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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2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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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方的景色,比之西北方大是不同,秀丽如画,迷人之极。际此春夏之交,大船放流而下,平山远林,分缀左右,一片恬静中惟粼粼江水,滔滔而流。沿江而下,不时见到渔舟在江中打鱼,使人很难联想到战国诸雄那永无休止的斗争。江水蜿曲,每拐一个弯儿,眼前会出现一个不同的画面,使人永无重覆沉闷的感觉。

    有外人在,纪赵两女戴上小帽面巾,多添了使人心痒的神秘美感。那些不怀好意的船夫,灼灼的目光不时扫视她们的身体,显然存心杀人外,对船上的女人都起了不轨之心。

    不知是否因偏安的关系,楚人在风俗上大异于三晋和秦国,最明显是已婚的妇人出门时戴上各式各样的面纱,一点不怕累赘和不通气。除了戴冠垂纱外,亦有以头巾扎髻,再延长下来遮着脸庞,这种头巾均是孔眼稀疏,以纱罗制成,但由于质地轻薄,覆在脸上时,内中玄虚若现若隐,更添引人入胜的诱惑力。给纪嫣然和赵致这等美女戴上后,更是不得了,害得项少龙也希望夜色快点降临。

    项少龙经过这些日子,脸上长出寸许长的胡须来,不但改变了他的脸形,也使他更添阳刚威霸之气。

    留须在那时代乃非常普遍的事,特别是文官,多蓄长须;武将则较多留短髯,所以脸白无须,反是异常。

    当项少龙偕二女在船头欣赏美景,庄孔来到他身旁低声道:“在到达上游期思县前,有一段水流特别水深湍急,险滩相接,危崖对峙,贼子若要动手,那处该是最佳地点。”

    项少龙沉声道:“什么时候到得那里去?”

    庄孔答道:“入夜后该可到达。”

    庄孔去后,项少龙望江而叹。

    赵致讶道:“夫君大人不是为这些小毛贼而烦恼吧?”

    项少龙苦笑道:“他们虽是小毛贼,却破坏了今晚我和两位娇妻的榻上狂欢大计,怎能不愤然怒叹。”

    两女吃吃笑起来,说不出的媚惑诱人。

    黄昏忽来骤雨,下了小半个时辰,雨势渐歇,仍是毛丝丝地下个不绝,天空盖满厚云,一片凄迷沉重的感觉。项少龙和两位娇妻,与庄夫人、尤翠之、尤凝之及小孩庄保义聚在主舱共膳。自相遇后众人还是第一趟共进膳食,显示双方的关系又再密切了一点。

    庄保义不时以既崇慕又渴望的眼光瞧着项少龙,纪嫣然最疼爱孩子,忍不住问道:“小公子想到什么事儿哩?”

    庄保义小脸立时胀红,垂头道:“保义想拜项先生为师,学习剑术。”

    庄夫人和尤翠之两女均含笑不语,静待项少龙的反应。

    项少龙哪忍伤一个小孩子的心,何况他的境遇如此凄惨,微笑道:“你怕吃苦头吗?”

    庄保义挺起小胸膛昂然道:“保义是最吃得苦的,不信可问娘亲。”

    庄夫人大喜道:“能得西秦第一剑手,秦王之师指点保义,小女子感激零涕,保义还不立即行拜师大礼。”

    当下一番揖让,行过拜师之礼,气氛更见融洽,但项少龙则知道自己对庄家又再多三分道义和心理上的照顾责任。想起庄保义将来即使成为滇王,也逃不了再被自己另一个徒弟小盘灭国之祸,心中也不知是何滋味。庄夫人固是不时把美目往他扫来,其他尤翠之两女亦偶送秋波,幸好她们出身高贵,否则会更是媚眼乱飞、言挑语逗的局面。项少龙绝不介意逢场作兴,但更重要是须尊重纪赵两位娇妻,故在神态言语上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逾越,所以这一顿饭吃得既刺激又是有苦自己知。

    乌光这时闯进来,到项少龙后侧耳语道:“我们在底舱处发现凿船的工具和几大坛火油,看来这批羔孙子是要沉船放火,双管齐下。”

    庄夫人等细聆乌光和项少龙的对话。

    项少龙道:“有没有偷听到他们的话。”

    在项少龙的设计下,他们有各式各样的原始窃听工具,例如被名为“隔壁耳”、状若喇叭的铜筒,按贴壁上可以把隔壁的声音扩大,易于偷听。

    乌光口不择言道:“当然听到,连他们的方便撒尿的声音都瞒不过我们。”

    众女听得俏脸飞红,赵致嗔道:“小光你检点一下好吗?”

