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瓜尔佳氏兀自挺直了脊梁,对上李荣保凝眉说道:
“老爷,妾室犯了错,我身为嫡妻处置她有什么不对,更何况,这份处置下达的时候,您也在场,是经过您首肯的,怎么如今却变成了我一个人的错?”
李荣保压根儿不想理她,恶言反问道:
“那你是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瓜尔佳氏将手里的佛珠狠狠仍在地上,撑直了身子对李荣保说道:
“没说是您的错,这一切都是李氏那个贱人的错。她一个汉女,她爹不过是个做了二十年从五品小官的汉臣,凭什么与我瓜尔佳氏相比,瓜尔佳氏乃满洲镶黄旗,我爹是太子太保,从一品官,她凭什么与我争,您又凭什么为了那个微不足道的汉女对我发火?”
李荣保看着瓜尔佳氏那张从年轻开始就一沉不变的刻薄脸,人生中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错误,也许正是他多年以来的门第之见,才造成了如今的局面。
圣上的两次夜见,态度已然分明,若是他与瓜尔佳氏毫无瓜葛,那便天下太平,若是被户部和吏部找到了新的证据,那么他富察氏很可能就会与瓜尔佳氏一同遭受纳喇氏鄂善的牵连。
深深吸了一口气,李荣保决定不再理会瓜尔佳氏,兀自转头,同时冷硬如铁的说道:
“再不住口,别逼我休妻!”
“……”
虽然他的这句话没有先前大喝时那样气势万钧,但却让在场每个人都感觉到了这句话的巨大杀伤力。
瓜尔佳氏听后,干脆就吓得瘫坐在地,难以置信的神情看着李荣保离去的背影,众人经历了这场男女主人旷世争吵的画面,在心中不禁也掂量了一番,最后,不约而同都得出了一个结论——李夫人是不是要扶正了?
然而,李荣保在大家都产生这样想法的时候,却在去李氏西面偏院的路上停住了脚步。
不为别的,只是想起最近的事情虽然富察氏是受瓜尔佳氏和纳喇氏的牵连才有的,但引起这场轩然大波的罪魁祸首,却是李氏的父亲李铮,顿时心中就矛盾不已,紧接着是烦闷,然后想着想着,便觉得他这样的心情前去李氏那里,估计也是以恶吵结束。
原本他就是想图个清净,不想再去与人争吵了,这才收回了步伐,转而出了府去。
***
傍晚时分,佟婉柔正在扫院子里的落叶,李氏在厨房做晚饭。
院门突然被推开,佟婉柔看见傅恒脸色苍白的走了进来,捂着右肩的手指缝间,血流不止。
“啊!”
佟婉柔尖叫一声,便赶忙抛开了笤帚,小跑着过去扶住了傅恒,六神无主的问道:
“相公,你怎会……怎会……”
傅恒不等佟婉柔说完,便环过她的肩膀,捂住了她的嘴,在她耳旁说道:
“别那么大声,入房再说。”
说着,便将整个人的力道全都压在佟婉柔的肩膀之上,两人踉跄着入了房。
佟婉柔将他扶着坐在床沿之上,便急忙弯下腰检查他的伤口,那一刀正好砍在傅恒的右肩之上,靠近手臂的地方,佟婉柔看见伤口,只觉得从未见过这么多血的她开始脚步发虚,但内心的担忧却让她告诉自己要撑下去。
替傅恒一同解下了衣衫,佟婉柔打来了水,用干净的毛巾替他清洗伤口。
“别担心,伤口不是很大,没事的。”
原本还在坚强,可是佟婉柔听见傅恒这句话之后,眼泪便止不住的往下流了,傅恒见状也慌了神,不顾手臂的伤,就要去抱她,却被佟婉柔闪了开去,一边忍住泪水,一边对他说道:
“你别动。”
傅恒这才乖乖的坐在床沿上,清理完了伤口之后,露出伤口的真容,然后就要包扎,可是他们家现在什么都没有,佟婉柔只好从自己的衣服内衬上撕了一块布条,然后用傅恒随身带的金疮药粉撒了些上去,将就着替他绑住了伤口。
协助他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衫之后,佟婉柔才想起来询问:“到底怎么回事?不是去城防营做事吗?怎会受伤的呀?”
傅恒抬起左手,扶了扶她的脸颊,这才不打算隐瞒,直言告知道:
“这伤不是在城防营受的,而是为了保护外祖而受的。”
佟婉柔惊讶极了:“外祖?”
