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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熏鱼阿兄!”荀襄接到荀彧即将到府的消息,下了学便往回一路小跑,荀谌追在后面还好,只是难为了郭嘉,快到荀府大门时就有些气喘吁吁。
只见一队人停在了荀府门前,正在搬卸行李。荀襄“嗖”地一下就锁定了荀彧,他正立在马车旁,跟一名管家样的中年人交代着什么,荀襄一激动竟把儿时用的称呼喊了出来。荀彧闻声立刻回头来寻,荀襄便扑了过去,两只手挂到荀彧的脖子上,嘿嘿嘿地笑:“阿兄你变瘦了也变矮了。”荀彧最近舟车劳顿,在洛阳也是忙得脚不沾地,确实瘦了少许。
荀彧接住扑过来的荀襄,无奈道:“不是阿兄变矮了,是你长高了。”荀彧身材挺拔,对处于萝卜头期的荀襄来说实乃天人之姿,也不如孩童时容易扑过来抱住脖子撒娇,如今她也开始迅速发育了起来,荀彧不在的一月,竟长了一指。
“咦,怎么不见新嫂嫂?”荀襄眼尖地扑捉到好几张陌生面孔,看衣着打扮,应是唐家女子的娘家从洛阳遣来的各种侍人管家,还有不少箱子,使红帛封着,想必是嫁妆,阵仗倒是着实不小,就是没找着正主何在,她可是好奇得很。
“将将带去了北院,先让她安顿好,休整一番再去见过父亲母亲和各位叔伯。”荀彧耐心地回道,这时荀谌和郭嘉也跟了上来,打过招呼。
“阿襄,你快别缠着二哥了,他明日还有大礼要忙,还是早些去休息吧。”荀襄觉着好久没听到荀谌说过这么一句贴心的人话了,忙放下手跟荀彧暂别,催促他快些回去休息。虽然他已在洛阳拜会过唐家女子的娘家人,可真正的婚礼还是要回来荀家举行的,他们今日到府,而明日就是大礼之时,实在是赶的紧。
“许是早定下来早肃净。”荀谌说。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0
荀府已有好几年没有过这样的喜事了。荀襄觉得,最起码表面上一切都是喜气洋洋的。新夫人的房里大多都是唐家的侍人和管家在守着,荀府的妯娌们始终保持着观望的距离,虽然之前府里已经流传了不少对唐家女子的风言风语,可她们还是认为先看看叔伯们的态度再行事。
荀襄作为关系最亲近的小姑,不至于为了一时的好奇惹得荀爽不高兴,也将大部分时间都花在了围观众人忙碌的景象上。偶有几家同龄的世家小女与她闲聊,没有聊得舒心的,她也是仅仅客套几句就罢了。小姑娘们在一起聊得不过是衣服首饰,和谁谁家生得好看的郎君罢了。这三样是荀襄一样也插不进话去的,想和她们说些做点心的心得,想必她们也是不感兴趣的。只不过听她们说到颍川炙手可热的世家公子们时,有几人都默默地将视线瞥向了荀谌,只不过碍着荀襄在旁,不好意思仔细讨论罢了。
荀襄暗自称奇,荀彧哥哥自幼就有婚约在身,世家的女儿们就有些退而求其次的意味将目标投向了像荀谌这般的少年。她想,二伯家的三个哥哥都是极优秀的,不知道荀爽是不是因为这个也有些嫉妒了。
“咦,那个公子是哪家的,竟不曾见过。”一个陈家的小女儿突然伸出玉手指向了正立在厅前的郭嘉。荀襄先是看了这陈家小女一眼,是陈群某个不知名的堂妹。又看看郭嘉,因为他平日常穿的素服着实不适合出现在婚宴这等喜庆的场合,临时借了一套荀谌的月白深衣,却还是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荀襄注意到郭嘉与她的境遇一样——大多人上前与其攀谈几句便走开了,留下他一个人站在那里有些无所事事。
“诶?我也没见过,可他生得真好看呐,可是没听说过哪家还有这样的公子啊!”另一个小姑娘凑过去惊奇道,言语里透着希冀,真的很希望郭嘉也是个出身名门的贵公子。这时郭嘉也看到了同是一脸呆样的荀襄,向她招了招手,荀襄也朝他招了招。可惜郭嘉总是穿着一身素服,今日虽只换了身同样浅的衣服,竟要比平时俊朗了许多。
若是再过两年,郭嘉也能长成一个玉树临风的好青年罢。
荀襄索性起身朝他走去,两个闲着的人凑在一起说说话总不至于没事干!只是她好像听到身后小姑娘们的议论声“嗡嗡”地开始了。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成婚是一件如此枯燥的事情!”荀襄终于见到个能诉衷肠之人便开始大吐苦水。郭嘉也深有体会:“我比你好些,一直觉得成婚很枯燥。”
“早晚都有逃不掉的这一天啊!”荀襄触景生情,其实她也不想在荀彧大喜的日子里伤春悲秋,可是方才议论郭嘉的那位陈群小堂妹不过和她一般年纪,都已许了亲了,她才真正意识到,原来荀爽这个做父亲的对她的亲事还是不怎么上心的。
郭嘉觉得好笑:“你现在才多大,哪里需要考虑这个”荀襄刚想反驳,就听外面已宣“吉时到”。荀彧与身着嫁衣的新夫人进门来,看这身形就知唐家女子是个娇小的人儿,只不过面被红珠帘,看不清长相。荀彧则是一身黑底红滚边的婚服,面带微笑。
荀襄更加坚定了她的想法——她是不会又一次屈服于父亲的!
