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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去的松原雪子和牧优子属于同一个插花流派,起先彼此之间的感情不错,但后来随着在花道界的经历越久就越变得水火不容了。还互相争夺家师主办的一年一度花展里的最好展场;松原雪子较年轻,又是后来才人门的,却利用了各种手腕争取到最好的花材,牧优子曾因而歇斯底里地大声哭闹过。”
“牧优子的年龄?”一课长问。
“三十五岁。为了展览会用,发生过松原特别从新加坡函购而来的兰花被人丢了,而展览会场上牧优子插的花也被人拔起来等多种情况,所以当松原雪子被杀时,花道业界都认为是牧优子干的。”
“牧优子的学生有几人?”年轻刑警问。
“因为她没做事,专营插花教室,所以学生范围极广,我想约有一百人左右吧!而且她还到各公司及学校教课,各地也都设有插花教室。最近松原雪子也辞去工作,准备全心全意教插花了”。
“一方面是松原雪子今年二十八岁,在公司已被列为老处女级,变得有些难以立足,再加上手头有些存款,所以最近预定把现在住的地方改建,扩大插花教室。而且,也曾对朋友说要和交往五年多的男友佐伯秀夫结婚。以前是因为花花公子佐伯的心还没定下来,很担心,所以才没辞职。”
“那么,佐伯终于答应要结婚了?”一课长说,“可是,又邀请其他女孩去参加舞会,实在不能说是爱雪子!”
“关于这点,我问过佐伯,他说因为雪子今后打算扩大插花教室,所以他想拢络雪子的学生而带她去的。”负责调查佐伯的森警部站起来说。
“但,明知雪子在家里等,他却置之不理地带年轻女孩去参加舞会,实在不能说是对雪子忠实吧!”正在恋爱中的年轻刑警神情认真地说。
“佐伯秀夫和芦川美子之间若继续进展下去雪子不就变成阻碍了吗?”一脸深思的吉永部长从左边角落举手问道。
“那么,七点时佐伯先杀了雪子,再和美子会合,舞会结束后,芦川到雪子家插水仙的共犯理论就成立了……”
当大家异口同声说“原来如此”而面面相视时,冬子隔壁的桥口站了起来。
“不,我不觉得是那样。因为在公司里芦川美子有单恋的对象,一直到雪子被杀以前,不曾表示希望与佐伯在一起过,反而还对亲友坦承了她的单相思。”桥口自信十足地说。
“总之,再回到原来话题吧!那个牧优子可有不在场证明?”一课长大声问。
“当天晚上七点四十五分就回家了,而且家里住有帮佣的学生,所以有不在场证明。但在那之前,她是自己开车到各处的插花教室巡视,所以也有犯罪的可能。”
冬子在旁听着,试着以她的方式推理。
(七点多牧优子拜访雪子时,外面的大门是开着的。牧优子对以为是芦川美子而接待入屋的雪子提出到别的地方开插花教室的要求。雪子表面上沉着地应对,并拿出可可亚,想多争取时间以便怀柔。但下定决心前来的优子看准雪子的疏忽,在咖啡杯里加进了氰酸钾。
雪子死后,优子插好了水仙,并装饰在壁龛上。说不定她曾从雪子口中得知八点过后就会插好花外出。既是同一流派,又教人插花的牧优子,要插水仙是轻而易举的,她打算很快地插完离开。
但又担心遗落了什么,所以翻动雪子的尸体,结果什么也没有发现,便急忙回家,到家时已是七点四十五分。)
在冬子沉思之际,讨论依旧不断。
“但是……”有人大声说着,冬子回过神来,“但是,假设牧优子是凶手,不是应该不插水仙尽早逃离现场吗?因为芦川美子本来在那时间里会去找雪子的。如果能计算出插好花以制造不在场证明般地通晓雪子家的事情,当然应该知道七点半左右会有学生来学插花。芦川没去完全是偶然。”
说这些话的是池警部,他在学校时就很喜欢几何,好一位理论家!
