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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的光芒下,花容温和的侧颜散发着令人窒息的玉润光泽,恬然安静的气息似乎什么事情都会平静。
绯玉晗俯身吻了吻花容的眉心,然后是眉眼,再度缓缓的移到长睫淡淡的阴影下,最后停留在唇边,细致的描摹温柔的弧线。
吻醒了花容。
花容长睫颤了颤,睁开眸子。正好看到绯玉晗邪佞温柔的眸子一瞬不瞬的凝着她。
绯玉晗单手撑在花容身侧,一只手搭在她的腰际,看到她睁开眼,指背轻抚她鼻尖,低低笑道:“不多睡一会儿么?”
花容薄唇润泽,轻轻点头,身体一动,立刻感觉到身体中的不动寻常。
双颊染晕,不动声色的收回被他箍在腰间的左腿,往绯玉晗怀里靠了靠。
“我休息一会儿”
“好……”
绯玉晗轻轻吻了吻她,长臂揽过花容,轻抚她如玉细腻的肌肤,陪一会儿再离开……
一直到花容挡不住疲惫入眠,绯玉晗看了看天色,只好退出,轻轻盖好花容的被子,穿衣起来。
这两日今日宫中忙着接待各国使节,凤来仪之中也一直忙于云昭南冥之事,他不去不行。
想起凤来仪,绯玉晗回头轻笑,想起夭夭扮作书生去凤来仪之事,说起来,夭夭还欠她一个“人情”。
如果是风澈一定要从苏旃檀身上得到什么呢?
夭夭会不会给?
他倒是想尝试,只是,无论哪种结果,似乎都会是他不好过?
“夭夭,我走了……”绯玉晗低低道,也不知花容听没听到,每日出去总是习惯和她说一声。又拉了拉整齐的被子,这才离开。
花容醒来,已经是午时。因为绯玉晗提前的嘱咐,并没有人会去打扰花容。
花容梳洗一番,出门时,正听到几名下人围在一起说皇上、西栖什么的,花容一问方知,为何乌穆放弃了当初信誓旦旦的报复。
西栖大灾,人畜皆是大规模的受灾,如今云昭已进入早春,西栖却依旧冰天雪地,大雪不止。草原被厚雪覆盖,牲畜无法采食,饥寒交迫。
西栖这次恐怕是面临了不小的灾害,不然乌穆这种人不会低下头来恳求云昭,甚至连左眼之仇都不报了。乌穆并不是以德报怨之人,如此全当什么都没发生,一定是国内已经出现极大危机。
花容正想着此事,却听门外一阵欢笑声。抬首望去,花容眸光微亮。
“小姐!”
凌香一阵嚷嚷,人未到,声音已经送到花容耳边。
“你怎么回来的这么早?”花容笑道。这阵子,凌香都是陪着两个孩子,在皇宫里和绯姨相处的多,今日日头尚早,没想到提前回来了。
“娘亲!”
“娘亲抱抱!”
还不待凌香说什么,两个小矮个儿撒开小短腿就往母亲怀里扑。
“哎,你们慢着点!慢着点!”
凌香一阵嬉笑,跟在两个小东西身后护着,防止摔倒。
璃儿和凌儿如愿以偿的扑到母亲怀里,这才停下脚步。花容接住两个小肉团,抬头看向凌香:“他们怎么也回来了?”
“小姐,太后让你为两个小世子换身衣裳呢,今日皇宫里有盛宴呢,各国的使臣都来了,皇上决定让小世子也去看看”
“换衣裳怎么还要回来一趟?”花容抚了抚两个孩子的脑袋,笑道。按照绯姨的性格,宫里不会没有两个孩子的衣裳,怎么还要跑回来一趟?
“唉……小姐你不知道具体情形!”凌香哀怨的瞅着两个小祖宗。
“怎么了?”
“璃儿要娘亲帮璃儿换!”“外祖母的衣服好难看好难看哦,凌儿不喜欢”
两个小鬼朝凌香吐了吐小舌头,扮了个鬼脸。他们不要那群奇怪的宫女齐刷刷的“气势汹汹”的要扒他们的衣服。
“爹爹说,不能在别人面前脱衣服”
“对呀!爹爹只在娘亲面前可以”
两个小鬼说的一套一套,花容秀眉挑了挑,绯玉晗这是怎么教育孩子的?怎么这话听着这么别扭?
凌香掩嘴偷笑,故意又加了一句:“那爹爹真的说的是璃儿和凌儿吗?”