荀彧一整天都因大婚身缠琐事,荀襄只来及去道贺一番就再也插不上话了。于是第二天早早的就起床带着一笼冒热气的豆沙包溜到了荀彧院里,慰问是假,为睹新嫂子风采是真!
荀彧两夫妇已从长辈们那里定省回来了,此时唐氏正给荀彧更衣,荀襄手里还拎着一笼豆沙包,登时就呆在门口了。
唐氏果真是个娇小女子,身材还不及荀彧肩头,身着茜色常服,绾着简单利索的妇人髻,此时正伸手拂去荀彧衣角的细尘,玉指白皙。
“阿襄?”荀彧无意间侧目才看到杵在门口的荀襄,唐氏闻声也回过头来看她,她这才看清唐氏的容貌。只是中人之资,五官只是清秀,气质也不出尘。好像资质平平的女子,没什么值得挑拣之处。
“见过嫂嫂。”荀襄先反应过来,上前去友好一笑。唐氏愣了一下,也回笑道:“原来是小姑。”
“彧阿兄,我带了些红豆包,你早上起得急,肯定没吃好。嫂嫂也来些吧。”荀襄一看没话说了,只好端上重要道具——热腾腾的红豆包。荀彧回以暖心一笑,红豆包是他偏爱的甜食之一,荀襄为了做表面功夫也是投其所好。
只见荀彧取了两个红豆包,对荀襄说道:“方才六叔唤我去书院看看,隔了那么些天,怕是有不少事务留给我了。阿襄若是发闷,便和你嫂嫂坐会儿吧。”又对唐氏温和说道:“夫人可与父亲母亲同用午膳,无需等我。”唐氏轻声应诺。
荀襄面不改色恭送荀彧远去,内心却翻腾不已。她老爹实在太不人道了,新婚第二天一早就把荀彧哥哥抓去书院耕耘,还果真不怎么待见这个侄媳妇!虽然荀爽对小辈们一向不假辞色,可这次荀襄早已感觉到父亲的怨念越积越深,唐氏的悲惨指数马上就要赶超她的了。
于是荀襄打定主意,也磨起性子来,准备心平气和地同唐氏聊一聊。她便随意地坐了下来,给唐氏夹了一只红豆包,自己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
“嫂嫂不喜甜食?”荀襄见唐氏小口地吃着红豆包,似是细品又似是不喜,就只好没话找话聊。唐氏没想到她会这样问,停了一瞬才道:“不是的,红豆沙很好吃,研得也很细。”
荀襄点点头,两人一时又有些沉默。荀襄只好又装作随口道:“对了,还不知嫂嫂闺名?”
唐氏放下箸,回道:“单名一个孚字。”
荀襄又点点头,实在不想尴尬地先开口了。只好默默将剩下的红豆包吃完。她拿了十只来,荀彧带走两只,唐氏只吃了一只,她竟把剩下的七只全都吃完了
“如此就不多打扰嫂嫂了,若是嫂嫂有需要,可以随时找我。”荀襄消灭完所有红豆包,就有些迫不及待地打道回府了,客套了几句,唐孚也不欲挽留,只是她起身时觉得下腹一阵坠痛之感,也不曾有疑问。还没等她走开两步,就听唐孚“呀”地叫了一声,荀襄疑惑,回头看见唐孚正盯着她方才坐的软垫,面有讶色。荀襄低头一看,只见那牙色的软垫上赫然染了一小滩血。她下意识地朝臀部一抹,一股黏腻之感,将手拿到眼前一看,手指上也沾了血!
