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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本想叫停,然而沉默地看了她两眼之后,却选择夺过一个敌人的长枪,与她共同战斗。与其说是战斗,莫不如说是悄然替她解决后顾之忧。
看着一旁沉默地做着同样事情的李朗,楚轲这一刻心中感喟,李朗与飞羽骑如此待她,难怪她想法设法也要保全他们。而且李朗都能做到如此,何况苏珉?所以她想为苏珉与飞羽骑以及那三千士兵报仇,他现在完全可以理解了。
虽然他不能替她受过,但是他会守护她。
在李朗与楚轲二人的联手的护航下,平阮儿一路斩杀敌人,速度惊人,手法凌厉,让敌人无不闻风丧胆。以至于后世曾对这段历史大加分析,纷纷揣测平阮儿之所以能如此英勇的原因。
说法大致有三种,第一种认为平阮儿之所以这么勇猛,是为了其义兄,也就是镇东将军苏珉报仇雪恨。
第二种则认为她是为了争功,当初她自请卸任乃非常之举,其实心中依旧不平,因为想用此等机会证明自己的能力。
第三种则是认为平阮儿生性嗜杀,这本是她本性,遇血而狂而已。
诸多评论,不一而足。但无论是哪一种,对于一个将领而言,都不是什么赞美之言。
第一种直指平阮儿是一个公私不分之人,国与国之交战,竟演变成私人仇恨;第二种更是说她量小气狭,好大喜功,乃争名夺利之人;至于第三种,根本就属于诋毁之言了。
当然,还有一小部分人说平阮儿乃是为了家国大义,身为前锋她奋勇杀敌本是分内之事,此行为赤焰扬眉吐气了,实属大功,不该如此揣测。
只是这样的小分支言论终究是淹没在那三种主流言论之中,这主要与后来平阮儿为一己私情置十万大军不顾孤身深入绿萝国边境一事有关。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而此时,平阮儿正抱着为苏珉报仇、为三千将士报仇、为赤焰雪耻的复杂情绪,不断地斩杀敌人,被她近身的士兵无不露出恐慌的神色,与此同时,相较这些士兵的绝望而言,紫琉国真正发号施令的领导者史子孝却半倚在马车中,竟安然睡了过去!
由于有阎岳率领士兵及时组织起来抗击赤焰的突然进攻,又加上史子孝当机立断下令后撤,所以此刻他们的这支队伍在有人掩护善后的情况下,退得是有条不紊。
听着后方传来的震天动地的声响与厮杀声,周代不由得将目光转而望向身侧不断晃动的马车帘子,那目光似乎要穿过帘子看透帘内的人一般。
只是他却知晓,莫说他看不透,就算是让他看,他也只敢在有东西阻挡的时候才忍不住探究,其余时候,他连与史子孝目光交接都觉得心中忐忑惧怕。
公子的目光,似乎能透过你的眼直接将你的内心看穿。
这是一种恐怖的力量,尤其这种力量还伴随着一颗七窍玲珑的心肝儿!
攻心之术,公子若论第二,无人能论第一。
明知赤焰是有备而来,公子却还利用卢剑、王鸿二人的好胜之心,将二人送入虎口。其实若是他们这批人留下来,未必没有同赤焰相抗的实力。
他不知道公子究竟是怎么打算的,却深知自己绝对服从定然没错。自从大帅出事以来,他便敢肯定,当初朱瀚喝酒误事以致身亡一事定然是公子背后设计,所图,就是削弱大帅力量。
想到这儿,他不经有些庆幸,幸亏自己当初没有拒绝公子,否则可能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心中思绪几番翻涌,最终却如同那掩得严实的车帘一般,沉沉地垂了下去,纹丝不动。
原来,是马车突然停了下来。
“吩咐下去,弓箭手准备,于前方山谷处设伏迎敌!同时发兵回援阎岳,其余众人依旧后撤。”
第11章 折其羽翼
“吩咐下去,骑兵全部以树枝绑住马尾,追击敌军,但只需紧跟其后,勿要击杀。步兵慢行,养精蓄锐。”
就在史子孝下令的同时,楚轲也下了这么一道命令。
大约半个时辰后,战场上,阎岳等到了史子孝派来的援军,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己方人马突然增加的缘故,他发现赤焰军队的追击突然不那么猛烈了,于是同援兵迅速后撤。然而心才放下两刻钟不到,便又狠狠地提了起来。
只听得后方传来震天动地的马蹄声,无数赤焰国骑兵狂奔而来,其后扬起滚滚尘埃,似乎跟了无数士兵!队伍浩浩荡荡,看那几乎遮天蔽月的尘土就知道人数多得数不胜数,没想到赤焰国夜袭激战过后竟然还这么有干劲!