傅恒点头,决定对佟婉柔合盘说出:“是的。这回外祖进京做了一回大事,他把九门提督鄂善给告了,说是鄂善受贿三万两,整个河道衙门都不清白,皇上龙颜大怒,当场就下旨囚了鄂善,外祖如今是腹背受敌,那日他与我说过此事之后,我便一直在暗中盯着,果然,在今日外祖从驿站出来上朝去的途中,就遭遇了刺客。”
佟婉柔只是听着就觉得惊心动魄,不禁追问道:“那外祖如今怎么样?他老人家没有受伤吧?”
傅恒摇头,答道:“没有,外祖现在被御前侍卫请入宫去保护起来了。皇上也猜到这件事过后,会有小人将对外祖不利,因此也早早派了侍卫暗中保护外祖。”
“原来是这样。”佟婉柔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傅恒见她的眉头仍旧紧锁,刚想再安慰几句,却听李氏在外喊道:
“婉柔,恒儿是不是回来了?快出来吃饭吧,饭都做好了。”
“哦,来了。“佟婉柔正要出去,却被傅恒拉住了,对她说道:“我受伤和外祖遇袭的事,先别告诉娘,免得她瞎操心。”
佟婉柔想了想,如果婆婆知道外祖遇袭,相公为了保护他还受伤了的话,一定会更加忧心。
遂点头道:“我知道了,待会儿我再出去给你买些纱布回来。城防营那儿,这几日能不能别去了,你这伤着,出去我不放心。”
傅恒站起了身,将衣服重新穿戴整齐,除了脸色有些苍白之外,其他还真看不出他哪里受伤了。
只见他对佟婉柔摇头道:“不行,城防营那儿为了不打草惊蛇还是要去的。你别担心,这种伤对于习武之人不算重的,我多加小心便是了。”
佟婉柔还想说什么,却被傅恒推着往外走去。
“好了好了,咱们出去吧,再不出去,娘该疑心咱们光天化日在房里做什么好事了。”
“……”
佟婉柔脸红叹息,这人说话怎么总是这样气人呢。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第一更,啦啦啦,花叔是勤奋的小花啦啦啦~~~~~~~
第24章 花叔豁出去了
傅恒受伤的事儿的确是瞒了下来,他还是照旧每日去城防营站岗,早晨在佟婉柔关怀备至的目光中离去,中午,她再提着食盒去给他送饭吃,傍晚时分,她站在巷口等他回来。
又过了几日,佟婉柔正在厨房里跟李氏学着捏点心,外头却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两人对视一眼,李氏将沾了面粉的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这才出了厨房去开门。
门外站的是一个清秀女子,衣着并不那么华丽,发髻也很简单,李氏看着她久久没有说话,因为门外站的那个人,是她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来的人。
五姨娘姬瑶一身素雅的站在门外,身后跟着的两个丫鬟手上捧着好多东西。
见李氏过来开门,姬瑶对李氏浅浅笑了笑,清秀的脸配上简单的发髻,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江南小家碧玉的秀气。
“姐姐,我来看你了。”
姬瑶对李氏尴尬的笑了笑,像是有些胆怯般,对身后的两个丫鬟抬了抬手,便让两个丫鬟将手里的东西都搬入了院内,放在院子里的石桌上。
李氏原以为,她也是像柳扶疏那般来寻她晦气,却没想到她是来送东西的。
只见姬瑶咬了咬下唇,姿态有些放不开般,这也难怪,毕竟她从前的身份像一座大山般压在她的肩头,虽然如今做了当朝一品的姨娘,但在府里却毫无地位,老爷从娶她入门开始,便不曾踏入过她的小院,用度上虽未苛刻,但谁也没真正把她当回事。
“我是前几日才知道姐姐受了难,这便过来看望,姐姐可还好?”
