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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少龙心中一寒,听他说话的语气,哪像个只有十四、五岁的孩子。
小盘奇道:“太傅你为何仍像心事重重的模样?”
项少龙反希望他叫声“师傅”来听听,不过记起是自己禁止他这么叫的,还有什么好怨的,勉强挤出笑容道:“有很多事,将来你自然会明白的。”
小盘微一错愕,露出思索的神色。
项少龙愈来愈感到未来的绝代霸主不简单,道:“你年纪仍少,最重要是专心学习、充实自己。嘿!还有没有学以前般调戏宫女?”
小盘低声道:“我还怎会做这些无聊事,现在唯一使我不快乐的,是没有太傅在身旁管教我,小贲他也想念你哩!”说到最后一句,再次显露出以前漫无机心的真性情。
项少龙想起当日教两人练武的情景,那时赵倩和诸婢仍快乐地与他生活在一起,禁不住心如刀割,颓然道:“我会照顾自己的,让我再多休息半年,好吗?”
小盘忽然两眼一红,垂下头去,低声道:“昨晚我梦到娘!”
项少龙自然知他指的是赵妮,心情更坏,轻拍他肩头道:“不要多想,只要你将来好好管治秦国,你娘若死后有灵,必会非常安慰。”
小盘点头道:“我不但要治好秦国,还要统一天下,吕相国时常这么教导我。”
项少龙苦笑摇头,道:“那就统一天下吧!我安排了一个非常有才能的人来匡助你,那人的名字叫李斯,只要将来重用他,必可使你成为古往今来、无可比拟的一代霸主。”
小盘把“李斯”念好几遍后,兴奋起来道:“太傅将来肯否为我带兵征伐六国?唉!想起可以征战沙场,我恨不得立即长大成人,披上战袍。”
项少龙失笑道:“将来的事将来再说,我要回牧场去。不要送我,免惹人怀疑。”想起在宫内满布线眼的吕不韦,顾虑绝非多余。
小盘伸手紧紧抓他手臂一下,才松开来,点点头,神情有种说不出的坚强。
项少龙看得心中一颤,唉!真不愧是秦始皇!
走出门外,两个宫娥迎上来道:“太后有请项太傅。”
项少龙哪有心情去见华阳夫人,更怕她问起阳泉君的事,但又不敢不从,只有暗骂琴清,若不是她,太后怎知自己来了?
像上回一般,太后华阳夫人在琴清的陪同下,在太后宫的主殿见她,参拜坐定,华阳夫人柔声道:“项太傅回来得真巧,若迟两天,我便见不着你。”
不知是否因阳泉君亲弟之丧,使她比起上次见面,外貌至少衰老几年,仍保着美人胚子的颜容,多添点沧桑的感觉,看来心境并不愉快。
项少龙讶道:“太后要到哪里去?”
想起她曾托自己把一件珍贵的头饰送给楚国的亲人,自己不但没有为她办妥,还在红松林丢失,事后且没有好好交待,禁不住心中有愧,枉她还那么看得起自己。
华阳夫人满布鱼尾纹的双目现出梦幻般的神色,轻轻道:“后天我会迁往巴属的夏宫,听说那处地势平坦,土地肥沃,种字撒下去,不用理会都能长成果树,我老了,再不愿见到你争我夺的情景,只愿找处美丽的地方,度过风烛残年的岁月。”
琴清插嘴道:“巴属盆地山清水秀,物产丰饶,先王派李冰为属守,在那里修建都江堰,把千顷荒地化作良田,太后会欢喜那地方的。”
华阳夫人爱怜地看琴清,微笑道:“那为何你又不肯随我到那里去?咸阳还有什么值得你留恋呢?真教人放不下心来。”
琴清美目转到项少龙处,忽地俏脸一红,垂下头去,低声道:“琴清仍未尽教导太子之责,不敢离去。”
项少龙既感受两人间深挚的感情,又是暗暗心惊,难道冷若冰霜的琴清,竟破了多年戒行,对自己动情?不过细想又非如此,恐怕是他自作多情居多。唉!感情实在是人生最大的负担,他已无胆再入情关。像与善柔般有若白云过隙、去留无迹的爱恋是多么美丽,一段回忆足够回味一生。三人各想各地,殿内静寂宁洽。
华阳夫人忽然道:“少龙给我好好照顾清儿,她为人死心眼,性格刚烈,最易开罪人。”
琴清抗议地道:“太后!清儿懂照顾自己。”
项少龙暗叫不妙,华阳夫人定是看到点什么,故有这充满暗示和鼓励性的说话。
华阳夫人脸上现出倦容,轻轻道:“不阻太傅返回牧场,清儿代我送太傅一程好吗?”
