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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子宇想到,难道娘一开始便设了这个局等着父皇,算到了父皇九年内必定攻打麒麟国,住在龙国攻打麒麟国必经地,她在赌父皇是否在乎她,是否愿意为她舍弃江山,陪她自由遨游天下?
子都不曾想到自己一个小小推测却在在场的另两个人心里投入了一柱火药般,炸得他们的心湖澎湃,皇上第一次听了韩日这个名字时,便是做了此推测,子都的一番话,让他更为确信海棠和韩日定是同一人,此时他想明白的便是子都到底是何许人。
皇上看向子宇问道,“宇儿,子都可是你的亲兄弟?”
“父皇,我也知晓有个如此顽劣的弟弟,我这个当哥哥的也是脸上无光,不过他确是我的胞弟,母后当年出宫时便已有了子都。”子宇一脸认真的道。
皇上听到这里时,诧异的看向子都,脸上闪过无数种情绪,最终留了一脸感叹,他心想到,海棠你害得朕的心好苦,好苦!你如何忍得下心欺瞒朕这么多年,让朕错失了两个皇儿的成长,他们都是如此出类拔萃,让我这个做父皇的引以为傲,过去的几年,我以为今生是不得子嗣了,连立逸为皇帝的圣旨都草拟好,等到龙国大定时,我便让位,随了海棠和宇儿西去,却不想海棠和子宇善在人世,如今还有个子都,这个在酒家里能将《海棠词》的曲改得那样豪迈的抚琴人,这个能写出“又一春”这样幽默的词句的少年,还是该说面前这个能一针见血指出“韩日”这个玄机的九岁孩童,子都!这些突然之间给我的惊喜,把我心填得很满,满得要盈出来般,只是下面却还是有个缺口,海棠如今依旧不知人在何方,可是安好?可愿再见我?
子都听了子宇的那声父皇,也是震惊了一番,不想自己的猜测这样便被证实了,他看向这个五官身形和子宇甚为相象的中年男子,心想到,娘的那首凤求凰和甜蜜蜜便是为他而作的么?“一袭长衫掖起,抖落满襟尘缘和绮梦,”看来我们都被娘耍了,娘的本意根本就是抛开往事重新和爹开始,而非忘了爹。
皇上叫了声,“都儿!”子都这个随性的人,倒也第一次这么感性了起来,子都本想着有没有爹对他来说倒也没什么大不了,却不想如今爹活生生的站在自己的面前时,他会如此的开心,好像什么浮躁的东西在此刻定了下来,子都的眼角也开始渐渐的湿了起来,走了过去靠入皇上的怀中,皇上紧紧的抱着他,像要把九年的光阴补上一般,子宇看着拥抱在一起的皇上和子都,本已擦干的泪又流了出来,只是这回是带笑的哭着。
子都挣扎了几下后,才钻出了个头,叫道,“父皇,我都不能吸气了。”
皇上才松了手,道,“你刚才叫朕什么?”
子都重复了声,“父皇啊!难不成只有大哥得叫父皇,我就叫不成?”
皇上终于笑开了来,那绚丽的笑,犹如从冬雪里突然绽放开来的红梅般的夺目,所谓的倾国倾城也便最多如此,最后子宇和子都也笑了出来,仿佛一夕之间旭日升起照亮了帐篷般,只觉整个帐内突然光亮了起来,在外听闻笑声而进来的逸王爷,被这一幕给震呆了去,三个容颜如玉的美男子,一齐纵声大笑,脸上绽放着满足的神情,有什么能更美于如此?特别是子都,小小年纪已出落得楚楚动人,他日定会在天下掀起一场大波,今后龙国皇宫的大门只怕会被求亲的人给挤破。
皇上看了逸王爷,为他们介绍道,“这位便是朕的皇弟了,快见过你们的皇叔。”
子宇和逸王爷相视一笑,子都拜见了逸王爷,细看了逸王爷之后,大叫了声,“你不就是半年前在京城领军的那个逸王爷么?”
