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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雁如今已是三十五岁高龄了,在这个女性常常会因为生孩子失去性命的时代,虽然她已经生过两个孩子,可兴奋过后,还是很快感觉如临大敌,开始了孕期保健的孤独旅程。凌雁在现代并未结婚生子,除了道听途说知道的些,比如坚持多做运动,保证平日营养均衡,尽量保持心情舒畅,除此之外,也没什么其它经验了,只能凭借雁姬生过两个孩子的记忆,尽量保重自己的身体。
只是也许是太过担心在意了,即使凌雁再尽量放松,还是产生了焦虑的情绪,还总是不留意就会冲硕塞发上一顿脾气。
硕塞倒是从未抱怨,面对凌雁的小脾气时则是更加的体贴入微、温柔顺从,好似极有经验,三言两语便能把她哄得眉开眼笑。
于是承泽亲王府里,常常听到类似下面的对话:
中午,饭桌上,正风平浪静的吃着饭,凌雁在桌上的饭菜里挑挑拣拣,尝尝这个,沾沾那个,突然很淡定得把筷子一搁,侧头瞥着硕塞,语气平静得抗议:“全是酸的,没有辣的。”
硕塞正庆幸今日终于风平浪静,却还是听到抗议,手中夹着得酸菜瞬间脱了筷子掉回了盘里,一时愣住了。
眼见着凌雁因硕塞发愣气场更加冷冽,一旁侍候的甘珠连忙救场,悄声对凌雁道:“福晋,昨儿个你刚说要吃酸的……”
凌雁扭过头,冷眼斜着甘珠道:“昨儿我要吃酸的,今儿我就要吃辣的。不行么?”
“行,当然行。”硕塞已然回神,惟恐甘珠的实话会惹得凌雁更加不高兴,连忙对甘珠道,“甘珠,你即刻去吩咐厨房,撤了这桌,去做新的!”
凌雁仍旧不满,又转过头瞪着硕塞:“你怎么这么不近人情,厨房的张妈刘叔年纪那么大了,你要他们不停不歇的重做,这分明是为难人!”
“是,是为夫的不对。”硕塞闻言,又立刻见风使舵,讨好得冲凌雁笑,“那这样的话,不然今日先委屈娘子吃酸的吧。”
凌雁见硕塞这样顺着她,又瞧着硕塞含笑的面容,终于有些懊恼,忍不住稍稍背过身去,声音消沉:“你是不是觉得我有些无理取闹,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硕塞见凌雁这样,便又连忙无限温柔的将她揽在怀中:“娘子乖,你怀着咱们的孩子,辛苦劳累,是咱家的大功臣,怎样都不为过。快吃饭吧,今天就委屈雁姬吃酸的,咱明日做一半酸的一半辣的,好不好?”
凌雁终于觉得受用,也不知心里想通了什么,只甜甜得垂首一笑:“嗯。吃饭吧。”
孕妇的脾气简直就像六月的天气,说变就变。但一场危机终于艰难度过,硕塞总算松了口气,然后又继续未敢一丝放松的陪着准妈妈用餐,无微不至不敢有片刻怠慢。
一直在旁的甘珠见状,却忍不住捂着嘴偷偷笑了起来,心道:听乌苏嬷嬷说,夫人怀着骥远少爷和珞琳小姐时,也没见这样啊,如今怎得这般小女人脾气。就是苦了王爷了,天天这般哄来哄去,可还不知道要哄多久才是头啊……
(二)中期准爸爸嫉妒症
随着怀孕日子的加长,太医次次诊脉都道母子状态皆很好,凌雁终于渐渐度过了初期怀孕焦虑症,情绪渐趋稳定。
不过,硕塞却开始产生了准爸爸嫉妒症。
原因是不再发脾气的凌雁开始把全身心的热情和精力都投入到了胎教上。她每天花费大量的时间读书、散步、看景、写字、听音乐。
硕塞的王府很大,景色更是怡人,于是凌雁看书累了之后,便去王府里闲逛,每遇灵感突至,便回书房写些随笔,陶冶宝宝情操。如果这些都不想做的时候,凌雁便会叫了府里新请来的琴师,在外厅弹琴,她和衣在屋内躺下,给宝宝听些音乐。
凌雁的中期怀孕生活过得充实丰富,她把所有的爱都浇注在了腹中的宝宝身上,难免会忽略了其它人。
几个孩子们现在已各自或成家或立业,承泽亲王府里如今缺了孩子们的欢声笑语,有些冷清起来。凌雁自得其乐的胎教,根本没什么感觉,可王爷大人就受不了了。看着凌雁对孩子的热情,看着宝宝还没出生就抢走了凌雁所有的关注,他竟开始吃起孩子的醋来。
再加上想起岚烟的额娘当初因为生了岚烟后身体太虚弱,终于不治撒手人寰,如今,再看到凌雁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原本他只是幸福激动的心情反而变成了复杂的担忧和嫉妒。
这一日,硕塞下朝回来,凌雁正在书桌旁端坐写小故事。看到他进门,凌雁就那么抬头瞧了一眼,盈盈一笑。那一抹笑容硕塞还未看够,她就已经再次垂下头,重新开始写故事了。
硕塞背着手踱了过去,忍着心中的小小嫉妒站到凌雁身后,看着她写的故事,抬手搭上她的肩膀。
凌雁写完了一段剧情,才终于停了一下,稍稍回首笑问硕塞:“忙完啦?”