项少龙忙离座叩辞,琴清陪他走出殿门,神气尴尬异常,默默而行,双方不知说什么话好。
到太后宫外门处,项少龙施礼道:“琴太傅请留步,有劳相送。”
琴清脸容冷淡如昔,礼貌地还礼,淡淡道:“太后过于关心琴清,才有那番说话,项太傅不必摆在心上。”
项少龙苦笑道:“伤心人别有怀抱,项某人现在万念俱灰,琴太傅请放心。”言罢大步走了。留下琴清呆在当场,芳心内仍回荡项少龙临别时充满魂断神伤意味的话儿。
雨雪飘飞,项少龙在隐龙别院花园的小亭里,呆看入冬后第一次的雪景。去年初雪,筹备出使事宜的情景,犹历历在目。赵倩和春盈四婢因可随行而雀跃,翠桐诸婢则因没份儿心生怨怼。俱往矣!
娇柔丰满的火热女体,贴背而来,感到芳香盈鼻,一对纤幼的玉掌蒙上他的眼睛,丰软的香唇贴在他的耳朵道:“猜猜我是谁?”
这是乌廷芳最爱和他玩的游戏之一,项少龙探手往后,把美人儿搂到身边来,笑道:“纪才女想扮芳儿骗我吗?”
粉脸冷得红噗噗的纪嫣然花枝乱颤地娇笑道:“扮扮被人骗倒哄我开心不可以吗?吝啬鬼!”
项少龙看着这与自己爱恋日深的美女,心中涌起无尽的深刻感情,痛吻一番后问道:“她们到哪里去了?”
纪嫣然缠上他粗壮的脖子,娇吟细细地道:“去看小滕翼学走路,那小子真逗人欢喜哩!”
项少龙想起自己始终不能令诸女有孕,神色一黯,纪嫣然已道:“项郎不用介怀,天意难测,天公若不肯造美,由他那样好了,我们只要有项郎在旁,便心满意足。”
项少龙苦笑一下,岔开话题道:“有没有干爹的消息?”
纪嫣然道:“三个月前收到他一卷帛书,再没有新消息,我才不担心他老人家哩!四处游山玩水,不知多么惬意。”又喜孜孜道:“二嫂又有身孕,她说若是儿子,就送给我们,我们开心死了,巴不得她今天临盆生子。”
项少龙感受与滕翼的手足之情,心中涌起温暖,暗忖此为没有办法中的最佳办法,哪叫自己这来自另一时空的人,失去令女子怀孕的能力。
纪嫣然道:“想不想知道前线的最新消息?”
自由咸阳回来后,他有点逃避的心态,很怕知道外间发生的一切,尤其恐惧听到赵雅遭遇不幸的噩耗。吻她一口,轻轻道:“说吧!再不说便把你的小嘴封了。”
纪嫣然媚笑道:“那嫣然或会故意不说出来,好享受夫君的恩宠。”
项少龙忍不住又和她缠绵起来,极尽男女欢娱。
良久后,才女始找到机会喘息道:“人家来是要告诉你好消息嘛!你担心的事,只发生了一半,晶后确要求信陵君杀死赵雅,信陵君却不肯答应,还到齐国去,气得晶后接受燕人割五城求和的协议,然后遣廉颇攻占魏地繁阳,你说晶后是否自取灭亡呢?失三十七城,还与魏人开战。”
项少龙大喜道:“这么说,信陵君确是真心对待雅儿。”
纪嫣然道:“应是如此,否则雅夫人怎舍得项郎你呢?唉!其实是夫人的心结作祟,她因曾出卖过乌家,所以很怕到咸阳来面对乌家的人,她曾多次为这事流泪痛哭,致致是最清楚的,只是不敢告诉你吧!”
项少龙反舒服了点,至少赵雅的见异思迁,并非因她水性杨花。
纪嫣然续道:“吕不韦当然不肯放弃赵魏交恶的机会,立即遣蒙将军入侵魏境,争利分肥,攻取魏国的高都和汲县两处地方,可惜他野心过大,同时又命王龄攻打赵人的上党,硬迫魏赵化干戈为玉帛,照我看凭信陵君的声望,定可策动六国的另一次合纵。”
项少龙不解道:“我始终不明白为何吕不韦这么急于攻打赵国,当日我回咸阳,他还说会同时对韩赵用兵,结果只是攻打赵人,放过韩国,令人难解。”
纪嫣然笑道:“为何我的夫君忽然变蠢,这是一石数鸟之计,晶后是韩人,现在赵国大权在握,说不定会与韩国合并,成为一个新的强大王国,吕不韦怎容许有这种事情出现,所以猛攻赵国,务求削弱赵人力量。兼之孝成王新丧,李牧则在北疆抵御匈奴,廉颇又与燕人交战,此实千载一时的良机,吕不韦岂肯放过?”
