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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臣也是一阵愣怔。晋陈两国素有血仇,两军仍在僵持对峙,苏放此时竟敢入晋
晋阳令陆砚冷笑道:“这个苏放一定是偷偷入晋,否则,晋阳百姓能把他撕吃了!”
“就是,我们堂堂晋国不跟这种凶残残暴的蛮夷之国来往。”
“正好将旧仇新恨一起了算。”
……
众臣越说越激愤,有些年轻气盛些的还当廷撸起了袖子。
田忆则是静立一旁,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王恢脸上似笑非笑,眸光频闪。
晋王缓缓往下压压手,示意众人肃静,然后将目光投向田忆和气的问道:“田卿以为如何?”
田忆深深一躬,拱手说道:“大王,诸位大人,古人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无论晋陈两国过往如何,我等对陈使理应以礼相待,不可失了大国风范。”
晋王满意的点头:“田卿所言大是。王卿又是什么看法?”
王恢习惯性的捋捋几缕胡须,慢条斯理的说道:“臣启我王,微臣以为苏放此来定是为晋陈两国结盟之事而来。”
“结盟?”晋王眉毛略略一挑。
王恢清清嗓子,以一副十分笃定的口吻说道:“陈王为保全陈国,忍痛割让河津三城,微臣猜测她定会然心怀不甘。恰逢魏国又向晋国索地,他们君臣便想拉拢我国一起对抗魏国。”
晋王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王恢此言一出,众臣再次嗡哄一声议论开来。
“什么?陈国妄想与我国结盟?简直是妄想?”
“绝不可能,陈王夺我函关,杀死二王子,毒害先王,她还有脸来讲和?”晋王闻言面色不禁随之一变。
他摆摆手沉声说道:“此事暂且搁置,以后再议。那个苏放,先晾他几日,就说本王没空。”
一连数日,晋国君臣似乎根本不曾想起苏放这个人来。苏放早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急,他一得了空便换上常服带上侍卫到晋陈城中胡乱转悠。听听评书喝喝茶,日子过得颇为滋润悠闲。自然,他的一举一动都被密探报给了晋王。
到了第五日,晋王终于抽空接见了他。苏放被一辆十分华贵气派的马车接到了王宫,他坦然自若的打量了一眼气势巍峨的王宫,款款下了马车,跟着内侍迈着大步昂然进了大殿。
☆、49第四十九章纵横捭阖
晋王肃然端坐在王案前;面无表情的打量着苏放。 两旁的文武众臣则是虎视眈眈的盯着他,跟陈国有血仇的如前函关守将的侄子陆砚,王起的儿子王炎等人眼中更是不自觉的冒出两簇火苗来,恨不得将他烧成灰烬。苏放视若无睹大步走进殿中;冲上深深一躬;朗声说道:“外臣苏放参见晋王。”
晋王静默稍许;似笑非笑的问了一句:“特使远道而来;何以教寡人?”这本是一句邦交习惯用语。谁知苏放却顺杆子往上爬;他上前一步肃然拱手说道:“晋王英明;苏放正为晋国指点迷津而来。”
此话一出,晋国朝堂像是炸开了锅一般,他们还真没见过这等狂士!
陆砚按捺不住,冷着脸硬邦邦顶上一句:“先生果真是大言不惭也。我王天纵英明,朝中人才济济,何用尔等一个蛮夷之臣来指点迷津。真是可笑之至。”
苏放也随之冷笑一声:“晋王天纵英明,苏放自是心服口服。但若说朝中人才济济,恕在下不敢苟同。”
王炎讥诮的笑道:“愿闻先生高见。”
苏放大袖一甩,高声说道:“依苏放来看,尔等不过都是中才而已。否则,何以会使晋国东陷于魏国邦交漩涡,进退两难;西陷于战争泥潭,同样进退两难。两事若处置不善,晋国便是盲人骑瞎马,夜半临深池,危难就在眼前。当此邦国危难之时,尔等可有长策大谋?若无,怎么能自夸是人才济济呢?”
