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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他重重地瞅我一眼,我笑得开心。应劭抓起水袋,仰起脖子喝水。
沉默了一会儿。我偏过头来,望着他随着喝水的动作上下滚动的喉结,视线再沿着褐色的肌肤往下滑,想起那衣领下面的肌肤上,有昨夜留下的淡淡的印迹,不由地咽了咽口水,身体再蹭过去,贴住他的,悄声问,“怎么样?身子还行吧。”
正在喝水的大将军一下子呛到,咳个不停,脸涨得通红。
几个将士回过头来瞧往这边。我转过头去看别处。再转回来时,发现他大将军还仰着头看天上。拉拉他的衣角,他低下头来,神情哀怨,“我真的会丢尽脸的……饶了我吧……我这个将军的威望……”
“怪也只怪我昨晚鲁莽了,竟然忘了过来是告诉你,我们今日便要起程。”我浅笑,哼,想那薛恭,可能还未开始整理行装,想跟我们同道,可能吗?抬腿,踢起一块脚边的小石子,想起昨日事情,不由得又浅浅一笑,慢条斯理道,“再说了,将军,这可是昨晚您自愿的噢。”
“嘣——”的一声,小石子弹向远方。就这样子的动作,腿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恙。
“……,……”
应劭沉默了,半晌,突地抬起头来凝视我的双眸,“李斐,我没有后悔过。”
“……,……”
我咽了咽口水。干嘛,这样子,乱性感一把的……真是……
……引我犯罪哪……
抬头,风轻轻地吹过来,这儿已经是边境了。道上去年黄草仍在风中轻摇,不过,于草地之中已经有些许绿芽冒了出来,风过来时,有轻微的香气。
天高海阔。
流云过,几多爱恨痴怨,付于一笑。
轻伸出手,摸摸身边人,身边的人儿立刻全身僵成一块。
窃笑窃笑。
这便是伴我的人了。
尾声
“江郎,把晚饭给老爷端去。”
“哎——”清脆的应话声,唤作江郎的小厮十岁左右,急急地跑出厨房,手里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是三碟小菜一个汤加上一壶酒一碗略嫌粗糙的米饭。瞅着汤太烫,江郎一路小跑着一路不停地吹着汤面上的热气。
“老爷,吃饭了。”轻轻地推开门,正好看到自家老爷正放下手中的笔,站起来伸伸懒腰,他连忙轻手轻脚地把盘子放在桌上,快手快脚地走到老爷身后,为老爷捏拿起肩膀来,“老爷,您累了。吃饭吧。”他已经当了老爷的小厮快三年了。眼瞅着老爷来藏州这几年,日日操劳,每天看的案子就有一大堆,这几年藏州能有如此变化,都是亏了老爷啊。要不是他,他江郎家里的娘说不定早就病死了。一感动,江郎手下就捏拿得更加起劲了。
“嗯。”李斐应了声, 一手拉了袖子就去拿筷子,忽地抬头问道,“应将军呢?今日还没有回来?”
“啊?”江郎一下子愣住,虽然跟了这个老爷这么多年了,但是偶然间看到老爷这一张脸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怔一下,“啊?噢,应将军啊……”毕竟是机灵的小厮,他一下子反应过来,“今儿个去城边看了看,那儿留守的几个官爷儿说将军明儿个就会回来。”
“噢。”李斐淡淡地应了声,举了筷子挟菜,状似无意。
“老爷,您担心应将军?”江郎小声问道。藏州的人们都知道。应将军跟李大人都是很好的朋友。从他们两个人来这里之后,这里的盗贼流寇都少了很多。年年这时候都会有蛮夷过来抢掠,所以这个时候应将军都会带一部分人去外面守着。老爷……看起来很是担心呢……
“嗯,随便问问。”李斐挟起青菜入口,眉头却微微地蹙了起来。怎么还没回来……往年的话,最多也只不过三天就击溃了那一小股蛮夷了……
“老爷……这两天,夫人都不过来了?”江郎问。眼瞅着老爷没有应将军陪,看上去寂寞了好多。
“夫人?”李斐的手一个错位,筷子掉在桌上,他愣愣地张大了嘴,“哪来的夫人?”
