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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疋先生,你说你十日晚上在俱乐部监视一柳先生?”
“事情是这样的……”
日疋恭助整个人陷在沙发里说:“尽管我知道和‘蒲公英’老板娘在一起的人是一柳先生,我并没有很在意。可是十日那天下午,春美的丈夫来我这里叫骂,这件事情我也对警方说过,须藤先生并不是那么气我和春美,反倒是对自己的懦弱感到羞耻。他气那个寄怪信的人,问我觉得有可能是谁寄的,当时我说溜嘴,将‘蒲公英’老板娘讲出来。”
“这件事情我听志村刑警说过。”
“当时我真是太轻率了,后来须藤先生好象想起一件事,一直说:”是他、是他!一定是他!‘然后就冲出接待室。我心想,这下子事情闹大了。没想到接下来竟然发生这么严重的命案,于是我觉得应该先跟一柳先生讲一声,可是这么一来,我又不确定当时那个男人一定就是一柳,为了避免到时候又发生状况,我必须先确认他的身分才行。“
金田一耕助点点头说:“你用什么方法来确认?”
日疋恭助突然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红着脸说:“我听说一柳先生在东京的时候,都住在芝白金时的白金会馆这家高级公寓里面,我从电话簿上找到他的电话,试着打电话过去,刚好他在家;我故意不表明身分,只说:”某日某时,我在横滨家旅馆看到你,我认为当时跟你在一起的妇人,想针对那件事情跟你谈谈,今晚八点请到日比谷三光大楼的俱乐部组织来、越好吗?我要跟你当面谈谈。到目前为止,我没有将这件事情告诉任何人,你可以放心。‘说完这些话,我便挂上电话。“
金田一耕助微笑着说:“然后一柳先生来到日比谷,你确定真是他?”
“是的,一柳先生大概以为我要恐吓他。”
“一柳先生有赴你的约吗?”
“他来了,我七点在那里吃晚餐,他八点整就到了。”
“你有跟他说什么吗?”
“没有,我本来想把我的‘丢脸事情’跟他说,然后提醒他……”
“结果你有没有提醒他?”
“没有,我一看到他的脸色……”
“他的脸色怎么样?”
日疋恭助很困扰地抚弄着下颚说:“应该说是痛苦不堪,或者软弱叫?总之,他的脸色看起来很不对劲。虽然他和我一样都有‘男女情事’,但或许不像我和春美这么悠哉,想到这儿,我突然觉得不该去窥探他这个秘密,因此到最后都没跟他谈。”
“一柳先生在俱乐部待到几点?”
“十一点。”
“你确定?”
“不会错的,我看他离开后,也跟着离开那里。”
“一柳先生一直待在俱乐部吗?你中途有没有离开去别的地方?”
“绝对没有。其实我并不是从头到尾都一直监视着他,当我放弃跟他谈话之后,就像我先前说过的,我在撞球室、吧台……各个地方跑来跑去。
他的心情也很浮躁不安,有时候跑去撞球看一下,我在吧台的时候,他也进来喝了杯白兰地,不时注意着入口,于是我就问你在等谁。“
“他怎么回答?”
“他说和立花先生约在俱乐部见面。我只跟他说过这些话,你也许认为在这段期间内,我可能会前往‘日出社区’,但我没去过那里,从‘日出社区’搭公车到涩谷大概要二十分钟吧?”
“二十分钟还算是快的。”
“那么从日比谷出发,不管车开得多快,单程就要四十分钟,往返八十分钟,也就是一小时二十分,我绝对不可能消失那么久。”
“一柳先生有车吗?”
“他自己开车,那天晚上好象也是开车过来。”
“他有没有从俱乐部打电话出去?”
“据我所知是没有,不过,也有可能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打过电话,‘蒲公英’那里有电话吗?”
“蒲公英”洋裁店里没有电话,各栋公寓里也都没有装设。
嫌疑犯一个个地出现,一开始是须藤达雄,可是他的尸体已经被发现,大家认为最有可能将须藤达雄丢进水池里的,应该是根津伍市。
警方最想知道的线索——与老板娘去“临海庄”旅馆的男子究竟是谁?不料他居然以前议员的身分登场!
