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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怪方大少舍得花这么多银子将我请来,原来是为了这等娇俏的姑娘,实在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呐。”她笑着打趣,一边的丫鬟也低低笑起来,晓白的心都快要被愤怒给燃尽了,无奈若不是身边有丫鬟给搀扶着,她怕是连站也站不起来罢。
“吉时已到,我们快些将新娘子送出去,免得新郎官等急了。”喜娘看一眼外头的天色急急吩咐,扶着晓白的丫头明意,将晓白架住,一步步搀出了门去。
好像踩在刀尖上一般,晓白疼得快要流出眼泪来。绣鞋小得紧,她从小便没有束足,此刻走起路来分明就是折磨,更何况,她要去见的是她不想见的人,要嫁的,亦是她不爱的人,又怎么可能会好过?
红色盖头在眼前随风飘荡,应得她满眼都是跳跃的火红色,似火,似血,啃食着她的皮肤和神经,一点点地侵入她的骨髓,针扎一样让她保持着清醒。
“快看,新娘子出来了!”外头的人群传来一声高亢明显的叫嚷,紧接而来是不断的起哄的欢呼,晓白只能任丫鬟带着,看不清眼前的路,这样走着。
“木晓白。”笃定的笑声,叫着她的名字,方白衣觉得畅快异常,英气的双眉扬得老高,大掌一摆,朗声道:“今日方某大喜,各位尽兴。”
“少爷,现在该拜堂成亲了。”管家默默在一边提醒,方白衣连笑三声,对着搀扶着晓白的丫鬟吩咐:“将夫人好生照顾好,我们拜堂去。”
香烛垂泪,方夫人的身体自然是没办法前来,方白衣只将方老爷的灵牌给摆放在主席,前面摆放着一个香炉几碟贡品,红绸翻滚,格格不入。
“爹,孩儿不孝,如今终于娶亲,您在天之灵一定要佑我方家再成大业。”
呸。晓白在心里暗啐,这样强人所难仗势欺人,又怎么可能东山再起?
管家站在一边,拉高了声音,开始担当司仪的位置。
“一拜天地。”
方浩的脸色白了几分,手心亦渗出了细密的汗,抬头又看了一眼门外——怎么还不来?
忽然起了一阵风,将案前的香火吹得袅袅散开,淡白色的烟雾在空气中缠绕成一个诡异的形状,又被风猝地吹灭,不留影踪。
“二拜高堂。”
晓白被人驾着,转过身来,忽然觉得鼻端酸涩难挡,眼泪就要这样滚落下来,外面桂香缭绕,原本应该是八月月圆,家人团圆,却不料竟然是这般结局。
人群的叫嚷愈胜,酒香也染开,杯盏向碰间碎玉般的声音折磨着耳朵,这欢闹来得突兀,来得可笑,来得让人肠断心摧。
方白衣恭敬地对着方老爷的牌匾深深鞠躬,带着万分的虔诚,却不知,这方府的那一个小小的院落,此刻已经乱作一团。
惜溪阁,距着前院并不远,此时那头的鼓乐喧嚣极容易就爬过这重重围墙偷跑进来。
伺候方夫人的丫鬟心不在焉,一下下擦拭着方夫人的床架,念着那一头的热闹,真恨不得快些换班,还让她去凑个热闹捡个彩头 。
沾了水的抹布一路擦到床架的低端,她一个恍惚,竟然瞧见昏迷的方夫人眼角一亮,两道清凉的液体便这样沿着她的面颊滚落。
“夫人,夫人……”她被这样诡异的事情给吓在当场,伸手想要摇醒夫人,却不敢贸然行动。
那眼泪越滚越急,雨帘子样坠而不绝,她终于清醒过来,将门霍得拉开,对着外头大喊:“大夫,大夫!夫人流泪了!”
“夫妻对拜。”管家叫出最后一声,晓白被人压着面对方白衣深深躬身下去,方白衣对着她轻笑,声音轻浮:“你注定了是我的人,一辈子也跑不掉。”
惜溪阁,大夫急匆匆赶到,刚将东西准备好,方夫人眼角的泪痕却忽然停却,他心道不好,顾不上那些礼仪,上前一步把上方夫人的手腕,双瞳一闪,浑身一个战栗。
“怎么了,大夫怎么了?”