逸王爷想到那日的情形不禁笑了出来,子宇也笑了出来,并和皇上解释了来龙去脉,皇上也笑了出来,这个子都真是让人又爱又恨,天下有美如子都者只怕除了海棠之外绝无第三人。
那一日,子都和子宇以及皇上三人都同挤在了中郎将的小帐篷里过了一夜,次日,逸王爷便令人多搭了个舒适的大帐篷,军中的住于逸王爷这一帐区的都是些皇上的心腹大将和亲军,他们都事先便被告知,见了皇上也就当不是皇上,不得泄露皇上的真实身份,以至于他人只知道中郎将的父亲和弟弟来探望他,却不想中郎将的父亲便是当今皇上。
又过了些时日,军中的气氛日益紧张了起来,大军如上了弦的箭般紧绷着,就连子都这个军中最闲的人也感受到了那种“醉里挑灯看剑,梦回吹角连营。八百里分麾下炙,五十弦翻塞外声,沙场秋点兵。马作的卢飞快,弓如霹雳弦惊。”的氛围,就好象让人连呼吸声也不由自主的不敢放大声,皇上,逸王爷,子宇和一干老将在主帅帐里,连夜商讨着战事,皇上更是日夜看着子宇画的地形图,苦思冥想,子宇随伺在边,皇上若问了个地形的难题,子宇立马给以解答。
子宇看着坐在临时搭建的书案前的皇上,心想到,这个盖世英雄便是我的父皇,能如此日日追随着他,看着他指点江山,对我来说已死而无撼,我总是忍不住想仔细的看着父皇,总觉得我们如今的相见是如昙花般,花谢了,人便也离去了。父皇是当今的天子,如若他不肯,又有什么能将我们分开,我笑了笑自己的多愁善感,大抵是这些日子夜夜和子都同帐,也沾染了他的习性,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皇上突然咳了几声,长途跋涉的奔波,不分日夜的赶路,前几日又心情起伏甚大,这几日又终日埋首于军事,终于把皇上这样结实的人也给击垮,这几日感染了风寒,怎么也不见好转。夜里的咳嗽声,让睡在隔了几步的帐中的子宇听得一清二楚。子宇心疼自己的父皇,多次问了军中大夫皇上的病情,只是军中的大夫也已尽力,这风寒是靠养,皇上如今日夜幸劳,光靠草药如何能好,更何况医他的心病的良药此刻还不知在何方,见到了子都这和海棠甚为相似的脸,只会更勾起皇上的相思,让他夜不成眠。
子宇实在听不下去这咳嗽声,跑到帐外,四处寻着子都,见着他后,便抓了他,在他耳边细细交代了些要事,子都听了后,连连点头,难得脸上露出了正经的神情。
之后子都独自一人,驾了匹马,往钱塘郡城西方向而去,子都只和守着军营的军士交代了声,为家父抓几帖军中没有的药后,便扬长而去。
快马加鞭,在菊堂大门前停了下来,推开大门便一路叫了“娘”进后院,却不想不见人影,回到了大厅的偏轩里才看到了管家,后面跟着一个军士扮相的人,子都问了管家海棠的去处,管家看了眼一边的军士,只道,他也不知海棠去向何方,海棠临走只交代了他去云游四海。
子都听了后,呆楞了会,反复咀嚼了云游四海后,他在内心惊喜了声,他知道娘去那里了,便和管家告辞道回军中去,出了菊堂却直往灵寺方向而去。
见着了静心大师后,大师似乎正在和什么人下棋,棋局善在,两杯苦丁茶还是热乎着,子都看了眼屏风,把事情的始末大声的和静心大师解说了一番,大师看着子都摇了摇头,笑道,“子都施主既然已经知道该听这些话的施主在屏风后,何不直接去屏风后把人请了出来。”
子都对着屏风道,“娘!”
我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走到子都跟前,不想近一年不见,子都又拔高了不少,已和我不相上下,原有着细嫩的雪肤的玉脸,如今经过了风吹雨淋后,变得略微的男子气。我道,“你舅舅他们可好?”
子都道,“舅舅舅母和蒙田此刻人在九王爷府陪蒙田待考科举,一切应是顺利,安妥。”
子都继续道,“娘,我见着父皇了。”
我点了点头,看向静心大师道,“大师,我和都儿四处走走,片刻后再和你继续这未完的棋局。”
接着便领着子都,并肩走在寺庙的后院,我道,“都儿,娘如今不是能救你父皇的心药,天下此刻才是他心中最重的东西,等到他得了天下,如若想我,自会来寻了我,如若不在乎我,我一人过得倒也逍遥自在。不过,静心大师应有药方能治好你父皇的咳嗽和风寒,等会回了禅房,我自会和他要了药方,到时回军营前,你去抓了药带回便可。”
初听了旭感染了风寒,还日夜不得歇息,我的心酸酸的,但是细想了,我此刻去了又能帮上什么,除了让他多个包袱外,更何况,九年我都能等下来了,又必急于一时呢?
