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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马的技巧说起来简单做起来难,大抵包括用缰绳,鞭子,腿,跨等一系列动作的综合运用。方浩教得耐心,一遍一遍不厌其烦地讲解,木晓白自然也是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好好学习,两个人倒配合得十分默契。
日晷上的指针一直缓缓变换,划过小半个圆圈便已经是大半日。
此时的木晓白可谓是进步神速,竟然可以勉强抓着缰绳在马场里小跑起来。
她一边兴奋地在马上笑着一边又有些惴惴地紧握住缰绳,随着风儿在那场子里绕了几圈,对着身后的方浩道:“怎么样,我聪明吧。”
方浩露出一个揶揄笑容,道:“比起我来还差那么一点。”换来木晓白一顿白眼。
忽然他又想到了什么,道:“你想不想试试在马上拉弓的感觉?”
这句话听着十分诱人,只是木晓白毕竟底气不足,只反问道:“可以么?”
“只要有我在,有什么不可以的。”他一拍胸膛,信誓旦旦,木晓白对自己道,姑且信他一信,便将缰绳一勒,让马儿慢腾腾走到他身边。
“你先等我将弓取来。”他撂下一句话便扬长而去,马蹄生风,身形飒爽,让木晓白好一阵羡慕。
不过一会儿功夫,方浩便背着一个浑身湛蓝的玄铁弓身的弓箭出现在木晓白眼前,木晓白平日里都是拿着方启自制的一个木弓练习,今日里忽然看见这样上等的兵器,口水都险些砸在脚面子上。
“这是我的湛天,就先借你用了。”
方浩轻轻将那弓箭抛给她,她慌乱地用双手去接,只感觉双臂一沉,差点就让弓箭落在地上。
“好沉。”她在马背上龇牙咧嘴,方浩在一边没心没肺地笑。
“试着把它拉满,就算及格。”他引着马靠近她,缓了声音鼓励,优雅的声线暗含了无尽的力量,指引着木晓白举起那一个十分沉重的弓箭,三指搭在紧绷的弦上。
那弦实在是紧得厉害,加之弓身又十分沉重,木晓白使劲全身力气才勉强将那个弓拉出一个半月形状便支持不住,松了力气,趴在马背上耍赖。
“这弓太重,根本就没办法拉满。”
“我怎么不觉得?”方浩将那弓重新拿回自己手中,只是手指轻轻用力便将那弓完全拉满,看着一边的木晓白又是一阵目瞪口呆。
“慢慢来就好,当初我学射箭可是苦苦练习了七年。”他说得轻描淡写,木晓白却是切身明白射箭的苦处,忍不住伸手拍拍他的背,作为安慰。
他倒是不领情,忽然转移话题问她:“还想学骑射么?”
“我连弓都拉不开,怎么射箭?”
“这好办!”他声调忽然上扬,身下的马蹄生灰,晃神之间木晓白的身子就移了位,稳稳当当做在了方浩身前。
这姿势十分暧昧,只是木晓白天生少了那一根风花雪月的神经,同方浩又是极熟,满心都惦念着他方才说的骑射,转头过来兴奋道:“现在该怎么办?”
方浩将湛天放在她面前,吩咐:“你跟着我将弓握住。”
霎时间两双手在湛蓝弓箭上交叠,方浩的手掌将木晓白的鸡爪包裹其中,又将她右手举起,扣上弦。
“准备好走了!”他在她身后大喝一声,木晓白差点惊出一身冷汗,只是这惊吓马上便被急驰的快感所代替,她感觉方浩的声音贴着耳朵传来,道:
“准备好,我要拉弓了!”
木晓白点头,将手指再次拉紧那弦,这一次在方浩的带领下竟然十分轻松便那弓完全拉开,这时她是全神贯注将所有的注意力都盯住那远方的草垛靶子,耳边风声呼呼而过,就在那电光火石的一瞬,只听身后方浩喝一声“发”,那搭在弦上的箭便破空而出,直直飞奔草靶。
第十章
木晓白摒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那草垛子瞧,果然短短一刹,那脱弦的箭就好似长了眼睛一般稳稳定在了那一堆大小不一的红圈的最中心。
她忍不住在马上高举双手欢呼起来,却忘记马儿此刻正在奔驰,一个不小心,险些滑下马来。
方浩在心里抹一把汗,双手不自觉又将木晓白揽紧了些,双脚将马肚子夹紧,那马儿便这样渐渐慢了下来。
木晓白从前面转头过来,那一张小脸贴得极近,方浩再一次在同一个女人面前脸红,有些别扭问道:“有什么事情么?”
