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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秦记-第2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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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月潭点头道:“我忘了你是正人君子,既是如此,就采取威吓手段,给这个荡妇来个下马威如何?”

    接着低声说出计划。

    河风呼呼中,项少龙由舱窗钻出去,利用索钩攀往上层,踏着船身突出的横木,壁虎般往祝秀真的房间游过去。幸好船壁结的冰因近两天气候回暖溶掉,否则纵有钩索之助,仍是非常危险。船上岸上均静悄悄的,在这种天气下,谁都要躲进被窝内去。每逢经过代表一间房子的舱窗,他须俯身而过。这边十多间舱房只有两、三个窗子仍透出昏暗的灯火,祝秀真的闺房当然不在其中。最接近船头的三间舱房,分别住了凤菲、董淑贞和祝秀真三位团内最有地位的女性,而云娘则在另一边的舱房。由于项少龙的房间靠近舱尾,所以要攀爬好一截船身,才可到达祝秀真那扇窗子。房内和船舱外壁绝对是两个不同世界,那不单是冷暖的分别,而是感觉的两样。

    项少龙心中好笑,自己像成了武侠小说中描写能飞檐走壁的高手,只不过不是去行侠仗义,而是为自己的命运挣扎求存。肖月潭对凤菲的评语,使他对这美女生出戒心。所谓防人之心不可无,自己实在太容易相信别人说的话,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心中早定了她们内在与外表同样美丽。最难测是妇人心,祝秀真正是眼前活生生的例子。

    他收回索钩,再次射出,挂到上方舱顶更远处,借力横移,如是者重复几趟,移到祝秀真的舱房外。房内悄无声息,正要拔出匕首,挑开窗门钻进去,前方董淑贞房间处隐隐传来女子的娇呼声。项少龙一阵心跳,大感好奇,不由移了过去,来到那扇窗外,贴耳细听。究竟谁会在董淑贞房内呢?一听之下,立时呆在当场。原来房中翻云覆雨者都是女人,可能正在最要命的时刻,两女叫得声嘶力竭,极尽挑逗之能事。原来董淑贞不但爱男人,也爱女人。

    正要离开,董淑贞沙哑的声音响起道:“秀真你真好。”

    项少龙大吃一惊,怎么祝秀真竟会到了董淑贞的房间去,那在祝秀真房中的是谁?云娘不是告诉肖月潭董淑贞和祝秀真分别与张泉和沙立搭上吗?那董淑贞该与祝秀真处于对立的位置,为何两女竟成为同性恋人呢?

    茫然不解之时,祝秀真的声音喘息着道:“这时刻还要逗人家,那家伙该快来了,这样搞法连门响都听不到。”

    董淑贞娇笑道:“只要听到幸月的尖叫就行。”

    祝秀真道:“今天我和幸月调房子,立即出事,大小姐会不会生疑?”

    董淑贞笑道:“精采处正在这里,就算凤菲怀疑我们在弄鬼,仍清楚沈良只是个好色的奴材。当执事没两天已搞三搞四,哪能委以重任。而对我们更是无可奈何,没有我们她怎能和兰宫媛她们争一日之短长。”

    祝秀真默然片晌,低声道:“我不明白以谈先生那种身份地位和有真材实学的人,对沈良这奴材竟会另眼相看。”

    项少龙本想离开,闻言留下续听。

    董淑贞道:“这个家伙确有点特别,身手又厉害得教人吃惊,若非觉得他难以收买,给他占点便宜应是值得的。”

    项少龙仍弄不清楚董淑贞要弄出这么多事来究竟为了什么?很想她自己说出来。但两人沉默下去,不片刻再传出祝秀真轻轻的呻吟声。项少龙没兴趣听下去,返回自己的舱房。

    肖月潭听毕,也觉好笑,沉吟片晌后拍腿道:“我有一将计就计之法,不但可反过来害祝秀真,还可增添你的光采。”

    项少龙连忙问计。

    肖月潭压低声音道:“你可挥笔写下一信,内容当然是表示你多谢祝秀真垂青于你,可是你却不能接受,请她见谅诸如此类,再放入那换了是幸月的房间内。如此不但可拆穿她们的诡计,还可以表现出你并非易受引诱的人。”

    项少龙苦笑道:“此计绝对行不通,舞刀弄棒是我本行,卖文弄墨却是另一回事。”

    肖月潭呆了一呆,失笑道:“我倒没想过这方面的问题,不过只要你画个押就成,其它由我代劳,但千万不要错手写了项少龙上去。”

    项少龙如释重负,陪他笑起来。

    次日清晨,船队继续航程。两人在房内用过早膳,肖月潭往船头与众姬凑兴欣赏两岸景色,项少龙则忙个不休,学习处理团内的事务。小屏儿照例从旁指点。

    不知是否心理作用,小屏儿态度友善了点,陪他到底舱清点沿途买来的东西,忽然道:“你为何要给人背罪?”

