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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生女儿阿黛尔(艾玛太太就是被邀请来参加她的婚礼的)已经把客房收拾得整洁舒适。艾玛太太独住一间,哈利和特瑞西一间。客房明亮简洁,床铺很大,坐上去软得像坐到了羽毛上。哈利、特瑞西对这个安排满意的不得了。
阿黛尔的婚礼在小半个月之后,她整天都忙着定礼堂、邀请乐队、采购瓷器家具之类的琐事。艾玛太太极高兴地接手了厨房里的事,这让哈利、特瑞西喜出望外,因为他们又恢复了每天的松饼供应。比较出人意料的是狄克特居然也对切菜做饭颇有心得,他和艾玛太太两人相得益彰,做饭时厨房里不时会传出男女二重唱的愉快小调。自从来到凡纳塞,艾玛太太的笑容从没从脸上落下过。
海德薇和薇尔也对新环境适应良好,他们通常白天挤在衣柜顶上打瞌睡,晚上就整晚不着家,去城郊的特里斯湖边树丛里炫耀各自的歌喉。
两个小巫师也给自己找了乐子,除了去给年轻漂亮的阿黛尔和她的未婚夫杰克逊捣捣乱,他们还在湖边开发了新游戏——帮狄克特的旅馆捕鱼。每天下午,旅馆的大厨就会乘小舟去特里斯湖垂钓,得到的收获将作为旅馆晚餐的特供。哈利和特瑞西非常喜欢这项活动,他们记录下各自钓到的鱼的数目,打赌看离开的时候谁钓的鱼多,输家将赔掉一个月的松饼。
每到下午时分,在旅馆通往特里斯湖的小路上,总能看见留着络腮胡子吊着烟斗的旅馆大厨走在前面,哈利和特瑞西拿着渔具,欢呼着跟在后面的奇怪组合。今天特瑞西和哈利也早早地等在旅馆后院,大厨一出门,两人忙围上去查看今天的鱼饵。
厨子乐呵呵地把钓具和稀奇古怪的饵料交给两个小巫师。哈利和特瑞西揭开饵料桶盖子,里面是一堆去毛的侏儒绒和金甲虫。
“今天的鱼饵很好啊,我们一定大丰收!”哈利说着,和特瑞西一人抱饵料,一人抱钓竿,屁颠屁颠地跟上大厨。
到了湖边,大厨驾轻就熟地跳上小舟,松开缆绳。等大家上了摇晃的小舟,厨子发出一声长长的吆喝:“史都丹(当地方言丰收的意思)——”然后用魔杖在船尾敲敲,小舟就缓慢平稳地向湖心前进了。
两个小巫师也跟着哇哇大叫,准备撸起袖子大干一场。但今天,半个小时过去,厨子和特瑞西都已经钓到不少长相怪异的大鱼了,哈利却还是一无所获。特瑞西不停的拉杆收鱼,每次都显摆地把他的战利品拿到哈利眼前晃晃。哈利干脆丢了鱼竿,平躺在小舟上,来个眼不见心不烦。
他耳边特瑞西还在和老板大叔絮絮叨叨交流垂钓经验,波光粼粼地湖面反射的阳光有些晃眼。远处隐约可以见到雪山的峰顶,两岸树林郁郁葱葱,不时传出两声尖锐地鸟鸣。临近湖岸的地方长着奇怪的红色灌木,活脱脱的一副奥地利风景画。哈利感到从未有过的轻松,他感到自己就是这幅画中的一个小黑点。空气中飘满快乐的因子,哈利深深吸气,让那些愉悦浸漫全身。太美妙了,他好像被一股气流推上了云端。
哈利打了个小盹儿,等特瑞西叫醒他的时候他们的小舟已经靠岸了,日暮西垂,远山和白云的交汇处一片绯红。特瑞西和大厨一人提了一桶鱼,他们一起哼哼着一支当地的小调往回走。分手的时候,大厨答应今晚留一条鱼给他们,作为特瑞西一下午劳动的奖赏。
“看吧,吃到免费的鱼,都是我的功劳。”特瑞西洋洋得意地炫耀,哈利打着哈欠回他一个含糊地鼻音。
钓鱼活动结束了,但是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特瑞西提议他们去城郊兜一圈,因为他刚刚和大厨聊天的时候,大厨告诉他那个很出名的、被称为凡纳塞战魂的纪念塔,就在城郊不远的地方。
两人一路逛过去,在城郊的小树林里找到了那个著名的纪念塔——这多多少少让人有些失望,名贯整个巫师界的凡纳塞英雄塔并不如传说的那么雄伟。事实上,这只是一座极普通的石塔,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的。四四方方的光滑基座上,没有任何的浮雕装饰,甚至没有雕刻任何名字。十几英尺高的塔,一位打眼一点的,就是塔上刻的那几个大字——“纪念逝去的英雄和芒果派”。
“芒果派?”哈利看着刻的字觉得奇怪又好笑,“为什么还要纪念芒果派?”
