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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爷,小姐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
冷相干瘦的手只剩皮包骨头,好似枯槁的树枝,每次听到阿福机械的话微微移动,好像想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
干枯的苍老嗓音没有丝毫生机,单薄的榻上好像只有一架枯骨,双目早已盲了,眼前什么都没有,只有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
“桃……桃夭……”
他唯一的孩子……为什么还没有来……为什么还没有来……
“老爷!”阿福佝偻着背,同样枯瘦的手握住冷相。“老爷,你等等,你等等,桃夭马上就要来了……小姐马上就来了……她就要来了……”
阿福来回的循环这么一句话,老爷还没见到小姐,小姐还不知道,她还不知道,老爷不能这么走了,他不能这么走了!
“桃夭……我的桃夭……孩子……”
他这次是真的要走了,爹真的要去见你娘亲了……
他的孩子,她多贪玩也会马上赶到他身边……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还没来……
桃夭……桃夭……
“老爷,小姐一会儿就来了……她马上就来了……马上就来了啊……”
冷相干枯的手紧紧抓住被褥,痉挛的点头,她一定在往这里赶……她一直都是这样,一直都是这样……
爹爹,你怎么能又欺骗桃夭!你这个大坏蛋!夭夭以后再也不相信你了!
什么?我爹生病了!我马上就回去!
爹!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再也不相信你了!
爹,你不要骗夭夭好不好啊?你怎么这么不知羞,要用这种破烂招数多少次才肯罢休……
阿福,你就告诉桃夭,我又中风了,正躺着等她见她最后一面呢……顺便说说我的凄惨模样……
老爷放心,老奴这就去,小姐保证立刻就赶回来了……
爹!我恨死你了!不理你了……你再骗我……我……我就再也不回来了……
她总是这样,每次都什么都不顾的跑回来,明知自己这老不死的爹一定又是在骗她……桃夭……桃夭……
“桃夭……”
他伸出手,总是抓不到,他的夭夭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她不会来了!您老就别等了吧”冰冷的语气森寒,狭长的眸子沁冰,冷冷的看着床上死死支撑最后一口气的冷彦征。
冷相干枯的手如折断的枯枝,执拗的摇头,无法说出话来。几乎费尽了所有的气力,额角血管暴突,浑身痉挛。
不……不会的!不会的!
绯玉晗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狭长的眸子冰冷无情,冷睨的瞳孔盯着床上剧烈挣扎的冷彦征,如噬人的毒蛇!
阿福猛然看向他,不要命般扑过去!
“不!老爷!你不要相信他!不要相信这个妖怪!妖怪!老爷!你不要相信他!小姐不会的!不会的!她马上就要来了!他撒谎!他撒谎!”
“是吗?不相信?”绯玉晗讥讽的看了一眼冷彦征,猛的踢开佝偻的阿福,阿福砰然一声撞向了冰冷坚硬的墙壁,直直的滑下来,额头鲜血淋漓。鲜红的血遮住了眼睛,眼前什么都是红的,胡乱的爬起来,爬到绯玉晗的脚下,死死抱住他的脚!
“不!老爷!老爷你不要相信他啊!”
“砰!”
“老不死的!”
绯玉晗狭眸森寒,一脚踢开阿福!
这一次,阿福倒在石床边缘,尖利的边沿整个没入,他不要挣扎,看不见如何,地上只有血色弥漫开。他缓慢爬到冷彦征的身侧,地上拖出了一条触目惊心的血痕。
他伸出颤抖的枯槁手掌,握住冷彦征盲目挥动的手,颤声笑道:
“老爷,小姐就要来了……小姐就要来了……你等等……等等……”
“阿……阿福……桃夭要来了……”
“是啊……”
小姐一向很孝顺,她就要来了……
“真可笑,真以为你女儿还回来看你?她早就忘记了你这个爹了!你以为她信你的话?”绯玉晗嗤笑一声,冷冷的看着垂垂挣扎的冷彦征,讥笑道:“绯妩小姨都说你要死了,她还在和本王在一起,她说了,我来了就行了,你就去吧!”
“老爷,小姐要来了……”
“桃夭,还是这么傻……她总是这样……我看到她了……夭夭……我的孩子……”
花容心脏骤然一缩,好似有什么掳住了她,生疼冰硬。
爹,你不要再吓我了……不要再吓我了……夭夭很害怕很害怕!
