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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远处,凉花河支流蜿蜒,河面波光粼粼,花容赤足踩在河岸的草地上,不知不觉,她竟然到了这里。
花容抬头看着左后侧高大茂密的参天古树,翠绿的叶子在阳光下映出淡淡的光泽,横出的树干半遮半掩,依稀间,那疏狂邪肆的红衣仿若就在眼前。
她记得这个地方,她第一次见到子玉时的地方。
花容坐在岸边光滑的青石上,光裸的赤足浸在冰凉的河水中,烈日从树叶间映下,疏影斑驳。
细长滑腻的水蚺游水而过,迅速消失在水底。
这个地方适合水蚺,又在绯玉晗的区域之内,这个季节,明显蛇类多于平常。
花容每次到来时,绯玉晗都陪着,周围有蛇蚺过来,也会在察觉到绯玉晗的气息时避开,但是现在情况却不同。
当周围的气息变化时,花容虽说一时大意,却也立刻察觉到不对,飞速上岸,冷眸盯着四周。
花容两三丈之外,触目间,已有不少蛇类聚集,花容目光冷凝。突然这么蛇蟒出现,一定是有一两个领头的。
蛇妖?
花容冰凉的赤足踩着草地,草丛的温度都比她体温高。
“没想到这么偏僻地方还有这么漂亮的人类……”
邪气轻佻的嗓音传到花容耳边时,褐色的身影倏然欺身靠近花容!
花容细眸微眯,身形瞬间消失在原地!
“阁下有何贵干?”花容冷声道。绯薄的唇勾勒出邪肆的弧度。
没想到她速度如此之快,褐衣男子与身旁的青衫男子对视一眼,露出赤裸裸的志在必得。
“姑娘身手当真是不凡,不知可愿意与在下切磋切磋?”青衫男子,一双上挑的丹凤眼盯着花容,红唇欲滴,与身旁的另外一位褐衣男子两方夹击,堵住了花容后退的路,挡在她面前。
“姑娘不知是哪里人氏?可是那南冥寨子的人?真是可人儿……”褐衣蚺蛇竖瞳青绿,单臂撑着花容身后的树干,一手去摸花容的脸,半圈着花容不欲就此罢休。
花容冷瞥着眼前的两人,素手冰冷,一把抓住了他不安分的手!
花容细眸杀意凛凛,冷道:“两位倘若无事,本人还有要事!”
“姑娘何必要如此急着走,不如陪着我们如何?”说着,青衫男子纤长无骨的手就攀上了花容的腰带,搂着她纤巧的腰肢上攀,竖瞳妖异,渐转血红。
花容额角突突,脚踝处,两条滑溜的蛇蚺沿着温凉如瓷的小腿攀援而上,花容细眸冰冷,刹那间,炽芒爆闪!
“咔!”的一声脆响!伴随着一声闷哼,花容转瞬脱离两人的钳制,冷眸站在一丈之外。
红衣墨发,赤足桃鞭,如当初在玉楼城中一般,血色桃妖。妖异魅绝,及地墨发绯妩,细长的眸子邪佞冷戾。
“没想到今日竟然如此走运,碰到树灵成灵女子!”
“本王还从未尝过这般美艳的树灵!今日,倒想尝尝是何等销魂滋味!”
两人竖瞳乍现!一青一褐两条巨蟒嘶声扑向花容!连带着挂在树枝上的其他蛇类伸直了脖子飞速袭向花容!
花容冷叱,蓦然横鞭,飞速结印,桃鞭带着凌厉的杀意横抽向飞扑过来的毒蚺!
两方来回激斗,惊动了不远处的滕罗。
滕罗觉察到空气中浓郁的蛇灵香,脸色陡然煞白,扔下竹篓,飞速赶向花容所在的地方!
蛇灵香,是求偶散发的浓郁媚香,蛇季到来,蛇类狂躁不安,骚扰人类的例子多不胜数,而蛇妖更是明目张胆掠抢,就是因为这种缘故,他的母亲才会在被强的情况下怀了他,村子里的人痛恨蛇妖,更恨他!
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种事情代表什么!
滕罗脸色惨白,赶到地点时,霎时惊呆了!
