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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手一直颤抖着,他努力维持镇定,想把锦囊里的东西拿出来,却因手抖得太厉害,而不得成功,柏青看了后,接过了锦囊,把里面放着的香囊拿了出来交到皇上的手中,皇上摘下了腰间的明黄的香囊,上面的玉坠子和这个红色的香囊上玉坠子凑在了一起,便是一块合欢玉,是当年章皇后的嫁妆。
皇上对掌柜的道,“备马,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牵匹快马在客栈门前等我。”掌柜的被他全身发出来的气势更镇了住,连连躬身作揖后,跑了出去,皇上又转头对柏青道,“你留下来,把事情给处理好了,这块金牌交给你,我们回皇宫再见。”
把金牌交给柏青后,皇上便往前院而去,柏青追了过去,喊道,“爷,稍等片刻。”等柏青上楼收拾了行李,再下来时,皇上已策马朝城门而去,只留掌柜的一脸诧异的站在那里,和马蹄奔过的尘土,喃喃道,这锦囊是给皇上的……
骑在马上的皇上,回想着那个上马车的少年,虽然不曾看到他的容颜,但是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认识他很久,或许这便是骨肉连心吧,他心想道,这个少年是否便是昨夜那对冤家兄弟?只是宇儿怎么会有兄弟?更何况当年我亲眼看着海棠和他沉入湖底,尸首已呈腐烂,我曾经怀疑可是海棠的计谋,只是铁铮铮的事实岂容得我自欺欺人,可是如今这香囊和那少年又是怎么回事?他何以认得我?正想着,皇上又狠抽了一鞭,加快步蹄。
只可惜命运弄人,父子三人便这样擦身而过,转道去接子都的子宇和祖建又在城门不远处停留了半宿,只因那些孩子们不肯放开子都的手,东扯西拉了大半天的光景,才起身向城门而去,慢了皇上一步……
坐在马车上的子宇不停的开了马车门往后看,似乎在等什么人追来,却不想追的人反而赶在了前头,子宇心里想到,难道父皇不在意我和母后了么,他现在有自己的太子,或许真的如母后所说,父皇的心太大,大到我和母后只能拥有其中的渺小的一部分。
子宇拿着剑的手握得更紧,仿佛要把剑嵌入自己的体内般,脸上闪过千万种表情,蒙田若有所思的看着子宇,子都这会子倒是清净了许多,也不说笑,只是一脸疲惫的斜靠在马车上,打起了小盹,脸色异常的红润。
之前的耽搁,马车不得不夜宿荒郊,不想子都却浑身发热,似乎感染了当地的传染病,那秀丽的脸上长起无数的红疹子,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也寻不到大夫,几个人便又转了马车,回头向河南县奔了回去,至少回去还有治这病的方子。
父子三人就这样擦身而过,最后南辕北辙的离了开,皇上越是快马加鞭反而离了子宇子都越远……
马车回到河南县时,城门已关,祖建好说逮说,塞了不少银子,总算让他们入了城,在守城人的指引下,直奔太和药铺,那时已是日旦时分,也顾不得礼仪,直接敲了大夫的门,硬要他起来开了铺子看病,也幸得回头得早,子都的病情也未曾恶化,大夫开了个方子,马上给抓了药,几个人便在临近的客栈住了下来,次日,几个人轮流看护着子都,煎药喂药,祖建知道皇上便在河南县里,更添了份忧心,提议不如暂时回钱塘郡,等子都养好了病再做打算。
子宇看着子都那无气力的样子,也舍不得他在经受旅途的奔波,便咬了牙点头答应了下来。第三日,几个人带抓足了路上够子都服用的药后,便匆匆上路,往南边的钱塘郡走。
不到十日的光景,一行人便回到了菊堂,子都一路病情反复,总算在到了钱塘郡时有所好转,海棠见了他们,大吃了一惊,见到本是活奔乱跳出去的子都,是抬着回来,更是红了眼,赶紧谴了管家去把郡里最好的大夫请来。
*菊堂*
我守在子都的身边,抚过这熟悉的容颜,上天对我何等宠幸,让我拥有一个如子宇那样值得骄傲的儿子,一个如子都这样贴心的开心果,但愿上天不要收回他赐允我的一切,能够让我看着他们的成长,曾经我不是个信佛的人,此刻我却非常的相信因果报应,我曾经自私过一回,为了自己的孩子,狠下心自私过一回,就算有报应也请上天把一切的罪孽都放在我的身上,只求他们父子三人平安。
在床上躺了几日后,子都总算能下床,我紧蹙的眉才得以舒了开来,一家人围着吃饭的感觉才我的心塌实了下来,只是总觉得子宇自从外回来后,便变得沉默寡言,似乎有什么心事,我夹了块自己亲手做的笋炒肉,放到子宇的碗里道,“子宇,你近些日子清减了不少,多吃些好吃的补补身子。”子宇谢过了我后道,“娘无须挂心,子宇只是有些事想不通,过几日便好了。”
子都在一边自言自语道,“娘真偏心,明明我是病着的人,怎么不见娘让我补补身子。”
祖建笑着摇了摇头,“刚刚我问你,你不是说没胃口吃荤菜吗?怎么转眼功夫就又有胃口了?”