“对了,金田一先生,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听说杀死春美先生的凶器是‘蒲公英’洋裁店里的一支锥子,难道警方之前没发现店里的的锥子少了一支吗?”
“没发现,因为那里有四支相同的锥子,大家都没注意到少了一支。”
“还有那双军用手套呢?”
“嗯……目前还在追查手套的主人是谁。”
“不管是谁,都不会是一柳先生,他不是会使用军用手套的人。”
第15章、逮捕疑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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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罪
金田一耕助和日疋恭助分手后,搭计程车到涩谷,来到靠近恋文横町附近一家餐厅用餐,吃完晚餐后,他借用餐厅的电话打到“每朝新闻社”,这次终于找到宇津木慎策。
“金田一先生!您现在在哪里?刚才我打过电话到绿丘公寓。”
“是吗?有什么事?”
“没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宇津木慎策似乎有些欲言又止。
“听说您今天白天有打电话来。”
“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情想拜托你。”
“什么事情?”
“这个……在电话里不方便谈。”
“您现在在哪里?我过去找您。”
“谢谢,可是今晚不行,我现在要出去。”
“是吗?你有插手‘日出社区’的凶杀案吧?”
“是的。”
“关于这个案子,我希望今天晚上可以跟您碰个面。”
“有什么事吗?”
“咦!您还不知道吗?”
“什么事?”
“听说刚才已经抓到凶手了。”
金田一耕助握着话筒沉默半晌,感到全身的血液急速冰冷下来。
“金田一先生!”
“啊!抱歉,我正在听你讲,那么……”
金田一耕助边说边注意四周的动静。
“凶手是谁?”
“听说是管理员根津伍市,您认识他吗?”
“我认识。”
(终于逮捕他了……)
此刻金田一耕助的心情十分沉重,警方在这时候逮捕根津伍市,令人感到一抹不安。
“刚刚才收到消息,听说是手套露出破绽……您不知道吗?”
“大致情形我听说过,所以正要赶过去那边。关于这个案子,我也想跟你见个面,拜托你一些事情。”
“好的,那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明天中午在老地方见面怎么样?”
“好的。”
“到时候边吃饭边谈,而且……”
金田一耕助向四周张望,压低声音说:“要绝对保密哦!”
“没问题,看样子是一份大礼呢!”
“视情况而定。不过,我话先说在前头,你不可以抢在我前面。”
“当然,这是君子协定。”
“听你这样讲我就放心了,明天见。”
金田一耕助挂上电话,立即冲出餐厅,叫了辆计程车赶到S警局。
当金田一耕助抵达S警局已经八点了,只见警局前面挤满黑压压的人群。他一下车,就有一个人小跑步过来喊他:“金田一先生。”
这个人是夏本谦作,由起子在他旁边。
“夏本,这里没办法谈话。”
“金田一先生,不是的,我想请您转告根津叔叔一些话。”
“什么话?”
“请你告诉他,由起子交给我妈妈和我照顾,请他不用担心。”
“好,我会告诉他。”
S警局内外都被媒体记者挤得满满的,金田一耕助穿过人群,看到志村刑警匆忙走过来。
“啊!金田一先生,你来得正好。”
“志村,现在怎么样了?”
“我们正要开始侦讯,这边请。”
志村刑警挤开媒体记者,拉着金田一耕助来到侦讯室,里面只有夏本谦作一个人。
一看到金田一耕助,等等力警官僵硬的脸才稍微有点笑容。
“金田一先生,谢谢你先前的提醒。”
“现在怎么样了?有搜查他的房子吗?”
“正如你所预料,这个保险箱藏在房间的橱子里,你打开来看看。”
金田一耕助注意到放在桌子上的铁制手提保险箱,保险箱里有一个小小的塑胶容器,里面装着白粉。
等等力警官探身出来说:“金田一先生,这会不会就是所谓的‘白与黑’?‘白’是这个,‘黑’是鸦片?”
金田一耕助歪着头说:“如果是这样,‘蒲公英’的老板娘也是个吸毒者喽?”
