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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原是如此,看来这婉贵嫔当真是不懂自己几斤几两,就这么冒冒失失地见了皇上,呵,只能说自作自受罢了。”琪贵妃亦是一副事不关己的姿态,眼里的得意只有她自己看得清。
“还有一件事,不知道妹妹当讲与否?”关婕妤稍稍犹豫,问道。
琪贵妃那长长的眸子往上掀起,淡笑看她,“关婕妤直说无妨。”话虽这般说,心里却已经猜到几分。
“妹妹还听那婉贵嫔喊出了姐姐的名字,当时亦是连姐姐也一块骂了进去,那话脏秽不堪,妹妹听了都难以启齿。”关婕妤声音稍稍放低道,眼里莫名之光一掠而过。
琪贵妃心里冷哼一声,面上却一副不甚在意的样子,只挥挥手淡淡道:“罢了罢了,左右一个进了冷宫的人,本宫计较太多岂不是失了礼教。”
“姐姐一向大度,自然不会跟那低贱之人一般计较。”关婕妤笑着回道,见天色不早,忙从紫漆雕花椅上起身,福身道:“晚膳时间快到了,妹妹就不叨扰姐姐了。”
琪贵妃点点头,“去吧,仔细着路上。”听似关心的话语,那眼中却是一点儿关怀之意也没有,只有那永远不变的高贵优雅。
等到那关婕妤走远,琪贵妃的贴身丫鬟秀竹才走了过来,压低声音道:“娘娘,吴太医说那些被换走的药丸已经处理掉了,娘娘放心就是。”
琪贵妃好看的挑花眼此刻比平日里还要上挑几分,往身后垫了垫子的椅上一靠,神情放松,带着几分惬意,嘴角上扬,“秀竹,办这事的时候可曾被不相干的人看到?”
秀竹手一抖,忙道:“娘娘放心,此时办得妥当,并无人看见奴婢私会吴太医。”
见她神色慌张,眼里有了畏惧,琪贵妃扬声一笑,“本宫又不吃人,你这般害怕作甚,此次你办事有力,本宫该是好好赏你一番的。”
“奴婢不求赏赐,留在娘娘身边服侍娘娘是奴婢的福气。”秀竹慌张道,死死低着头,不敢看自家主子眼里偶尔露出的狠戾,尽管为她办事不少,亦是有些兢兢战战,只怕有一天自己小命不保。
琪贵妃伸出那白玉纤手,自发髻上取下一支白珠金簪,“这是上回本宫的母亲托人给本宫带进来的,虽说不是价值连城却也是本宫的一番心意。现在赏赐于你,以后好好替本宫办事,好处自然少不了你的。”
秀竹惶恐地接过那白珠金簪,继而语气决绝道:“娘娘放心,奴婢以后定是忠心不二地侍候娘娘!”
“有你这般保证,本宫也可高枕无忧。只是,记住把该清理的都清理了,尤其是那些不太干净的东西。”
琪贵妃这话说得风轻云淡,秀竹却是眸子猛睁,连忙敛了此刻的吃惊,低头道:“娘娘放心,奴婢一定办妥此事!”
看她那低眉顺眼的样子,琪贵妃勾唇一笑,“本宫的心事也算了了一桩。”想到什么,随即叹了口气,道:“好生奇怪,最近德妃倒是安份守己起来了,本宫还想着看看她那些好手段呢,不过她想嚣张也没那本钱,据说她老爹最近做事可是很不讨皇上的喜欢……”
秀竹不敢言语,只听着琪贵妃在那儿自言自语,一脸的春风得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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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还未大亮,东宫不远处的一口枯井边传来一个女子惊恐的尖叫声。当时正是一个路过的小宫女见到了枯井边的绣花鞋,大呼来人。
没多久几个小太监从枯井里打捞起一个丫鬟的尸体,瞧那样子应是才死不久,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原来侍候婉贵嫔的贴身丫鬟斐玉!她的怀里还揣着几件贵重的首饰。众人心道这丫头定是偷了婉贵嫔的首饰想找个地方藏起来,不料却失足掉进了这枯井中,实在是老天长眼,让她这黑心肝的奴仆没了好下场。