“我也不知道。”特瑞西耸耸肩说。
哈利、特瑞西绕着塔走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什么特别的地方。小树林里静谧安详,青草地因为被频繁踩踏,压出了一条小路。风吹树叶,偶有鸟鸣,倒也是一个适合纪念英魂的地方。
“这个,”哈利摸摸纪念塔的石壁,“真的很出名?”
“就是很出名,”特瑞西说,“整个凡纳塞港都很出名。战争时期,这里的人曾经和格林德沃领导的军队拼死奋战,最终迫使格林德沃改变了进军路线。”
“哇噢,我不知道还有这种事。”哈利触碰纪念塔的手多了一丝敬意,“你怎么知道的?”
“艾玛给我讲过不少格林德沃的事,因为她的家乡也被侵略过。”特瑞西回忆了一下艾玛太太曾经说过的话,“艾玛说,凡纳塞港的居民都是英雄。他们向往自由和平,也酷爱唱歌跳舞,但是当有人想要破坏他们的平静生活,他们又全变成了最勇猛的战士。”
哈利想起了旅馆跳舞的侍应生、总是乐呵呵的大厨、温柔美丽的阿黛尔,实在很难想象她们拿起武器,和人搏斗的场景。而风景优美,生活悠闲的凡纳塞港,居然曾经是一个战场,也让他很意外。这座城市可一点儿也看不出战争的痕迹。
这时,又有人从小路尽头走过来。两人看过去,是一个老妇人,手里还拿着一束小百花。
哈利和特瑞西连忙站开一点,生怕挡到老太太的路。
“噢,有游客。”老太太慈祥地笑着,眼睛眯成一条线,“来这里缅怀过去的游客可不多。”老太太说着,把花束放在纪念塔前面。“欢歌笑语,总是让人忘愁的。”
“你不喜欢游客来这里?”特瑞西小声问。
“不会,不会,”老太太爽朗地摆摆手,“凡纳塞港永远欢迎外乡人。”
“那你不喜欢大家唱歌跳舞忘了过去?”特瑞西又问。
“哈哈哈,凡纳塞人打仗的时候也唱歌、跳舞,就是唱着《芒果派》,我们才能把格林沃德打得屁滚尿流。”老太太撑着自己的慢慢腰站起来,“忘掉忧愁也是好事,快乐才是凡纳塞的灵魂。”
看到老太太起身有些困难,哈利、特瑞西连忙上去帮忙:“需要帮助吗?”
“好的。”老太太愉快地接受了搀扶,嘴里说着,“人老了,总喜欢回忆过去。”
“你的亲人在战争里去世了吗?”哈利问。
“是的,我的儿子。”老太太说,“他是个好小伙子,全凡纳塞的年轻姑娘们都喜欢他。他是第一个拿起魔杖战斗的人,是凡纳塞的英雄。”
哈利和特瑞西不知道该说什么。老太太倒是自顾自地说下去:“凡纳塞经历了很多,一度军队占领这里的时候发布了限娱令,但是中心广场的音乐会却从未停止过。这里是自由和音乐之乡,出过很多鼎鼎大名的人物。对了,你们为了什么来这儿旅游?”