尸体的解剖报告中没有提到这一点,而且警方曾严密搜查过“蒲公英”内部,并没有发现毒品之类的东西。
“根津伍市呢?”
“他来这里没多久毒瘾就发作了,所以我们找医生来帮他打镇静剂,等一下就会过来这里。”
“他被逮捕时的状况如何?”
“实在是出乎意料之外,我们一拿手套质问他,他就很干脆承认是他的东西,然后我们出示搜索证,在他住的地方找到这个。”
“他曾看到你们从池底打捞出尸体,应该也会看到勾在水泥块上面的手套,所以他早料到自己会被逮捕。”
“如果人真是他杀的,那他可真是敢做敢当的凶手!”
这时,山川警官走在最前面,三浦、江马两位刑警一左一右抓着根津伍市的手,摇摇摆摆地走进来。
“请这边坐。”
江马刑警小心翼翼地让根津伍市坐在等等力警官正面的位置,他趴在桌子上,不停地颤抖着。
“很难受吗?”
等等力警官体谅地问道。
根津伍市咬牙切齿回答说:“不会,这是我自作自受!”
接着他低下头,费力地从喉咙深处挤出声音:“对不起,麻烦大家了……”
等等力警官做了个深呼吸,挺直胸膛说:“根津先生,你这么说,是坦承自己杀死须藤达雄和‘蒲公英’的老板娘吗?”
“不……不是我杀死他们两人的!”
“那么是谁?”
“我也不知道是谁杀死他们。”
等等力警官把沾上柏油和油墨的军用手套推到根津伍市的面前说:“根津先生!这只手套是你的吗?”
“没错,这的确是我的手套。”
“那么你应该知道这只手套是在哪里发现的吧!它勾在绑住尸体的水泥块上;手套上还有柏油,都已经罪证确凿,你却说人不是你杀的?”
根津伍市忍受着极端的痛苦,好不容易挤出一丝声音说:“我……我只是搬运尸体而已,当我到‘蒲公英’二楼的时候,他们两人已……已经被人杀死了!”
闻言,等等力警官与山川警官不禁对望着。等等力警官气愤地问道:“你是说……你把尸体处理掉吗?”
这时候,金田一耕助在旁边插嘴说:“警官,让他将整件事情按顺序说一遍如何?根津先生,你为什么会去‘蒲公英’二楼?请你从这里开始讲好吗?”
“金田一先生,谢谢,我愿意从头说明……”
“好,那就请你照顺序说吧!”
根津伍市闭一下眼睛,额头上汗如雨下。
“那天晚上,我照例在家油印剧本,由起子已经睡了,在十点五分左右,门铃突然响起,我开门就看到那个女人。”
“那个女人是谁?事到如今,你说出来也没关系吧?”
不料根津伍市却尖声说道:“不!警官,请你不要问她是谁,我可以对天发誓,那个女人绝对与这件案子无关。”
等等力警官看着金田一耕助,只见金田一耕助沉默地点点头。
“好吧!那就随便你。”
“谢谢。”
根津伍市的肩膀因喘息而颤抖着,接着说:“我带那个女人进屋谈了一下,后来怕吵醒由起子,因此就带她到外面去。当时是几点我记不太清楚了,大概是十点半左右,她说有很多话要跟我说,我便决定送她走到S车站,途中有经过‘蒲公英’的后门,可是……”
这时候,根津伍市低下头说:“很抱歉,之前我说自己专心和别人谈话,所以没发现后门是否有异常状况。事实上,当时我发现‘蒲公英’的后门开了一道大约十五公分宽的缝隙,不过我并没有太在意,只是往二楼看了一眼,注意到窗户内有灯光,但那时候我自己也有事情要办,便直接经过那里,之后我回来时,又经过后门……”
“怎么样?”
“木门还是开着,我再看看二楼,窗户内也亮着灯光,情况都跟我十点三十分左右经过的时候一样。这时我看了一眼手表,已经凌晨一点四十分,面对这种情况,我想任何人都会觉得奇怪吧?”
“没错,然后你怎么做呢?”
“我往屋内喊了几声,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