“我忽然发现,你原来是个天才。”
称赞的话语被她说出来也是说不出的动听,方浩正打算借着炫耀转移她对自己不自然的红脸颊的注意,却又听见她道:“还有,你脸红的样子也很可爱埃!”
噗。他终于控制不住喷了出来,心里只四个字不停地打着转。
被调戏了,被调戏了,他居然被这个屁大的黄毛丫头给调戏了。
奇耻大辱,也,带着点甜。
两个人在马场里可是玩了个够本,够本到一直到暮色四合木晓白也不原意离开。在方浩好说歹说之下,她这才心有不甘地随着方浩离开了马场。
一路上她一直默默在他身后翻搅着自己的手指,也不吭声,更不抱怨,只让斜阳将她的影子拉长,左右摇晃得厉害,看得方浩有些心惊胆颤。
“我错了还不行么。”他忽然开口,“下次,我保证下次一定带你过来,怎样?”
“这可是你说的哦,我什么都没做。”木晓白笑得奸诈,原本两人之间沉闷的气氛被突然打
破,这丫头,真是越来越像个人精了。
还是这样的氛围更加轻松,方浩大大地舒出一口气,回给木晓白灿然一笑。
那丫头也是笑得欢畅,全然不复在方白衣面前的生疏淡漠,一种奇怪的感觉骤得涌上方浩心头,却又猝地被他强行压下,他稍稍摇头,试图摆脱心里的那些不停翻滚的莫名思绪。
木晓白虽然身份是方白衣的媳妇,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享受过媳妇的待遇。什么吃穿打扮自不用说,就连住的地方也是依着她的意思,一直留在后院。
那里从来只是粗鄙的下人的居住之地,凭着她现在的身份却是实在不妥,可是她一直这样坚持,大家拗不过她,便只能妥协,只将她原本住的地方稍稍休憩,将从前跟着她住的那些丫头给重新收拾了一个房子,让她一人独居。
只是,今日那木晓白蜗居的‘狗窝’气氛实在不对,原本应该热闹的后院还未到歇息的时间便鸦雀无声,憧憧树影被落日照得纵横交错,密布在平坦的黄土地上看着很是骇人。
方浩一直将木晓白送回到后院门口,看一眼那不远处的房间,有些不舍道:“记得好好休息。”
木晓白撇撇嘴,用眼神示意他这句话明显是一句废话。
这样离别依依,暮色沉沉,两个人都有些不想离开。只是那木晓白的肚子实在是不争气,总是能够在关键时刻发出号召,咕咕两声,叫得方浩忍俊不禁。
“好了,回去吧,记得让丫环给你准备一些宵夜。”
“拐了我一天也不给个饭吃,小气。”木晓白小声抱怨,也料到凭着方浩的听力一定能够明白她在说些什么,果然,他有些气急败坏,笑道:“这不是贼喊捉贼么,也不看看最开始是谁……”声音渐渐小了起来,因为对面的木晓白已经在用要挟的眼光瞪着他。
“是我不对,下次补上,这就行了吧。”他聪明地笑着改口,换来木晓白一个赞赏眼神。
“这才乖。”她需要踮脚才能拍到他的肩膀,眯眯眼,摆摆手,继而迈着轻快的步子朝她的房间走去。
笑着再看一眼那一抹瘦弱的身影,方浩再次叹息一声,转身的时候,唇角依然是扬着的。
这边,木晓白因为白天的事情而不由自主哼唱着轻快的小调,感受着吹过颊面的脉脉微风心情大好。
胳膊肘有些酸胀,大概是因为下午不知疲倦地在马上骑射的缘故。
回想起被方浩带着一箭中靶的感觉,木晓白忍不住将手平空架出一个拉射的姿势,对着天空宛若野兽般吹了一声口哨。
“怎么,玩得开心?”