江郎的脸红了红,“嗯……以前晚上我听到老爷房里有……嗯……那种声音……,管家说,那是……嗯……老爷的夫人在陪老爷……”
偷眼看老爷,老爷的脸好像一下子红了……
真的,连耳朵上都染上了红色,看起来,真是好……诱人……
莫名的,他的心跳快了一拍。吓吓吓,自家老爷真是……
“你听了多久了?”李斐低了头,拾起筷子,镇定地挟菜。但看到他挟了菜,手抖动得厉害,送不到嘴里,一筷一筷的都往碗里堆。
“啊?有,有……几……年了吧……”江郎在脑子里计算着时间,看老爷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由地安慰起老爷来,“老爷,管家说了,这种事,没有什么的。久而久之,我也听习惯了……最近几天……都没有听到……我看老爷您最近总是有些……”
听,都听习惯了——
“……,……”
察言观色。看老爷一脸哑然失神的样子,江郎提议,“老爷,要不要小的去把夫人请来?老爷,您不用不好意思。就算是老爷您还没有跟夫人拜过大堂,小的们都会很尊敬夫人的。”说心里话,他觉得老爷根本就没有必要这样子偷偷摸摸,这样子,很对不起夫人啊。
“啊?”李斐慌慌张张地端起碗,“不,不用了。夫人——嗯,夫人她这几天身体不舒服,回娘家了。你……你先下去吧。等老爷我吃完的时候会叫你的。”
“是。”江郎道。怪不得啊……
眼死死地盯着,看着这个早熟的小厮走出去,看着门在眼前关上,李斐才闭上了眼,放下一直用来装饰的碗筷,抬起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虚软地倒在椅子上。
“夫人……”他在口中喃喃地吟着,声音怪模怪样,“夫人身体不舒服。夫人回娘家了。不知他听到了,会不会……恼羞成怒……”
吃罢饭,再去老爷房中看看,看到老爷已经吃完饭了。服侍他洗完脸躺下,看老爷捏了一本书倚在床上,翻开书,又问一声,“应将军还未回来?”
“是的。老爷。”江郎应了一声。想着老爷还当真是糊涂了,明明晚上吃饭的时候问过一次。这两天,老爷真是有些失魂落魄。
帮老爷盖好被子,轻轻地掩上门,一抬头,发现应将军居然就站在了面前,一脸风尘仆仆,看到他,一把抓住他的肩膀,“你家老爷呢?睡下了?”
“呃,老爷刚睡下。”心里有些怪怪的,正在沉吟着要不要叫醒老爷,就听到门内老爷急急地喊道,“江郎,让将军进来!”
“是。”将应将军邀进房内,看见老爷已经穿好了衣服,正披了外套,一见将军走进来,劈头就问,“还未吃饭?”
应将军一下子傻了,支支吾吾。
“江郎,快去端吃的过来。”老爷道。江郎掩了门出去,赶着去厨房叫伙夫热饭热菜。一边纳闷着:不是说明天才回来的吗?怎地就今晚这般急急地回了来?一边想着刚才老爷的表情真叫严厉啊……叫他来端菜的时候,那种看着应将军的眼神,真叫……
柔情似水啊……
呸呸呸,怎么可以这样子说自家老爷。再怎么说,他家老爷也是堂堂正正……
*** *** ***
当晚,江郎又听到老爷跟夫人的那种……声音……
琢磨着不对,将军都还在老爷房里,怎么老爷就跟夫人……
跑去问管家,大管家小福抱着老婆嚷一声,“你懂什么啊!老爷的夫人是将军妹子!”
噢!恍然大悟。第二日早上提了饭给守边城的将士们送去,提起这事儿,一个个将士们都红了眼黑了脸,对着他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臭骂,“你小子懂什么啊!不懂不要给我瞎说!赶快闭了嘴,不然兄弟们都给我冲上去打!”