“夫人,夫人她……”他欲言又止,一边的丫鬟心都悬到了嗓子眼,“夫人她已经驾鹤,请转告少爷——节哀。”
“啊!”一声尖锐而绝望的叫喊从惜溪阁传出,半路被喜堂越发欢畅淋漓的喜乐给完全掩盖,方白衣终于挟着晓白拜完了堂,根本顾不上招呼台下的宾客,抬手将搀扶着晓白的丫鬟们拂开,打横将木晓白抱起。
“方……”方浩一手端着酒杯,青筋暴起,双目欲裂定定看着方白衣意气风发地大跨步向喜房走去,呼吸凝滞灵魂出窍。
他不知道这杯中的酒是什么味道,只记得晓白唇齿间的芬芳,甜得让人眷恋不已。他感觉不到四周桂花的馥郁,心心念念都是将晓白揽入怀中那清新的自然香味。
再过一段,再过一段时间,这个曾经缠着他,赖着他的女人,就要躺在别的男人的怀里,任他亲近缠绵……
“不要!”他一使力,手中酒杯应声而裂,自他最终发出的声音竟然同着好多声音重叠在一起,回荡在方府之上,久久不散。
作者有话要说:冬天果然是人生的低潮啊……
阿嚏……
章节80
从方府的墙外忽然跃进来大批人群,接连不断。熟悉的,不熟悉的面孔,晓白只感觉方白衣身子一僵,却看不清外头的一切,急得不得了,只能屏息去听,试图勘探着所有的一切。
呼呼的破空声,还有人群慌乱的叫嚷,晓白因为被方白衣揽在怀里,明显察觉到他身子紧紧蹦住,原本舒展的喜庆气息瞬间被杀意取代。
方白衣将晓白放在一边的座椅上,转身进了房间取出游家送的那一把破水,卷了飒然疾风冲到喜堂前,抬臂指着那领头的男人,道:“游中,你简直不知好歹,竟然可以扰乱我方家喜堂,罪无可恕。”
晓白敏锐地听见方白衣那气动山河的“游中”二字,面上一喜,更加痛恨起现在浑身无力的自己来。
她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将她一扶,原本遮着视线的盖头也被来人扯下,久违的清晰视野重新回到身边,晓白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和喜乐,心底竟然泛出一种久别重逢的喜悦来。
“白白,你还好么?”身后传来关切的声音,晓白试着动动脖子,发现力气正在渐渐恢复,终于是松了一口气,道:“我还好。”
身后的人走到她面前,她这才发现原来竟然是鱼百百,眼泪都快要笑出来,努力抓住她的袖子,笑:“看见你们真好。”
“别,别和我哭鼻子。”鱼百百招架无能,赶忙上前将晓白的眼泪给拭去,就势将她带起身来,关切地问:“你现在觉得怎么样?”
“那个喜娘给我下了药,大概半个时辰我都很难恢复。”晓白如实回答,语气中带着些无奈。
“没事。”鱼百百将胸膛拍得老响,“你看今儿个我们大家都特地过来,就不信这么多人还不能将这个喜堂给砸了把新娘给抢回去。”
大家……晓白痴痴看着几乎将喜堂站满的人群,碧游堡的,木棉坞的,好多好多人,越发觉得想哭,好不容易将眼泪止住了,撅着嘴看着一边的百百,“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得什么话。”百百横她一眼,又冲着游中的方向看过去,笑得暧昧,“要不是他那天接了消息十万火急地把我们叫来,现在怕是所有人都会追悔莫及了。”
原来是游中——晓白亦随着百百的动作看过去,刚好瞧见他轻巧躲过方白衣的攻击,笑得惬意,然,举止之间却是让人不容忽视的霸气,像是在宣告着主权一样对着晓白一指,道:“我的女人,也是你抢得的?”
“哼。”方白衣丝毫不在意,对着他又是一刀狠狠砍去,表情狰狞,“要不是你最初在我和她之间捣乱,又怎么会是现在这个局面?”
“方白衣,你适可而止罢,自始至终都不过是你自食其果,现在你反而将责任推给别人,你就不觉得可笑么?”
