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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我一起走。”
“不行。格力伦得力已经脱困,而且已经控制了一个白痴。我有义务对抗它。”他们一起走出山洞,走进他们共用的屋子。莎拉仍不太愿意,但还是披上长袍向山下走去。术士匆匆忙忙地挑了几件东西,抱在怀里走了出来。
入侵者已到了半山腰:虽然身形很大,但他明显是人类,他带着一件长而闪光的东西,到山顶还需一刻钟左右。术士摆好银色呼啦圈,仔细查看起来。
那把剑释放着玛纳之火,发出的白光有如刺眼的银针。就是它——格力伦得力。他还知道其它有同等威力的玛纳源,但没有一件可以随身携带,也没有一件能在普通人眼里显现出剑的形状。
他该让莎拉通知魔法公会的。她有这个能力。现在太迟了。
光矛的周围没有带色的轮廓。
没有绿色的边缘效应,就表示没有保护魔法。那个剑客并没有试图保护自己,对抗他拿着的东西。那个入侵者肯定不是魔法师,也没有向魔法师求助的智慧。难道他对格力伦得力一无所知?
但这些情况对术士没什么帮助。拿着格力伦得力的人是不可战胜的,只有格力伦得力的力量才能伤害他。至少传说如此。
“让我们试试那个,”术士对自己说。他埋着头在那堆装备里找了一会,拿着一个木制的、形状像埙的东西站起身来。他吹掉上面的灰,紧握着它指向山下。这时他犹豫了。
忠诚魔咒简单而又安全,但它有副作用。它会降低受害者的智慧。
“这是自卫,”术士提醒自己,然后吹响了埙。
那个剑客并未停步。格力伦得力甚至闪都没闪;它轻松地吸收了魔咒。
那个剑客在几分钟后就会到达这里。术士匆忙设置了一个预测魔法。他至少该知道谁将在战斗中取胜。
在他面前没有显现图像。周围的景致甚至都没晃动。
“那么,现在,”术士说。“那么,现在!”他伸出手,从他那些杂乱无章的魔法工具里找出一个金属盘子。又翻了一会,找出一把双刃小刀。那把刀通体镌满了古奥的文字,异常地锋利。
在术士所在的那座山的山顶有一眼泉水,小溪从泉眼涌出,经过术士的屋子流往山下。那个剑客撑着他的宝剑,在溪流对岸面对着术士。他正在大口喘气,因为要爬上来并不容易。
他的身体强壮,浑身肌肉,身上布满了伤疤。像他这么年轻的人是怎么找到时间来积累这么多的伤疤的呢?术士觉得奇怪。但这些伤并不影响他的运动能力。术士看着他上山,知道他正处于体力的巅峰。
他那双深蓝色的眼睛闪闪发光,但术士觉得两眼的距离再宽半吋就好了。
“我是海普,”他在小溪对面喊道,“她在哪?”
“当然你是说莎拉。但你为什么要关心这个?”
“我到这里是要从可耻的禁锢中解放她,老家伙。我不会再让——”
“嗨,嗨,嗨。莎拉是我的妻子。”
“我不会再让你用她来满足你那卑鄙淫秽的欲望。我不会——”
“莎拉是自愿留下的。”
“你以为我会相信?像莎拉这么可爱的女子,会爱上一个又老又衰的术士?”
“我看上去很衰吗?”单看外表,术士并不像老人。他看上去和海普同龄,大概二十来岁,他的骨架和肌肉与海普不相上下。他离开山洞的时候并没有费神穿上衣服。在他背上和海普的伤疤对应的地方,有一个交织着红色、绿色和金色的刺青,那是个精致的花体五角星图样,它纷繁复杂的超维特性让人头晕目眩。
“村里的每个人都知道你的年纪,”海普说。“你有二百岁,或者更老。”
“海普,”术士说,“贝尔海普。这个那个。路。考囊逊。现在我想起来了。莎拉说上次她回村里的时候你骚扰过她。也许那时候我就该做点什么。”
“老家伙,你撒谎。莎拉被下了咒。人人都知道术士的忠诚魔咒的厉害。”
“我不用它们。我不喜欢那些副作用。谁会希望周围尽是一些友善的白痴?”术士指了指格力伦得力。“知道你拿着的是什么吗?”海普阴沉地点了点头。
“那你就该了解得清楚些。也许还不太晚。试试把它换到你的左手。”
“我试过。我放不下它。”海普烦躁地挥了挥他那把六十磅重的宝剑,劈砍着空气。
“我不得不握着这个鬼东西睡觉。”
“唉,太迟了。”
“但这值得,”海普一本正经地说。“现在我就能宰了你。我不会再让无辜少女屈服在你的淫——”
“知道,知道了。”术士突然改变了语气,声音又尖又快。他像这样说了近一分钟,然后转向瑞纳尔德人。“你感到疼吗?”