硕塞有些委屈道:“忙完很久了,想和你说说话。”
凌雁抬手拍拍硕塞搁在她肩上的手:“去看书吧,我正给女儿写故事呢。”
硕塞撇开头,有些不郁得走到书桌对面窗边的椅子上坐下。许久,他终于还是忍不住说:“等女儿可以看懂故事还要好多年呢,你现在,就不能陪陪女儿的阿玛么?”
凌雁听着硕塞语气有些不对,执着笔的手终于搁下了笔,认真抬头去看硕塞别扭的表情,忍不住笑笑:“怎么还跟孩子似的,闹脾气呢?”
硕塞撇开头:“我要跟孩子似的就好了,孩子的额娘就不会无视我了。”
凌雁忍不住笑出声来,终于随手放好了纸笔,扶着腰挪到硕塞面前,拿硕大的肚子顶顶他,笑着道:“好啦,别闹脾气了,跟儿子女儿一起陪你玩就是了。”
硕塞终于喜笑颜开,却又忍不住戳戳凌雁的肚子,好奇道:“你说,究竟是女儿还是儿子呢?”
凌雁拍掉硕塞的手,想了想道:“听说是酸儿辣女,我酸也爱辣也爱,难道是儿女双全?”
硕塞笑笑:“儿也好,女也好,都好。”
(三)准爸爸准妈妈
快到十月份的时候,凌雁基本快要临产了,两人的怀孕症状终于皆不药而愈,全力以赴准备起了新生命的降临。
近日,硕塞开始有意的多将公务派给手下去做,自己则腾出时间,多陪陪凌雁。
这日午后,硕塞陪着凌雁散了会儿步之后,便小心翼翼得扶着她回了房间坐下,抓着她的手说起话来。
也没什么重要的事情,无非是对她说说最近骥远又得了皇上夸奖了,或者博果铎拿了军功了,抑或珞琳、岚烟、娴语家的几宗小事。都是些凌雁爱听的事情,硕塞也会只拣高兴的说。
九月秋高气爽的天气,凌雁懒懒得靠在硕塞怀中,双手搭在腹上;硕塞一手揽着凌雁,一手按在凌雁交握的双手上。明媚的阳光洒在二人身上,暖暖得让人心安。
窗外菊花绚烂,金桂飘香,凌雁嗅着花香,突然心中一动,温柔对硕塞道:“还记得上次说,没准儿会儿女双全么?”
硕塞抚着凌雁那看起来的确比较硕大浑圆的腹部,温声道:“记得。怎么?”
凌雁微微侧首,有些困难得回看着硕塞:“前日大嫂来看我,提起了堂叔家的一位妹妹,听说她前些年生的就是双生子,儿女双全呢!”
硕塞听后,促狭得笑笑:“雁姬也想么?一次生两个,的确是省下不少时间呢。嗯,是不错。若此次真是一胎双生,一子一女,咱就再也不生了,省得咱们两个得辛苦这么久。”
“去!”凌雁轻轻捶了硕塞一下,没好气的笑道,“谁跟你说以后生不生的事情了,我的意思是说,我们赫舍里家的女儿,真是有生双生子的本事的呢,说不定……”
硕塞仍旧笑着:“说不定也是一子一女呢,是不是?”