项少龙一拍额头,道:“我的脑筋确及不上纪才女,说不定还是姬后的意思,她和大王最恨赵人,怎也要出一口气。”
纪嫣然道:“胜利最易冲昏人的头脑,若让六国联手,吕不韦怕要吃个大亏,那时他又会想起项郎的好处。”
项少龙望往漫空飘舞的雪粉,脑内浮现六国联军大战秦人的惨烈场面。
冬去春来,每过一天,项少龙便心惊一天,怕听到庄襄王忽然病逝的消息。根据史实,他登基后三年因病辞世,到现在已是头尾整整三年。这天乌应元和乌卓由北疆赶回来,到牧场立时找了滕翼、荆俊、蒲布、刘巢、乌果和项少龙众乌家领袖去说话,刚由关中买货回来的乌廷威,亦有参与这次会议,除陶方因要留在咸阳探听消息外,另外还有乌应元的两位亲弟乌应节和乌应恩,乌家的重要人物可说差不多到齐。各人知乌应元有天大重要的事情公布。在大厅依席次坐好,门窗给关起来,外面由家将严密把守。
乌应元的一族之长叹道:“少龙与吕不韦的事,乌卓已告诉我,少龙切勿怪他,你大哥终须听我这做家长的话。”
乌卓向项少龙作个无可奈何的表情,乌廷威等直系的人均脸色阴沉,显已风闻此事。严格来说,项少龙、滕翼等仍属外人,只是因项少龙入赘乌家,滕翼、荆俊又与乌卓结拜为兄弟,更兼立下大功,故被视为乌家的人。蒲布、刘巢则是头领级的家将,身份与乌果相若。
乌应元苦笑道:“我们乌家人强马壮,擅于放牧,难免招人妒忌,本以为到大秦后,因同根同源,可以相安无事,岂知却遇上吕不韦这外来人,尤可恨者是我们对他忠心一片,又为他立了天大功劳,岂知换来的只是绝情绝义的陷害,若非少龙英雄了得,早惨死洛河之旁。先父有言,不能力敌者,唯有避之而已矣。”
乌应节道:“国之强者,莫如大秦,我们还有什么可容身的地方?”
乌应恩也道:“六国没有人敢收容我们,谁都不想给吕不韦找到出兵的藉口。”
一直与项少龙嫌隙未消的乌廷成道:“吕不韦针对的,只是少龙而非我们乌族,为大局着想,不若”
乌应元脸容一沉,怒道:“住嘴!”
项少龙与乌卓对望一眼,均感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两句话的至理。
乌廷威仍不知好歹,抗议道:“我只是说少龙可暂时避隐远方,并不是”
乌应元勃然大怒,拍几怒喝道:“生了你这忘情背义、目光短少如鼠的儿子,确是我乌应元平生之耻,给我滚出去,若还不懂反思己过,以后族会再没有你参与的资格。”
乌廷威脸色数变,最后狠狠瞪项少龙一眼,愤然去了,厅内一片难堪的沉默。乌应节和乌应恩两人眉头深锁,虽没有说话,但显然不大同意乌应元否决乌廷威的提议。项少龙大感心烦,他最大的力量来自乌家,若根基动摇,他再没有本钱。以他的性格,若不是有小盘这心事未了,定会自动接受离开秦国的提议,现在当然不可以这么做。
乌卓打破僵持的气氛道:“此回我和大少爷远赴北疆,是要到塞外去探察形势,发觉那处果然别有天地,沃原千里,不见半片人迹,若我们到那处开荒经营,将可建立我们的王国,不用像现在这般寄人篱下,仰看别人的脸色行事。”
乌应恩色变道:“大哥千万慎虑此事,塞外乃匈奴和蛮族横行的地方,一个不好,说不定是灭族之祸。”
乌应元道:“我乌家人丁日盛,每日均有出生的婴儿,这样下去,终不是办法,唯有建立自己的国家,方是长远之计,趁现在诸国争雄,无力北顾,正是创不朽之业的最佳时机,何况我们有项少龙、滕翼如此猛将,谁敢来惹我们?”
乌应节道:“建族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