急急逃回。没看见那一堆五大三粗的将士们在他身后抱头痛哭,“呜呜呜……我们的将军啊……骗了我们来这里,自己每天跟人家干上了,留了我们在这里连个娘们都找不到……连只小母鸡都不好找……呜呜呜……”
番外《性福问题》
秋日的一天。门“吱扭扭——”的被人打开了,穿着一身青袍的老爷难得地早早出了卧房,步入庭院。
似是心中略有烦恼事,但见老爷在庭院里站了一会儿,沉思会儿,默默地踱步到院角两张大石墩前,蹲下打量半晌,慢慢站起,口中念念有辞:“练武之道也,精、气、神三者合一。意劲神发;神发功行,只要我意到,便也——”说着捋起袖子,扎好马步,伸手便要抬起那两个大石墩。
“一——”
“二——”
“三——”
院落里两个大大的印迹,那印迹里,本就开始枯黄的草都七倒八歪,倒在一处,看样子是被重力压的。
李斐擦擦额上汗,看看身下,两个大石墩安然在原地,倒是自己脚下踩出两个大土坑来。
“所谓存乎一心,虽未成大道,只要不为外物所动,不为小难挫败,大道指日可待……”自言自语两声,老爷继续搬。
“一——”
“二——”
“三——”
管家小福从他的房内探出头来,这么早,会是何人,一看见是老爷,心里吓掉半条命,连忙出来将老爷赶回房内。
第二日。
“一——”
“二——”
“三——”
两个大石墩还是在原地。
管家小福带了条毛巾出来,将不听话的老爷赶回房内。
第三日。
“一——”
“二——”
“三——”
两个大石墩不动安如山。
管家小福端了水来,将不听话的老爷赶回房内。
第四日。
“一——”
“二——”
“三——”
两块大石墩分毫未移。
站在一旁的小福叹一口气,“老爷你这是干嘛呢!天这么早,连将军都还没醒,这两块石墩在院子里敲进去好好的,你搬它做甚。”
做老爷的瞠大了一双凤眼,抓起小福衣领:“你说是敲进去的?”
“是啊。”小福道,“上任县令建此院的时候,让人掘地后将石墩敲打进去,这石墩下面是锥形的,因此可以深陷土里,上百年不移分毫。”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李斐点点头,怪不得他一直都抬不起来,放弃这两块大石墩,踱到另一边,瞅了桌旁不算大的石狮,抬手,抱住石狮下身,努力,吸气,咬牙,“一,二,三——”
小福眼明手快,连忙扶住,免去他家老爷差点跌个狗吃屎的境地。
“小福,这石狮是否也是敲进去的?”李斐抓了他问道。
“呃,老爷,这石狮是石匠做好后放在此处的。”小福道,搞不清楚老爷到底在做何事,望见自家老爷又开始“一,二,三——”,连忙拉回,“老爷,你到底是要干什么?”问他,他又不说。
问将军,将军也全然不知。
真不知老爷他又是为何事!
老爷搬了一会儿石狮,放弃,坐在石狮上,叹了口气,抬了眼瞅着他:“小福,你老爷我看上去很弱吗?”
没想到老爷他会问这种问题,机灵如小福连忙回答道:“不不不,老爷您才高八斗,无事难得到老爷,老爷,您一向很历害的。”
难道有谁刺激到老爷了?
“老爷我不是说这个。”李斐像模像样地叹口气,“我是说,你觉得老爷我看上去像是身强力壮,肌肉发达,浑身孔武有力吗?”
身强力壮,肌肉发达,浑身孔武有力?
小福的脑海中勾勒出一个大猩猩式的老爷来,立刻吓得浑身一哆嗦,“不不不,老爷,您现在就已经身体很好了,肌肉已经够发达了。”
当老爷的打量了一下自己,摇摇头,叹口气,托着腮眼神哀怨:“你们都不懂啊……”长吁短叹。
再第二日老爷又按例巡城。小福想起老爷这几日不寻常之事,心中挂念,也跟了出来。
绕着城里走了一圈,老爷又照旧地到了城门口,望了望城头士兵,做跟班的小福也抬头望了望,往日这时候,将军一般都是在城头上巡视。结果此番小福一看,将军仍在,只不过旁边多了个人,跟将军站得很近,两人谈笑风生。
“小福你也看到了。”身边的老爷幽幽地开口了,“那位站在应将军身旁的是皇上派来助他的,名唤潘越,跟应将军同披甲胄,同站在旭日之下,阳刚之气尽显。而这些日子我日日巡城,每每巡视到此处,都会见他俩相谈甚欢……”
“……”老爷你是杞人忧天了吧。
“小福你为何不说话?”身边的老爷继续喃喃,“想应将军当年对我,如何神魂颠倒,如今呢?对一个外人讲话都笑得那么开心。我想我虽为文人,比起他来是弱了些,也没有他那般有武力,但也是男人,也自认为每晚在床上表现不错,但现在想想,应将军会不会因我太过文弱,又顾忌着我,使得他自己反而得不到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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