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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里的账上根本就没什么钱，祭田出产得到明年的秋天，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是，马上就要过年了。过年时，族里每家会象征性的补贴几两银子，不管多少。好歹也是个意思；族学先生要发薪水；还有族学的学生中午的点心。还有祭祀，重开祠堂要祭祀。过新年又要祭祀，祭祀时的祭礼，真的是样样都要用钱的。
这几天，吴老爷子急得嘴里都长水泡了。之前吴士友家大业大，还真不在意这点小钱，但是对吴启来说，就算这个年他能支应过去，但以后怎么办？而且他最大的隐忧是。他就算贴出钱来，把这个年支过去了，族人还是不会满足的，用不了多久，只怕，那些科举无望的人家，还会觉得吴士友当家更好，反正只要去奉承，就有钱花。但自己这儿，就算再努力。他永远没有人家的先决条件。
穆慧听了，想想也是，这跟她接理老爹公司时的情况差不多。她刚接手公司时。人家也是处处拿她和父亲比。不是说父亲管得不好，她管得好。而是就算是她用父亲的老法子，人家还是会看她不顺眼，就觉得她太小，她不懂事儿。其实，谁当老板，他们都不会满意。这就是人的共性，所以没法子的。
现在看看吴启那憔悴的样子，觉得自己要不要帮他一下。好歹这也是儿子的先生，她还打算好好培养一下。当自己和花镇的谋士呢。更何况，现在他们是绑在一块的。真的说明吴启不成，人家也会说，她无识人之明。
“银子是小事，我倒是能给先生点建议，让族人慢慢自立起来。只是问题是，就算如此，还是解决不了族人的问题。”穆慧笑着一摊手，赚钱的法子她已经想好了，只不过，只要是当家人，就着人恨，这真没法子。
老爷子一怔，想想看，有钱不代表能让族人满意，不然吴士友不是被他们无情的抛弃了。但没钱却是万万不能的。可是族人的问题，却是老爷子目前最想解决的问题，还是如何处理族人的关系。
“老爷子，你想当这个族长吗？或者说，您想让您儿子继承您族长之位吗？”穆慧看老爷子那纠结的样子，只好再帮他想，她性子强势，她从小就不在意下属怎么想的。在她看来，上位者，不能想太多的。在她看来，老爷子显然不适合这个位置了。
“夫人是何意思？”
“我的意思是，若是您觉得族人不好管，那不如您跟族人商议一下，说五年一届，每五年更换一届族长，不能连任。这样，大家也不会再对族长有更多的要求了。因为下回，可能上位的是他们自己。”穆慧轻笑了一下，提了一个现代的方式，当然，她不敢说选举，只敢说轮留。
吴启一怔，虽说他觉得自己很烦，可是目前，让他只做五年，还不让他把族长之位传给儿子，他多少还是有些不爽的。于是想想，对穆慧笑了一下，“那夫人想让族人自立的法子是什么？”
穆慧也不指着吴老爷子能真的一下子欣然接受，谁都有*，真的掌握过权利之后，让他再放弃，几乎是不可能的。就算自己是女人，她若不是病了，也不会放下公司，甚至放下时，还在遗憾，她没有继承人。所以她也就提一下建议，她只是给个方向，至于怎么做，那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她点头，吴家的事，她还真有想过，怎么让新的吴氏家族成为他们的助力，让老爷子站稳脚根。总不能真的让吴老爷子混不下去，然后自己跟着被说吧。
“我之前其实就替先生想了，吴家最好的就是家学。规程严密，师资优秀。只要明年二月的童生试，吴氏族人能一举闻名，那么吴氏家学就能名声在外。您要做的，就是撑到明年二月。”
“夫人就让老夫让族学变蒙学？”吴启吓了一跳，这个吴氏族学办得这么严谨，是祖宗家法，现在改蒙学，向外招学生，赚束修。这个，族人能答应吗？
