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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轲能攻下盐城丰州,完全是打了紫琉国一个措手不及,若不是这非常时期,只怕连进入盐城都十分麻烦。盐铁历来为国家管制,为防有心之人搅乱盐市,紫琉国对丰州控制十分严密,所以丰州多是奴籍的盐民。
这也是为何楚轲与平阮儿下令严密监控百姓与盐民动向的原因,这座城虽然被攻占了,却并不代表它可以被征服。
紫琉国皇族地位虽然不被紫族认可,甚至显得低贱,然而这个民族却是个倔强而高傲的民族,他们从不以自己奴隶的身份为耻,反而以能以这种卑贱的身份登上至尊高位为荣。
而盐民乃一种特殊群体,自然该重点关注,楚轲交待这个的时候平阮儿并未觉得不妥,只是现在她却觉得楚轲的用意当不止如此……
据说盐湖中有一处寒泉,不知为何,她就是觉得楚轲是去了那里。
轰隆!
一声雷鸣打断她的思绪。
不管了!平阮儿当即顶着狂风跑出了院子,一路奔过长街,来到了城门处。尽管只是毫无根据的直觉,她却无比相信,就像冥冥之中有什么在引导着她一般。
“开城门,给本将军一匹马。”平阮儿拿出令牌命令道。
守卫城门的士兵看到了她手中的令牌,立即恭敬地应了。
雷声轰鸣,电光闪烁!
左右环顾,见平阮儿只是独身一人,守门士兵不由得疑惑,这么晚了,又是这么个天气,平将军这是要上哪儿去?于是问道:“将军这是要去哪儿?需不需要带上几个兄弟?”
“不必。本将军只是需要亲自前去打探敌军消息,这最后一战,疏忽不得。”平阮儿初入军营时做的就是斥候队长,她的打探功夫是一流的,若不然也带不出飞羽骑那样的神兵来。
听她这么说,守门士兵并不觉得惊讶,因为平日里平阮儿便喜欢亲力亲为。
不一会儿马就牵了过来,只见她接过缰绳,对士兵说道:“今夜警醒些!时刻准备对战!”说罢便扬鞭打马狂奔离去。
她没有透露任何关于楚轲的消息,一军主帅消失无踪,这要是说出去,绝对会军心大乱。
“驾!驾!驾!”炫白的闪电撕裂她头顶天空,将黑黢黢的天穹照映得刹那耀白。响雷一个个在头顶绽开,似要将这天地都摧毁。
哗啦一声,天像被撕破了似的,陡然泻下暴雨。
黑色的快马四蹄生风,刹那穿入雨中。豆大的雨砸在平阮儿脸上,竟令她有些吃痛。
“驾!”
雨愈急,风愈猛,雷电愈凶,鞭儿愈快,马儿如离线之箭,疾奔如飞!
伸手胡乱抹了把脸上雨水,平阮儿抬起头颅,看向前方暴雨中几乎看不清轮廓的盐山。心脏在胸腔中跳动得愈发猛烈,她愈发确定,楚轲在那里!
“驾!驾!”
楚轲,等着我。
不知为何,她心底特别不安,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甚至于,她隐隐觉得自己会失去他!
大雨瓢泼,倾盆而下,平阮儿俯身打马,整个人早已被浇成了落汤鸡,由于攥缰绳攥得太紧,常年纵马的她的掌心竟然都磨出了血。丝丝猩红的血混着雨水从手上纹路流淌而下,而她却仿佛不知道疼痛一般。
踢踏一声,马蹄下溅飞无数积水。平阮儿骤然拉近缰绳,人猛然从马背上翻下来,不管不顾地就冒雨往山上冲。
盐湖位于盐山山顶,盐山上又全是盐田,此刻暴雨倾泻,顿时让盐田中的水满溢出来,令马道上泥流滚滚。
这样的道路,别说骑马,就是轻功都毫无用武之地。平阮儿试了一下,果真不行!路上全是积水烂泥,两旁又均是盐田,毫无借力之处,使得她根本无法施展轻功。
不一会儿泥水就全涌进了她的鞋袜之中,令她步伐愈发沉重,她却咬牙坚持,尽量快速地朝山顶爬去。
“嘶——”
脚下一滑,她突然摔倒在泥水中,手撑到了一块锋锐的石头上,划出了一长条口子,胸前、脸上全部沾染了泥巴。
啪的一声,平阮儿一巴掌拍在泥上,立即撑着身体站了起来。
你不能慌,不能慌……
她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速度却依然不减,继续朝山上而去。雨愈发大,打在脸上冰凉无比,不一会儿就将她脸上泥污冲了个干净,却也将她的发髻打散,令头发一绺一绺粘在面颊上。
这时候平阮儿脑海中也愈发清醒。
这么大的暴雨,几乎可以将整个盐场摧毁,而在此之前,军中却无人预测到这一场雨,或是说,根本就没有人关注天气。
然而盐民却不一样,他们以盐为生,晒盐时更需密切关注天气变化,汇龙河从云龙城到丰州,航运发达,这也让他们天生对天气就比较敏感,就如水手一般。
前胸后背贴紧的濡湿衣衫此刻与淋漓大雨一起提醒着平阮儿,他们先前忽略了很重要的信息。
如果这场雨是盐民们早就料到的,如果盐民要对赤焰发动攻击,那么他们绝对不会选择暴乱这等以卵击石、不自量力的方式,但如果不是暴动,又会是什么呢?
