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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脑儿脱去上衣,自己到洗手台冲了冲粘腻的身体。
顺便把衣服洗乾净好了,裸著上身,双手把衣服放在水龙头下猛搓,发狠的揉著,好像跟衣服有仇。
「放著就好,你过来把东西吃完吧。」拿了件短背心给男孩换过,自己先到客厅坐下,转头看黄力阳还在猛力搓洗衣服,便要他先过来吃完晚餐,他买的那一大堆的食物,其实并没有被吃掉很多。
不是说饿吗?怎麽这次吃得这麽慢又这麽少?
「喔。」把衣服拧乾挂到旁边的毛巾架,他突然觉得很难受,客厅里的那个男人他一点都不了解,他想要单纯地喜欢一个人,可是他却惊讶地发现,也许他所喜欢的人比他想像的还要复杂。
他们才见过二次面,认识了一个多星期。
其实他并不是那麽随便的男生,不认为爱情跟肉体的关系不可分离,却也不觉得自己喜爱追逐短暂的灵肉刺激。
他现在想想,自己之所以会跟男人在一起,其实是从见面的那一刻起,就对男人有一点著迷。
男人有一种神秘的性感魅力,他知道危险可是没有办法抗拒。
但是扣除掉他们不寻常的相遇,不寻常的肉体关系,其实剩下的就是单纯的喜欢而已。
「为什麽这样看著我?」奇怪地看著站在前方默默望著他的男孩,那一双滴溜溜的圆眼睛里波涛汹涌,藏不住的情绪在沸腾。
「我觉得我一点都不了解你。」他很诚实,直接的说出自己苦恼的心情。
「你不晓得爱情是因误会而美丽,因了解而分离的吗?」他笑,可是已经不是那种没有目的的笑。
最了解这个道理的人,不正是他自己?
「我不知道。」黄力阳赌气地回答,嘟著嘴巴坐回沙发上,却突然觉得没有一点食欲。
桌上还有他指定的小笼包、港式萝卜糕、鲑鱼生鱼片、蚵仔煎、加辣鸡排、奶油红豆饼,吐完以後剩下半杯的香蕉牛奶,可是他什麽都不想动。
「吃醋了?」手指头自动地开始逗弄男孩嘟的半天高的嘴巴,看男孩生气地瞪他边闪躲著他的模样,汪嘉卫却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反而觉得很好玩,心情莫名地好了起来。
「谁吃醋阿!吃你的鸡排啦!」心情一激动,就又开始想吃东西了。把一大块鸡排塞进男人嘴吧,看见对方咬著鸡排楞了一下,黄力阳忍不住哈哈大笑,自己也从旁边咬了一口鸡排。
「下次先预告一下可以吗?我差点没被你的鸡排噎死。」抽了几张卫生纸,擦乾净沾到的嘴边,汪嘉卫很自然地拿起桌上那杯被『喝』了一半的香蕉牛奶。
「啧,你怎麽会喜欢喝这种东西?」又稠又甜,还飘著浓浓的香蕉香味,很奇怪的味道。他实在无法理解,男孩怎麽会那麽爱喝。
「很好喝阿?」接过男人手里的香蕉牛奶用力吸了一大口,证明这的确是杯好东西。
汪嘉卫的表情十足的不予置评,打开卫生筷夹了块港式萝卜糕放到嘴里。
「卫,那是谁阿?」与其在心里猜测女郎的身分,不如直接问比较快,黄力阳觉得他应该多了解男人一点,如果他要喜欢他的话,如果他已经喜欢上他的话。
气氛突然又奏降到零下十度,男人沉默了一会儿,才慢慢开口。
「Melody是我姊姊。」
「耶~真的喔?我还以为你们是旧情人勒,她看起来好漂亮喔!」果然用问的比较快,这下子真相大白,心情大好,来吃东西~
「嗯。。。也算是吧。」汪嘉卫苦涩一笑,感觉心头被掀起的一片模糊血肉,此刻又鲜血直流。
叉子上的萝卜糕咚地掉回盒子里,黄力阳张著圆眼睛看著汪嘉卫,他不是听错了吧?