“不仅是蒙学，我觉得你们办学的理念真的很好，我希望你们做大，做成京城第一大学堂。所以现在，你们的学堂我会支持您，盖房子，添用具，还有再制定更严格的规程。课程还要重新规划，比如君子六艺，还有一些新的课程，当然，什么课程，我也不懂，您自己看着办，我个人意见是，要加律法课程，啥时候，懂法是必须的。我会一直支持学堂，但就一个要求，我家还有端木家的孩子，只要不是无可救药，就有权在那里读书。无条件的接受他们。当然，我会给学费。”
吴启听那个很激动，京城第一学堂，将来说不定天下才俊，尽出于此。有哪个读书人，会不被诱惑。而办京中第一的大学堂，不但族中子弟能更严格的被要求，而族人其实也就有了工作，男女都能在族学里帮忙，都能有一份薪水，这的确是个很好的主意，不但有前途，还很有钱途。更何况，建校的费用，花家会出，所以想想，这真的可以考虑的。
吴启还是要回去商议，穆慧没有现在就支持吴启，她不能现在拿钱砸人的。不过她让吴启带上大宝，因为大宝将来总要建立一个属于他的家族，所以请吴先生帮忙，从现在带着大宝，这是自己和花镇怎么也教不了他的。
吴先生也没有拒绝，毕竟大宝是第一个他正式的入室弟子，在大殿上，被吴士友嘲笑时，其实吴启那时是有些羞愤的，虽说知道吴士友瞧不起他们这些旁枝，但是知道归知道，当着面，被说，他还是觉得生气的，甚至下定决心，一定要教出大宝，让世人知道，自己也是了不起的吴家人。
大宝跟着吴启开始了现场教学，如何建立一个新的家族，如何成就一个家族，吴启其实也是刚开始，对他们来说都是新的开始，吴启和族人一起都在尝试着，这对大宝来说真的是非常珍贵的经验。穆慧每天回来都会问很多问题，这个对她来说都是很珍贵的经验了。实在是，这种东西，看书可是学不来的。
“祭祀的食物，要族长家的女人亲手做吗？”二宝在吃鱼，边吃边瞪着大眼问着。听半天了，之前说什么规矩，他都没有反应，终于听到祭食这事，他就有反应了。
穆慧都觉得气闷了，做饭有什么？自己背着小宝做了一年饭，也没人说啥。不过是做祭祀的食物，就算是有讲究的，但对会的人来说，其实也不难。只是累一点，因为不许人帮忙，只能宗妇带着宗家的媳妇们做。
“嗯嗯，还好师兄家里嫂子多，不然指着师娘，完了。”大宝摆手，因为他还看到要擦祭器，那是铜器，要擦得一尘不染，没一点水洉的样子，大宝看着都觉得太难了。
“我们也要建立一个吗？”二宝很有危机意识了，那他们还没娶媳妇呢，谁来做？他手上的勺都拿不下去了。
“先学着吧，总得学会的。”穆慧觉得，还好花家是孤儿，不然，真的挺那啥的。反正她打死也不弄个宗祠出来，祭祀没他们的份，结果干活时，全是她们了，有没天理哇。
看看小宝，他低头专心的跟自己的肉肉饭奋斗着，他还真是专一的娃，就爱吃他的碗碗肉，用来拌饭吃，自己一口接一口，对于二宝炫耀他的烧鱼，他都充耳不闻。
“小宝，你不听吗？”穆慧可不乐意小宝啥也不关心的样子。
“有妈妈、嫂子。”小宝头也不抬，又是一大口。
这回他被一大，两小，三支手一块拍了。
小宝轻轻的摸了一下自己珍贵的细毛，小心的让细毛归位。然后对他们做了个怪脸，自己继续吃饭。穆慧觉得她可以叫小宝为淡定宝了。L
☆、第一五八章 办学难
第三更
“妈妈，你要给他们钱盖学堂吗？”大宝决定算了，反正小宝还小，反正他将来要祭祀不用他做的。决定问点有用的，吴家人已经讨论了很久了，却还没有一个定论。大家没那个胆子把族学改学堂。
“其实还有一个办法，我们来盖学堂，然后请吴家人来做先生。反正差不多的，但对吴先生来说不好，这是他当族长的第一个政绩，放弃有点可惜。”穆慧手一摊。
“都是我们家花钱，对我们家有什么好处？”二宝不乐意了，他其实在宫里，跟皇后还真没学什么好。脑子是的灵了不少，不过越发的有些斤斤计较了。这会，他马上就觉得，若只是为了让他们上学，却花这么多钱来盖学样，这真的不合算，盖学校是很贵的。
“嗯，京城第一大学堂，是咱们家出钱盖的；他们中午的点民是咱们家提供的；咱们家还给奖学金，将来那些贫寒的学子，真有学有所成，一是要谢吴家的先生教导之恩；但更重要的是，是我们家出的钱，是我们提供他们机会。”
