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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好似蒙上迷纱,如今解下那层隐隐纱帘,桃灵清魅的娇艳展露无遗,良羽倒吸一口凉气,不可思议的看着眼前的白衣女子,醉颜酡红,迷醉人心,这才是她真正的模样?那凤宸其实一直是看得明白却没说?不然以他的性子怎会待她如此特殊?
玄冥震惊之余,脸色一阵变幻,看着绯玉晗沉默,很多事情,似乎瞬间便明白了。
前段时日,绯玉晗重伤,虽不致命,却也休息了一阵子。而那之后他便去了一趟天道门,回来时便暴戾残忍,沉浸在易花楼,如今想来,怕也与眼前的女子有莫大牵连。
绯玉晗拢衣遮住花容的面容,抱起她离开红船。
如今夭夭回到他身边,怎样他都不在乎,只要在他身边呆着就好。
经过易花楼之时,浓郁的蛇灵香参杂着酒气,花容下意识的皱眉,往绯玉晗的怀里扑。娇软在怀,酒精作祟,绯玉晗身上原本的酒气似乎也受到了影响,蛇魅的香气浓郁,花容痛苦的揪着绯玉晗的衣襟往外挣脱。
“宝贝乖乖的,不要闹……”绯玉晗转身干脆几步跨进易花楼的凤来仪寝殿,殷红的唇瓣中吐出温热的气息,搂紧怀里的花容。
凤来仪中蛇姬成群,各个妩媚赤裸,绯玉晗进殿时,独特的蛇香魅惑人心,妖娆的女子竖瞳癫狂兴奋,纷纷积聚。却见绯玉晗怀里似乎还抱着一人,俊魅妖异的玉颜迷红,狭长的凤眸笼罩一层赤色,绯衣红发,凌乱张扬,半裸的胸膛隐隐,蛇魅惑人。
彤柔俯在首案上,略微转动方向,上挑的眸子盯着他怀里看不清面容之人。
什么样的人让一向冷残的绯玉晗都这般痴狂?她哪里比不过一个外族?为何他从来都不愿多看她一眼?上次是狐狸精,这次又是谁?易花楼中除了那个青雪,还有谁比她更漂亮?
绯玉晗脚步迅速,周身冷戾的气息令一旁的蛇姬不敢上前,各色目光紧紧盯着他怀里的花容。
殿内媚香的淫靡气息浓郁,花容呼吸不畅,揪着绯玉晗的衣襟,眸子迷瞪的盯着他的脸,半晌没认出是谁来。
“夭夭,醒了么?”绯玉晗伸手轻抚她柔顺的青丝,嗓音低醇柔和。
“没醒”花容伸爪,抓住他漂亮的脸,一口咬上他下巴。“没……没醒……”
绯玉晗宠溺的搂紧花容,殷红的唇轻含她微润的樱唇,由着她张口乱咬乱抓。看她这番模样,他有些不忍心再折腾她。
“夭夭饿了么?”
花容乖顺的蹭着他的脖颈,低嗯了一声,靠在他的颈边,长长的睫毛扫动他敏感的血管。
夭夭似乎不喜欢这里的气息?绯玉晗意识到这点,抱紧花容,飞速消失在红船之内。
易花楼内诡异安静,尚未从绯玉晗温柔的态度中回神,从未见过赤蚺陛下会有如此温和的时候。他一直都是残戾无情的,杀人从未留手,易花楼的蛇姬没有敢跨越赤蚺王的底线,有这种想法的都已经死了!
刚刚那人如此啃咬,赤蚺陛下满心满眼只有惊喜,甚至,如此亲昵的吻她,在易花楼之中,触到赤蚺陛下这些地方的谁能活的好好的?
彤柔脸色铁青,怨毒的盯着绯玉晗刚刚站过的地方。
总有一日,她会抢回属于她的一切!陛下是她的!
花容醒来时,已经身在连云谷之中。兜兜转转,似乎无论如何总是会回到这个地方?