“全军加速!”阎岳当即命令道。命令一下,紫琉国的士兵立即加速了不少。
然而令阎岳吐血的却是,紫琉国加速多少,赤焰国便加速多少,一旦他们减速,赤焰国又猛烈追上,却只是杀了尾部几个人以示警戒,逼得他们不得不加速,却又不赶尽杀绝。
这种诡异的情景不禁让他联想到了赶鸭子,而现在他们就是那么一群鸭子!一群等着下锅炖熟煮烂的鸭子!
在阎岳被“赶”得筋疲力尽的同时,后方的赤焰军队却保持常速,甚至带着几分惬意悠然朝前行进。
宁有意策着马追上队伍中部的楚轲,望着这一身红衣瑰丽如血的楚轲,不禁疑惑道:“元帅难道就不怕阎岳被逼急了反扑?”若是阎岳反扑,到时候发现其实追击他们的不过两千骑兵,那骑兵岂不是陷入极其危险的境地。更何况,老大还在前线,难道这人就不担心老大?
“不会。”楚轲分外肯定,扭头看向宁有意,说道:“史子孝从一开始就放弃了山谷,所以他是不会允许阎岳反扑的。或许可以说,这与当初飞羽骑放弃平遥城有几分相似。”
其实,与其说是他今夜奇袭令紫琉国被迫放弃驻地,莫不如说是史子孝从一开始就打定主意要将计就计撤退,而他又将计就计演出了追击的戏码。
总而言之,在这一出戏中,他与史子孝相互之间既是执棋之人,又是对方的棋子。彼此都有各自的算计,只是不知最终鹿死谁手罢了。
至于将平阮儿放在先锋,是因为他相信她的判断与能力,若是史子孝突然有所异动,有她第一时间应对,赤焰国也不至于吃亏。
宁有意虽然不知道楚轲的这些思量,但聪明如他,自然也猜出不少。只是令他诧异的是,楚轲竟然连飞羽骑放弃平遥城的深层原因都能知晓,这是他自己推测出来的,还是老大告诉他的?若是老大告诉他的,那么他与老大之间又是什么关系?
在宁有意的心中,他一直觉得楚轲与平阮儿之间有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对于他的计划,最大的变数莫过于这个横空出世的楚轲了!
望着宁有意沉静的面容,楚轲露在外面的唇角轻轻勾起一个弧度,倒是个深藏不露的,不过想必阮儿早已怀疑到他身上了吧?否则也不会对他这么放心,仿若什么事都没发生一般!
要钓大鱼,必得下足诱饵才是。
既然如此,自己便也睁一眼闭一眼,权且看阮儿如何解决。或者,她现在任宁有意辛劳奔波就已经是一种解决方法,榨干所有不轨之心之人的一切价值?
轻笑一声,楚轲策马停住,对身侧传令官吩咐道:“传令下去,大军原地休息两个时辰,休息好了之后便全力开往沁阳,代替骑兵。”
“是!”传令官立即领命而去,与此同时旗手也迅速将旗语打出。
再过几个时辰就是凌晨了,到时候天光大亮,没有黑暗的掩护,马尾后绑树枝这个办法便也再行不通,用不了多久必会被敌军所察觉。所以在此之前,步兵一定要赶上前方骑兵所在。
好在紫琉国估计也被折腾得够呛,速度快不了多少,而且他们或许还会有什么反击之类的,这样下来,两方的距离拉得也并不是很大,所以追上并非难事。
一切如计划进行,就连楚轲算计的会拖延一定时间的紫琉国的“反击”也发生了。
当时平阮儿正率领骑兵一路追着阎岳大军,不料刚拐进几个小山包之中,无数飞箭就从山坡顶上纷纷射来。
“撤!”平阮儿当机立断,立即打马躲避箭雨,原路返回。而刚刚抵达山坡处的骑兵也立即斩断马尾后拖着树木的绳索,二话不说就往后撤。
埋伏的士兵似乎也只是在为阎岳争取时间,并没有追下山,而平阮儿等人也似乎只想追击敌人,并不欲与之正面相抗,于是在这场埋伏中,紫琉国得以成功后撤,平阮儿却是任由他们后撤,等到危险过后,她又命令士兵继续追。
之后,这样的埋伏与袭击又出现了几次,平阮儿依旧如先前一般处理,只是在放过对方之后又很快追上,丝毫不给对方喘息之机,却又不讲对方杀死,只是紧追紧逼。
似乎,想要将对方折磨到力竭而亡。
毕竟阎岳所率领的队伍中步兵占绝大多数,而平阮儿这方,可是骑兵。只是可怜的紫琉国这时候并没有意识到这根本就是一场不公平的较量。
第二日凌晨,精神十足的步兵追上了忙碌了一夜的骑兵,弓箭队在前打头阵,继续追击紫琉国。
而因为史子孝一开始就下令撤兵,所以雷火炮被分解成了无数小部分,这沉重的大块头非但没有在此危急时刻帮上紫琉**队,反而变成了他们后撤的累赘。这个时候,再迟钝的人都能意识到史子孝下令撤退这事的不对劲,只是事已至此,他们唯有后撤一条路可走,再别无选择。
难么,史子孝无条件甚至是自杀式的后撤又是图的什么?