    项少龙笑道:“快说出来!”

    乌光先向赵致谢罪,道:“他们的头儿叫成祈,似乎是大夫成素宁的亲戚,听口气他们早知道夫人们会在这几天经此到寿春去,故已在这里等候整个月,奉命一个不留。嘿!我也很想对他们说同样的话。”

    庄夫人听得脸色微变,低头不语。

    项少龙道:“还有什么?他们有没有说何时下手。”

    乌光得意洋洋道:“当然有哩,那瞒得过我们这些大行家,他们准备把放进水里去,迷倒我们后,会将所有女的污辱,接着沉船放火,手段毒辣之极。”

    庄夫人等三女听到“污辱”这种敏感的字眼,俏脸都红起来。

    这次连纪嫣然都啐骂道:“乌光你满口污言,非常失礼。”

    赵致担心的却是另一回事,问道:“现在我们喝的水有问题吗?”

    乌光道:“当然没有问题,下了药的水会有一阵异味,须以茶味掩饰,待会若他们拿壶茶来招待夫人,千万不要喝。”

    乌光的低级风趣令项少龙想起乌果的高级风趣,不由更想起赵雅,未知乌果是否已顺利的把赵雅迎回咸阳?这美女实在吃了太多苦头。笑骂声中,乌光给赵致逐出去,纪嫣然则为乌光的粗言俗语向庄夫人等致歉。

    庄夫人毫不介怀,反道:“光小哥这种人方是真性真情的人,道貌岸然、满口仁义的人妾身见得多,给他们在暗中害了尚未知是什么一回事。”

    纪嫣然道:“夫人回楚京一事应是秘密,为何成素宁却得到风声,还派人到这里谋害你们?”

    庄夫人凄然道:“现在我已弄不清楚谁是敌人。”

    忽然有人叩门而入,跪地禀道:“小人特来奉上城阳特产‘安神茶’,味道虽有点古怪,但喝后却不畏风浪,是府令屈大人特别孝敬夫人和小公子的。”

    庄夫人装作欣然的答应。

    此人去后,项少龙凑到赵致的小耳旁道:“他们真合作,我们今晚仍有无限的春光哩!”

    赵致哪想到项少龙会在“大庭广众”前与她说这种顽皮话儿,登时俏脸飞红。庄夫人看到他们的情景,那对本已水汪汪的美目更似要滴出汁液来。

    战斗几乎尚未开始,就已结束。当项少龙他们诈作喝下药茶晕倒,众贼子露出狰狞脸目,众铁卫立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把他们全体击倒制服,捆缚起来,大船落入他们的掌握里去。项少龙陪着庄夫人到甲板上,着铁卫把这批凶徒一字排开,进行审问。江水两岸一片黑沉,雨虽停了,仍不见半点星光。

    项少龙冷冷道:“谁是成祈!”

    三十名被五花大绑的敌人想不到他们竟知道成祈之名,齐感愕然,但仍人人紧抿着嘴,没有说话,一副难道你敢杀我吗的神气。

    项少龙暗叹一声,低声向庄夫人道:“夫人请别转头不要看!”

    庄夫人坚强地道:“我不怕!”

    项少龙打出手势,守在俘虏后的乌舒一脚撑在其中一人的背脊,那人由于手足均被缚连在一起,立即跄踉前跌,滚倒地上。

    项少龙身旁抢出荆善,用脚挑得他仰躺在甲板上,“锵!”的一声拔出长剑,在他眼前比画着道:“最后机会,谁是成祈!”

    那人仍不肯屈服,“呸!”的一声,露出不屑神色。

    荆善冷笑一声,长剑猛挥,那人立即咽喉血溅,立毙剑下。

    “咚咚!”两声,俘虏中有两人吓得软跌地上,数人则双腿抖震,无人不血色尽褪,想不到对方狠辣无情至此。

    庄夫人亦看得俏脸煞白,估不到真会杀人,下意识地把娇躯靠向项少龙。荆善若无其事地在被杀者身上抹拭剑刃血渍,才让人把尸身拖往一旁。庄孔等庄夫人的侍从,均瞪大眼睛,呆在当场。虽说在这时代,对武士来说杀人绝非什么大事,可是荆善那种在杀人前后漫不经意的态度,却对敌我均带来很大的震撼。项少龙当年拣选十八人当随身铁卫,其中一项要求是坚毅的心志,只有不怕杀人和不怕被人杀,方有资格入选。际此弱肉强食的战争年代,对敌人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若这次被擒的是他们,想这样痛快的死掉也没有可能,特别是纪赵一众美女们。

    项少龙指着另一人,淡淡道:“谁是成祈?”

