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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命关天,谁容得我们‘慢慢’?”小懒做出一副着恼的表情来,“咱们都是玄门弟子,亲如一家。你再婆婆妈妈我家小姐真的没得救了!让你选,吹气还是按压?!”
吴雨辰自然犹豫为难,但见小懒似乎真的恼了,只能咬牙想了一想:“按……按压……”
“行!”
小懒立刻教吴雨辰如何动作,还没教完阮紫文便从口中幽幽吐了一口长气,缓缓睁开眼睛,如水的清丽双目溢满了迷茫之色:“这……这是哪儿?”
邓鹃不知是出于何种考虑。见阮紫文一睁眼立刻高兴得替小懒邀功:“阮师妹!阮师妹!你终于醒了!这是迷雾峰上的一个石洞,你被那妖精所伤,性命垂危,大师兄帮你找药去了,幸而小懒她们来了——是小懒施术救了你!”
得,还凭白对阮紫文有了救命之恩。
小懒决定送佛送到西。索性真的扶住阮紫文又是问候又是喂水,好一会儿她才能稍稍“清醒”的跟小懒道谢,问小懒别后情形,小懒说一切都好她也不信:“听大师兄说你被人用毒针扎了,真的没事儿吗?”边说边要伸手探小懒脉门。
苏笠青说的?
苏笠青说自己被毒针扎了?明明被扎的是霜华。他知道的。
阮紫文这么说,只说明一件事儿,就是苏笠青没直接跟阮紫文说,现在是她在试探打听。
小懒不着痕迹的躲开阮紫文伸过来的手,一脸诧异的摇头询问:“我被毒针扎了?大师兄……苏笠青说的?没呀啊,他怎么能随便造谣呢?”
跟阮紫文比心眼,她的性格本来是没有任何优势的,赢就赢在她十分了解阮紫文,不管是王小懒本尊原有的记忆还是渣书里对阮紫文的描写,阮紫文却不了解她,一点儿都不了解,连之前对王小懒本尊的了解都成了昨日黄花。
因此,阮紫文一时之间也不知道小懒说的是不是真的,只庆幸的点头并拿她改口不叫苏笠青“大师兄”来说事儿:“要真的是造谣岂不是更好?再说我也是听来的,说不定也是以讹传讹——倒是你,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一天是大师兄就一直都是大师兄,就算你被逐出师门了,又何必改口呢?”
“不是不是,”小懒连连摆手,“我是一时之间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他才好了……”边说边转头求助吴雨辰。
吴雨辰忙起身指着坐在洞口一直没动过地方的昭天背影对阮紫文小声说道:“这位是咱们的师祖,小懒……懒娘……太师叔……”他纠结了很久不知该怎样在人前称呼小懒合适,只好指着小懒直接介绍,“她现如今是师祖的师妹,咱们的太师叔,所以才不能再叫大师兄‘大师兄’了。”
这番话说得跟绕口令似的,里面的信息量又太大实在难以一时消化,别说邓鹃,聪明如阮紫文都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却仍旧不敢相信。
但她还是挣扎着起身,让邓鹃扶着她越过小懒不理走去洞口处去看昭天,言语恭敬的询问却不敢尽信。
昭天上下打量她一番,面对阮紫文客套的怀疑也不解释,只微微笑道:“等苏笠青回来就是了,他认得我。”
阮紫文眼睛里的神色多信了半分,却仍旧不肯施礼,只从腰间摸出一只玉笛放在口唇边去吹。那玉笛很是特别,小懒等人完全听不到任何声音,但施展灵力可看到玉笛圆孔边气波流动,显见着是有常人所不能听见的声音传播出去了。
小懒正自奇怪,苏笠青已经驾云急速赶了回来,第一眼先是瞧见了立在洞口的阮紫文,连忙从云层上疾奔下来,大概因为太过着急激动或者什么的,奔过来时脚下还有一个踉跄。
阮紫文连忙收了玉笛上去扶他:“大师兄小心!”见苏笠青没事儿声音却又温柔了几分,“我没事儿的,傻瓜。”
最后那两个字声音极轻,轻到若不是小懒所站的方位正好能看见阮紫文的表情,看见她欢喜羞涩的朱唇轻动,几乎就能把那两个字忽略了。
难不成几个月不见,他们俩之间的关系已经上了一个新台阶?