“你——”王炎气得满脸涨红。
“你这是胡言乱语!”陆砚也跟着叫嚣。
一直冷眼旁观的王恢笑眯眯的拱手说道:“请苏先生为我国指点迷津,我等愿洗耳恭听。”
苏放毫不客气的说道:“这两事若说解决也很简单,四字便可——陈晋结盟。”
“哦哈哈……”王恢率先笑了起来。其他人也附和着笑了几声。
苏放丝毫不觉尴尬,等他们笑够了,他再次向上躬身说道:“苏放刚才出言不逊,还请晋王恕罪。”
一直沉默的晋王终于发话了,他颇有气度的虚扶了苏放一把,缓缓说道:“苏先生大才,本王早有耳闻。今日一见也算是了却寡人之生平憾事。方才言辞相赶多有得罪之言,还望先生莫要见怪。”
苏放一脸诚挚的说道:“大王胸襟气量无人能比。”
晋王矜持的挥挥手:“先生的好意本王心领了,至于陈晋结盟之事,容我君臣另行商议。”
苏放立即适可而止,拱手道:“兹事体大。 大王谨慎斟酌也是理所当然。苏放静候大王佳音便是。”
晋王颔首吩咐:“田忆,王恢,寡人命你等二人好生招待苏先生,众位臣工听好了,苏先生是本王贵客,任何人不得为难。”
众臣虽然不服,但也不得不遵王命,只好一起应道:“臣等遵命。”
“退朝。”
一下朝,晋王便召田忆进入偏殿商议国事。
他开门见山的说道:“寡人观苏放此人具有纵横捭阖之才,非同一般,本王有意招揽,不知田卿有无办法?”
田忆沉吟片刻道:“臣也觉得此人胸有奇策,只是他已事陈王,怕不好说服。”
晋王微微一笑道:“陈王毕竟是一介女流,男子汉大丈夫岂甘屈于妇人之下?你和他多多亲近,适时招揽。”
田忆躬身应道:“微臣遵命。”
晋王看了看田忆,意味深长的问道:“田卿,你可知道寡人为何让你办这件事?”
田忆惶恐的答道:“微臣不知。”
晋王爽朗一笑,随和的拍拍他的肩膀低声说道:“因为朝中只有你和王起的心最正,胸中有大器具,一举一动全然为国家大计着想。”
田忆一阵感动,连忙一躬到底,趁机劝道:“大王既知王起的忠心,为何不起用他?”
晋王摇摇头:“他毕竟丧失了三万守军,国法难容,以后再说吧。”田忆默然无语。
君臣两人沉默片刻,晋王低声嘱咐道:“招揽苏放一事,你前去办理即可,不要让王恢参于。”
田忆心中明白,王恢此人虽然智百出,但心胸却有些狭窄,容不下人。苏放和他难伯仲,若让去招揽,难保他不会有私心。
“微臣明白,臣告退。”田忆拱手告辞。
苏放回到馆驿不久,田忆便登门拜访。苏放自然热情接待。
田忆关切的问道:“先生来晋可住得习惯?”
苏放慨然一笑:“在下自幼游学四方,一向随遇而安。晋国锦绣繁华之邦让在下流连忘返。”
田忆呵呵一笑,接着话锋一转颇为遗憾的说道:“我王对先生赞不绝口,并说若是有先生这样的大才辅佐,何愁天下不统,大业不成。田某听了既高兴又惭愧,高兴是为先生,惭愧是因为自己才具不足以为我王分忧。”苏放目光闪了几闪,他此时已经明白了此人的用意了。
但对方不明提,他也就装作不知,沉吟片刻,他顺势接道:“大王美意,苏放明白,只是……不知田大人可否安排在下单独面见晋王?”
“这……”田忆迟疑有顷,缓缓说道:“且容我回去禀报大王,再给你答复。”
“多谢大人。”
田忆回去将事情的经过禀报给了晋王,晋王敲着桌案,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明日午后,本王在东暖阁单独召见苏放。还有,你去转告他,明日是私宴小酌,本王不谈国事。”
次日上午,苏放在内侍的引领下穿过层层宫殿,来到晋王的所居的东暖阁。
晋王身着玉白常服,散发无冠,态度随和之极。见苏放进来,忙亲自起身迎接,执着他的手道:“先生来晋多日,无奈寡人事务繁杂,直至今日才抽出空来,实在惭愧。来,请这边坐。”苏放微微一怔,面带笑容,坦然坐下。
晋王面带微笑亲自为他斟了一杯酒,状似随意的说道:“寡人以前最爱引上三五知已痛饮一番,后来怕贪杯误天便很少再饮,今日一见先生,蓦地生出豪饮之情,先生说奇怪不奇怪?”