“一点不疼,”海普说。他没有动,只是怒视着小溪对面的魔法师,手里的宝剑准备随时出击。
“有没有突然想去旅行?突然自怨自艾?或突然改变了体温?”海普咧开嘴笑了,那笑容不太友善。“我想没有。嗯,也许该试一试。”一道眩目的光。
那枚陨石在到达山区之前就已收缩到棒球大小。它本该在海普的后脑结束它的旅程。但它却早了千分之一秒提前爆开。当那道光消失时,海普站着,周围有一圈小陨石坑。
剑客的嘴张得老大,他看到术士,就闭上嘴,冲了过来。那把剑隐隐发出轰鸣声。
术士转身要走。
海普对术士的懦弱撇了撇嘴。接着他向后跳了三呎远。一个影子从术士的后背钻了出来。
只有在照得到阳光的月球山口中,人影才会显得这么黑而又这么清晰。那影子落下后站了起来,形成了人的轮廓,它那样子与其说是形体,还不如说是一扇窗,透过它你可以看到超越宇宙之死的极度黑暗。他对着海普一跃。
格力伦得力似乎自动迎了上去。一横,一竖,它劈开魔灵,那魔灵到死仍努力地抓向海普,但它似乎被一道隐形的屏障给挡住了。
“聪明,”海普喘着气说,“在背上刺个五角星,再把一个魔灵关在里面。”
“虽然聪明,”术士说,“但却没用。格力伦戈里虽然有用,但拿着它却不聪明。我再问你一次,知道你拿着的是什么吗?”
“有史以来最厉害的宝剑。”海普高举着那把剑。他右臂的肌肉远比左臂发达,还长了好几吋,就好像格力伦得力在上面施了法似的。“一把能让我不靠魔灵帮助,就能与任何魔法师对抗的宝剑。我杀了一个爱着我的女人才得到了这把剑,但我心甘情愿。等我让你受到应得的惩罚之后,莎拉就会来到我的身边——”
“她会啐你一脸。现在能听我说了吗?格力伦得力是个魔灵。如果你有一盎司的判断力,你就该砍断你的胳膊。”海普好像吓了一跳。“你是说有个魔灵禁锢在金属里?”
“用用脑子。根本没有金属。它是个魔灵,被制住的魔灵。它会寄生在你身上。如果不切除它,你就会在一年内因衰老而死。北地的一个巫师把它封在现在的形体里,他把它给了他的一个私生子,什么什么的吉瑞。吉瑞老死在战场上,临死前他征服了半个大陆。在我出生前一年,它被交到彩虹女巫手里,由她保管,因为找不到一个对人(特别是对男人)更没用的女人了。”
“那已不再是事实。”
“也许格力伦得力干了些什么。比如加速她的腺体分泌吧?她该小心这类事的。”
“一年,”海普说。“一整年。”那把剑在他手中颤动。“那将是光辉的一年,”海普说着,大步向前。
术士拿起一个铜盘。“给我转,”他说,那个盘子在半空中转了起来。
在海普趟过小河之前,那个盘子已转得飞快,连影子都看不清。术士走了几步,让它挡在自己和海普之间,海普不敢碰它,怕被打到。他绕过去,术士又冲到了另一侧。这时他停了一下,抓起了另一件东西:一柄银光闪闪、镌满文字的小刀。
“不管那是什么,”海普说,“它都不能伤害我。当我拿着格力伦得力时没有魔法能伤到我。”
“一点不错,”术士说。“一分钟之后那个盘子无论如何也会失去动力。在那以前,我有个秘密要告诉你,这秘密我没对任何人讲过。”海普用双手把格力伦得力举过头顶,对着盘子奋力一劈。那把宝剑紧贴着盘子的边缘停下了。
“它在保护你,”术士说。“如果格力伦得力现在击中盘子,那反冲力会一直把你弹到下面的村子里。你没听到嗡嗡声吗?”海普听到盘子切割空气发出的尖啸。声调越来越高。
“你在拖时间,”他说。
“没错。怎么?你觉得委屈?”