凌雁点头:“是呀,是呀。”说完她重新坐好靠回硕塞怀里,喃喃得接着道:“如果是一子一女,我还是希望儿子是哥哥,女儿是妹妹,像博果铎和岚烟,骥远和珞琳,有哥哥照顾的妹妹会很幸福……”
“嗯,都依你的……”
两人就这么喃喃着,好似生儿生女全赖他们今日定下似的。你一言,我一语,乐此不彼,好似到了地老天荒。
半月后,凌雁顺利产子,竟果真生下一对龙凤胎。男孩先一刻出生,取名和昀,女孩取名卓诗。
番外之努达海之死
康熙十二年秋,年已五十四岁的努达海夜染风寒,凉毒侵体,月余不治而亡。
努达海的后事是骥远操办的,虽然不至于风光大葬,但该有的该办的,骥远一样也没落下。
曾经的事情,如今已过去十几年了。随着年龄的增长,骥远他们也都渐渐平息了曾经的愤怒。虽然过去造成的裂痕仍然无法弥补,但他们总算能平平静静得面对努达海和新月了。
逢年过节,该尽的礼节不缺;在努达海生活困难、捉襟见肘时,亦能提供一些帮助。较之子女众多,家大业大的家族,骥远他们所做,尚不知要好出多少;只不过对于只有一个儿子又年事渐长的努达海来说,他心中难免渴求亲情,悲痛伤怀。只是骥远做到这样,他也已无话可说。
于是直至努达海辞世,这些年也就这么过去了。
努达海留下的府邸、家产等等,骥远并没有收回,仍旧留给了新月。后事完全办好之后,骥远、塞雅、珞琳以及他们的家人孩子,便都离开冷清凄寂的老府邸,各自回家。
新月丧服未除,穿着有些单薄的素服麻衣,送骥远他们出门。骥远和珞琳他们走在前面正在交谈,新月讷讷得跟随其后。
秋日晚凉风急,一阵疾风扫起一旁小径上的枯叶纸钱黄土,低低的卷着地面扫过,萧瑟无边。
新月扯了扯衣襟,打了一个冷战,不自禁得抬眼向前面几人望去。
珞琳比新月还大了几个月,今年也三十岁了,可是看上去,已是两个孩子妈的她却仍然只像二十出头,显得那样的年轻美丽。当初只是王府侍卫出身的凌柱,如今已是从三品的王府一等护卫,官职不高,但他对珞琳的情意却是有目共睹,成亲十几年来也不曾纳妾,夫妻始终亲昵如初。如此的深情,就是高官厚禄恐怕也没有女子肯换。
再看向骥远,当初莽撞青涩的大男孩,如今已是从一品的大员内大臣,又深受皇上宠信,正是春风得意,前途无可限量。而骥远唯一的妻子塞雅也封了诰命,膝下一双儿女聪明可爱,腹中更又怀有五月的身孕。当日只是小小的固山格格,如今富贵尊荣早非往日可知。
不论是珞琳,还是塞雅,那些幸福都非她新月所能企及的,更不要说承泽亲王的福晋雁姬了。
曾经的年轻子弟成长为了新的大将军;曾经的大将军,却躺在了冰冷的棺木里。
从来幸福和美满,即使唾手可及,她却永远望尘莫及。
心中思绪纠缠来去,大家已走到了门口。简单的一句“走了”,那美满和睦的两家大大小小便各自上车离开了。新月目送车马渐远,便着人关了府门,一个人凄然得往回走。
凉阶朽木,枯叶素幔。溜达…论坛
空旷的庭院里,未及打扫的白纸钱,打着圈儿的随风低低飘着。
新月陡然觉得,努达海去了,这偌大的一个府邸,竟顿时空空荡荡的。
人,是越来越少了。溜…达…玲…儿
不知是从老夫人去了之后开始;还是从多罗格格与努达海大婚失踪闹得沸沸扬扬开始;抑或者,从努达海打了败仗带着和硕格格自战场而回开始;甚至更早,从将军夫人在太皇太后面前自请和离开始——这个府,就已经散了。
府里的主人们一个接一个的离去,府里的下人们也一个接一个请辞。如今,这府里真正的主人努达海,也去了。徒留了几个老弱家奴以及她这个侍妾而已。
是骥远心善,没有收回这所宅院,亦没有将她赶走,以致流落街头。
过去发生了那样多的事情,如今骥远便是真的要她为努达海殉葬,就像当初温布哈的大夫人要甘珠陪葬一样,她又能说什么、做什么?
克善在康熙九年的时候封了郡王,被皇上又派回了荆州,自那之后,她就再也没得过他的消息了。太皇太后当真没有再管过她一丝一毫的事情。而她嫁给努达海这些年,又未曾生得一子半女,无所依傍。试想起来,当真是凄凉无助。
若不是骥远宅心仁厚,仍然把努达海留下的这府以及这里的一切留给她,她连一个容身之处都没有。
只是就算有这府,她也知道自己的日子并不好过。如今府中人丁稀少,进项也少,没了努达海,骥远他们还愿接济她收容她,当真仁至义尽。
当然,骥远他们那样仁慈,绝不会逼她殉葬。只是,若是真的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