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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说的是!”
“竟然坐的这么稳!摆出这么一副样子,真以为自己多厉害!”
花容不语,大略扫了一眼棋路的定式布局,在棋盘上放下一粒墨子。这才道:“公主,何必如此执着己见,心境不同,棋路不一,谁说王爷痴傻便不能下棋?”
珈萝闻言,怒道:“不要对我说教!别以为下一子就能表……表……”
珈萝看着面前的棋盘,陡然瞪大了眸子!
现场安静异常,花容一子下去,敛裙站起,从骇然的人群中穿过去。
已死之棋竟然起死回生!绝地反击!
“这……这是……”
佘夫人看着在场之人惊诧的模样大笑,向一旁的花容问道:“王妃真人不露相,想象不到王爷是不是真有如此厉害,这可不是小妇一人所想,哈哈!”
佘夫人看着红了眼众人,调侃。
“王妃棋艺在下自愧不如,不知王妃可否与老朽下一局?”一位白须老者,手抚长须,欣然的看着花容,刚刚之棋正是他所下,几十年来无人能解,不曾想,竟然让花容随意瞧一眼就解开了。
“这……这不是白麓学院的棋尊大人?”
“是他!没想到大人也来参加这般盛会!”
一干爱好下棋的墨客眼露惊叹,没想到竟然吸引了如此重量级的人物到来!即使是为花容棋术震惊,但是这般人物依旧令人高山仰止!
花容一怔,没想到遇到传说中人。
“前辈可是樵山袁老前辈?”
老者含笑点头,“老朽正是”
“花容时常听了空大师说起前辈之名,今日小辈班门弄斧,献丑。了”花容起身,礼貌道。
“哈哈!小姑娘真是让老朽大开眼界,不知小姑娘师从何处?”
“外子也算的花容半个棋师”花容不卑不亢,丝毫没觉得此话会引起多大的反应。
“玉王妃不愿说出师门也就罢了,何必如此欺瞒前辈!”
“棋尊大人不要相信她的胡言!她夫君玉王爷是个肥傻痴愣之人!根本不可能会下棋!”
周围之人看不过花容竟然这样拂老前辈的面子,纷纷不忿。
老者笑而不语,见花容面无异色,对旁人之语不以为意,目露欣然。
“小姑娘是玉王妃?老朽也曾听了空那秃驴说起一位叫冷花容的小友,小友既然能力挫那秃驴,想必棋术非凡,不知可否有时间与老朽对弈一局?”
“前辈相邀,晚辈岂有不愿之理,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既然有现成棋局,何不就地取材?”花容很是干脆,干脆的令佘骨目瞪口呆,更令原本百般激将劝讽让花容参加比赛之人都面露讶色。
她怎么这么快就答应了?
老人对花容洒脱之态甚是欣赏,只是他来此本是为看热闹,并不在意输赢,但是这位小姑娘可不同,无论输赢恐怕都是一场风雨。
“小姑娘真要在此?”
“今朝有酒今朝醉,既然已经答应,岂有收回之理?前辈请!”
“哈哈!请!”
两人犹如老友多年见面,众人还是头次见花容此般不拘,不必在意之后如何,只把握现在!
珈萝低哼一声,冷笑道:“王妃可要做好下跪道歉的准备!现在逞一时之能,到时候丢人现眼可怪不得别人!”
“前辈请!”
花容手执黑子,两人开始了对战。
众人将他们二人围得水泄不通,珈萝之言被花容直接无视了。
来往交战,陷入酣局,两人的棋风皆偏向沉稳。与此同时,花容棋路灵活多变剑走偏锋,袁老捋须点头,难得如此年纪轻轻,底盘稳健,很好的发挥了自己的优势。
“袁老前辈可要让着晚辈……”花容笑道。
“小友莫要让老朽输的太惨才是,哈哈!”
两人下棋全不像其他人,竟然洋洋洒洒的胡侃开了。让旁人很是汗颜,从未见过这般轻松洋溢的高手对局。
一局完毕,花容以半子取胜,逢源楼安静的落针可闻。
袁老并不是一般人,几乎代表棋术巅峰,未曾想竟然会输给花容。
旁边有看热闹外行之人对袁老大名也是如雷贯耳,没想到竟然如此,纷纷娇喝:“不过是袁老让着她罢了!”
“大概是怕她输了珈萝公主找麻烦吧!”