连续追了两日,就连宁有意也不禁疑惑,他不止疑惑史子孝的目的,更疑惑楚轲的反应,既然紫琉国都这么疲劳,为何不一举消灭,只是这般追赶?而看老大,竟是一副全然听从楚轲命令的模样,似乎从皇甫勋将她罢免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是一个尽职尽责的普通将士而已,眼中只有杀敌,别的一切都可忽略不计。
这样对她又恢复了昔年那个勇猛无畏却无甚头脑的热血武将模样,只是宁有意却隐约觉得,这其中酝酿着更大的筹谋。
一切都指向紫琉国最终退向的那个城池——平遥城。
平遥城乃威远侯平氏一族祖籍所在,城中所生活的人几乎都姓平,均为平氏一脉,平阮儿家族便是其中的一支分支,若认真追溯,与这些人都有着多多少少的稀薄的血脉。
在紫琉国一路逃,赤焰国一路追的情况下,第四日,疲惫不堪的紫琉国大军终于躲进了平遥城,与其前来支援魏远明的军队汇合。与此同时,楚轲命令所有征东大军将士埋锅造饭,于城外就地扎营。
持续四日你追我赶的情况终于转换为两军对峙。
座下大朵云发出欢乐振奋的嘶鸣,不断地尥蹄子,平阮儿不由得弯腰抚了抚它的鬃毛,然后将目光投向眼前熟悉而完好无损城池,神色略微恍惚,道:“看来不止我一个人记得,就连大朵云也没忘,平遥,我们回来了。”
于平阮儿而言,平遥城并非她的故乡,而是——家乡。虽然她们这一支当年迁到了帝京上阳城,然而自平战成为将军被封为威远侯以来,几乎代代都有人驻守平遥城,而她父亲自然也是这些子孙中的一个,她平阮儿自幼跟着父亲长大,童年的记忆几乎全是关于平遥城的。直到后来南征北战四处辗转,平常驻守之地却还是平遥,所以对这座城池的感情自是深厚非常。
“战火终于还是烧到了平遥城……”想到当初彦昌与李朗的用心良苦,再想到这座承载着她幼年时期记忆的城池,她终是忍不住喟叹一声。幽幽叹息散在风中,与漫天黄沙一同扬起,最后坠下,掩盖在黄土之下,埋葬。
她扭头望着身旁的楚轲,淡淡说道:“我信不过史子孝,相信他同样信不过咱们,我猜,平遥城里或许会有大礼等着我们。”
楚轲轻笑道:“既然如此,我们的回礼更加贵重一些不就可以了?”
平阮儿只当楚轲这次是要发狠将紫琉国一网打尽,心中不以为意,只回道:“只是可惜平遥城堪称完美的地道与军事防御工程了。”
“谁说可惜了?虽说让史子孝撤往平遥城乃是我们之间达成的协议,不过,将计就计也该到此为止了,若一切都按常理进行,岂不无趣?何况,比起史光臣这条滑蛇而言,史子孝这只看似孱弱的鹰隼却更令人忌惮。既然如此,就应当在他羽翼未丰之际,直接折断他的翅膀!”
“你是要……怎么可能办到?”平阮儿诧异,虽然楚轲很厉害,但是史子孝的谋略亦不低,若不论武功论心机,两人应是旗鼓相当,现在看来,楚轲似乎并没有将史子孝当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