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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都在监视我相府的动静,我早已知道。留给你报信的情报也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所以你现在对于白
客来说,已是可有可无,他随时都可能会取走你的性命。我本想,你不过是个权势斗争下的牺牲品,便让
你在府里暂且住着,没想到,你,仍是不肯安分。唉——”冷青云说完,便是一声重重的叹息,我知道,
他叹的不是柳青青,而是昏庸无道的一国之君,媚主欺下的佞臣和摇摇欲坠,汲汲可危的大唐的江山社稷
。
“相爷,呜……”只听得扑通一声,似是重物坠地。“青青早就有弃暗投明之意,相爷德行高尚,为国为
民,小女子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害相爷啊!这些年,小女子眼见相爷为大唐社稷劳心劳力,身边却
没有一个知寒问暖的人,原先还有那个姓寒的少年伴着相爷,相爷才得见一丝欢颜,如今他又无端端的消
失了。相爷整日郁郁寡欢,臣妾看在眼里,痛在……”
“你说什么?你如何知道现在的飞叶已经换人了?”冷青云突然变得急切起来,“不要跪着,站起来说话
。”
“青青不是傻子,现在的寒公子虽然和原来的长相相似,却有着两极的性情,异样的眼神……”
“你倒是聪明,相府中恐怕再没有其他人发现此事了。翠娘死的那天,他就不见了,我暗下里一直在找他
,却无所获,其实,一直都知道他不是寒飞叶,可是我不愿承认,我怕承认了,他会……”他说到一半便
停了下来,仍是一声长长的叹息。我蹲在假山后头,听了半晌;此刻已是忍不住的泪流满面,只是怕弄出
声响来而不敢动手擦一擦。原来,他都是知道的,是我这里自以为是的小看了他。
“你,走吧,既是聪明之人,就当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不要再出现于我眼前,否则,休怪我无情。
”冷青云的声音疲惫而沧桑,就连威吓柳青青也是平淡无力,即便如此也足以震慑他眼前的女子。
“相爷……,呜……”柳青青迟疑了半晌,便哭着跑开了。我想,虽然身为白客的卧底,也许她是真的爱
上了冷青云,毕竟每日面对这样一个奇伟俊挺的男子,想不动心也是极难的。爱上自己的敌人,是实实在
在的痛苦。
花园里此时只剩下冷青云一个人,我从假山的缝隙中,看到他举头仰望着寒怆的未满之月,负手而立,久
久未见他的身体挪动半分。
“你曾经说你不叫寒飞叶,叫寒知秋,我已记住了你的名字,可是,你现在究竟在哪里?”
见此景,我胸腔之中悲怜,酸楚,疼痛一并涌上,只得努力的憋住自己的抽气声,任泪水朦胧了双眼,又
滑下两颊。
“到底是谁?在后面不停的哭?”心烦不奈的叱责声乍然在头顶响起。
月光如蓝纱笼罩,我睁大眼睛,从石头缝隙中已见不到冷青云的身影。转过头,见到面前不知何时立着一
双皂靴,顺着皂靴向上抬头望去,是冷青云低垂的脸,月色昏暗,隐约可见他眉间微微皱起。我揉了揉眼
睛,站了起来。
“这么晚了,你蹲在这里哭什么?”冷青云不再看我,只是转过身,背着手,从假山后缓缓走出。我也在
后面跟着他边走,边将心中早已编好的台词说了出来:“小的半夜起身小解,看花园中有人,还以为是小
偷,于是跟了来,没想到是相爷,小的就没敢做声,谁知道,竟让小的听到了不该听到的,小的一时害怕
,便哭了起来,相爷饶了小的一命吧!”