苏笠青背对着小懒,所以小懒看不见苏笠青的反应,只瞧见苏笠青帮阮紫文切脉检查见真的没事儿脊背上的紧张才放松下来,随后这才瞧见昭天,急急的过去跪拜请安,并给阮紫文等人介绍。
阮紫文这才信了,同苏笠青、邓鹃一起给昭天行大礼跪拜,并求昭天原来她年纪小不懂事,刚才多有冒犯什么的;昭天也说着“不知者不怪罪”,又招呼小懒来给他们介绍。
苏笠青先是一愣,随即立刻规规矩矩朝小懒施礼口称太师叔,一点儿害羞为难的样子都不见;阮紫文和邓鹃则纠结扭捏了好久才不情不愿的施礼叫了一声,但总算叫了,小懒也没像宅斗小说里婆婆给儿媳下马威那般故意说听不见,见好就收的客客套套的送了些不值钱却人界难得仙界常见的见面礼,心说反正从今以后我这太师叔是当定了,之后这半个月你也得一直这样叫我。
两边厢互相介绍完了,苏笠青才跟昭天汇报了留在迷雾峰的缘由,说是带着阮紫文和邓鹃来迷雾峰捉妖训练,谁知途中阮紫文不小心被妖精所伤,辗转来到这山洞修习时已经奄奄一息,他只能将她们安置在这儿,自己去寻救人之法。
这理由听着跟邓鹃说的没什么区别,但小懒总觉得个中还有其他缘由。但她没说什么,昭天也只当是信了,让苏笠青带自己和小懒去找玄宁,其他人各自下山回各自的地方去。
等路上只剩昭天、小懒和苏笠青三人时,昭天才找了个僻静处拉住苏笠青说话:“先不急去找你师父,我先问你几句话,你必须实话实说。”
苏笠青连忙恭敬低头:“弟子不敢欺瞒师祖。”
第122章 唇枪舌剑
第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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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笠青恭恭敬敬的跟昭天说“不敢欺瞒师叔祖”,连小懒看来都诚意可嘉,昭天却只是笑:“真的不敢欺瞒?只怕前头就已经期满了呢。”
“弟子真的不敢。”苏笠青应得面不改色。
昭天只是再笑:“那好,我问你,那个叫阮紫文的,有没有修习玄门之外的功法?”
苏笠青瞧了小懒一眼,忙躬身回应道:“弟子不敢欺瞒师祖,她之前确实修习过,被弟子及时发现、改正,如今早就不修了——您刚才瞧见她了,可瞧出她修习旁的功法了?左右弟子是瞧不出的。”
小懒也瞧不出,也不知是她修为不够还是什么,连忙去看昭天的反应,瞧他那样子,他也只是觉得疑惑,并没有真的看到什么。
昭天又道:“你是怎么给她改正的?”
“弟子当时发现她身上有些魔道之气,便问她是否修习了什么。她说……有人给了她一套修炼之法,她不懂,就修了,并不知道那不是玄门道法……”
“都不知道那不是玄门道法,给她那套修炼之法的肯定也是玄门中人咯?”
这才是昭天最关心的问题。
苏笠青犹豫了一瞬:“是,弟子不敢欺瞒师祖,确是玄门中人。”
“是谁?”昭天立刻逼问。
苏笠青仍旧犹豫了一瞬,才道:“弟子不懂师祖问这个是什么意思,但弟子回答之前,请容我说一句话:那位虽然给了阮紫文魔道的修炼之法,但只是个案;不管那位做了什么,玄门不能没有他……”
“我知道。你只跟我说是谁。”
昭天脸上带着玄门弟子特有的面瘫微笑。难怪小懒第一次见玄门弟子时觉得个个都带着流水线上的规定笑容,却原来从昭天这儿就是如此。回头没人的时候要跟他说,是不是不必玄门弟子人人都一样,那样真的太无趣了。
苏笠青却已经习惯。又犹豫了好一会儿才道:“她说是玄宁师父。”
呃……
小懒一直低头立在昭天身边,此刻忍不住抬眼去看苏笠青,心里五味杂陈。以她对苏笠青的了解,知道苏笠青是为着玄门考虑。知道玄门不能没有玄冥,才将这件事推到玄宁身上,推到玄宁身上也没什么不好,这玄门最想弄死自己的就是他,之前是思过崖让吴雨辰给自己下药,之后又把自己安排在亥字殿,最后还将自己赶出玄门……
但这事儿万一穿帮,他苏笠青将承受什么?难道他自己想不到?
