上能下,也是众所周知的,将来金枪使者的位置非舵主莫属了,到那时节切莫忘了照顾小妹一二啊!”“阎姐过奖了,咱们是一条战线上的,还用分什么尔汝,势到财来,大家乐得痛快嘛!”“对对,咱俩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天生的一对搭挡。来,再敬昝大哥一杯。” 
  罗彩灵身陷淖泥,贼人之语实在不堪入耳,只恨自己太冒失了,心底呼唤着云飞的名字,在危难之时,云飞总能奇迹般地出现,就像自己的守护神。 
  脚步声响,昝舵主与阎姐在罗彩灵身旁立定,罗彩灵睁开火光冲天的双眸。只见昝舵主年约四旬,长一双兜风耳,一只酒齄鼻,宽面大嘴,身高一寻,体形獯鬻,朝罗彩灵一瞪眼,道:“小妞子快说,螭遢狂侠到底是何方神圣?”阎姐道:“聪明的就快说,免受皮肉之苦。”罗彩灵涌出一计,道:“你想知道螭遢狂侠是谁么?”昝舵主道:“是啊!”罗彩灵道:“过来,我告诉你。”昝舵主受不过她销魂地一笑,忙乐呵呵地凑上前去。罗彩灵将嘴对准昝舵主肥大的耳洞,鼓足两肺的愤气,紧闭眼皮,扯命尖叫一声: 
  “啊!——” 
  天崩地裂一声喊,把昝舵主的脑子里头震得“嗡嗡”直响,只觉天旋地转,两眼冒星,脸扭曲得像麻花,身子象灌醉酒的猩猩,昏摇舞摆的。 
  昝舵主本要栽倒,被阎姐抢步上前扶住,好久才会过神来,气急败坏地扑过来,连扇了罗彩灵几耳刮子。扇得罗彩灵面如紫金,嘴边涌出血来,心中烧起燎原烈火。 
  “呸!”将一口淤血喷在昝舵主脸上。 
  昝舵主不但不动怒,反而把血抹进嘴里,笑道:“美人的血就是甜啊!” 
  罗彩灵道:“你莫得意忘形!等螭遢狂侠来了,定会替我出这口恶气!”昝舵主冷笑道:“他来了又如何,老子一脚把他踹到西天去!”罗彩灵唾道:“就凭你也配跟他比,他拔根毫毛都比你腰杆粗!”昝舵主突然伸出毛手,捏住罗彩灵的两腮,道:“废话少说,螭遢狂侠到底是谁!”罗彩灵紧钳着口,拼死不说。 
  昝舵主大怒道:“你舌头硬,我毁了你的舌头!”对阎姐道:“拿甘遂浆来!”阎姐一惊,道:“用不着那样吧。”要知道,这甘遂浆毒猛异常,只要一小滴滴在人的舌头上,就会感到喉咙和嘴里热得像在燃烧,过两三个时辰后才好一些。如吞下少量浆液,则会毒发身亡。 
  见阎姐趑趄不前,昝舵主道:“我自有分寸。”阎姐这才去隔壁房里取,罗彩灵还不知甘遂浆为何物。不一刻,阎姐拿来一个小瓶,昝舵主接过,狞笑着走向罗彩灵,右爪抠住罗彩灵的两颊,罗彩灵的嘴便不自然地挤开了。阎姐打开瓶盖,用一根芦苇从中蘸了一滴,纵然罗彩灵猛力挣扎,舌头上还是染了一滴,牢房里发出刺人肺腧的尖叫! 
  昝舵主哈哈大笑道:“臭婊子,叫你硬!”此恨杀生难泄,罗彩灵狠命地冲昝舵主吐唾沫,喷得他焦头烂额。昝舵主气得睾丸都快裂开,一边抹口水一边拿鞭子抽打罗彩灵,一鞭重过一鞭。罗彩灵被人虐待犹自不屈不挠,衣服渐渐残破,露出羊脂般的肌肤。阎姐呆在一旁,不知心中何所思。昝舵主抽得手酸,歇下看见她喷火的胴体,心中大痒,吐了吐涎,笑道:“美人留着不用,岂不暴殄了天物。哼哼,让你见识见识我的拿手好戏!”说罢哈哈大笑,跪下脱了罗彩灵的坤鞋与素袜,掷在坩埚内烧成灰烬,罗彩灵之足虽未用帛缠,却纤小弯屈如月。 
  “好一只肥鹅嫩鸡啊!”昝舵看得谑荡眼花,用牙齿咬罗彩灵的脚趾,用舌头舔着她的脚跖,自我陶醉道:“嗳呦呦,这茹毛饮血的滋味好爽呢!”罗彩灵拼命抖动着双腿,叱道:“你这人面兽心的狗贼不得好死!”可是铁镣坚固,挣脱不开;舌头发麻,叫的声音也含糊不清。昝舵主哈哈大笑道:“小妞的皮肉可真嫩哪!来来来,咱们玩玩盲人摸象的游戏如何?”罗彩灵听得直打冷颤,昝舵主那支毛手就像一只尺蠖顺着罗彩灵的脚趾向上伸爬,右手食指上还长了一个瘊子。 
  阎姐终是女人,见罗彩灵受到凌辱,总不能眼不见为净,忙拉住昝舵主,道:“昝大哥,审讯一番就罢了,这丫头的身子可不能弄脏啊,教主那边不好交待!”昝舵主淫念已出,哪肯收心,一巴掌把阎姐推开,叫道:“你少管闲事,老子已经受不了啦!”说罢,像蛇一般吐着毒信,在罗彩灵脸上胡乱舔着。罗彩灵张嘴把昝舵主的左脸狠狠咬了一口,昝舵主尖叫一声,后退两步,抚着烈痛的血面,笑道:“没关系,打是亲骂是爱嘛!” 
  阎姐实在看不下去,劝道:“昝大哥,这丫头好狠哩。算了吧,再弄下去会出人命的!”昝舵主如狼似虎地把阎姐的头一拨,道:“越辣老子越喜欢,你一边去,别妨碍老子快活!”看着罗彩灵姽婳的身躯,眯笑道:“你的模样真好看,你知道么,每当我看到女人痛苦的样子就会兴奋非常!”说罢撕开罗彩灵的衣服,露出红肚兜来,雪白的双肩犹如柔荑瓠犀,令人心神荡漾。昝舵主笑道:“小美人,你的肌肤还真是白里透红,香中飘云呢!情哥哥顺藤摸瓜给你看,啊~” 
  男德在义,女德在节。罗彩灵受此奇耻大辱,贞心如同放在炉内煎烧,再也宁捺不住,紧闭怨目,声嘶力竭地大叫:“云飞!” 
  救人如救火,云飞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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