不阴不阳的一句问候,生生让木晓白惊起一身冷汗,她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狗窝早早便有人造访,桌上的饭菜已经不见了袅袅上升的热气,怕是这人的造访还不仅仅是这几秒。
她不由得有些讪讪,道:“你来了多久?”
“大概……”他危险地眯眼,掰开手指一一数给她看,越到后面她就越心惊,将时间将前换算,他——竟然等了她一个下午?!
“这些饭菜,可是中午特地为你准备的,可惜,有些人似乎不怎么愿意领情。”他言有所指地蹬她,真恨不得直接伸手戳她的脊梁骨,告诉她什么是自重。
只是,他面前站的还真是那么一匹白眼狼,根本无法意识到自己究竟哪里做错了,皱眉道:“你不是一直在陪岳宛如,怎么有空来找我。”
这不是明显的不打自招,方白衣忽然心情大好,用食指缓缓敲着桌面,问:“你,这是在质问,还是,在吃醋……?”
“质问?吃醋?”木晓白重复着两个词语,又露出疑惑表情,道:“你们怎么都这么奇怪,我从早上,除了吃草便没有吃过任何别的东西,为什么一个个都问我,是不是在吃醋,真是无聊。”
“至于质问,呃。”她在心里小小地做了个联想,道:“不是只有在审犯人时才能质问么,莫非纳小也犯了‘七出’之罪?”
方白衣终于明白,自己是高估了她的智商,这女人,所有礼仪课时,她,一定一定,都在睡觉!
他有些好笑地解释:“‘七出’是女子才能犯的罪,我怎么可能……”
话还未完木晓白就赶忙打岔:“没关系,我不介意让你也犯犯。”甚至还是一副‘你好可怜,我都能犯你却不能犯这个罪’的怜悯眼神,看得方白衣背后一阵哆嗦。
“我今天来找你,是……”他咳嗽一声,用最不高明的方法成功转移了木晓白的注意力,道,“是因为方夫人说,寒秋将至,让我陪着你上街添置一些衣裳。”
若是几年前的木晓白,听见‘上街’这样的筹码,就算你拿着鞭子抽也许都不会离开你分毫,只是这些年来,她几乎夜夜都随着方浩偷溜出门,不但练就了一声好轻功,连外面的那些曾经让她盼长了脖子的事物如今也不能撼动她分毫,只见她懒洋洋打一个哈欠,走近饭桌,将那菜端到自己鼻端闻闻——还没有坏掉,抡一把胳膊,一鼓作气,将这个男人推出门去。
“我今天很累,有什么事情,明儿个再说,不送。”
隔着门板,她的声音也变得有些闷闷,方白衣在门外瞪大了眼睛才意识到,自己,竟然被她赶出了门?
“你等着。”他咬牙切齿,握拳的手在空气里微微发颤,一字一顿道:“我一定,要让你后悔。”
老生常谈,实在是老生常谈,这话真是百听不厌,木晓白右手抓起一个鸡腿啃得欢,眯眼,用左手掏掏耳朵,“呐,真是享受。”
*——*
昨天吃鳖的方大少明显地不想让木晓白好过。
俗话说,爱能让女人变傻,那么,仇恨就能让男人变傻。
所以,这一大清早,起身小解的仆人甲看见双手交叉抱胸恶狠狠站在木晓白门前的方大少,真的,一点也不奇怪……
“喂,女人,给我起床!”他有些气喘,继拍门无效后,他只得选择最没有技术含量的叫门。
“呼……”门板里传出某人轻微的呼噜声,还有翻身时咂嘴的声响,刺激人,实在是刺激人……
“喂!!不要挑战我的耐心。”
听不到,我听不到。木晓白将耳塞再往耳朵里摁了摁,接着做她的春秋大梦来。
真是一觉到天明。等她神情气爽地起身早已经是烈日炎炎,推开门的那一秒就看见窝在椅子里皱眉的方大少——似乎是睡着了。
“喂!猪,起床了。”她坏心眼拍他的脸颊,用上三分手劲,乐见他白皙的脸被她拍出一圈红晕。
“啊?!”他还陷在梦里无法自拔,忽然一个声音将自己粗鲁地唤醒,睁眼,看见的不正是那让他被迫坐在椅子上委屈安息的木晓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