“有什么可得意的!也好意思在这里显摆!”
几人搅和却不见面前这些人的应和,抬眼望去,顿时僵住。
就是珈萝也是脸色阴郁,连锦和上官凌更是目露惊异,更何谈其他人,目光齐齐齐聚棋盘,棋盘上寥寥数子,怪异的对局,明明是明朗的棋局,动一步就是全盘死局!
这般的对决不是谁都能做到的!如果说是他们尊重的袁老有意放水,简直是侮辱他们的智商!更是对人的不尊重!
袁老输了也开心,花容赢了反应淡淡,抬头看了一眼窗外偏斜的烈日,笑道:
“前辈真是让花容好一番狼狈”
袁老胡子一翘,怒瞪花容:“臭丫头!一点也不知尊老,老朽就差丢盔弃甲,你还得意!”
“哈哈!”
“哈哈!”
两人舒怀大笑!明朗的笑声响彻了整个逢源楼,花容站起身,拱手道:
“天色已晚,花容恐不能奉陪,下次有时间定要与外子和前辈好好切磋一番!”
“好好好!哈哈!”
花容不做停留,如今天色已近黄昏,再不回去,子玉恐怕真要呆不住了,当初可是答应未时回府,如今已近酉时了。
“等等!玉王妃打算就这么走了?”珈萝伸臂拦住花容,挡在楼梯口。
“冷小姐,参加了袁老的棋局,便是参与了此次比赛”上官凌敲了敲墨扇,显然不打算就这么让花容走了。
“冷小姐棋艺精湛,自然是第二局之首……”
“玉王妃怎能如此就走了?胜者可以任意向三名败者提要求,王妃如果没本事赢,恐怕……”
花容闻言脚步一顿,回首看了一眼珈萝,薄唇微勾:“任何要求?”
“怎么?有兴趣?”珈萝讥诮道。“玉王妃,即使你棋艺了得,也不要以为就能最终得胜。何况,让那个傻子和袁老比试棋艺?不是妹妹说姐姐,姐姐还是不要让那傻子丢人现眼!”
花容眉头微挑,绯唇轻勾,薄凉道:“他是不是傻子,有没有能力,我心中自是明白。纵使他在他人眼中多难看,在我心中,没人比他更好。公主既然叫花容一声姐姐,花容就不得不告诉妹妹:何必在乎他人闲言碎语?你心中自有明镜辨别。此话本不该我来说,只是……”
花容眸光微转,冷道:“公主应该比旁人更加明白此道理才是。”
“你……”珈萝一时竟是不知该说什么,两手捏的青筋凸起,手臂颤抖。
半晌,恨恨道:“你既然参加还不是想给我难堪!不要总是教训我!我不会让你好过的!我倒是要看看,这次是你跪下向我磕头认错,还是我被你侮辱!”
“你这个坏女人!不要欺负我娘子!”
突然蹦出来的痴愣声音瞬间转移了众人的视线,花容脸一黑,无奈抚额。
这个傻子,真来了!
欧阳玉一直翘首以盼的坐在王府门口台阶上等着娘子回家,一直等到影子在身后跑到身前长长的台阶下都没看到人,不顾下人苦口婆心的规劝,跑来找花容了。
没想到一来就看到坏女人欺负娘子!
当场就生气了。
珈萝脸露鄙夷,看着满头大汗、体态臃肿的欧阳玉,虽然和以前比的确是瘦了很多,可惜还是有碍观瞻,怎么样还不都是个傻子?
“这不是那个傻子吗!他怎么跑来了?”
“他不会是想来参加这里的比拼吧?刚刚冷小姐还说他棋艺不错呢!”
“我看是来看着冷小姐的吧?不是说冷小姐受邀来此了吗?也不想想,他这副样子多丢冷小姐的脸!”
欧阳玉听到旁人的话,脸上气势汹汹的表情一滞,一时有些害怕和愧疚。
他娘子丢脸了……
“你看他那样!冷小姐那样棋艺精湛之人怎么可能会输给他!真是丢人现眼!”
“傻子,赶紧回去吧!不要在这里自取其辱了!”