“牧优子九点左右没外出吗?”桥口发问。
“如果她七点四十五分回家了,之后又外出,而松原因为学生没来,所以自己插了花,装饰在壁龛里,正在看电视时牧优子来了,并杀了她……”
“这种说法完全行不通。牧优子回家后的不在场证明昭然若示。曾有数人看见,也曾接过电话。”
搜查总部里变得一片寂静。
黑板上写着佐伯秀夫和牧优子两人的名字。两人涉嫌的可能性都很强,难道没有足以断言谁是凶手的关键性证据吗?冬子深深地凝视着黑板。
5
隔天早晨,来上班的江夏冬子觉得搜查一课被阵阵慌乱的骚动所围绕。
冬子着急地等待,十点多时终于看到桥口了。
“发生了什么事?”
“搜查被害人家里时,从垃圾桶里找出水仙花的碎叶和花剪皮套。”
“所谓的花剪套是避免刀锋伤人而刻意套上去的东西?”
“是的。是上等皮制的。皮套内侧有名字缩写,是YM。”
“是松原雪子用的?”
“起初大家也都那么认为,但问她的学生,她们说不是。”
“那……”
“是的,是牧优子的东西。去查询时,她本人说不是,但家里帮佣的学生确定是老师的东西,追问之下,她终于承认是自己的,但在春季插花展时遗失了。”
“那么,尸体死后被移动,是因为凶手在找皮套喽?插完水仙打算回去时,发现花剪的皮套却不见了,所以努力地寻找。但不管怎么找都没有,因此挪开尸体再找。所以凶手可断定是牧优子了。”
“听说是和水仙剪下来的叶片和茎一起丢掉的,我们当然会那么想。但是,牧优子强烈否认。她说她有很多花剪套,其中一个不见了,她是不会特别在意的。”
“花器上的指纹呢?”
“没有。只检测出死者松原雪子的指纹而已。然而,调查花器后,发现花器表面有可可亚,虽然已经用水冲洗过了。茶几上也有可可亚粉。”
“咦?奇怪!壁龛和陈尸处有段距离吧?我想可可亚是在茶几上冲泡的,而那时花器放在一旁,之后才移到壁龛的吧!”
“也就是说,先泡好可可亚喝下,然后把水仙插在一旁的花器里,再拿到壁龛间。”
“但是,可可亚里有毒,所以不可能中毒死了后才插花。应该还有一人在场。”
两人正说着,警部从门口跑进来,和一课长站着说话,其他刑警们也靠过去听他们的谈话。
“怎么了?”冬子说。
桥口叫住经过旁边的大野部长。“发生了什么事?”
“嗯,知道佐伯秀夫他老家隔壁有座电镀工厂。”
“咦?找到毒药来源了。”
“还有一件事——佐伯在公司里有位年轻恋人,名叫佐佐木由美,十九岁。”
“佐伯是二十七岁,如果有个十九岁的恋人,会想和交往五年、比他年长的女友分手也是人之常情。”
“但,我觉得用不着杀了她!”
“结果,虽然从早上起就锁下在牧优子这条主线上,现在却又回到佐伯这条线了。”
冬子边听着两位男同事的关西腔对话,边看着窗外。
春天到了,处处可见树木冒出的新芽。
来京都府警局走马上任也将近一年了。一开始就很意气风发地工作,也有好几次为案情的大白立下汗马功劳。起先因她是女警视(译注:职位高于警部)而对她有反感的搜查一课的伙伴也逐渐和她相处愉快,近来益发地占有了一席之地。
然而,冬子到现在还是学不会京都腔,无法加入男同事的谈话中。除了验尸官兼部长的桥口以外,很少有聊天的机会;而桥口对她也保持了一定距离。对身为京都人的他们而言,自己毕竟是外地人啊!
“问题在于佐伯到底会不会插花。江夏验尸官,你认为呢?”
突然听到桥口说到自己的名字,冬子吃惊地回头。
“嗯,我觉得很困难。其他的花,如菊花、百合或郁金香,三朵、五朵的,只要修修长短,插在剑山上就可以了,所以很轻松。但水仙有叶子,所以就麻烦了。”
“所谓叶子是指花茎两侧延伸出来的部分?”
“嗯。那个叫叶鞘,必须先把叶鞘剪成适当的长度,再重新组合。因为要一片一片地重组,所以很麻烦。然后,茎和花的高度大多有一定比例,对我这种略懂皮毛的人来说,水仙很难插。”
“咦?插花时,长度有一定的比例?”