花容不要命般往相国寺赶,她要回去了,她就要回去了,爹!夭夭马上就来了!你要等我!等着我!
冷彦征怔然看着前方,不知道看到了什么,皱纹纵横的脸上露出一抹奇异的笑容。他好像突然变得精神了,回头看了一眼站在面前的绯玉晗,露出一抹笑容。
绯玉晗心中一窒,竟有一种被看穿的错觉,忍不住退后几步。
冷彦征伸出枯枝一样的手,青筋纵横。看着阿福,唇边含着一抹笑。
“阿福……桃夭就要回来了……她就要来了……”
“是啊……老爷……小姐马上就要回来了……马上就回来了……”
室内安静下来,风起,带起了片片桃瓣,雪白雪白……
冷彦征安静的放下手,睁着深陷的眼睛,怔怔的看着飘落的点点雪白的桃花……
桃夭就要来了……就要来了……
“砰!”的一声巨响!
花容苍白的身影出现在禅房门外!看了一眼室内的场景,陡然滞住!
瞳孔蓦然扩散!嘶鸣一声,直直扑过去!
“爹——!”
【110】花容遇难·撕心裂肺
“福伯!”
不要!
花容疯了般扑到榻上,地上的血迹灼伤她的眼。惨烈的情形令她脚步踉跄,几乎无法站稳!
“爹!是桃夭!桃夭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她不信!她不信!
他总是骗自己!他是骗她的!骗她的!
不会的!
她不要相信……不要……不要!
父亲不愿阖上的眼睛生生拧碎了她的心脏,悲怆无可遏制的袭遍全身。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这么对她!
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得到这样的结果!
“爹……我回来了……我真的回来了,你看看,你看看,我是桃夭!我是不是又受骗了?你说是不是……你说呀!你告诉我!告诉我!啊啊啊!”花容抱头低嘶,铺天盖地的绝望。
她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
不!
“啊哈哈……哈哈……骗我!都骗我!福伯……爹……骗我的,你看,桃夭就在这里……”花容握住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粗糙干瘦的手贴在脸上比以前更扎人了,扎的花容泪流满面,怎么也止不住。
是她不好,是她不好!
如果早点赶回来,如果早点赶回来爹就不会这样,如果早点赶回来,爹就不会死……
如果早点赶回来……
花容浑身散发着冰冷的绝望,雪白的长裙因为没命的赶路,沾染了尘埃,整个人狼狈至极。
绯玉晗眸光微闪,唇边露出冰冷的讥讽,身影悄悄消失。
花容怔愣的看着睁着眼的父亲,目光呆滞的移向一旁血迹狰狞,却早已干涸的福伯。他腹部被尖利之物刺中的痕迹如此明显,从那床脚一路拖到父亲的身前。额头上的血痕模糊了一双苍老却一直慈祥的眼睛。
花容举袖轻轻擦去福伯脸上的血痕,牵着他的手,触到他手中多出来的衣料,细长的眸子瞬间森冷嗜血,魔性掩盖了她的赤诚与纯净,嗜血的冰冷袭遍全身。
“玉王爷想去哪儿?”
花容蓦然出手!银色的琴弦蓦然出手!直直袭向绯玉晗的眼睛!
绯玉晗没想到她突然出手,猛的倒退!不欲与她多做纠缠,飞速逃离!
“哪里走!”花容细眸倏眯,闪电般腾身跃起,五指陡然变幻,冰森的桃瓣化作银色锋芒的刀片,毫不留情的齐齐射向绯玉晗!阻截了他的退路!
花容蓦然收袖,倏地挡在绯玉晗面前,冰冷彻骨的眸中尽是杀意!指尖翻跃跳动的皆是取人性命的利器!
血络妖琴!
他已然回到了她的身边!
“夫人,你竟要杀我吗?”绯玉晗不可思议的看着她,哀婉的眸子温柔哀伤的凝视着花容。
花容唇边不可抑制的勾出一抹妖艳的笑容,讥讽至极。
“哈哈!”花容看着她,眸子冰冷,出手狠厉,干脆利落!“妖孽!”
她天生就该是猎妖师!
琴弦舞蹈,丝丝噬人,银白的琴弦缠绕素指,蓦然弹奏!
“锵!”屈指勾弦!铿然有声!