子都脸不红,气不喘的道,“正所谓,无肉令人瘦,无竹叫人俗,若教不瘦又不俗,顿顿有碗笋炒肉。有这好菜,也要看给我夹的是何人,娘和舅舅的心意当然是不一样。”
祖建气得差点把饭都喷了出来,恨不得放下碗筷给子都这张损嘴一顿排头吃,我也无奈的摇了摇头,重新夹了块笋炒肉给子都,道,“诺,多吃点,等你身子好些了,娘带你去西湖游船,这下你满意了吧。”
子都笑眯了眼,点了点头,子宇夹了块笋炒肉给祖建和燕喜,道,“舅舅和舅母也一同来做个不瘦不俗的人。”
大家听了后,都笑开了眼,一顿饭便这样轻松的过去。饭后,祖建和燕喜回了自己的院落里,子都早早便歇了下去,我一个人坐在后院的亭子里,沏了壶菊花茶,过了半盏茶的时间,我终于等来了该来的人,子宇在我对面坐了下来,我给他倒了杯茶后道,“子宇,你是娘怀胎八月生下的,娘看着你长大,你在想什么娘都一清二楚,子宇,永远都要记得娘说的那句话,菊堂不是你的牢笼,你可以和雄鹰一样的高飞,娘不会拦你,更不会阻你,但是你要记得,如果你累了,或者你有什么困扰,时刻记着菊堂是你的家,娘时刻张着双臂等你回来。”
子宇红了眼,起身走过来,跪在我的身前道,“娘!”
“傻孩子!等你长大了,也有了你牵挂的人,你就会明白了,放手不代表不爱,而是不想成为所爱的人的牵绊。”
子宇吸了吸鼻子道,“娘,孩儿瞒着您做了件不该做的事,孩儿在河南县时,碰见父皇了,只可惜父皇不曾见到我,我临走前还把我自小佩带的香囊留给了父皇,娘,对不起。”
我叹了口气,想到,这一天终于来了,孩子和父亲是骨肉连心,我这样硬生生的拆散他们何其残忍,该是我的终究会是我的,不该是我的,就算我把他藏起来,锁在身边,终有一日,他还是会飞离我,回到他该去的地方。
“子宇,你还记得静心大师么,他曾经和娘说,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让一切顺其自然,该是你的,终归会是你的,不该是你强求了也不是你的。你放手去做你想做的事,至于其他的你便抛开,不要去理会,明白了吗?难道你不想告诉娘你所想的吗?”
“娘!”子宇哭了出来,我用丝帕擦干了他的泪,看着他那双美丽独特的单凤眼,我突然想到结局惨淡的太后,真的是时光飞逝,子宇哽咽道,“娘,孩儿想参军,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如今龙国攻打麒麟国在即,孩儿想为龙国出份力,助父皇平定天下。”
我早便猜到了这番话,收起悲伤的神情,我笑道,“宇儿,娘真的很为你感到骄傲,你才九岁便有此大志,娘开心还来不及,又怎么会责怪你呢?只是行军艰苦,你定要照顾好自己,有句佛理,你不妨时刻紧记心中,忍之为明,踰于日月,龙象之力,虽谓威猛,比之忍,万不及一,七宝之耀,凡俗所贵,然招其忧,以至灾患,忍之为宝,始终获安。万事一个忍字,如果他日你和你父皇战场相逢,你也要明白他是皇上,能忍则忍,千万不要赌气,逞一时义气。”
子宇点了点头,我揉了揉他的发,为他擦干泪痕,让他早点歇着,明日再为参军之事好好做番安排。
他走后,我独自一人对着圆月,菊堂终于要开始冷清了么?旭,你能寻到我么?寻到我,你又能给我想要的么?不然空有我的人,你又有何用?