欧阳玉一时胆怯,站在原地不敢说话,低头看着脚尖,不敢看花容的表情,怕看到嫌弃和厌恶。
上官凌和连锦等人看好戏的看着欧阳玉出丑,这样窝囊没用之人竟然娶的是冷小姐,真是老天不长眼。
“呵!容姐姐,看看你的那位棋艺精湛的傻夫君来了,他不是很厉害吗?”珈萝似乎想到什么有趣的事情,转头讥讽道:
“本次比赛如果本公主赢了不如让他脱下衣服从本侍卫的裤裆下钻进去,各位以为如何?”
“好!公主此提议甚好!”
“哈哈!真想看他那狼狈场景!”
花容脸色骤冷,细眸危险半眯。
欧阳玉薄唇发白,不知道到底是发生了何事。不料珈萝继续朝他喊道:
“玉王爷,你来的真是时候,玉王妃还百般不愿参加此次盛会,你这么一来,王妃还真是不能不答应了,你说你来的是不是正是时候?”
欧阳玉脸色一白,浑身都开始颤抖,他是不是给娘子添了麻烦?他不该来的……不该来的……
“我……我……”欧阳玉头低的都要垂到胸前,更加不敢看花容,绞着手指不知道该怎么做。
周围喧哗嘲讽的声音越来越大,他什么也听不到,听不到。
“喂!你看他!竟然哭了!”
“真可悲!自己太没用了!”
“一个大男人竟然还哭,真恶心!”
欧阳玉低着头,青丝遮住了模样,眼泪啪啦啪啦的往下掉。
“呵呵!看看,玉王爷真是可……可……”
珈萝的“可怜”两次还未说全,就被眼前的场景惊住了,嘲笑戛然而止。
花容上前牵住欧阳玉绞在一起的手,举起衣袖轻轻擦干他啪啦啪啦直淌的眼泪,只手揽住他的腰,轻声笑道:“傻瓜,说过不可以哭……再哭,以后就不理你了……”
她微微踮脚,额头抵住欧阳玉的额头,青丝流泻而下,缠绵温柔之态撼住一旁的看客,珈萝胸口起伏,嘴唇几乎要咬出血来,为什么……为什么……明明欧阳玉这般难看之人,为什么她要这么关心他?!
“娘子……子玉……我……对不起……”欧阳玉双手僵硬,不敢回抱住花容,双手矛盾的颤抖。
明明好想好想抱抱娘子,可是,他好没用……
对不起……
“傻子,你不来,我就要一个人被欺负了。今天原谅你不听话跑出来,下不为例。”
“嗯!”欧阳玉破涕为笑,一把抱起花容,轻蹭摩挲。
花容笑靥明媚,清朗笑声纯净温柔,皎润的容颜散发着娇俏柔媚。骤然间,有心之人凝眸深沉,嫉恨的目光迸射向欧阳玉。
明明是一个傻子!为何可以得到她的温柔相待!
袁老捋须感叹,佘夫人瞅了一眼佘骨,笑的那叫一个有深意。
这两人的世界真是怎么看怎么插不进去,没想到这玉楼城最不被看好的傻王爷,最后竟然娶了个玉楼城竞相追逐的人,两人还这般伉俪情深。
“娘子,谁敢欺负娘子,子玉就和他拼命!子玉要保护娘子!”
“好……”花容莞尔。“我们稍后就一起回家好不好?子玉不可以脱衣服”要脱也只能在她一个人面前脱!
“子玉不怕脱衣服,子玉什么都愿意为娘子做!”输了子玉也不怕。
欧阳玉认真的看着花容,明澈的眸子倒映着怀中之人。
花容没说话,举手捋顺他的乱发,擦干他额头的汗,轻笑道:
“子玉一旁去看着就好,乖乖的,回家有奖励!”
“真的?!”欧阳玉两眼冒星星,立刻端端正正的坐好。
佘骨眉一挑,怎么觉得这个“奖励”有什么特殊意味?他上次就因为对玉王妃说了个“要奖励”差点被这傻子杀人灭口了。
珈萝看着花容走近,一时复杂,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即使明知是自己不对,但她自己也不知是想证明什么,不想看到花容真的是对这傻子是真心的。
她说:他是不是傻子,有没有能力,我心中自是明白。纵使他在他人眼中多难看,在我心中,没人比他更好。
她说:何必在乎他人闲言碎语?你心中自有明镜辨别。
她自己对伽罗又是怎样的?十几年的追逐,多少人冷嘲热讽?没人理解,即使是伽罗也从未正眼看过她。从来都是让她放下!放下?说的容易!
她不相信花容是真的不在意别人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