“啊!”一声惨厉的叫喊破空而起!震飞了寺院停驻的鸟儿。
连雅捂住脸,猛然后退!骇然的看着眼前浑身杀戾之气的花容,步步后退,她竟然有这般的力量!自己也是修炼数百年,在她面前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花容对于眼前这位,突然从绯玉晗变成一个陌生的女人似乎也毫不意外,手掌已然握住了桃鞭,似乎不欲再用血络之琴,花容看着她,冷笑:
“知道我会怎样灭了你这样的妖孽吗?”
“你……你不能杀我!玉晗绝对不会原谅你的!”连雅骇然倒退,身后抵着墙,退无可退,惊恐的看着仿若地狱归来的花容。
“啪!”鞭子的力量并未用全力,这位连大小姐却惨叫连连,惊恐后退。
花容一鞭子抽中她,红纱裙瞬间撕裂,露出鞭子下骇然的血迹伤口,红色的鳞片都无法阻止她手中鞭子的骇人强度。
“原谅?你说我杀了你,他会不会要杀我呢?”花容冷笑出声,拿着鞭柄抬起她的下巴,冷冷的盯着她,唇边笑意妖娆。
连雅浑身发抖,看着花容就像看见索命的修罗。
“你……你……!你爹不是我杀的!是他自己本来就要死了!”
花容指骨发青,握鞭的手指骨清晰,冷凝的看着她,嘶声道:“住口!”
骗她!所有人都骗她!
“是他本来就快死了!”
“敢侮辱我爹!蛇妖!你该死!”花容发疯般抽过去,啪啪的鞭子声与惨烈的尖叫声几乎划破了屋顶,惊动了寺院内的其他人。
“啊!你这个疯子!”连雅吓得脸色惨白,狼狈后退,衣衫凌乱。
“妖孽!该死!”花容死死捏着手中的布片,福伯手中撕下的衣角!如此的惨烈情形!以为她是傻子!以为她好欺负!“你不说!我杀了你!”
花容蓦然扼住她的脖子!冰冷的眸子中毫无人性,手中的力度卡的连雅脸色涨红发青,连雅毫不怀疑,自己如果说不,她一定会毫不留情的卡断她的脖子。
为何玉晗和媚儿还没有来!她不想死!不想死!
“桃夭!住手!”绯妩上气不接下气,终于在听到那惨烈的叫声时找到了这边,触目之下,骇然惊住!匆忙开口制止花容!
花容犹如没听到,细眸倏眯,卡的连雅喉骨一阵脆响,连雅陡然眼珠暴突,嘶唳挣扎!庞大的蛇尾伸出,胡乱的拍打撕抓小小的禅房。
“桃夭!你不能杀她!”绯妩骇然,阻止花容继续,她手劲再稍大一点,连雅就死了!
花容眸光嗜血,卡着连雅的脖子,没有多看一眼旁边的绯妩。
“如果我今天一定要她死呢?”花容唇角勾起,如同地狱修罗,低幽的嗓音如地狱幽冥之水,冰寒刺骨。
绯妩握住花容的手臂,意图逼退花容,花容拖着手中死气沉沉的赤蛇,如同提着兔子。素指邃翻,琴弦清越肃杀的嗜血之音,铿然如闪电劈向绯妩!
花容退到禅房的床上,将剧烈挣扎的连雅按住她巨大的脑袋,强硬拖到冷相身旁。
“魅,出来!”
花容冰冷的声音一出,血络琴身中滑出一抹暗色的影子,迅速溜到绯妩影子中,绯妩尚未来得及反应,就被自己的影子牢牢固定在原地。
绯妩惊骇的看着自己的脚下,她脚下并没有锁链,但是影子却被链子牢牢锁住!她无法动弹!
“影魅!”竟然是影魅!
花容猛然扔开连雅,连雅砰然撞到墙壁上,剧烈的咳嗽,转身欲逃!
“呃!”
花容猛然提指!连雅脸色瞬间涨红发紫,连连后退!
“是琴弦!不要乱动!”绯妩抬眼见状,骇然一声,出声警告。光线映射,连雅脖子上缠着透明看不清的锋利琴弦,连着的正是桃夭的指端!
花容将冷相与福伯放在一起,冷相睁然的眸子始终不闭,好似静静的看着桃夭。花容放好两人,轻轻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