昭天听苏笠青一说,也立刻皱眉不语。
也罢,谁让苏笠青帮她盗过灵草呢?自己帮他一帮。算是还他的人情吧。
小懒心里暗暗叹息了一声,便出声提醒昭天:“师兄,咱们不是要去七星殿?现在要不要过去?您要去可得快些,吴雨辰可是玄宁师父的心腹,您去晚了他可就逃了。”说完才发觉不该再叫玄宁“师父”了。
昭天这才醒过神来:“过去。”朝前走了几步又吩咐苏笠青。“你给我跟你太师叔寻个住处,先安排你太师叔修习,我从七星殿回来再去找你们。我方才问你的,不要再对旁人说起。”
“是。”苏笠青立刻点头,随后侧身立在一旁等小懒先走。
小懒跟昭天挥手告别,跟着苏笠青没走几步就觉身边多了一道屏障,刚意识到这就是苏笠青从前做墨衣老大时时常弄的灵气罩就觉背后剑光袭来。连忙御气成剑出手阻挡。她初时仍旧不自觉用的是霜华教她的十三招,抵抗苏笠青疾风暴雨般的进攻时不自觉顺着他的进攻将原来的十三招衍生出无数类似招式出来。
原来,这才是那十三招的真谛?
小懒心中欢喜,越战越勇,演化出来的招式也越来越信手拈来,头脑中也如同蒙着一层猪油的大脑忽然被人滴进去几滴去渍霸一样。油污迅速消散,大脑沟壑分明清晰异常。这感觉真的舒畅极了,快乐极了,真的比身体的舒服更加让人身轻如燕。
“多谢大师兄。”待小懒收势站定,立刻笑盈盈的向苏笠青道谢。
苏笠青笑道:“太师叔客气了。”
小懒心中微微发窘。连忙将如何在青丘偶遇昭天,又如何被“误认”成懒娘大致说了一遍:“……我想着这样也好,有了昭天师兄护着,省得被玄门当成过街老鼠一样捉着打,那就顺势当了他的师妹好了。”
“他们仍旧还是会捉着打你,只是不敢明目张胆。”苏笠青仍旧还是那样的笑。
小懒也很是开怀,故意玩笑道:“所以你帮我修炼?”见苏笠青默认了越发的嬉皮笑脸,“还是你好,可惜你已经跟阮师姐成双成对,不然我都想弄假成真霸占你了——你娘对我真心不错,我回青丘都派了个小仙娥跟着伺候。就是我不明白了,你是怎么跟阮师姐对上眼的?”
苏笠青脸颊红了一红,挥手解开灵气罩结界转头就走:“你似乎管得太宽了些。”
小懒当然不想管,她从来都懒得管别人的闲事。但苏笠青……先是帮她盗灵草,哪怕是为了霜华也帮了,现在又帮着她修炼,将她筑基初期的能力名副其实,难不成就看着他往火坑里头跳?
可她张了几回嘴,终归还是没好意思说出口来。是,她讨厌阮紫文,现在甚至已经开始憎恨阮紫文,说不定将来什么时候找准了机会撕破脸就能跟阮紫文打一场,到时候她必定会拼尽全力。但她跟苏笠青的关系,怎么都还没到给人家把关找另一半儿的地步。
若交浅而言深,结果只能是惹人害怕,将那浅浅的一点儿交情都消费没了。倒不如以后让霜华去提醒他。
所以她并没真的说出来,只是笑嘻嘻的跟着苏笠青进了特修班,瞧着他吩咐几个人去把左手边最近的那处安居殿收拾出来给小懒和昭天居住。大家伙儿瞧见小懒回来了,又升到了筑基初期,自然吃惊又羡慕,又过来主动请教修炼之法的,又远远看着不好意思说话的,也有撇着嘴心里嫉妒嘴上不服甩闲话的。
小懒不理会他们的态度,或好或坏都不值得放在眼里。好好来请教的她就好好跟人家过招交流,远远看着的她也不会主动招呼,嫉妒着指桑骂槐的她也只当听不见。是呢,闹肚子的人放了个屁,谁还非去追着她问你为什么要放屁熏我?离远点就行了——她要是没坏肚子,也放不出那样的臭屁,又何必跟一个坏肚子的人计较,没本事惹你的才会只耍嘴皮子。
等人都快散了阮紫文、蔡金桐、邓鹃三个才来看她,蔡金桐高高兴兴红着脸叫了一声“太师叔”,邓鹃也不好意思的叫了,只阮紫文温柔款款的坐在小懒的下首对她上下打量:“如今你改头换面,我都不知道该如何称呼你了。”
小懒也憨憨的笑:“从前叫什么,现在就还叫什么呗——昭天师兄说我是他的师妹懒娘轮回转世,我自个儿都不记得,左右他比我有本事,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难怪你竟忽然一下子气海那般充盈,”阮紫文努力让自己笑得好看些,不但不让心里的嫉妒有些微流露,反而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