我知道冷青云不是那种心狠手辣,动不动便要杀人灭口的人,所以编出如此理由,好让他觉得我是一胆小
怕事的庸才,从而不会将我放在心上。其实我刚才有一股冲动,想要和他相认,可是思及自己来日无多,
没必要再给他徒增一些无谓的烦恼,索性三缄其口,打消了念头。干脆就让他以为我无端的失踪了,倒也
是落个清净。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秘密,只是你不要对人说起就行了。”冷青云转过来面对着我,他背对着月光,
我瞅不清他的面孔,难以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但是我知道他在借着月光打量我。
“你的眼睛,很象一个人。”说者无意,听者惊心,我只得按耐住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脸上不敢露出
半丝异样情绪。
“小的不知,自己的眼睛到底象谁。”我装出一副懵懂不解状,用手搔了搔脑袋。
“一个知己,可是几天前失踪了。我想你刚才也听到了,是个叫寒知秋的少年公子,他长的和现在府里的
寒公子,一模一样。”冷青云看着我,戚苍的笑了下。
我不明白他为何会对一个府里的下人说这些,却也不敢多问,只得回道:“小的才来两天,还未见到寒公
子,寒知秋公子和寒飞叶公子都姓寒,还长的相仿,难道是双胞兄弟吗?小的长的这么丑陋,听说寒公子
是仙人一般的相貌,小的怎么可能和他长的相象呢?想是相爷过于思念故友,乍见小的出现,才会将小的
同寒公子联系到一起吧。”
“不是双胞兄弟,却长的极象,那时他几乎每天都会向我报备一遍他的名号,并且告知我他不是寒飞叶。
”提及此事,冷青云笑了两声,而我不免脸上一阵躁热,幸亏有假面遮挡,光线也暗淡。
“初见时我也以为是同一个人,后来我却能够清楚的分辨他和飞叶的不同,因为他虽然很聪明,却是个极
善良,刚直的小家伙,但也很刁钻,古怪,有时还倔强的叫人无奈。这与飞叶的个性大相径庭,却同我的
儿子真儿的个性相似,果然是一物降一物,真儿见了他处处落于下风,只得对他俯首帖耳。”他似是看着
我,视线却落于我身后的某处,象是回忆,又象是在做梦一般。
“呵呵,你是没有见过他,如果你见了他,也会喜欢他的。这府中的人与他的交情都很好,他对每个人都
很好……”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的“好”字,几乎听不到。他微微垂低了头,半晌没有抬起。
我静静的听着,强忍着眼眶中的泪水没有落下。
“如果寒公子知道相爷对他的思念,他肯定会非常的高兴。”
听到我的话,他笑了笑,但很勉强,顿了顿,随后问我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吗?”我想起来时新起的名字:“小的叫,子良。姓,仇。大人叫我阿良就行了。”
“夜深了,你回去吧。”冷青云朝我摆了摆手,我朝他微弯了下身子,转身欲走,随即又停住,回头说道
:“相爷也请早些休息,更深露重,相爷要保重身体。”
冷青云没有回答,眼光飘向不知名的远方,苍穹如幕,除了隐约的树影,什么也看不到,想是又陷入了沉
思当中。
夜风突起,凉意袭来,我不由得寒毛微竖。冷青云的发丝和衣袖在风中飘荡翻飞,而他仿若浑然不觉瞬间
的气温下降。我咬了咬唇,褪下自己的粗布外衣,轻轻的替他披上,然后匆匆的走出了花园,再也不忍回
头看上一眼。
刚回到仆人房的门口,我便看到院中央的石凳上站着一个人,正向我用力挥手,不用看便知是李诵,我走
上前去,仰起头定定不动的看着他,一句话也没有说。
“你怎么啦?”李诵从凳子上跳下来,用手指捣了捣我的面颊,低声叫道:“怎么是湿漉漉的。”
我抬起双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闭上眼睛,任眼眶中续存的泪水,慢慢滑落。
“我见到他了。”
“谁?”李诵被我突来的动作弄的不知所措,只能用双手环住我的后背,轻轻的拍着,和哄小孩子睡觉一
样。
“冷青云。在花园里,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不是寒飞叶,他一直都在找我。”我哭里还带着笑,被混乱
的情绪所控,我此刻同傻子一般。
“这样你就感动的流泪了?”李诵的声音透着淡淡的失望。“我会很伤心呐。”
“你伤心什么?”我抬起头,抹干脸上的泪水看着他。
“我救了你的命,还累死累活的帮你做了那么多事,现在连扫地的活都干上了,怎么没见你为我掉过半滴
眼泪呢?”他努力的想要睁大那绿豆小眼,被暴牙顶起的嘴唇更加撅了起来,看起来煞是可笑。
“那怎么能一样?他情绪很低落,很可怜。”
“我就不可怜嘛?一片痴心无人能懂。我情绪也很低落。”他似乎有些生气,齿间跑风跑的更严重。
“我从来不觉得你有情绪低落的时候,就是有,也是因为整人没整到,才会心情郁闷的吧?”被他这么一
打岔,我刚才心中积累的忧伤悲情飞快的烟消云散,再也酝酿不出来了。和他在一起,只有一个好处,便
是只需用单神经思考,脑细胞可以得到充分的休息,因为就算你想用,也根本用不到。
“啊?你的冷青云什么都是好的,我就是个顽劣不堪的活该被你骂的可怜太子吗?”他话音里居然带着哭
腔,我心中顿升不忍,便不再同他开玩笑:“哪里?你有你的好处,我同你在一起就常常记不起伤心的事
情,每天活的很轻松,有什么不好的?”