可是男人没有再说话,起身走到吧台到了一杯Scotch Whisky,若有所思的喝著酒,静静地看著杯内的液体。
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默默的吃东西,黄力阳突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怎麽办才好。
早知道就不要问了,他叹气,又用力吸了吸杯里的香蕉牛奶,可是杯里已经空空如也什麽也没有了。
「我都不知道你真的会调酒,随便调个什麽给我喝好不好?」站到喝闷酒的男人面前,他知道打扰心情不好的人好像是不应该的事情,但是他实在受不了这麽沉默的空气,逼得他窒息。
其实也没有关系,他想。
以前喜欢是以前的事情,如果汪嘉卫现在喜欢的人是他,他就不会在意。
他好像喜欢上一个很复杂的人,可是他不想轻易放弃。
「好不好啦?」他问,笑得很灿烂,好像没有发生过刚刚那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嗯,你。。。。。。」对於男孩这样的反应,他心底有一些讶异。想要问。。。却还是没有开口,转身默默地调起酒。
「你为什麽会调酒阿?」黄力阳坐到吧台边的高脚椅上,用手推著桌缘,让椅子转圈圈,四周的景象跟走马灯一样,快速在眼前飞过。
「以前我在Pub里面打过工,学到不少东西,因为我还满喜欢玩调酒的,所以现在就在家里弄一个吧台。」从冰箱里拿出冷冻的西印度樱桃,转头看见男孩在那里大玩转圈圈的特技,一手扶著椅背,上半身却整个往後仰,用腿踢著吧台的木头旋转,他整颗心都震了一下。
「阳阳!坐好!」他难道不知道这样的行为有多危险吗?从高脚椅上摔到地板,如果碰到头要怎麽办?
「阿?」被男人震怒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黄力阳猛地坐起来,却反而让旋转中的椅子失去平衡,连椅带人的往後仰倒。
「唉呀!阿。。。」黄力阳现在的情况简直是惨不忍睹,整个人被高脚椅压在底下,他这才知道那张椅子要命的重。
「你怎麽样?有没有哪里痛?头撞到没?」赶忙奔到黄力阳身旁,把高脚椅移开,汪嘉卫心慌地检查著男孩身上有没有流血或是伤口。
16
「好痛。。。。。。」痛的眼泪都掉出来了,他全身都痛的要命!
「都你啦!没事干麻吓人!」害他摔椅子,跌得这麽丢脸,他本来玩得不知道有多开心。
「还敢说!自己在做那麽危险的事情之前,难道不会先想後果吗?」汪嘉卫这下子真的也动了气,这小孩怎麽会那麽粗心大意,又不懂得反省自己。
「你还骂我!痛的人是我又不是你!」继续没大没小的顶嘴惹得人更加生气,黄力阳本来就含水的黑瞳,此刻却泪汪汪地看来分外的无辜又可怜。
「你真是。。。。。。」他快被这小孩给气死了,可是看到那对泪眼汪汪的眼睛,像被主人虐待的小狗狗一样哀怨的瞅著他,想狠狠教训他的念头,就被想好好疼他的想法给取代,他发现他该死的拿这小孩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有一天一定会被你给气死!」把黄力阳抱起来,和语气相反,汪嘉卫动作无比轻柔的把人放到长沙发上,开始检查黄力阳有没有摔伤哪里。
「你又不是第一个这样对我说的人。」死小孩还真的一点都不知道要反省,话里好像还有一点炫耀的得意成分。
「我要被你气死以前,一定会先把你掐死,你放心。有没有哪里会痛?」恶狠狠的回嘴,他想扁人却又打不下去,心脏真的他X的爆破又无力。
「背後面会痛。。。。。。」刚刚凶巴巴不认错的小孩,气势一下子弱了,成了哀哀叫的准伤兵。
「我看看。」汪嘉卫说著,黄力阳就乖乖地趴到他胸前,双手揽著他颈子,头放在他肩上,让他掀起衣服。
「啧啧。」果然是摔到了,汪嘉卫皱眉,用手指轻轻的摸著背上那一大片的青紫。真是欠揍的小孩,就叫他不要玩,还是听不懂,把自己摔得一身伤好玩吗?