“我们来参加狄克特叔叔的女儿的婚礼。”特瑞西说。
“噢,老狄克!”老太太听到后十分高兴,显然是认识狄克特的,“他的小阿黛尔总算出嫁了,这可是件大事,值得大老远的亲戚们都来庆祝!”借着这股高兴劲儿,老太太终于站直了腰,她拍拍哈利、特瑞西的手,示意他们不用再扶着她了,“我们婚礼上再见,孩子们。不要回家得太晚。”
“太太,为什么要纪念芒果派?”特瑞西突然。
“噢,哈哈哈哈,”老太太笑得更加开心了,“战争的时候货物流通被控制了,人们常常吃不到新鲜芒果,所以大家就把很少的芒果做成芒果派。后来一首叫《芒果派》的歌就就流传开了,最后成了凡纳塞的战歌。每个英雄都是唱着《芒果派》上战场的。”老太太说着,哼起一个调子,慢慢走远了。
哈利又回头看看那块纪念塔,最后的芒果派那几个字似乎不那么好笑了。这座塔空白的石壁上本来应该写满了名字,而每一个名字都代表着一个唱着《芒果派》,战斗到死亡的英雄。哈利和特瑞西一起沉默了半响,最后规规矩矩地像纪念塔鞠了一躬才离开。
等他们回到狄克特家,晚餐已经准备好了。狄克特说今晚中心广场有演出,邀请他们饭后一起去看。艾玛太太已经准备好了,她穿了一件带暗花的蓝色礼服,显得容光焕发。晚餐开始前,旅馆的伙计守信的给他们送来了一盘当地名菜潘兴将军鲜鱼排。
餐桌上,狄克特介绍着今晚的行程:“今晚是古怪姐妹的露天演唱会,我有几张不错的票。”
“古怪姐妹?好熟悉的名字。”哈利说。
“孤陋寡闻了吧。”特瑞西摇头叹息,“那可是巫师界的超级人气歌手,在任何时间打开巫师收音机,都有电台在放她们的歌。”
“古怪姐妹是在凡纳塞出生长大的。”阿黛尔说,“在凡纳塞只要有庆祝会的地方,就有她的歌。”
“她是个念旧的孩子,去年圣诞节就曾回到这里举办过演唱会。”狄克特接着感叹,“一转眼当年的小毛毛都成了美丽姑娘了,我也老了,可爱的阿黛尔也要出嫁了。”
准新娘阿黛尔甜蜜地笑起来,水色的蓝眼睛明浩澄澈。她欢快地说:“爸爸,你永远也不会老,只要有人问起凡纳塞最迷人的男人是谁,任何人都会说都是斯托克家的老狄克。”
哈利和特瑞西深深点头,觉得这话不假。
“不行了,岁月无情,虽然我的心还一样年轻,但是我的身体已经走向了衰老。”
“时光流逝,公平地蚕食每个人的往昔。”艾玛太太也感叹起来。
“但是艾玛,在我眼里,你看起来依然还是那么光彩动人,就像我们初见的时候。”
两个老朋友开始追忆往昔,餐桌氛围怀旧而温馨。晚饭过后,一行人步行来到城市的中心广场,杰克逊已经在那儿等候多时了。广场被重新布置过,搭起了高高的舞台和密集的座椅。似乎整个城市的人都在往这边聚集过来。他们到的时候还算早,当天色渐暗,广场的灯亮起的时候,整个大广场已经挤得和开学前的对角巷不相上下了。
当人声鼎沸到极点的时候,广场的灯突然全灭了。一个空灵略带嘶哑的女声响起:
“脚下的路和过去一样
没有留下伤痕
我独自拖着脚步漫游
在我经历沧桑依旧美丽的家园”
哈利从没觉得歌声可以如此直入人心。沙哑的女声慢慢吟唱,声音似乎拂过他灵魂。巨大的舞台从地下升起来,灯光暗淡,只看得见舞台正中两个模糊的人影,人群开始吹响口哨喝彩。开场歌突然戛然而止,灯光骤聚在舞台中央,古怪姐妹穿着撕得破破烂烂的黑色长袍,画着浓妆,向众人挥着手走向前台。
人群爆发出狂热的掌声,古怪姐妹一边笑着一边说出开场白:“大家好,真高兴又回到了家乡,回到迷人特里斯湖畔,为大家带来这场露天演唱会。我希望今晚大家能舒适自由的享受音乐,今晚,让我们一起歌唱,直达天明!”
掌声、欢呼声、口哨声,简直要把星星都震落下来了。
“下面一首是舞曲《伊莉莎》,喜欢唱的朋友就一起唱,爱跳舞的朋友就尽情跳,我们一起来狂欢!”
艾玛太太和狄克特都高兴地站起来鼓掌。杰克逊吹起了口哨,然后伸出一只手向他的未婚妻发出邀请:“年轻的女士,我能请你跳支舞吗?”杰克逊讲话带着他的美国腔,热情十足。
“当然。”阿黛尔的脸粉扑扑的像熟透的水蜜桃。一对佳人相拥着进入了舞台和观众席之间的小舞池。
“美丽的女士,也请允许我邀请你跳这一支舞。”狄克特也绅士地向艾玛太太邀舞。
艾玛太太咯咯直笑,把手放在他手心里,嘴上却说:“我们去跳舞了,孩子们——”
“我们不是孩子了。”特瑞西赶忙说,“即使找不到你们,我们也可以自己回去。”
“你们快去跳舞吧。”哈利说。
“好男孩。”狄克特对他们赞赏点头。
艾玛太太从来不是一个紧张过度的家长,她愉快地听从了哈利的建议,和狄克特加入了跳舞的人群。
“现在,我们也去找点乐子吧。”等艾玛太太和狄克特消失在人群中,特瑞西也坐不住了。
“我俩又不会跳舞。”哈利说。
“没事,我们就去瞎蹦跶。”
哈利看着前场黑压压的舞动的人群,也颇为动心。
“走吧。”特瑞西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