这事比婉贵嫔被打入冷宫一事还要传得快。东西两宫的琪贵妃和贤妃生生将这事压了下来,毕竟后宫出了这事算是她们的失职,所以那流言也只是短短地轰动了一阵子便很快歇了下来。可是,有些事岂能是如此容易隐瞒的。
大晏帝听到这事后,冷冷一笑,将手中的羊毫镶金环笔啪地扔到桌上,“朕放着这后宫不管,没想到后宫却是愈加乌烟瘴气了。”
“皇上息怒,只是个小宫女不小心失足掉了进去,如今那枯井已被琪贵妃下令封了,想来以后不会再发生这事。”李福升口不对心道,以他多年的经验,此人绝不是失足掉进枯井那么简单,但是皇上心里跟明镜似的,他也没有必要多说。
“李福升,把张子宜给朕叫来。”大晏帝也没有纠结这事,忽地转了话题。李福升自然赶紧退了出去,皇上发怒的时候办事得更加利索,免得招来皇上更大的怒气。
不一会儿,张子宜领命进来,单腿跪地,“属下见过皇上,吾皇万岁。”
“去给朕查查吴太医的来历,搜集一下近一年温相做的好事。”说到好事,那话中不自觉带了几分寒意。
张子宜只是一顿,立马领命而去。他们做下属的从不需要了解太多。
大晏帝抬头看了看周围的金碧辉煌,目光一凌。温阳荣,你这老匹夫可是过了几年舒服日子,就开始不规矩了……
作者有话要说:咳咳,本来还准备多码几百字的,但是怕发得太晚,乃们都睡了,所以就发了……来来,表忘了按下你们可爱的爪印,吾最喜欢了
☆、29、心血作画
29、心血作画
“听说昨个儿皇上去了琪贵妃的铛月宫;还将贤妃一块招了去,朝两人发了好一通火;连铛月宫守着的太监宫女都听到了训话之声。云娇;你可知这件事?”叶灵霜低头翻看着手里的书;话却是朝一旁站着的云娇问道。
云娇这方正研着墨,见主子发话,便慢了手中的动作,回道:“娘娘;此事不假,后宫前些日出了那档子事,自然是瞒不住皇上的。”
“呵;皇上难道不觉得自己管得太晚么;后宫这种事出得还少?”叶灵霜好笑道;翻书的动作快了几分,也不知到底是在看书还是在想事。
云娇低着头,没有往下接话,亦是不敢。主子说的没错,这后宫偶尔死个宫女太监已经不算什么稀奇事,只是以往皇上通常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这次却管了起来。瞧手中研的墨已变得浓稠,云娇转头看自家主子,淡笑:“娘娘,墨已经研好了,宣纸也已经铺好。”
叶灵霜放下手中的书,走到那一片空白的宣纸跟前,静静地看了半天,似在比划什么,又瞧了瞧门外,不禁皱眉问,“墨月和佩环去了有一小会儿了,怎的还不回来?”
“兴许什么事给耽搁了。”云娇低声应了句,口吻却是一点儿不肯定。
“不过是借一些朱砂、石青和石绿罢了,岂会耽搁这么久?”叶灵霜勾唇一笑,含了几分难见的冷意,悠悠道:“据说丹灵宫的孙容华擅画,而这丹灵宫又离我长乐宫最近,如今不过是借几种颜料而已,怎的连这么点儿东西都舍不得了。”
又过了稍许,墨月和佩环才捧着砚台走了进来,把那装着朱砂、石青及石绿的砚台小心放到了桌上。
“让娘娘久等了。”墨月连忙回道。
“怎的去了这么久,莫不是那孙容华为难你们?”叶灵霜取过那方砚台细细看了看,微扫一眼墨月和佩环问道。
“为难倒是没有,只是那孙容华不喜外人打扰,而且一听说娘娘您要借点儿作画的颜料更是露出几分不喜,脱口便道已许久未作画,找那朱砂石青要等上些许时辰。奴婢和墨月姐姐便在一边候着,一直等在现在。”佩环快嘴道,想起孙容华那不甘不愿的样子,还有那下人慢慢悠悠找东西的样子,〃脸上更是黑了几分,眉头也皱了起来。
“等了这么久也辛苦,去一旁歇会儿吧。”叶灵霜笑道,将那看了许久的朱砂及石青石绿放回桌上。指尖在那石绿上抹了一小撮细细捏了捏,这朱砂和石青石绿微潮,还带着几根细笔毛,一看就是才用过不久,孙容华这般撒谎当真好笑,不过是一点儿身外之物而已,跟她的小命比起来那可是云泥之别。
墨月和佩环方才在孙容华殿中早已是约束良久,如今听了主子的话当即退到一边稍稍放松了小片刻,然后目视着主子面前的宣纸,等着主子一展身手。云娇则忙将那借来的朱砂和石青等掺了水细细研磨出来,挨个儿排在石墨的一边。
“娘娘,都好了。”云娇道,稍稍退后一小步。