穆慧根本就不是那种圣母花，她是会帮吴先生，但是一点好处没有的事，她根本就不会做。能想到办学堂，还真不是为了帮吴先生，这个只能说，各取所需罢了。
小宝将来要自己的人脉，能帮小宝的，也许只有大宝，二宝。而大宝、二宝其实在京中也毫无根基，对他们来说，建立新的人脉，没有比学校更好了。这些人除了是他们的同窗，更重要的是，他们是创办者的孩子。他们可以领取这些资源。
“哦，这就好。”二宝捂了一下胸，表示不会亏。他就放心了，舀了一大口饭。放到了嘴里。
“你要不要学着用筷子，真去了学里，你用勺会不会被人笑？”穆慧突然注意到这个了，忙问道。
“我会用筷子，不过不是拿这个顺手吗？行了，行了。”二宝去拿了双筷子夹给穆慧看，穆慧又摇头，这一看就是那不会用筷子的主教的。
穆慧老娘当年最瞧不上不会用筷子的人了。说看家里有没有家教，好些东西衣裳是看不出来了，就得看小节。比如拿筷子。所以她从小是被老妈用筷子刷着长大的。小时不觉得，长大了，父母不在了，出去吃饭，看到那不会拿筷子的，觉得眼睛都疼了，果然，有些东西就是刻在自己心里了。
“好好拿筷子。不然将来出去了，被人笑。这筷子太大，明天让人给你们定做小的。”穆慧还是让人收了那对成人的牙筷。本想让他们换竹筷，但最终没有，牙筷是很滑的，如果能用牙筷了，以后什么筷子就都能用了。
小宝张着嘴看着，正好看到穆慧瞥到他了，忙端起碗把自己脸遮住。
“你还小，到你二哥这么大，再学拿筷子。”穆慧是又好气又好笑。真的觉得小宝宝气时，真的太宝了。
小宝松了一口气。放下碗，饭饭没有了。他摸了一下肚子，觉得有点饱，但是他还想吃，于是有点纠结了。
穆慧倒不介意给他吃，可是问题是，皇家的规矩也是不能给吃饱的，他们讲究养生，七分饱就成，还动不动就让饿一顿，生了病，饿饿就好了。穆慧当然不会那么干，可是让他吃撑也不成啊，已经有点胖了，万一真的跟英国的那些胖子国王一样，肥死的，连棺材都进不去？
“过会有奶昔吃，饭饭吃多了，奶昔就不能吃了。”穆慧替他拿过小碗。
小宝一听有奶昔可吃，忙不纠结要不要添饭的问题了，开心的坐等了。
“妈妈，你说先生会想办学吗？”大宝还在忧虑着。
“得看他怎么想了，办学是他能做得最好的事。其它的就算我帮他，他也接不过去。到头来，人家还是得说我识人不明，帮错了人。”穆慧轻笑了一下，她其实也在等待，等待着，看看吴启这人是不是值得帮的。
其实想想，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功利了，吴先生人性子不错，对大宝实心实意，不管是不是能帮自己，这其实已经算是帮到自己了，自己是不是要求太多。
她轻轻的拍拍大宝的小脸，“放心，不管先生怎么选，妈妈都会尽力帮他的。”
大宝终于松了一口气，露出了甜甜的笑脸。
穆慧觉得也许这样也好，至少大宝很善良，不能做权臣，乖乖的做他的好大哥也可以。
学堂的事，最终还是闹到了穆慧的面前，因为穆慧说过，她会支持吴老先生的，所以新选出的族老们，就过来问到底支持到哪一步。
若是在现代，穆慧会很欣赏这群人，你能做到哪一步，我们就好做相应的准备好配合。但是现在这群族老们给穆慧的感觉是，习惯了做寄生虫，然后真的让他们当家作主，他们其实还是不习惯的。他们惯性的巴着新的宿主，看看新的宿主能让他们依靠多久的感觉。
穆慧这回学乖了，没请他们去东暖阁，那儿小了点，就在大厅里，门上有厚厚的棉帘子，也很暖和。大宝、二宝和她坐一块，小宝让福嫂抱着在后面玩，吴启是在大殿上见过太子的，穆慧自然不会让吴启在自己家里见小宝的。
“花夫人……”吴启看穆慧沉默半天了，忍不住叫了她一下。
穆慧对吴启笑了一下，想通了对吴启的关系，她也就不纠结了，于是对大家笑了一下。
“之前总觉得着吴先生因为我而受过，于是想着帮他一下，族中若是有什么困难，我觉得责无旁待。现在，族中若是觉得这法子不成，那就算了。我送族里一百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