“天啊!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会流血!”荀襄立刻就绷不住尖叫出来,她从小就怕磕着碰着,不是怕疼,而是怕血,此时她身上却流出这么多血,当下就觉得两眼有些发昏。
“小姑莫怕,你这只是来了月事,我去给你拿月事带。”唐孚见荀襄惊慌失措的样子,猜出这小姑娘怕是来的初潮。
荀襄一听是月事,心中有了个模糊的概念。她自幼丧母,父亲也一直没有续弦,没有姐妹,都是哥哥们教导她,所以对于女孩子的事情,她了解的也不是很详细。
不过来月事大概是不怎么令人面上好看的事情,此刻竟然让荀彧刚进门的新夫人,她一直心存排斥的嫂嫂亲眼目睹了!荀襄傻在原地,只觉下身忽冷忽热,手上的鲜红也提醒着这不争的事实确实是已经发生了的。
荀襄痴傻的状态一直维持到她一身清爽地窝在软榻上,手里还捧着一碗烫人的姜糖水。她有些无所适从地挪了挪,下身多了个有些硌的布条——是唐孚给她拿的月事带。
“小姑可觉得好些了?”唐孚推门而入,带血的软垫已被她处理,荀襄新换的衣服也是她差人回去荀襄的房间取的,姜糖水倒是很好准备。
荀襄听见唐孚又唤她“小姑”,再注意到她手里拿了许多白花花的月事带,只觉得头更晕了,气若游丝地说:“怕是不见好。嫂嫂还是不要唤我‘小姑’了,阿襄便好。”一声声“小姑”让她觉得她已不是稚嫩的豆蔻少女了。
“阿襄不必担心,这几天多多休养,不沾冷水便是。”唐孚走过来轻声安慰她,又将手里的月事带包好,说:“这些你拿回去,过几个时辰换一次就好。”
荀襄沉声闷道:“麻烦嫂嫂了。”好像有人说过,女孩子来了月事就是变成熟了。
她长大了。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11
荀襄捂着小肚子躺在床上,虽然经期已经过去许久,可她还是敏感地觉得那陌生的疼痛还在那里徘徊。
唐孚告诉她,女孩子初来月事的前几个月,每次的时间都不是很一致的。荀襄只想未雨绸缪,恨不得每天都垫上月事带,虽然会觉得那里鼓鼓的很难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唐孚把这恼人的事告诉大家了,她总觉得荀爽审视她的目光又多了些,荀谌见了她则是一脸唏嘘,荀彧虽然没表现什么,但是对她的问候和关怀也多了些。
最正常的大概是郭嘉了,一切如常,只不过某天带她去城南吃了两碗红枣红豆“双娇羹”。
“缺席”的荀攸在荀彧的婚礼后,应大将军何进的征召,马不停蹄地前往洛阳就职。荀攸带着妻小启程那天,荀襄还特地忍着月事的疼痛去小菜园里挑了两捆嫩绿健康的小油菜,塞进荀攸的行囊里。她觉得对荀攸来说,一路上吃不到新鲜的青菜应该是很痛苦的。
荀襄又翻了个身,瞥到案上摆着的红豆羹,是唐孚早上来送给她的,还是她亲手煲的。不过此时已经凉了,她之前尝了几勺,味道有些淡。她猜唐孚还是姑娘时应该是养尊处优的,好在性格上倒不像那么难处,二伯母陈氏看着这个儿媳妇这般模样,心里也稍稍松了下来,不过面上还是很客气冷淡。
荀襄叹息一声,怎么看起来主子是个好脾气的,带来的下人却是不好相与的样子。荀府的下人虽不多,可对新驻扎进来的唐氏一伙打心眼里排斥,那些唐氏来的人也像是颐指气使惯了,好像被唐孚训斥后才收敛了些。
荀襄和别家姑娘不一样,七岁以后就没有贴身丫头了,不过这都是荀爽的意思,也不能排除荀襄鲜有人能招架得了的本事。所以她每次都是将换下来的月事带包起来,偷偷拿到外面去丢掉。
唐孚还道这是件喜事,可她觉得没有什么比这更折磨人了。
况且她总觉得父亲他们都知道了这恼人的事,总觉得是唐孚“泄密”了,因此对她的殷切关照也有些耿耿于怀。
荀襄在床上自哀了好一会儿,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