    项少龙摸不着头脑:“背什么罪?”

    小屏儿俏脸微红道:“昨天我听人说原来云娘找的是谈先生,然后知道误会了你,但为何你不辩白呢?”

    项少龙故意气她道:“你不是说谈先生是不欺暗室的正人君子吗?而且小屏姐根本不给我说话的机会。幸好清者自清,小屏姐不会再鄙视我吧?”

    小屏儿大窘,岔开话题道:“为何近两天你像是忽然老了点,须发都有些花白了。”

    项少龙暗吃一惊,表面装作若无其事的笑道:“有人一夜白发,我只是白了少许,已算幸运。”

    小屏儿还以为他意指因自己误会他,为此而苦恼得白了发鬓须髭,嗔喜交集的横他一眼,又装出一本正经的样儿,指点他做该打理的事。项少龙暗喜过关,又觉得这样逗逗俏妞儿,是人生乐事。午膳时,凤菲破例召他去陪席,幸月也有参与。项少龙心知肚明是什么一回事,当然扮作毫不知情。

    凤菲随口问他接手张泉工作后的情况,开门见山道:“沈执事是否知道差点给人陷害?”

    项少龙故作愕然道:“小人不明白大小姐的话。”

    对面的幸月笑道:“我昨天因秀真的请求与她对调房间,所以沈执事那封情词并茂的信来到我手上,这样说沈执事明白了吗?”

    项少龙装出吃惊的样子,愤然道:“原来她是布局来害我。”

    凤菲露出一丝温和的笑意,道:“幸好你没有令我失望。以往无论我聘用任何人,最终都被她们勾引过去,沈执事是唯一的例外。”

    幸月赞道:“想不到沈执事还写得一手好字。”

    项少龙坦然道:“那是我央谈先生代笔的。我除了可勉强画押外,其它的都见不得人。”

    凤菲点头道:“你肯坦白说出来,更是难能可贵。可是听沈执事出口成文,妙句横生,怎会是不通文墨的人?”

    项少龙暗想哪能告诉你真相。只好道:“书我倒看过几本,却疏于练字。”

    幸月奇道:“沈执事必是出身于官宦之家,一般人哪有机会碰到书哩?”

    项少龙面对前所未有的“身份挑战”,要知这时印刷术尚未发明,流行的只有人手写的帛书和竹书,罕有珍贵。若非以前有专为权贵效力的儒者流落到民间,设馆授徒,识字只属权贵的专利。所以假若两女问起他看过哪本书,只要追问两句,立时可拆穿自己的西洋镜。惟有胡诌道:“以前我跟随廉大将军,曾接触过几本书而已!”

    凤菲倒没有生疑,含笑道:“祝秀真此回做的只是小事一件,以后就算有人在我面前说你是非,我也不会相信。”

    幸月似乎对他颇有好感,道:“我们排演歌舞的时候,沈执事最好在场,好清楚人手的编排以及我们须准备的东西,好吗?”

    项少龙连声应是。凤菲忽然叹气,蹙起灵秀的黛眉。项少龙虽见惯美女,仍不得不承认她的一对秀眉非常好看。就像老天爷妙手偶得的画上去般,形如弯月,绝无半点瑕疵。

    幸月也陪她叹一口气,低声道:“又勾起大小姐的心事,这次临淄之行,怎都不能给三绝女和柔骨娘比下去的。”

    项少龙无话可说。要他和人比剑还可以,但这方面他却完全帮不上忙来。看凤菲的表情,便知她在歌舞编排上遇上难题。像凤菲这种搞创作的人,自然希望能有突破。那代表着向过去的自己挑战,自然非常困难。凤菲有点意兴萧条,再没有说话。反是幸月谈兴甚浓,还特别嘱他今晚记得看她们排演。

    告退后,正想返房去找肖月潭夹口供,后面有人叫道:“沈良!”

    项少龙转过身来,原来是“穿针引线”害他的骚婢小宁。

    她由长廊另一端赶过来,大嗔道:“昨晚为何不见你来,害得小姐白等一晚。”

    项少龙笑道:“昨晚我累得睡着了,请小宁姐见谅。”

    小宁忍着怒火道:“你这人真是,现在小姐恼了你呢!”