“爹爹说自己哦”
“是呀是呀”凌香止不住的笑,一副,我就知道是这样的模样。
花容无语,带着两个孩子去换件衣服。如今,子玉应该是想让两个孩子出现在众人面前,只是皇宫这种地方,明争暗斗,权利争夺,各方关系错综复杂,暗波不断,两个孩子这么早就明面出现,如果出现意外该如何是好?
凌香见两个孩子衣服穿戴好,花容依旧眉头不展,依稀有些明白。
“小姐,你不用担心,宝宝不会有事的,再怎么样,他们也是不同的,有太后和王爷护着,凌香也不会让人有机可乘!”
“凌香,你可知这次宴会之中可有西栖乌穆?”
“小姐一说,奴婢倒是想起来了,今日出来时李公公还与奴婢说及此事,听说乌穆提前告知皇上,说宴会要为皇上准备礼物,会晚些到来,这次西栖大灾,太后一直不同意给予支持,他这次恐怕是想在这次盛宴上想办法让皇上和太后答应呢”
花容闻言,不自觉的想起当日在凤来仪之事,乌穆到底去那里做什么?当日子玉告诉她不用担心,那么子玉是有把握的?乌穆到底是想知道什么?如何让绯姨与子玉答应救西栖?
送走两个孩子,花容一身青衣冠帽,拿了一把墨扇,就从后门出去了。
玉楼城依旧喧嚣不断,城中车水马龙,春日,街上来往之人摩肩擦踵。有不少赏花归来的书生,嬉闹的一路欢声笑语,她这副打扮倒是没有人过多的注意。
花容站在凤来仪的门前,刚欲抬腿进去,横里一名锦衣华服的纨绔子弟领着两名彪型大汉突然大摇大摆的“摆”过来,看也没看花容这穷酸书生一眼,那年轻的公子哥,摇着扇子,一把将花容撞的一个趔趄。
花容猝不及防,注意力还停留在牌匾上,一个失衡,直接扑向陡峭的青石台阶。台阶光滑平整,好似刚砌不久,尖锐的横切面如刀锋般露在外面,花容脸一黑,这么没形象的扑上去,百分百俊脸破相。
那锦衣少年见状,眸底露出一丝不屑,瞥了一眼花容半新不旧的青衣,抬腿继续当没事人似的就走。
花容迅速闪电般以扇抵地,阻挡了冲击力,立刻反震力猛然旋转身形,借力翻跃而起,直起身子,淡淡然的,好巧不巧的就又挡在了那锦衣少年面前。
花容若无其事的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扇子一展,就看也没看一眼,从那锦衣少年的面前走进凤来仪之中。
没想到这看着落魄的穷书生竟然如此灵敏,干脆利落的将危机化除,如今竟然如此无视他?!
“穷书生!你给本公子站住!”
那锦衣少年猛的收起墨扇,气急败坏指着花容的背影。
花容礼貌的回头,恭恭敬敬道:“这位大爷有何贵干?是来找姑娘还是找老鸨?可要小生引荐?”
“你你你……”那锦衣少年脸色涨红,指着花容一时说不出话来。
刚开始是气的,到最后就不知道是什么心思了。
花容到没想到,这嚣张的纨绔竟然没第一时间的躲在保镖身后,指使两大汉揍她?
“这位大爷,这里的姑娘各个水嫩,保证大爷欲生欲……”
“你你你……你住口!”
“哦?有事?来青楼不是来找姑娘的?”花容眉一挑,多看了这位一眼,不是来找姑娘,就只可能和她目的差不多了。
“哎呦!这位公子是头一遭来我们清倌楼吧?看着面生的紧”
那锦衣公子还没说话,一个明朗的声音在花容耳边响起,这台词有点熟悉,只是?清倌楼?!明明是凤来仪。
花容又瞧了一眼周围,眉角皱了皱。
和自己第一次来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哼!”那纨绔嗤笑了一声,大摇大摆的撞开花容就进去了。
花容抬腿就要回头,刚刚只是一味的快这人一步,他定是走到另一边,自己一时晕头转向,竟然到了这边,既然是凤来仪,看来是不同的地方供不同的人作乐,只是这恶趣味,当真是要命。
“这位公子这边请”
花容脚步一顿,一时无语。抬头看了一眼这边的“老鸨”?