第19章
回到房内,梳洗后,还是了无睡意,我一次次逃过命运,为何还是逃不过结局,眼睁睁的看着宇儿走上他父皇的老路,就连菊堂的清幽都盖不过他的英雄志气,等到他日华发生出时,他才会和他父皇一样醒悟,一生就如此过了,没能留下什么,除了一生的悔恨,宇儿,做个让人称好的天子不容易啊。
把灯吹熄后,我便靠坐在床边,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次日鸡鸣时分,我便又醒了过来,人未老,心先老。
下了学堂后,我把蒙田留在家中用午膳,他见了子宇那一脸壮气的神情,先是楞了下,接着便是一脸了然,我心里暗想到,蒙田这个人我是挑对了,他有杨修的聪明却又多了份杨修没有的机警和内敛。
午膳后,我把蒙田和子宇叫到了后院道,“蒙田,你已过了乡试,过了年便可以进京赶考,不知你可有夺取状元的自信?”
蒙田笑了笑道,“蒙田觉得,要是子都和蒙田不是同时进考,那么状元爷这个位子,蒙田可以信手拈来。”
子宇大笑了出来,“子都会去进京赶考?他不是最瞧不起那些秀才书生么?更何况他志不在此,要是让他去考取花国状元,怕是他才有那个兴致。”
想到子都,我也笑了出来,总算有一个逃过了天家的命运,我道,“曾经有个和李白一样有才华的才子,叫唐伯虎,他空有一肚的才华却不曾考取功名利禄,倒老是一不小心干些让君子不屑一顾的坑蒙拐骗的事,但是他在画和诗词方面的才华却是大家有目共睹,曾经他便写过这么一首诗,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下桃花仙;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卖酒钱。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换来花下眠;半醒半醉日复日,花落花开年复年。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贱,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贫贱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别人笑我忒疯癫,我笑别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做田。”
不想孤独晟拍着手道,“好一句,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
我朝他笑了笑道,“世子的消息倒是灵通,这人前几日才回来,你便已上府了。”
“韩夫人,如若我不早点来,不就错过这么一首好诗了么。”
子宇不服气的道,“怎么娘也和子都一样,我倒觉得这和子都那些不正经的诗没多大区别。”
孤独晟看了我一眼,后对子宇道,“宇儿,你如今或许还体会不出这首诗的好处,但是终有一天,你会喜欢上这首诗的。”
蒙田一击掌道,“夫子,今日大家都众聚一堂,何不大家一起来作诗呢?”
“恩,这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子宇,你去把子都和祖建也叫了过来,顺便交待管家准备六个人的文房四宝和书案,拿到后院来。”这可能是菊堂最后一次这么热闹了,我转身对孤独晟道,“你们陪着我去把前年沉放着的菊花酒给搬了出来,今日我们来个不醉不归。”
等我把酒搬了回来时,利落的管家已经把学堂的书案和笔墨都备好放到了后院,子都一脸兴奋的看着我们手上的酒坛子,我摇了摇头,小小年纪就已经如此贪恋杯中物,难怪子宇对他事事看了不顺眼。
众人饮了口后,便开始俯案沉思,我信笔写了首词后,便坐在一边喝起了这爽口又带清香的菊花酒,不想子都也不到片刻便洋洋洒洒的写了一首小诗,接着子宇也收了笔,蒙田也放下笔,喝了口酒,只见孤独晟和祖建对视一笑后,孤独晟和祖建各自在自己的纸上写了一个“佐”字,我先先是楞了楞,接着便连忙起身谢道,“两位的恩情,海棠终身会铭记在心,今后就有劳两位了。”
他们笑了笑,喝了口酒,祖建道,“我只盼今后还有这个空闲,对酒当歌。”
蒙田和子都看了眼那两个龙飞凤舞的字后,也是先楞了楞后,接着便明白了过来,反倒是子宇喊着看不明了,是啊,当局者迷!
我拿了蒙田的词念道,“读律看书二十年,乌纱头上有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