    项少龙潇洒地耸耸肩,装出个无奈的表情,看得小宁呆了一呆,他转身往下层的木梯走去。

    小宁追上来一把扯着他衣袖道:“你怎可以这样开溜,还不想想有什么方法可将功赎罪?”

    项少龙为免她纠缠,索性道:“其实我欢喜的是小宁姐你,不若你来陪我吧!”

    小宁显早谙男女之事,白他一眼道:“想我给小姐赶走吗?唉!见你这人还不错,让我替你想个办法补救吧!”

    项少龙不耐烦起来,低声道:“男女间的事哪能勉强,小宁姐不用为此烦恼,不若你今晚来我处吧!”

    小宁见计不得授,急道:“怎行嘛?你房内还有谈先生。”

    项少龙伸手往她脸蛋捏了一把,笑道:“谈先生是明白人,不会介意的。”

    言罢心中好笑的扬长而去。

    回到房中,告诉肖月潭先前情况,两人均感好笑。肖月潭又为他染须染发,忙个不停,有人来唤肖月潭去见凤菲,吓得他们手忙脚乱地把东西收好。项少龙正要睡午觉,出奇地张泉竟来找他,还和颜悦色,与以前判若两人。

    坐好后,张泉正容道:“沈兄以前跟过无忌公子,不外求利求财。所以希望与沈兄作个商量,看看有没有法子谈得拢。”

    项少龙早知他此来另有目的,淡淡道:“张兄请说!”

    张泉道:“当初我聘沈兄当御者,确是另有居心。事实上很难以此怪我,这个职位你以为容易担当吗?到了临淄沈兄会知道其中滋味。那些公卿大臣根本只把我们这种人视作奴材,一不小心立要惹祸。他们在大小姐处受了气,往往迁怒于我们。但假若沈兄肯合作,我会像兄弟般的在旁照拂,说到底我总当过近两年的正执事。”

    项少龙心中暗笑,道:“张兄有话直说。”

    张泉眼睛转了几转,凑近道:“沈兄与我合作还有一大好处,是可享尽艳福,除了几个碰不得外,我可为你穿针引线的包括二小姐在内。”

    项少龙故作惊奇道:“张兄莫要逗我。”

    张泉忙誓神劈愿保证没有吹牛皮,然后道:“只要沈兄肯依我之言,我可以先给你五锭金子,事成后再给你十锭。”

    项少龙心中一震,十五锭金子可不是少数目,足够挥霍数年,张泉何来这等财力?想到这里,已猜到他是被对凤菲有野心又财雄势大的人收买了。

    项少龙见他说话兜兜转转,却仍未入正题。知他是想自己先表态,始肯把来意说出来,道:“我的确很想赚这笔钱,更不想与张兄成为仇敌,可是大小姐对我有知遇之恩,我怎可反过来害她?”

    这番话说得很婉转,却摆明车马不会与张泉同流合污。

    张泉奸笑道:“沈兄误会!我怎会害大小姐?虽然因给她降职烦恼了一阵子,但想想终是自己行差踏错在先,没有可抱怨的。”

    项少龙大讶道:“那张兄究竟要我干什么呢?照计若我做得来的,张兄你不亦可办到吗?哪用将黄澄澄的金子硬塞进我的私囊里?”

    张泉凑近低声道:“你可知小屏曾暗中对人说欢喜上你。”

    项少龙皱眉道:“那有什么关系?不过我才不相信她会这么对人说。”

    张泉笑道:“她当然不会直接说出来,却爱和人谈论你,以她的性格,已表明她对你很有意思。”

    项少龙大感头痛,在现今的情况下,他绝不能沾惹感情上的事。而自己对女孩子又特别容易心软,纠缠不清只是自招烦恼。心中暗自警惕,口上应道:“张兄不用说下去,若是要利用小屏姐来达到目的,我更不会干。这样好吗?我设法求大小姐把你升回原职,而我则退居副手之位。大家和和气气,岂非胜过终日争争斗斗。”

    张泉见他神情决绝,露出不悦神色道:“沈兄太天真了,你以为大小姐给你坐上我的位子是因为看得起你吗?她只是拿你作替死鬼吧!其实她暗里已有意中人,临淄之行后会与他退隐于密,双宿双栖。若我估计不错,她会装作看上你,好转移其它人的注意。那时你死了都要做只胡涂鬼。”

    项少龙愕然道:“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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