莫非……他们要放水淹城!
她突然被心中想法吓了一跳!
然而,还未等她自我否定,入目的画面就落实了她心中猜测。上百名披着蓑衣的魁梧汉子正在雨中不断地挖着盐湖的堤岸,可以见到一旁被冲散的泥土堆,想必先前山道上的泥土有部分便是从此处被雨水冲下去的。
为了平时放水给盐田,当年修堤之时就特意装了闸门。此刻两侧的堤岸已经被挖得松动了,一旦闸门开启,湖水涌出,汹涌湖水的力量必会将整座堤岸冲毁,届时整个湖的湖水全部猛然朝山下灌去,方向不可正冲着丰州城!
所以只待把中间闸门打开,就可以令盐湖倾泻而出,水淹盐城!
平阮儿曾经看过襄阳湖风陵渡口的闸门设计,又对兵器设计、机关术感兴趣,所以立即意识到了情况的紧急。
尽管这时候她很担心楚轲,却无法放下眼前的情况不管!别说今日下暴雨,便是晴天,若盐湖的水真让他们放出来,也定会让丰州城陷入瘫痪,更何况此等情况!
如今丰州城内可是驻扎了她赤焰军近十五万士兵,再加上城内百姓十几万人,也就是三十万条性命,一旦闸门打开,定然幸存无几。
残月弯刀滑下,平阮儿紧了紧弯刀手柄,弯腰干脆利落地将沾满湿泥的裤腿划掉,同时脚一蹬,飞身直上,登时脱掉了沉重的鞋子。同时她借着蹬落的鞋子,足尖点在上面,半空中一个旋身就飞到了堤岸上。
这群盐民想必是先前征东大军攻占丰州城之前逃出来的,或是隐匿于山上的,此行他们的主要目的就是打开闸门,因需要秘密行事,所以并无任何类似于火把之类的照亮物件,其实就算有,暴雨这般大,估计也点不燃。
不过这黑暗正好给了平阮儿些许便利,对于习惯暗杀的她而言,黑暗算不得什么,并不阻碍她的行动。
在修炼镜花水月之后,她的轻功早非昔日能比,是以此刻她只着袜子轻巧落于地面也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只是她却未曾想过要隐匿自己的行踪,一人对百人,发现只是迟早之事,她要的不是最后自己能逃出生天且毫无痕迹的暗杀,而是一场争抢速度的屠杀!
只见她冷刀一翻,身形扭转,刹那寒光耀眼,便是两个壮汉倒下。手中弯刀如残月,浸透冷辉,完全没有沾染半分鲜血!随即她一脚踏上大汉倒下的尸体,运足内力,霎时如天上闪电飞逝,几个闪身之后,她离闸门又进了些。
闸门的开关阀门在水下,此刻她并不敢确定对方进行到了哪一步,只能从挖堤的人的行动判断出水下的人还未成功。
手腕一转,刹那血光乍现,鲜血飞溅!