地上横七竖八的铺满了被截成两截,扭曲弹跳的各类毒蛇,血腥满地,远远望去,在中央的地方,桃鞭所到之处,空出一块原本青绿的草地,红衣如火的女子细眸杀意凛冽,手执长鞭,冷冷盯着面前两头巨型蛇蟒。
血腥气扑鼻,滕罗目光惊滞地看着中央一袭红衣邪肆的女子,明明是陌生的容颜,陌生的气息,那双平日总是蒙着雾气的氤氲眸子,此刻凌厉杀伐。
完全是另外一个人,但是他几乎第一时间就知道她是谁。
滕罗张了张口,却徒有啊啊声,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
花容气息紊乱,即使表面多冷厉,但是自己清楚自己撑不了多久。即使她不怕这两个蛇妖,但是周围层出不穷,永远杀不完的毒蛇却耗尽了她的体力。
青碧巨蟒竖瞳冷锐的盯着她,嘶吼道:“没想到你竟然是地仙!本王今日更加不能轻易放了你!”
“本王小瞧了你,不过,今日纵使是真正的上仙,你也逃不出这千蛇阵!乖乖投入本王怀抱,说不定本王还会怜香惜玉,慢慢疼你!”
两条蛇妖,嘶吼着飞扑向花容,花容内息不稳,堪堪避过巨硕的蛇身,冷凝着眸子盯着他们。
“妖孽!受死!”
血色的桃鞭,迅速抽向横掠她身侧而过的褐麟巨蟒!
“嘶嘶!”
血红的裂口毕现,褐色的巨蟒赤红了眸子撞上花容!
“啊啊……”滕罗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突然不要命般扑过来!
花容余光瞥到他身后的黑色尖头蛇,大惊!
长鞭横扫,飞速掠向扑过来的滕罗!
数条蛇蚺乘机扑向花容!花容动作一滞,尚未来得及出手,一条漆黑如墨的黑色水蚺钻入她衣领之中,利齿咬中了内颈!
花容脸色一白,一把拉出毒蚺一鞭子劈到一边!
“啊……”滕罗抱住花容坠落的身子,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
花容指尖迅速发青,毒液随着她快速流动的血液渗入四肢百脉,那原本正欲乘虚而入的蛇妖见状,竖瞳一缩,恢复成了原本人的模样。
“中了乌冥虬之毒,就是神仙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
“怎么样?舒服吗?”
褐衣男子指尖挑起花容的下巴,滑润的感觉令他眸子眯了眯。
花容呼吸急促,浑身犹如浸在冰水之中,毒液窜流,时冷时热。
“啊……!”
滕罗眸光赤红,猛然一头撞上褐衣男子!碧绿的瞳子紧紧盯着他,褐衣男子不妨,竟被他撞出老远!
周围玄黑的乌冥虬一阵躁动,飞速袭向那褐衣男子!
突然的变化令在场几人脸色倏变!青衫的男子冷锐的眸子盯向滕罗,猛然掐住他的脖子!一把撕开他的衣服,露出后颈的黑色蛇鳞,竖直的眸子冷厉讥讽。
“半妖?没想到竟然是低贱的半妖!”
话闭,一把将滕罗扔出去!周围的乌冥虬也安静下来。
“咳咳……”
花容低咳几声,力气抽空。
“滕罗……咳……”
青衫男子眸光一瞥,凝着花容柔魅妖异的五官,眸光赤红癫异,嗓音蓦然沙哑。
“真美……”
纤长的手撩动她的衣带,沿着她柔媚的曲线俯身贴上,斜挑的眸子妖异,蛇灵香馥郁呛鼻,花容嗓音干哑,冷锐的眸子冰冷。
“妖孽!”
“呵!是妖又如何?赤蚺王三四千年的蛇妖,就是神仙也得绕道三分!妖又如何?!今天本王就要让美人知道,我是如何疼你……”
花容薄唇抿的青白,呼吸不听自己的指挥,衣衫一件件撩下,自己却没有办法反抗!花容指骨微白,脸撇到一边,细长的眸子无力紧闭,咬牙一字一句:
“赤蚺王绯玉晗是……是我……夫……”
“啊!”
一声惨叫传来,眼前青影倒飞!
花容“夫君”两字尚未出口,青衫的男子已经从她身上被猛甩出去!
花容脸色青白,胸口血气翻涌,花容猛然撑地呕出一口乌色血腥,无力躺在草地上。余光瞥到走向自己之人,眼皮好似有千斤重。
“是……是你……”
花容眼前发黑,歪倒在浓密的草丛之中,周围血腥气息浓郁,与她一身绯衣相称,呈现出荼蘼的妖异绝艳。
“姑娘?姑娘?”玄冥有些不解其意,不知花容昏迷前所言是何意?
自己认识这位?