看着眼前满谷璀璨的六月雪,雪白的花满枝绽放,真如六月的飞雪,好似那冬日结满白色冰棱的苍松,蓬松而热烈。
现在没有了白色的桃花,绯玉晗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满山满谷的六月雪。远远望去,真的好似夏日落下的一场大雪。
“夭夭喜欢么?”绯玉晗一身红衣烈烈,慵懒的斜倚在六月雪的粗壮枝干间,雪白的花朵落在他的眉发间,红衣妖烈,白雪净白,两个极端,呈现出他妖魅邪肆的俊颜有惊心动魄的魅惑。
花容如今大约心脏也强健了许多,即使一睁开眼的那刻,眼前就是这张放大的邪魅的脸,她多少也淡定了。
此刻,她站在树下,亦是那一身绯衣墨发,只是模样却是桃灵的模样,丝毫不逊色绯玉晗那妖孽的脸。
花容抬头,扬起修长的颈,细长的眸子凝着含笑的绯玉晗一会儿,也没有回答,而是掠身踏枝而上,站在高处观看这奇迹般美丽的景色。
很美,很喜欢。
“夭夭喜欢,就永远留在我身边好么?”
绯玉晗歪首笑道,绯红的唇勾起,带着阳光美好的甜香,那么一刻,花容看着他,心里已经答应了他。
“你知道的,我不会留下”
花容落下,躺在树下的草丛中,双臂交叉枕着脑袋,仰首望天的时候,看到树上斜躺着的绯玉晗。
颠倒的天地,她一时之间也看不清绯玉晗的面色。耳边只有夏风温和的扫过草丛的声音。
她很愿意和他在一起。她喜欢这种肆意温暖的感觉。
花容含笑看着绯玉晗,好像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天地间风声和煦,花容闭上眸子,安静的嗅着空气六月雪独特的气息。
“夭夭,你还在找他么?”绯玉晗俯身,撑臂将花容纳入怀抱的范围,低首轻轻地吻她的眉眼。“夭夭,什么时候我也能在你心里和你夫君子玉一样呢?”
花容长睫微颤,沉默下来。
绯玉晗看着她不语,在他心里,夭夭已经是他的娘子。
唯一的,独一无二的娘子。
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会成全她。即使,她或许从未将自己当做是她的夫君。
绯玉晗温热的手牵开花容的腰带,俯身贴着她纤细曲线的娇躯,殷红的唇在她微凉的肌肤上烙下一枚枚滚烫的吻。
熏风拂来,凌乱了两人的发丝,纠缠不休,炽热痴缠。
花容素指圈紧他的脖子,缓解身体内厮磨的不适。
低低的,无法抑制的低吟从她嫣红的唇中溢出,迷乱了绯玉晗的神智,六月雪白色的花瓣飘落满地,难掩树下的春色旖旎。
十指交扣,好似看到了永恒。
待一切安静下来,花容略带疲惫的细长眸子看着乖乖的俯在她身上睡着的绯玉晗,伸手圈紧他的颈,在他额头印下温热的吻。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的夫君是谁,她怎会把自己交给他?如果不是她的子玉,她不会到处躲着他。
连云谷的日子安静的悄无声息,花容也柔顺的近乎乖巧,温柔和煦如亲密的妻。
“这个好吃么?”绯玉晗红衣沾染了黑黢黢的烟灰,漂亮的脸上也有几块灰扑扑的灶灰。凤眸凝着花容将自己蒸了一上午的杏花酥含在嘴里,紧张的问道。
花容脸色怪异,勉强咽下,点头笑道:“挺好的,有进步”
“是吗?”绯玉晗眸光微亮,满心的欣喜,与当初傻傻的子玉一样,花容唇齿含笑,拉过他的衣袖,举袖轻轻拭去他面上的灰尘,笑道:
“怎么和孩子似的?把自己都弄成这般狼狈模样,哪有赤蚺的模样?”
绯玉晗眉里眼里皆是笑,凑近脸,让花容细心的为他擦干净。
“娘子喜欢就好,以后我天天为娘子做好不好?”
“……好”
绯玉晗抱起花容,亲昵的吻含着她沁笑的薄唇,修长有力的手轻抚她平坦的小腹,凤眸中难掩心中的期望。
漫天的六月雪花瓣纷飞,铺满了连云谷,美好的不真实。
绯玉晗看着安静的坐在树下拨弄琴弦的花容,心中却无端生出恐惧,这种恐惧从心底而发,无法抑制,越幸福越难以控制。
“这是什么曲子?”绯玉晗靠近花容,修长的指执起一缕青丝轻嗅,不经意道。
“随手弹的”花容转眸,明亮的眸子倒映着一袭绯衣妖艳的绯玉晗,素指摸挑琴弦,弦音一转,已换了一首曲子。
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
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凤飞翱翔兮,四海求凰。
无奈佳人兮,不在东墙。
将琴代语兮,聊写衷肠。
何日见许兮,慰我徬徨。
愿言配德兮,携手相将。
不得於飞兮,使我沦亡
凤求凰,这曲子,他或许是见过曲谱,却不曾听过。她记得前世之时自己不知哪根筋搭错,对他弹起此曲,却怎么也不愿告知名字。如今世事轮转,她代替了当初的自己,再一次弹起,也算是此时的子玉第一次听得。
绯玉晗眸光凝滞,微微颤抖。殷红温烫的唇在花容颈边留下热烈的烙印。
“夭夭……这曲子叫什么名字?”很熟悉,好似在哪里听过一般。这般曲子明明是夭夭所奏,却好似是自己的心情。
他心中清楚,这是第一次听到。为何会有这种熟悉感?