    那人双腿一软,学早先两个同伙般坐跌地上,眼光却投往其中一个特别粗壮阴沉的汉子。

    那汉子知露了底,移前少许大声道:“不用问了,我就是成祈,若你们敢”

    “砰!”

    乌光一脚踢出,正中他下阴。痛得他立时虾公般弯倒地上,痛不成声。

    项少龙笑道:“带他到舱底大刑侍候,看他口硬到何时。”

    当下乌舒、荆善等兴高采烈地押着他去了。其他俘虏人人脸如土色,浑身发抖。

    项少龙道:“把这些人分开审问,然后再对口供,谁人有半句谎言,又或故意隐瞒,立杀无赦。”

    庄孔等人一拥而上,和其他铁卫把俘虏带到不同角落审问去了。

    庄夫人的娇躯软弱无力地靠贴项少龙,轻轻道:“到今天我才见识到这种雷霆万钧的手段,先夫以前对人实在太心软。”

    项少龙轻拥她香肩一下,柔声道:“回舱歇息吧!明天早膳之时,会有审讯得来的消息。”

    庄夫人像是很留恋挨着项少龙的感觉,低声道:“如何处置这些人呢?”

    项少龙苦笑道:“我很想把他们全数释放掉,但却是最愚蠢的行为,尤其他们见到我们的手段,会生出疑心,庄夫人该明白我的意思吧!”

    天明时,船上再无半个俘虏,血迹均被洗刷干净。

    在主舱进早膳时项少龙对庄夫人道:“这事背后的主使者不但有成素宁,还有斗介和一个叫方卓的人,夫人有什么印象吗?据说正是方卓把夫人会到寿春的消息通知斗介和成素宁的。”

    庄夫人俏脸转白道:“我当然认识,方卓是春申君府中食客之一,一向负责与我们通消息,想不到竟出卖我们。”

    尤翠之颤声道:“春申君会否是背后的主谋呢?”

    庄夫人坚决摇头道:“春申君绝不会这样做,何况若保义能够复位,对他有百利而无一害,他更非这种卑鄙小人,看来方卓该是给成素宁收买了。”

    纪嫣然道:“成素宁和斗介为何要置小公子于死地?”

    庄夫人道:“现在楚境之内,共有十多个诸侯国,其中以滇、夜郎、岷山、且兰四国最是强大,兵员均达上万之众,故深遭楚王顾忌。不过他虽有废侯之意,却不敢轻举妄动,怕激得众侯国联手抗楚。而众国中又以我们庄家声望最高,隐有众侯之长的威望。所以孝烈第一个要对付的是我们,却不敢明目张胆,只敢策动奸贼李令作反,可是滇国的子民仍是心向我们庄家,其他侯国亦对庄家复辟一事大力,故此李园所代表的李族怎肯让我们回国呢?”

    赵致道:“既是如此,夫人这番往寿春去,岂非送羊入虎口。”

    庄夫人道:“现在寿春话事的人,仍非李园,而是春申君。兼且四大家族里除了像斗介和成素宁一众投靠李族的无耻之徒外,大多数人均不满李令做滇王,即管李园亦不敢公然说李令。这次妾身一行人先往寿春,就是要正式向楚廷投诉李令背主叛变的不合法行为,因为先家翁是正式受朝廷王命策封的。”

    项少龙心中叫妙,道:“这就最好,我看李园必会设法把事情拖着,因为他若明示李令背叛有理,势将使诸侯国人人自危,更增离心之意,假若我们有什么三长两短,人人晓得是谁干的。所以事情通了天,我们反反危为安。”

    尤凝之“噗哧”娇笑道:“项先生的用词真怪,什么‘三长两短’,‘通了天’,但听懂又觉非常贴切精采。”

    项少龙当然知道自己这方面的问题,含糊的胡混过去道:“这几天我们该可轻松一下。”

    庄夫人笑道:“不!该是为你装扮的时间了。”

    项少龙坐在舱房内的梳妆几前,看着铜镜的反映,鼻端嗅着尤翠之和尤凝之的体香衣香,如入众香之国。

    尤翠之亲热地按着他两边宽肩,跪在他背后由左肩膀探出头来,陪他看着铜镜的反映道:“娥姊并没有夸大,我们两姊妹曾从楚国第一化妆巧手苏六娘习艺,任何脸孔到了我们手上,均可变妍为媸或变媸为妍。”

    项少龙感到她的酥胸慷慨地压在背上,大吃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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