玄冥抱起花容,红衣妖娆,纤纤不堪一握,不敢想象,竟然会是造成这般惨烈情景之人。
滕罗爬起身,死死抱住玄冥的腿,冷冷的盯着他。
不准伤害她。
玄冥眸光瞥到滕罗后颈的黑色蛇鳞,好像被毒蜂蛰了,温憨的脸上一阵变幻。
“她中了乌冥虬的毒,你真要把她要回去?”
滕罗好似没听到,死死攥着玄冥,不许他将花容带走。
玄冥瞥了一眼滕罗,冷道:“半妖乌冥虬,的确有救她的本事,只是,你还没有到这样的道行护着她,南冥的村寨将在这半月之内迎来蛇潮,今年不必往常,你难道没感觉出来?”
滕罗一滞,瘦长发白的手一阵僵硬,缓缓松开了玄冥。
玄冥抱起花容,狭眸瞥了一眼一旁的褐衣男子与那位半晌爬不起来的青衫男子,阴沉道:“你们竟敢连天道门之人也敢碰!牵连整族徒孙你们可担待的起!”
两人目露骇然,匆忙伏地!
“玄冥王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
玄冥思及前段日子绯玉晗的警告,冷鸷道:“此事若有第二次,就是本王饶了你们,赤蚺陛下也断不会容你们留在族群,好自为之!”
如今蛇群也是前所未有的庞大,事件频发,他与良羽也只能暗自盯着,也不能真的将这些事情告诉绯玉晗与风宸,倘若真出事,恐怕会牵连整族遭殃。
旁边的蛇蚺纷纷退去,两人惊骇未去,连连应诺,转身离开了此地。
玄冥看着怀里安静的花容,目光瞥到她腕上的玉环,眉头紧拧,倘若真出事,恐怕绯玉晗不出手都不可能,墨渊竟把自己的灵魂拆分守护这位地仙树灵?
这东西西蜀的妖仙都很清楚代表的意义,没想到这位竟然是墨渊的人?
玄冥抱起花容,转身离开此地,回到自己住的乌龙潭。
花容再次醒来时,已经到了陌生的地方。
她一走出屋子,对面便是一面大的出奇的碧水湖泊,花容试了试水,目光瞥向湖的尽头。
依旧是凉花河的水,应该是连接着凉花河的支流,这里是哪里?
花容左右看了一眼,周围都没看到人,她记得自己昏迷前是遇到了玄冥?那么这里是玄冥住的地方?
花容托腮思虑片刻,她身上的毒也清了,玄冥应该就是乌冥虬,那么自己这点毒在他看来估计也是小意思,她之前出现时从未以这番模样面对他,想来自己目前也安全,不必担心会因为这件事遇到绯玉晗。
“不知姑娘芳名?”
低浑的声音传来,花容转身看到走过来的玄冥,立刻上前道谢。
“多谢阁下相救!小女子不胜感激!”
玄冥见花容客气,举手投足间却是一派男子之风,不由笑道:“姑娘客气了,是在下徒孙伤了姑娘,是我们教授不利,还望姑娘莫要与他们计较”
花容垂眉,拱手道:“不知当时与在下在一起的少年,如今可好?”
玄冥在听到花容说及滕罗时,目光闪了闪。
“姑娘放心,他已经回去了,不知姑娘是在何处认识那位少年?姑娘想必知道他是什么身份”
花容闻言,心中略带疑惑,毕竟,玄冥与滕罗皆是乌冥虬,不由解释道:“阁下是说滕罗的半妖身份?在下并不觉得有何不妥,与普通人类相比,滕罗天赋奇佳,将来也定是前途无可限量,难道半妖就活不下去不成?”
玄冥笑而不言。
他原本以为,这位桃灵会看不起半妖,地仙生来天赋异禀,多数是看不起低贱妖孽,何况还是半妖?人妖结合,本身就是被三界禁止之事,出生的孩子人与妖皆视作下作,比之奴隶尚不如。
“在下有一疑问,不知阁下能解惑?”花容目光凝着湖面,问道。
“何事?”
“不知现在是何日?”她出来之后根本不知现在时间,西蜀之地,时间更好似静止,她担心自己出来太久,会延误了南冥之事。
玄冥似乎知晓花容在忧心什么,笑道:“姑娘放心,姑娘只昏睡了一日,姑娘倘若有事,应当不会耽搁”
花容不语。
玄冥看着面前的湖面,静静道:“希望姑娘以后能看在在下的薄面,在非迫不得已的情形下,不要伤害我族普通徒孙”
花容微怔,不由自主的看向玄冥,神色凝了凝。“阁下如此说,想必已经知道蛇类对人类的侵害,阁下即爱惜徒孙,就应当明白过犹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