“不。你刚才说知道个秘密。”海普双手抱胸,站在盘子的一侧,那把剑仍举在手里。盘子的边缘已经开始发红了。
“很久以前——一百五十年前,我就想把这件事告诉别人。这件事连莎拉都不知道。
“术士仍随时准备要跑,以防剑客追过来。”那时我学了一些魔法,虽然跟我现在知道的没法比,但都是些又大又眩的东西。浮在空中的城堡。长着金鳞的龙。对付军队不用简单的死亡魔咒,而是把他们变成石头,或用雷电夷平。像这样的东西需会耗费许多的法力,你懂吗?”
“我听说过这类事。”
“我一直在这么干,为我自己,为朋友,为任何一个想当国王的人,为我爱的人。
但我发现停留的时间一长,我身上的法力就会离开我。只有到了其他地方,我的法力才会恢复。”旋转产生的热使那个铜盘发出亮橙色的光。它早该碎裂,或者熔化了。
“我还发现一些死地,巫师们不敢去的地方。在那里魔法会失效。那里是野地、农庄或者牧羊场,但在那里你会发现古老的城市,本该漂在空中、而现在却倾倒在地上的城堡,以及老得不自然的龙骨,看上去就像是来自远古时期的巨蜥。
“于是我开始琢磨。”
海普退后一步以躲避盘子的热量。它现在发着纯白的光,像是被带到地上的太阳。
那道光挡住了海普的视线,他看不到术士了。
“于是我就造了一个和它一样的盘子,并让它旋转。那是简单的运动魔法,但我让它不停地加速并且不设速度的上限。你知道玛纳是什么吗?”
“你的声音怎么了?”
“玛纳是我们给魔法能量起的名字。”术士的声音已变得又尖又细。
海普突然起了又惊又疑。术士早已溜下了山,留下的只有声音!海普用手遮着眼睛以阻挡热气,几步就冲到了盘子的对面。
有个老人坐在盘子的另一边,把玩着一柄镌满铭文的小刀。他那生了关节炎的手指僵硬迟缓,每个指节都肿胀不堪。“看我发现了什么——呵,你在这儿。也好,现在你逃不掉了。”
海普举起剑,而他的剑却起了变化。
它是一个巨大的红色魔灵,头上有角,脚下有蹄,它的牙齿咬着海普的右手。它轻巧地停下,而海普过了好几秒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他想退后。这时它一口咬下,将剑客的手沿手腕断开。
它不慌不忙地伸出手来,而海普则惊愕得动弹不得。他感到那只利爪一点一点地靠近了他的吼管……
……又一点一点地失去了力量,他看到惊讶与痛苦在魔灵的脸上掠过。
那只盘子爆裂。它分解成金属粒子的稀薄云雾,然后消逝,像那一大堆陨石灰似的一闪而逝。它发出的光好似打在脚下的闪电。它发出的声音好似雷鸣。还有它发出的气味——气化的铜的气味。
魔灵正在褪色,就像一只正隐身于背景之中的变色蜥蜴。它一面褪色,一面缓缓倒向地面,然后继续褪色,最终消失。当海普伸出脚时,他触到的只是一堆尘垢。
海普背后有一大片的焦土。
泉水已停滞。小溪底部的岩石正被太阳晒干。
术士的洞穴已崩塌。术士屋里的家具什物落入了一个巨大的深坑,然后撞得粉碎,而屋子本身则已消失无踪。所有这些都在一瞬间发生,很难分辨是从哪里开的头。
海普紧握着血肉模糊的手腕,问道:“出了什么事?”
“玛纳,”术士咕哝道。他吐出一整排焦黑的牙齿。“玛纳。我发现那支撑着魔法的力量其实是一种自然资源。它就像土地中的肥力一样,如果过度使用,就会耗尽。”
“但是——”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保密?因为总有一天全世界的玛纳都会耗尽。没有玛纳,就没有魔法。也许你听说过亚特兰蒂斯,但你知道它的地质构造吗?一代又一代的术士之王靠接续魔咒,强撑着才没让整片大陆滑入海里。如果魔咒不再有效怎么办?
他们不可能及时疏散整片大陆。所以不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