她如鬼魅般穿梭于人群中收割性命,残月弯刀在她手中舞出数道残影,如嗜血神兵,所过之处,无不见血。
“有敌人!”立即有人喊道,然而话音刚落,迎面就是一刀,将他整张脸划成了两半,血线一直延伸到脖颈,可以看到破成两半的喉管。
平阮儿扭头朝闸门处望去,却见一个大汉就要下水。
她当即反手一掷,寒亮的弯刀便旋转如一轮满月急速朝那人飞去!与此同时她整个人如迅雷般继续朝那方向奔去。
“啊……”
平阮儿手中匕首一抹,整个人迎上几个盐民的合力攻击。只见她一个鹞子翻身,手腕轻转,匕首便旋转而出,同时一记勾拳冲左侧汉子打去,身形一转,转到敌人背后,右手从那人脖颈间绕过,使劲往自己方向一带一勒,顿时叫人气绝而亡。
左手一伸,她顿时截住了饮血的宝刀,噗通一声,她立即顺着被她掷出的弯刀刺中胸口的男人落水的地方跳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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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存稿君小意子,爱你们,么么哒,猜猜小轲轲在哪里?
第26章 梦境重合
其实平阮儿是不该这么贸然就下水的,毕竟她根本不了解水下情况,而且一旦入水,人的身体活动就会受到极大限制,此时水性远比武艺更重要,很显然,这些生活在盐湖湖畔的盐民水性定然不差,所以这对于她来说,是个特别不好的选择。
只是如今她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她不能赌,不能以三十万人的性命做赌注,不能赌盐民们还没有打开阀门,不能赌这时间!一旦阀门打开,湖水倾泻灌入城内,那将再无挽回!
只见她如一尾鱼般潜了下去,身体渐渐没入暗流涌动的盐湖深处,被漆黑吞噬。
雷声渐远,电光渐弱,此刻平阮儿耳边完全是水流细微的涌动声。她屏息凝神,凭着脑中记住的下水前观察的方位,划动双手,侧首转变方向,朝深处继续游去。
游了好一会儿,她突然顿住,看向了前方透来的微弱光芒。凝神注视,她终于分辨出,那光芒是从盐民们的手上露出来的,而那晃动的黑影,并非水波涌动造成的视觉幻象,而是盐民!
寂静中,平阮儿将感知放到了最大,试图分辨出盐民数量与他们各自的方位。下水的盐民定是水性最佳的,甚至于武力也是最强的,与此同时,或许他们还备有防止敌人阻拦破坏的秘密武器也不一定,所以她一定得做好的万全准备,毕竟成败,在此一举。
心跳控制得愈发缓慢,耳廓微动……
砰。砰。砰。砰——
她猛然转身,带起水流涌动,腾起无数气泡。这一刻,心跳好似停滞了般,再加上许久没有呼吸,使得她两眼一花,整个人差点儿翻眼晕了过去。
重重热浪扑面而来,然而她却突然如坠冰窟,整个人手脚冰凉。
眼前一片重重浓黑殷红火色,如浓墨般浓郁的繁重黑色裹着一片形似木棉的殷红之色,好似拱卫,又似保护。虽然湖水也是黑色,但不知是何原因,平阮儿却可清晰地分辨出此黑与彼黑,那黑仿佛带有生命力一般,在舞动,在跳跃,在奔腾……
而那中间的殷红之色好似迤逦开来的重重云锦,色泽靡丽,充满了魅惑,或者说更像某种花……一种仿佛会燃烧的花朵!
花?
木棉!
她脑中突然窜出变作游魂亲眼见证自己的葬礼的那个怪异的梦。梦中,那座叫归灵山的山上除了白雪寒冰之外,便是那叫做木棉的火红色花朵。放眼望去便是一望无际的红,那红如火炽烈,如血浓稠,震撼灵魂。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成片的木棉树,看到满眼的木棉花。只是,却是在梦中。
梦?
在那个奇怪的梦里,楚轲抱着她的遗体站在桥上,无数木棉花瓣从空中坠落,迷离中,他倏地化作飞灰!
此刻眼前的场景却像极了那个梦!只是,却是那个梦的慢回放。
她看见了什么?
那殷红色其实是舔舐的火苗的光芒,是那外围黑色的火焰喷吐出来的火光!这火焰竟然可以在水下熊熊燃烧,更重要的是,浓浓火色中,竟然还有一人!
楚轲。
看见楚轲的那一刻,平阮儿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被扼上了一般,疼痛难当,痛得她几乎跪倒在地。
她只是隐约感觉身后有某种东西在召唤着她,却不料回头看到了寻觅许久的人,而且是以这种方式再见。
能在水中燃烧的火可想而知会拥有多大的杀伤力,她隔得这么遥远都觉得浑身发烫,快要被烤焦了,那么位于火焰正中央的楚轲又在经历着什么?
她已经不敢想象了。
明明隔得很远,她却能清晰地看到他于火中盘腿而坐,入鬓斜飞的长眉微微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