大野部长万分佩服似地说道,冬子听了很高兴,就拿起花瓶里的郁金香具体地说明。
“如果要插三朵郁金香,三朵的高度比例:若以最长的为中心的茎为一,另外一朵是三分之二,而第三朵是一半;换句话说其比例是九公分,六公分,三公分。大体上如此。如果是五朵,其长度就取在三朵之间。所以,不懂花道的人插的花和学过花道的人插的花可一目了然。”
“如果佐伯以前不曾跟被害人学过水仙的插法呢?”
“如果是那样就没问题了。假使他在前一天到她家时看见插好的花,赞美之余表示想要的话,她一定会高兴地拔下来送给他,也会教他插法!”
“然后隔天带着它去,在杀了雪子后,把那些花插在花器上,再把花桶里的花全部拿回去。”
大野佩服地说,桥口却打断他的话。
“那样一来,垃圾桶里就不会有丢弃不用的水仙残叶碎片了,不是吗?如此一来,就和在现场剪下、插花的事实不符了。”
“那天没有人来学插花吗?也可能是前一天剪下的残叶。”
听冬子这么一说,桥口微笑地开口道:“那天早晨,收垃圾的来过,前一天的垃圾全都倒了。而且,那天有插花课的只有两人,其中一人中午过后不久曾经联络说不能去要请假,所以多出来的一份水仙花材,傍晚时就给了江夏小姐的朋友石野洋子。”
“那么,就把插花的水仙拿下来,和剪下的残屑拼凑看看,你认为怎样?”
冬子半开玩笑地说着,而行动快的桥口不久就把两者拿到冬子面前并排放好。
在刑警们的注视下,冬子开始比对两者。
水仙在青磁花器里,散发出阵阵清香。
“我没有信心能拿下来再插回去,所以先用拍立得照张相片吧!”
冬子说着,就用常用的照相机按下快门。
然后,一朵一朵地从剑山取下,与剪下的茎叶组合。
“嗯,这里有直的纤维线条,所以这条茎的延伸多半是这个……然后,这是……”
冬子一根一根地比对,结果全部的茎叶都吻合。
“没错,这些残叶是这盆花剪下的部分。”
“那到底是谁插的呢?”
“死去的松原雪子或佐伯秀夫、牧优子三人中的一人吧!发现人石野洋子是否有杀人动机?”
边听刑警们七嘴八舌的交谈,冬子边把花完好地插回,然而似乎有某种东西牵动她的心弦,究竟是什么呢?她自己也不甚清楚。
6
那天傍晚,冬子回到东京。
隔天是礼拜天,而一课长说不久后可能会很忙,所以这礼拜天就好好休息!
回东京父母家,度过悠闲的一天,打算星期一早上回京都。
突然回家,父母非常高兴,冬子一直和家人聊到很晚才睡,她觉得还是自己家好。
隔天早晨,久不曾睡好的她一觉睡到十点左右才起床吃早餐。父亲边看报纸边问起她的婚事。
“两三天前,我在京都碰到已经结婚抱着孩子的友人。那时突然好羡慕她,如果有好的对象,我也想结婚了。”
冬子笑着回答,于是,父亲又说:“那么这个怎样?”说着,便递给她看一张照片。
对方是一流公司的职员,三十二岁,未婚,长相不错,还算颇有人缘的样子,所以冬子答应见个面也无妨。已经二十九岁了,她不认为会有更好的相亲机会。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所以这件事意外地快速进行,四点时在新宿的旅馆中见了面,一如想像中的,对方是位稳重、亲切的人。和搜查一课的粗鲁男同事不一样,用词遣句也极为客气。
他似乎也很中意冬子,热烈地谈论到未来的计划,诸如:我俩都不小了,希望婚后能早点有孩子,或打算在郊外买房子等之类的。
冬子听他说那些话时,突然非常怀念京都那干劲十足的搜查一课长。
通知事件发生的紧急电话、巡逻车的警笛声、捉到凶手时的欢呼、举起杯子干杯的一课长及桥口部长——一想到要失去这一切,冬子的内心就激烈地动摇起来。
结果,冬子拒绝了那门亲事。
隔天早晨,冬子准时到府警总部上班。虽然只有一天,却觉得似乎休息了很长一段时间。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