“一派胡言!”刀风掠过地面,宾客早就散到一边,这桌于桌之间便只剩下这缠斗的两个人。方白衣一招一式都带足了力道,势必要将游中杀之而后快,游中终于是身型稍滞,一个不留神让他砍伤了手臂。
“我样样都不输你,凭什么你们游家人这样目中无人?”收了刀,方白衣负手而立,桂花被风吹得落了满地,残枝被游中踩在脚下,殷红的血顺着他按着伤口的手指在滴散落了一地的桂花上,掩了那馥郁的香气。
游中冷笑,不愿再对牛弹琴,对着一直被他要求站在一边不要插手的桃斐使一个眼神,后者立刻会意,将背后晓白留在邱家的桃夭扔到游中手中,游中猛地拉开绷带,桃夭开刃,银光四溅。
“今天,就让我们光明正大地比一场,怎样?”游中笑得自信,学着晓白的动作摆好架势,定定地看着方白衣。
“好!”方白衣亦不示弱,双目炯炯有神地瞪着游中,两人纷纷释放出自己身上的杀气,一时间方府疾风骤起,几乎将人的眼睛都给迷住。
晓白抓紧了一边的百百,有些担心地看着已经受伤的游中,却感觉身后传来清浅的呼吸,将头转过去,刚好瞧见方浩站在她身后,眼神深深地看着她。
“你很担心他么?”他启唇问道。
晓白稍愣,表情却忽然严肃起来,毫不掩饰地重重点下头。
“因为……是很重要的人。”
……
那边的才打斗已经将摆放在院子里的桌椅全部都拆碎了,木屑儿就着一边被削掉的枝叶纷纷落下,还有细细小小的花朵,剑影刀光照得人眼前都是白花花的一片。
晓白感觉到自己的力气正一点点聚集在体内,甚至已经不需要靠百百也能够站起,不由得欣喜地捏了拳头,看着游中。
因为,总觉得他今天……很奇怪。
无论是动作还是生手,都变得僵硬。
是因为武器的原因,还是……
电光火石的一刹那,游中的身手忽然一滞,方白衣便瞅准了这个间隙将破水挑高,就着由下向上,就要刺入游中的体内。
游中躲闪不及,只向后退了数步,胸前的衣服已经被划开,微微血迹渗出,染了大片红色。
“还不认输?”方白衣自信地将破水收了,看着游中,咄咄逼人。
游中只摇了摇头,将桃夭又握了握,朝着晓白的方向看一眼,道:“我曾经对一个人说过,晓白是要靠心去疼而不是靠拳头去争的,不过这一次,我倒觉得,用拳头解决问题也何尝不是一种办法。”
尤其是对你这种男人,他的眼神分明在说着这样让人怒从心起的话语,方白衣果然上当,怒火中烧,抬臂就要继续攻击面前受伤的男人。
“住手!”晓白在一刹那挣开了百百搀扶着她的手臂,感觉力气重新充满了全身,奇迹一样让人不可置信。
只是,不愿意看着那个人这样受伤而已……
因为有什么不对劲——游中他……
将碍手碍脚的喜服撕开绑在身上,拔掉了满头金钗首饰几步跃到这两个男人的战斗圈里,挡在游中面前,怒视着方白衣。
游中气息不定,在她身后轻笑,“还记得我们的相遇么,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你也能像当初维护他一样这样维护我一次,没想到,这个愿望居然实现了。”
“不想死就给我闭嘴!”晓白觉得自己眼眶有些湿,最近实在是多愁善感了些,也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给她下了什么迷药。她转身将他手上的桃夭取了,半眯着湿润的眼睛冲着他叫,“好好看着,桃夭可不是这么使的!”
游中依然在笑,只是那笑中早已经不再是方才那种玉石俱焚的决绝,而是带着晓白所熟悉的宠溺和眷恋,如丝如缎将她紧紧包裹在里头,也许一辈子都出不了头——也甘之若饴。
“你对他做了什么?”根本不需要怀疑,这样的游中,根本就不是平日里应该有的水准,既然方白衣有能力和胆量给晓白下药,那么自然,游中这边,一定也出现了什么问题。
“你……”方白衣顿了一顿,看着晓白:“就这么不相信我么?”
带着依恋和缱绻的视线。
可是……
“好假啊。”晓白不由自主喃喃道,身后的游中忍不住笑出声来。
“你!”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