“对啊,对啊。我的优点就是把快乐带给别人,把悲伤留给自己。所有的泪水都往肚里流……”听了我的
话,他顿时转悲为喜,嘿嘿笑着。
为免他过于得意忘形,我连忙对他做呕吐状:“呕……,给你三分你定要开起染坊来,少往脸上贴金了啊
!”
“我说的是事实嘛!那冷青云连我的一根小指都比不上。……”
“是啊,是啊,世上就你最出色,你技冠群雄,艳压群芳。没人能争得过你。现在你能告诉我,你刚才去
竹林里看到了什么了吧?”
“想知道啊?”
“是啊?”
“想知道就求我。”他转身一屁股坐上了石凳,翘起了二郎腿,一只大脚丫不停的上下晃着。
我看着心烦,便走上前,飞起一脚,将他摇来晃去的脚踢了下来。
我垂首俯视他,面无表情道:“你愿说便说,不说拉倒。等你想说的时候,我倒不愿听了。”说罢转身便
走,不是我真的不想听,只是他这劣根性我已了如指掌,是以不再同他纠缠。
“喂喂,你不能说走就走啊?你求我我肯定跟你说啦!”他从石凳上跃起直接落到了我面前挡住了我的去
路。
“我不求,反正现在我也不想听了。想是你也和上回一样,没有什么值钱的消息。”我一把将他推开,打
着哈欠要回去睡觉。
“那你可小看我了,这次的消息很值钱的哦!”他跟在我身后絮絮叨叨。
“不听不听。”我朝后摆着手。
“你别走啊?求求你听一下啦!”他拉住我的胳膊,我只得停了下来,转头对他道:“这可是你求我的,
不是我强迫你说的哦!”
他闻言,朝后跳了半丈远,双手叉腰,哇哇大叫起来:“你可真狡猾啊!搞来搞去,我为你上刀山,下火
海,打探的消息还要我求着告诉你,我亏大啦!”
我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低声道:“你激动什么,想让大家都知道咱俩是奸细吗?”
“唔叽咕噜……”他挣扎,我不敢松手,怕他再大吼大叫吵醒了其他人。
“你说什么?”我将耳朵凑到他的嘴巴旁边,想要听清楚他嘴里的话。
他用力将我的手掰下来,低声急道:“你踩到我的脚指头了。”
“哦!”我慢腾腾的从他的脚上下来,他把靴子脱了下来,抱着脚揉了半天。
“啊,对了,差点忘了这个。”穿上靴子后,他从胸前的衣襟里掏出了一样白花花的东西递到我面前,我
疑惑的伸手接过,突然感觉那东西居然在手中弹动了一下,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下的动作便是将那东西
朝着李诵的方向又扔了回去。那东西扑扑啦啦的在他脸上扫过,他手忙脚乱的将之抓了下来,边怒道:“
你搞什么鬼?”
“你搞什么鬼?这是个什么东西?”我惊疑未定,远远的看着他将那白色扁毛畜生抱在怀中,轻轻的抚摩
着。
“连这个都不认识吗?鸽子啊!”他把那畜生放到我的面前不远处,让我看了个仔细。原来真的是只鸽子
,刚才黑不隆冬的,确实没有看清楚到底是什么。
只是,“你不是去追人了?怎么人没见着却抓只鸽子回来。”我皱起眉头,斜视着他。
“这你就不懂了,一般的鸽子在晚上是不出来的,而这只鸽子深更半夜却在宰相府的墙外飞,你说奇怪不
奇怪。”他拉开鸽子的翅膀,来回扇着,惹的鸽子咕噜噜的乱叫。
“不要再卖关子了,有话快说。”
“我追到小竹林的时候,正见到你那双胞胎哥哥贼头贼脑的往回走。”他煞有其事的附在我的耳边,呼出
的热风扑在我的颈项间,我抬手覆在他的脸上,向后推出了一尺的距离。
“谁是我的双胞胎哥哥,你可莫要胡讲。那寒飞叶,好歹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