花容淡笑,一曲完毕,并不打算解释。
“很久不曾弹了,都生疏了”
绯玉晗长臂搂过花容,轻轻吻她的眉眼,温柔含笑。
“娘子,我很爱你……”
花容长睫轻颤,闭眸不语。
时间从未如此快过,花容不知不觉间已经呆了十日。
连云谷的落英被风卷起,也带来了新的客人。
流金彩尾蹁跹而至,围着花容打转。
“我想吃新鲜的杏花酥”
花容明润的娇颜依旧温软含笑,软语要求,却让他无法拒绝。
绯玉晗没有丝毫犹豫,转身便去为她做她最喜欢的杏花酥。
花容看着他欢喜离开的背影,神色暗下来。
绯玉晗捧着琉璃盘子再次出现在原来的如雪倾覆的树下时,已经空无一人。
不知道她是怎么毫无声息的离开,也不知道她究竟去了哪里。
到底,他心里还是很清楚,她终有一天会离开他。只是,为什么总是在他最幸福的时候再将他拖入地狱?
花容与玄冥见面时,是在原先玄冥带她回乌龙潭的地方。
玄冥看着花容,此时的心情却早已不同,他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是自己想象的那般简单,不然绯玉晗那般的人为何也无法束缚住她?
“你如果不敢承担滕罗半妖的身份,我希望你就不要再出现在滕罗面前”花容冷眸冰寒,与在易花楼之时完全不同。
“你知道?”
“乌冥虬化形,在西蜀只有三人,而你父亲就是唯一去南冥村子的蛇蚺,难道普通的乌冥虬能让人类生出半妖来?”花容看了一眼玄冥,沉吟道。
她从绯玉晗那里了解到各族的大概信息,因滕罗的缘故,她对乌冥虬更为关注,毕竟化形的蛇类不可能很多,而有让人类生出半妖孩子的更是少之又少,道行不到,孩子是不可能有的,有也是死胎。
而恰恰玄冥十年前被猎妖师扑杀的父亲符合所有的条件,他闯入人类村寨被青宗之人抓到,死于猎妖师手中,而玄冥在看到滕罗之时的态度更是怪异,她心中疑惑,后来了解清楚也明白是何缘故。
滕罗是玄冥同父异母的弟弟!
玄冥与凤宸的情况不同,他不知是何缘故,并未仇恨这个一个侮辱种族血脉的半妖弟弟,而愿意护着他。
而她今日找他,也是希望他不要将自己在南冥村寨之事告知子玉,毕竟,子玉知道,对谁都是无益。
“只是,我还有一个疑问……”玄冥看着花容,忍不住道:“你怎会能从绯兄眼下逃出来?不说连云谷的屏障阵型,就是绯兄本身的道行在,你想离开也非易事”
花容一怔,摇头不语。
她利用的,是流金彩尾。
支开绯玉晗,走最毒的阵法路线,都是如此。
何况。
九尾,他已醒了。
回到南冥村寨时,时间已经刻不容缓。
花容迅速布置,每家的门窗皆涂了蛇类害怕的植株粉末,雄黄也分发到各家各户。
每家应急使用治毒蛇咬伤的药粉,无论外敷内服皆有准备,只要不是蛇妖,一切都万无一失。
夜晚时分,花容忙碌了一日,才背着竹篓回到滕罗住的那间茅草屋之中。
昏黄的灯光下,小少年正站在门口等着她回来。
她记得自己在回来那日,他就是这么站在门口等着,那身衣服都染了尘埃。
“今日的药材都记住了吗?”花容放下竹篓,随口问道。
滕罗点头,将理好的药材都分类放在一旁,等花容回来。
花容看了一眼,示意滕罗坐下。滕罗局促的坐在她身边,不知道她要说什么。
“你把衣服脱下来,我看看你背后的鳞片”
滕罗身体僵了僵,往后退了几步,露出惊恐的神色。
他的背很难看,不能看。
花容忍不住叹气,对于这件事,她已经想村里的一些人打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