苏放笑道:“大概是苏放身上的酒气太重,容易引发豪饮之气罢。在下初见崔博陵之时也是如此。”
晋王听他主动提起崔博陵,当下便接过话头道:“说起崔博陵,寡人也时有耳闻,说起来,当时寡人还曾想要他出山辅政呢。谁曾想他竟投到陈王帐下去了。真是让人扼腕叹息。”
苏放放下酒杯,正色道:“我王虽为女子,然才华器量无人能及,她任人为贤,虚心纳谏,时常反省自身不足。若非如此,海内望族萧家嫡支萧舜钦怎会自甘折辱为之效力?纵然萧相国以除族相肋也不能动摇其意志。”晋王心里一沉,他接下来正要说服苏放,不想却被他提前堵了一下。是啊,有了萧舜钦这杆大旗挡着,崔博陵这个崔家远支以及苏放这个布衣寒士便不太引人注目了。这个陈梓坤她何德何能既能让萧舜钦这样的人为她效力?单不说萧舜钦这个人本身如何,单是他的感召力就非同一般。
这些念头在晋王心中一闪而过,不过,他很快就收起心思,哈哈一笑道:“苏先生真是忠心耿耿啊。”
苏放坦然答道:“食君之禄,忠君之事而已。”
晋王一阵感慨:“陈王有忠臣如斯,着实让寡人羡慕啊。”
苏放拱手说道:“大王何须羡慕别人,大王手下忠臣良将亦是数不胜数。”
晋王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戏谑的说道:“先生忘了,前日还当廷笑我朝中无人呢!”
苏放一阵惶恐汗颜,躬身谢罪:“罪过罪过。”
晋王不介意的哈哈一笑,摆摆手再次提醒道:“来,喝酒。早说好了,私宴小酌而已,不谈国事。”
苏放眼珠一转,以拉家常的口吻说道:“大王可有兴致听听几件有关我王的事情?”
晋王眼中闪过一丝惊诧,然后又用随意的口吻道:“先生愿讲,寡人便听。”
苏放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慨然说道:“外人常说我等身为七尺男儿,却投身在女王麾下。为我等扼腕叹息。但外臣却说这么说的人,实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是人云亦云也。”晋王做出一副洗耳恭听之色。
苏放音色沉浑,娓娓道来:“事实上,我王之器局天下男子多有不及。远的不说,臣单说最近一事:阳平大战之后,魏国派使者来陈要求魏陈结盟,魏国乃天下强国,当时群臣皆以为可行。我王却独有见解。”
“魏使竟然入陈?”晋王心中陡起波澜,面上却仍是不动声色。
苏放自顾自的说下去:“我王说,魏为天下首强,魏王其人反复无常,贪婪无比。我若与他结盟,所占土地定然皆归他所有。届时,魏愈来愈强,我之国力越耗越弱,火中取栗,损已利他,我不为也。然后她又力排众议派臣出使晋国,她又说,陈晋两国国力相当,晋王其人具有远略,若是两国能尽弃前嫌,则前途不可限量;若两国继续纷争,再必然会让魏国渔翁得利。当日寡人年少轻狂,听信小人之言,与晋结下血海浴室仇,此次两国结盟,理当由寡人主动发起。至于成与不成,寡人尽吾力而后悔矣。“
晋王眼中含着一丝极为复杂的笑意,接着漫不经心的问道:“她还说了什么?”
“当此之时,太上王勃然大怒,命人快马传信痛斥我王不孝:尔忘了为父的一箭之仇吗?忘了阳关关二万守军之死吗?忘了河津二百里是怎么丢的吗忘了魏晋锁陈之事吗?我王据理反驳:‘古谚云,大仁不仁,大孝不孝。若本王为了私怨而至国家利益于不顾,最终使国家暗弱,社稷倾颓,那才是真的不孝,本王将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父王此时不能理解儿臣,将来迟早有一天会理解儿臣的苦心。’”
苏放将这一番话说完,便静静地低头饮酒。晋王若有所思,片刻之后,他款款起身,意味深长的一笑:“苏放啊苏放,你的口才本王领教了。本王今日送你一句话:晋国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你无论要什么,只要本王能做到,定然会答应。”
苏放脸上一阵惶恐,连忙起身一躬到底:“多谢大王赏识。苏放会铭记在心。外臣先行告退。”晋王点点头本想再接着说些什么,想了想又识趣的憋了回去。他转身命令内侍送苏放出宫。他自己则在屋里不住的徘徊着斟酌着苏放的那一席话。
☆、50第五十章掘坑待虎
苏放自然明白凭他方才的那一席话并不能彻底打动晋王;他只是想在对方的心防上打开一个缺口而已。 第二日,田忆便亲自来接他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