子都倒也未多说什么,只问了我近日可好,并和我说了些京城的见闻,我们便又回了禅房,子都拿了药方后,我亲自送了他出灵寺,并再三叮咛他不得透露我在灵寺的消息。
子都临走前我塞了一个锦囊在他的怀中,让他在危急时刻打开来,交给子宇。
回了禅房,和静心大师继续未完的棋局,不想大师见了心不在焉的我叹了句,“阿弥托佛,善哉!善哉!施主尘缘未了就算日夜诵经也逃不过心魔,其实一切只看施主如何取舍。”
我笑了笑,下了颗黑棋后,道,“大师,你已经被我逼上悬崖了,这样你还能说我心恋尘缘么!”
大师抚了抚雪白的胡子,大笑了起来,那红润的脸怎么也不像是个九十多岁高龄的老朽,他摇了摇头,道,“那么老衲只好甘拜下风了。”
别了大师后,我回到自己的禅房,摊开了地图,上面有我标着明黄记号的地方便是龙国的死穴,尽管皇上在极力掩饰,但终究那死穴还是在那,标了朱砂记号的便是麒麟国的软处,我实在想不出皇上这回打算用什么样的攻城计。
俗话说“先下手为强,后动手遭殃”。在军事上,“先发制人”也是一个重要的命题,早在《左传》中便有“先人有夺人之心”的提法,后人也多强调“兵贵先”、“宁我薄人,无人薄我”,意思都是主张争取作战中的先机之利。
旭如今已是大军进驻边关,却不见号角吹响,也不见送使者,为何龙国大军不一鼓作气攻去麒麟国?更让人费思量的是,旭明明也在钱塘郡,为何百姓在传的是逸王爷带军?如若是皇上亲自带军,在气势上不是更震人?军心不是更为振奋?
我看着地形图,想破了头也想不出个头绪,这偏头痛也偏偏在此时扰得我,一口怎么也气上不来,把地形图合上,我来到寺庙的后院的慈悲堂,拿了金刚经念了起来,此时能让助我关住那纷乱的心的只有这佛堂的清幽和这沉重的檀香。
过了几柱香的时间,我敲着木鱼的手渐渐感到酸痛,便起了身,在起身那一刻,我差点晕了过去,看来是起得太猛,一下子气血不足,我的头脑闪过了些片段,就这么瞬间我明白了过来,旭不急着攻打麒麟国的考量。南方气侯多雨,且湿热,如今更是梅雨天,只怕那些一直跟旭留在北部京城的亲军,根本无法适应这边的环境,皇上一病不起是否就已经是最好的证明?在强的人也强不过地头蛇,这一仗龙国定会打得相当幸苦。
我能帮得上他们父子什么?或许大师和孤独晟说得没错,我想逃开的或许是自己心,只有我真正明白自己的心,才能真的做到隐士于市井,不然纵然人在菊堂心也还是装了天下事,装了我时刻牵挂的那些人。我曾经想着把孩子带在身边,或许就逃开了他们原有的命运,不想老天真是会和我开玩笑,真的被我算中,九年后,我不得不把我从他身边拿走的都一一的双手奉上还了他,也罢,但愿我每日诵经真的能保佑他们父子三人能化险为夷,旗开得胜。合上了经书,走出慈悲堂,看了眼血染般的天空,这暴风雨前的宁静究竟还能维持多久?
子都赶回军营已是日落时分,下了马,他便拿了药去军中大夫的帐中,把抓来的草药给了大夫,并把药方子也一并给了大夫后,才回了帐中匆匆用了已冷的晚膳,便睡下。如此一日的奔波对一个九岁的孩童也确实吃力了些,也难怪他沾枕便睡了过去。
军中的大夫细看了药方后,才亲自煎了药,送到主帅营中,子宇出来把药端了进去,递给皇上,皇上却摇了摇头,示意先放着,继续他和逸王爷等人的谈话,子宇看着皇上日益消瘦,尖锐的下巴,眼中起了一阵雾气,放下药碗,冲了出去,快要走出帐门时,他还隐约能听见几声沙哑的咳嗽声,眼中的泪终于忍不住流了出来。
回到他自己的中郎将的帐中,只见子都吃了一半的晚膳还留在小桌上,人却已经横躺在塌上,睡得极沉,子宇拍了拍子都,想问他可有娘的消息,不想子都还是醒不过来,他最终还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