「呜。。。好痛好痛!卫,我是不是伤得很严重阿?一定是肋骨断了,然後还插进去肺里面,我快死掉了啦。。。。。。」想著想著眼泪就掉下来,娘阿~儿子不孝,还没回您老人家的手机就死掉。
「你想像力丰富的可以当编剧了,只是淤青而已。」怕死又爱玩,真是受不了。口里念著心里想著,汪嘉卫却不禁笑了。
「乖乖趴好,我去拿药给你擦。」
「呜。。。」不甘心的趴在沙发上,好哀怨阿~想他堂堂柔道社长一枚,阳光无限的大好青年,居然会败在一张椅子手上!叫他以後怎麽出去见人阿~~~
恨!黄力阳抓起胸前的抱枕开始猛啃。
「不要把口水弄得整个抱枕都是,你真的是犬科动物阿?」一回来就看见黄力阳抓的抱枕气呼呼的咬阿咬,汪嘉卫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遇上这小孩,好像总是没有办法不同时出现这两种极端的情绪。
「我不甘心阿~~~~」没形象的乱吼乱叫,小太阳继续啃咬著无辜的抱枕兄。
「你根本就是活该。」训话的口气好像孩子的爹娘,又生气又心疼,却又不能置之不理。
「还敢瞪我,下次你再这样,我就做到你连椅子都不能坐。」铁著脸烙下狠话,话里其实藏著掩不住的关心:「把背心脱掉。」
「不会吧!你这个变态杀人魔,居然想对受重伤的美少年下手!真是太没人性了。」黄力阳大惊失色,马上退到沙发左边,双手抱紧抱枕,准备一有动静,就先丢抱枕再落跑。
「比起把你扑倒,我现在更想剖开你的脑袋,看看里面装的是脑浆还是豆浆。」现在男人的身份是开膛手杰克,俊美的脸上阴森森的笑,黄力阳几乎可以看见男人手上拿著解剖用的手术刀。
「哇阿~~~~」还来不及挣扎就被抱住拖回沙发上趴好,这回头枕著抱枕然後压在男人的腿上,背心已经被脱掉,扔在一边。
「你要温柔一点喔。」怕痛又怕死,小太阳可怜兮兮的哀求叮咛。
「我哪一次对你粗暴过。」说这什麽鬼话阿?好像他真的是暴力杀人狂,对他百般凌虐SM。XD
「呜。。。。。。」每一次~。他想顶嘴最後还是没种,现在是非常时期,退一步海阔天空,明天又是好汉一条,可以继续普照大地。
汪嘉卫没理会底下扁嘴的小孩,把手里的药用软膏挤出来,力道不重不轻的在男孩的背上推。
「阿。。。阿。。。。。。你公报私仇啦!」他扭著腰想躲,那个痛阿~那个刺阿~被药膏抹过的地方一阵热辣。
一手按住黄力阳的腰,两指用力一掐,马上换来两声哀哀地呻吟。
「给我安分一点,会痛是药效在挥发,揉一揉才好得快,知道没?」不管三七二十一,男人这回事铁了心肠,继续他的跌打推拿。
「我要跟我妈讲啦!你欺负我!」呜。。。没人性阿~这样摧残国家未来的优秀青年俊杰,妈~你的宝贝儿子正在这里受苦难阿!
「等一下是该打个电话给你妈,不要像上次一样害她为你担心一整晚。」
这麽镇定的绑架犯还真是没有见过,居然完全不把他的威胁放在眼里,黄力阳真是超级@!#%^&。。。。。。,就不要有一天被他发现这家伙的把柄。
不然他一定要他哭著求他叫爷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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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混乱的夜晚,无限漫长。
现在轮到了不归青少年的家庭Call in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