叶灵霜拿起那毫笔,先是在纸上大致比划几下,然后便沾了那墨汁在纸上一阵流畅地勾画,不一会儿已见几片莲叶的轮廓,待那整个莲花、莲叶仔细上了色已是过了一个多时辰。
“娘娘画得极好。”佩环不禁出声道。
“这莲花跟翠荷殿外那莲池中的白莲极为神似,只是这莲花却是染了朱砂,变成了红莲。”云娇细细打量许久,方道。
“娘娘画得可不就是那翠荷殿外的白莲么。”墨月笑道,搬离翠荷殿之前,她可是经常陪着主子专门去莲池那儿小坐,这幅画刚画完她就瞧了出来。
“你们说可像?”叶灵霜不确定地问了问,不待几人作答,又细细描了描几片莲叶的轮廓,在那画上轻轻吹了几口,方才搁笔。
“娘娘画得自然像,奴婢以往竟不知娘娘有如此画工。”墨月惊叹道。
叶灵霜莞尔一笑,“身为镇关大将军的女儿,怎可只懂得花拳绣腿。虽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是哪个男人不喜欢多才多艺的女子。”见几个丫鬟盯着那画,便摇摇头道:“莫再看了,我也就有这么点儿画技。把东西收了吧,未用完的朱砂和石青石绿也都拿去丹灵宫还了。”
“这次奴婢一人去便是。”佩环呵呵笑道,端起那砚台就往门外走。墨月和云娇也将那毫笔拿去洗净才挂回笔架子上。
“等这画干了便收起来吧。”叶灵霜揉了揉自己的手腕道,目光扫见桌下残留的几抹不小心散出去的石青,眼里一抹精光乍然闪过。这石青干后可是极难清洗的,看来会留在地上一阵子。皇上你近日也该来上一两次了,不然梨落园可就白遇到你……
叶灵霜这边才念叨,李福升便带着皇上的口谕来了,让叶灵霜不禁怀疑,是不是皇上听见了自己的抱怨,才这般及时地如了她的愿。
“馨嫔好好准备一番吧。”李福升临走前笑道,还按照惯例留下了只有嫔位以上的女子才可在沐浴时享用到的素馨花瓣。
叶灵霜从那篮子里随意抓了一把放在嘴边嗅了嗅,果真香味浓郁。将那手中的花瓣撒了回去,朝身后的一脸惊喜的墨月淡淡道:“去小厨房里让李嬷嬷早些备好晚膳,早点儿用晚膳也好早些沐浴。”
“奴婢这就去。”墨月忙道,几乎是小跑着奔向长乐宫正殿侧旁的小厨房,这小厨房本该一宫之主来管束的,只是长乐宫正殿一直空着,现在几个侧殿中又属她品级高,那管膳食的李嬷嬷便暂时听她吩咐,那主厨薛公公亦是做得一手好菜,厨艺不错。
皇上临幸任何一宫中的妃嫔时,其他未受临幸的妃嫔皆会自动避让,殿门亦是紧闭着,这也算是后宫中不成文的规矩,但是每个侧殿的殿门皆是一个模样,是以大晏帝来到这许久未踏入的长乐宫时,若不是看见那一身淡粉色的女子在侧殿门口候着,走错了也是可能。
“妾恭迎皇上。”叶灵霜低头福了福身,灿烂一笑。
“爱妃久等了。”大晏帝淡笑,上前扶住那玲珑的身段,伸手握住她的手,两人一块进了侧殿。
“爱妃这段时间住得可还习惯?”大晏帝随口问道,本是要找个地方坐下,但见那自己上次送的软榻后,不禁眉头一扬,坐在了上面。
见大晏帝松了自己的手,自顾自地坐到了那软榻上,叶灵霜面露不喜,跟着走上去,坐到了他的身边。大晏帝只是挑挑眉,接着便笑了,伸手将她搂在怀里,见那眼中几分不悦,伸手敲了敲她的脑袋瓜子,“在朕的面前也敢板着脸,爱妃胆子愈发大了。”
“皇上不高兴,妾如何高兴得起来?”叶灵霜伸出手指在她微皱的眉头上戳了戳,意有所指道。
大晏帝轻笑,“朕没有不高兴。”
“皇上休要骗妾,皇上的不悦可都写在了脸上。”叶灵霜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脸,又看了看他的脸。
听闻这话,大晏帝不知是喜是怒,只叹了口气问道:“真的这么明显?”
叶灵霜连忙点头,“自然,妾一眼便看出来了。”见他眉头还是紧皱着,叶灵霜伸出手,一点点靠近那张脸,见他只是含笑看她,没有丝毫不悦,才大胆地将手至于那眉头之上,然后轻轻揉了揉,柔声问道:“皇上现在可感觉好些?”
大晏帝看她神色良久,忽地低沉一笑,“爱妃的手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