花容吓了一大跳,竟然是一名看起来二十左右的年轻男子?淡蓝的长衫穿在身上干净明亮,青丝以木簪简单束起,声线干净纯和。
见花容一直没有出声,小心的抬起头看了一眼,刚好与花容打量他的目光相撞,淡紫的瞳仁一缩,触电般低下头。难怪刚刚那位有名的纨绔苏公子竟然没有一气之下和上次那般伤人性命,甚至都不吭一声。
这般精致的人,对于到此寻乐之人自然是有吸引力的。就是那位跋扈惯了的苏公子也没什么都没说。
鱼蓝垂眉不语,恭敬的请花容进去。
花容一直动也未动,眉头皱起。真要她进去这种地方?如果被子玉那厮知道了,醋坛子一翻,倒霉的一定是她。
那姓苏的少年一直没见花容跟上来,回头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犹犹豫豫的像个女人似的,不就是第一次来吗?一回生二回熟!本公子带你去玩!”
“哈?”花容唇角抽了抽。
一回生二回熟?
那锦衣公子二话不说,拉起花容的袖子就走。
花容很是无语,她看起来像是那个啥的吗?
“这位公子,小生并不是……”来……那个啥怎么说来着?
“什么这位公子,这位公子的?本公子有名有姓,记清楚了,本人姓苏,名旃檀”
啥?!
【095】哥哥·凤澈吞醋
花容睁了睁眼,面上恼怒浮现,犹不死心,又问了一句:“你说你叫什么?”
“苏旃檀”
“是吗?”扯了扯嘴,有些无语。
“这里谁不认识本公子,难道你还担心我骗你?”苏旃檀扇子一展,大手一揽,穿过花容的肩就勾搭上了,花容脸色微青的被他半推半捞的捞上了楼。
“苏公子可还是要老地方?”鱼蓝在前引路,眉眼低垂,轻问道。
花容听着这干净纯净的声音,忍不住又瞧了一眼这位“老鸨”,摸了摸下巴,有些猜不透为何他这样气度之人要在这种地方做这种事情?正常男人愿意到这种地方来当“老鸨”?
苏旃檀点点头,捞着花容就朝楼上拉,花容拨开他的狼爪,退后一步。
“苏公子,在下……”
“你叫什么名字?”
苏旃檀没等花容说完,转头问道,墨亮的瞳孔中闪耀着明亮的光彩,谈笑间明朗晃眼,碎星般流光溢彩。唇色红润,嗓音朗润。
花容额角有些发突。
“实不相瞒,苏公子,在下还有要事在身……”
“我看你年龄好像不大,不如我就叫你爱弟?”苏旃檀笑靥纯真,歪头往花容跟前凑。
花容一听,脸上霎时黑云滚滚。
“在下今年双九”
“哦”苏旃檀正经八百的点点头,墨扇敲了敲掌心,脸上绽出春光般灿烂的笑容:“小弟十七,那你以后就叫我旃檀,我就叫你爱哥哥……”
花容顿时有一种无力感,抬眸看了一眼眼前没长大的少年。
“苏旃檀”
“嗯!哥哥喜欢什么样的人?旃檀这就带你去吧,难道哥哥这么讨厌旃檀?”苏小弟眸光一暗,直接堵了花容的后路。
“走吧”花容敛衣,毅然道。没挑明刚刚那是告诉这位自己的名,不是叫他。
“哥哥,我告诉你,柳璃唱的曲子在整个凤来仪都很著名,我带你去听”苏旃檀眉宇晶亮,立刻兴致勃勃的向花容介绍。
“柳璃?”
“是这楼里堪比女子美貌的清倌儿,哥哥即来这里,怎么能不把他叫来?”苏旃檀笑道,墨扇一展,和一边儿上的鱼蓝老鸨打个招呼。“快带本公子去柳璃那里去”
“是,苏公子这边请”
鱼蓝垂眉,唇角微弯,他看得出来这位苏公子旁边的青衣书生不是好这口的主,一般到这里的人,即使是第一次也不是这般古怪的表现。
花容脸色僵了僵,搓了搓手臂。
苏旃檀一副熟门熟路的模样,在鱼蓝的带领下,便拐到了凤来仪的三楼曲折回廊右侧,廊上隐约的还有断断续续的琴声传来,花容眸光一闪,这断续的调子有几分熟悉。
不多时,三人在一扇朱色棱形格子门前停下了脚步。
鱼蓝敲了敲门,室内传来一声甘醇的“进来”,低磁的嗓音如多年纯酿美酒,熏人欲醉。
花容从来没想过一个男子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