姬瑶说这话便来到李氏身边,牵着李氏的手,柔柔美美的垂下了眸子,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
李氏不着痕迹抽回了手,对姬瑶说道:“哦,多谢关心了,我过的挺好的。这些东西……”
姬瑶见李氏与她疏淡,也不做声,只说:“妹妹人微言轻,不能替姐姐去求大人宽恕,听闻姐姐这里物资匮乏,妹妹便置办这些,请姐姐务必收下。”
李氏看了看在石桌上堆积成山的东西,有些为难:“这……不好吧。你还是拿回去吧,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要是被大夫人知道了,定也不会有你的好果子吃。”
李氏内心上是不愿受姬瑶之礼的,毕竟两人之前也不熟,从未有过交集,再加上姬瑶的身份摆在那儿,不尴不尬的,多走动了,反倒叫人不知所措了。但李氏这个人的性格有个毛病,就是遇强则强,遇弱则弱。
你若与她争锋相对,处处为难,她会越战越强,毫不畏惧,但你若笑脸相迎,那……不管是多大的仇,她也会和气让三分。
更何况,她往日与姬瑶并无仇怨。
“姐姐,你这说的就见外了。我虽曾流落风尘,但也读过几天书,明白是非曲直,对姐姐的遭遇看在眼中,恨不能全力相助,姐姐若是不肯收下我这好心好意,那妹妹可真是颜面无存了。”
姬瑶说着说着,眼睛就真的红了起来,情真意切的模样,不知道的看在眼里,还以为她与李氏从前是有多交好,感情多和睦呢。
李氏耳根子娇软,最受不得人软言相劝,顿时就撤了心防,对姬瑶说道:
“好了好了,我收下还不行吗?你别哭了。”
姬瑶这才用帕子掖了掖眼角,佟婉柔站在门边看着她,心道她那眼角哪里有半分眼泪啊。可是婆婆心软,五姨娘的演技确实也很不错,说的话也是情真意切,叫人推辞不得。
姬瑶将东西送出去之后,心情就顺了,又与李氏聊了几句,李氏请她入内喝杯茶,她也不曾真的入内,只在外头对李氏福了福身,然后便谨言退下了。
她走之后,佟婉柔才从厨房中走出,来到李氏身边,与她一同看着姬瑶送来的东西。
“娘,我觉得这个五姨娘有点奇怪,她的东西能不能收啊?”
李氏将一只盒子打开,看见内里一支名贵的老山参,幽幽叹了口气:“东西可以收,但是她的情却是不能记的。”
佟婉柔点头,想来婆婆也没有太糊涂,又道:“既然不记情,那东西还能用吗?”
李氏想了想后,才摇头说道:
“不用,咱们把东西都搬进厨房里摆起来,等到以后有机会再还给她便是。”
“是,娘。”佟婉柔得了命令,便点点头,乖巧的动起手来。
***
又过了十几日,傅恒肩膀上的伤好的也差不多了,佟婉柔终于不用每日提心吊胆,惶惶度日了。
这期间,李荣保曾来过一回他们这小院,却正巧李氏往院外泼水,将不声不响闯进门的李荣保给淋了个透,李荣保抹了一把脸上的水之后,又气冲冲的走了。
佟婉柔看着来无影去无踪的公爹,对拿着水盆的李氏问道:
“娘,要不要去把爹拉回来呀。”
李氏看着李荣保消失的背影,淡淡的摇了摇头:“不用。他会来第一次,就会来第二次的。”
可是,又过了好几天,李荣保也没再来过他们小院。
傅恒从城防营领回了一个月的薪俸,妥妥帖帖的全都交给了佟婉柔,佟婉柔看着手里的银钱想了想,还是让相公去交给婆婆管理。
“为什么交给娘啊。”傅恒觉得自己的薪俸还是交给媳妇儿比较好。
佟婉柔对他笑道:“娘比我们会管家,现在不比从前,日子本就过的拘谨,若是再由我手用出了多余的,那可如何是好啊。”
傅恒失笑:“用就用了呗,我原就打算着,给你和娘一人添一身衣裳,再给你另买一个首饰。”
“相公的好意,我是知道的,听话,去把这个交给娘,千万别跟她说是我让的啊。”
佟婉柔说着,便将傅恒往外面推了推,傅恒这才拿着钱袋去了李氏的房间。
晚上,两夫妻在帐中亲热了好一番之后,佟婉柔累极了,身子软软的趴在傅恒的胸膛之上,静静的听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
傅恒满足的呼出一口气,又在佟婉柔的头顶亲了一口,右手搂过她滑嫩的肩头,将她靠自己更近,感受着那夫妻间才有的肌肤之亲。
“今儿吏部尚书来城防营找我了。”傅恒看着周围简朴的帐幔,漫不经心的说道。
佟婉柔的头稍微动了动,磨蹭了好久,才抬起头来,两只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傅恒,让他腹内才刚刚歇下的邪火顿时又冒起了头。
“他问了我一些极其寻常的问题,然后就走了。”
佟婉柔将下巴撑在他的胸膛上,天真无邪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