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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囚妾-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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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奴不由有些怜悯的劝说她道:“棠奴,别看了,快下来,跟我一起吃点东西吧!”

“不用了,锦奴,你都是因为我,才会被牵连受罚的,我都已经很对不起你了,我不饿,那俩个白面馒头,你还是自己吃了吧!”

高高的柴草垛上,那张望的纤细身影并没有回头,但回答锦奴的声音清脆甜腻,体贴窝心,听之令人生怜。

锦奴微叹了口气,她怀里惴着的这两个白面馒头,还得之不易,原是在厨房当差的好心的大厨张师傅,看她俩又因为没有按时完成李嬷嬷布置的挑水任务,而又被受罚,不得吃饭,看她俩饿得可怜,因此,张师傅在下差之后,趁人不注意,偷偷塞给她的。

“棠奴,快下来吧,你趴在上面,要是被李嬷嬷看到,咱俩又要被罚了!”锦奴好心的劝了一句之后,又抬头看了一眼这个举止行为都有些怪异的烧火丫头,在心中猜测道,这个叫做棠奴的丫头,看她的模样长相,和她一身的细皮嫩肉,她应该是和自己一样,是朝中哪位犯了事的官家千金小姐,所以,才被发配到这儿,被充为奴的吧?

只是,自己家中出事已久,在官衙服役为奴,已经将近快十年时间了,所以,锦奴早就已经适应做为下人而为奴为婢了,但在几月前,分到这王府里来的奴婢,却大多是些穷苦人家卖身为奴的丫头,不仅气质粗俗不堪,长相也很平凡,便只有这个新来不久的丫头,长相超凡脱俗,美得令人心跳,而从她的气质举止和风韵上均可看出,她肯定是一位出自于官家的大家闺秀,而且,她的家中,可能才出事不久。

而棠奴,锦奴清楚的记得,大概是在一个月前,她被李嬷嬷领了来的,在她刚来的那天,虽然她也被迫换上了一身奴婢所穿的那种劣质灰色布袍,但她一身的冰肌玉骨,容颜如玉,令人不能忽视震憾的美,引得和她们在一起为奴的那些丫环们一个个愤恨和嫉妒不已。

因此,她每每便受到别的丫头们的欺负和凌辱,不仅在干活时遭到众人的排斥,备受冷落,还常常得独自一人,完成俩人应该干的活,就这样,她也经常被人陷害,到李嬷嬷那儿告状后,她还被罚,而她,虽然心里痛苦不堪,却是咬牙忍耐,默默的承受,似乎心中还怀着什么希望,锦奴知道,在这段难捱的日子中,她的心灵一直在煎熬,而她,则完全是靠着一股坚强不屈的意志力在支撑。

而自己,锦奴在心中凄楚的想道,正是因为看在棠奴和她同病相怜的份上,在看到她初来乍到时,每天跟着她们这些地位低下的奴役,做着大概她一辈子都没想到过,她有一天,会做的那些挑水,洗衣服,刷碗、倒溲水,倒夜香,刷马桶等等最下贱的苦活、脏活。

并且她还要时时受到别的丫头们的欺辱和陷害,经常被李嬷嬷处罚挨打,或是不得吃饭,而她则默默的咬牙支撑忍耐,仅仅才过了一个月,她之前水灵玉露的绝色娇颜,便憔悴和瘦弱了一大圈时,锦奴的心里,便对她升起了一股强烈的怜悯和同情。

因此,锦奴才仗义的自愿跟她分到了一组,经常帮她做一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但就算是这样,她俩人还是常常会因为完成不了李嬷嬷所布置的工作任务,而经常受罚。

就像今天,锦奴来了月事,但她发现,棠奴的内裤上也见了红,似乎她也来那个了,而今天李嬷嬷,偏偏又是布置下挑水的活,而她们俩人,都没有按时完成李嬷嬷所布置下来的挑水任务,而又被罚了。

唉,这样的日子,也不知,哪天,才能够,到头,锦奴轻轻咬了一口白面馒头,在心中暗暗叹道。

云海棠趴在高高的柴草垛上,眼光越过挡在前边的那堵红墙,远远的望去,北陵王府的后花园内,葱葱郁郁的花木树林中,灯火辉煌,假山鱼池、亭台楼榭,雕梁画栋,长廊红阁,美不胜收。

而此刻,在王府后花园通往王爷所居的寝殿—凌宵阁,逶迤如长蛇般的朱漆长廊上,正通火通明,几个明火执仗的家丁在前边开路,后边跟着两排身着红色纱衣、窈窕美丽的少女,挑着一长串红色的宫装纱灯,中间是一个身着朱红色内监服侍的男人。

而这个男人的背上负着一个用一张精致毛毯包裹着的女人,一行人匆匆从花园中的朱漆长廊中匆匆而过,隐隐可见那男子负着的毛毯下女子的娇躯,曲线起伏,妖娆迷人。

远远的看着那一行人逐渐远去,消失在了朱漆长廊的尽头,云海棠才微微叹了口气,在心中暗暗想道,听说今晚又是由居住在沁芳楼的宛美人侍寝,而这个宛美人,据说乃是由嘉禧帝亲自所赐。

因为就在云天罡逆谋一案事发之后,而嘉禧帝原来指婚给北陵王的未婚妻云海棠,也因为被玄阴宫的摧花公子姬无情所掳,据说早已被辱失节之后,嘉禧帝也取消了云海棠和北陵王宇文昊的赐婚。

因此,嘉禧帝为了补偿对宇文昊愧疚,所以,特意把南诏国和南杞国今年所敬献的几名绝色美人,赏赐给了北陵王作为补偿,并承诺,将再次为北陵王重新挑选一位出身高贵,而他自己也中意的未婚妻,再行赐婚。

而这位宛美人,据说不仅是美貌无比,而她的性情、气质和风韵,竟然和当今的皇后—云紫薇,长得颇有几分相似,因此,他一进入北陵王府后,便立即得到了北陵王宇文昊的喜爱和宠幸,云海棠听说,在她进府后的十多天里,北陵王—宇文昊,几乎是每晚都点她侍寝。

“宛美人,难道他,已经找到做为姐姐替身的代替品了?那他,还会再对我”云海棠在心中轻轻的念着,忽感到一阵阵头晕目眩。

“棠奴,你怎么了?”锦奴忽看到趴在柴草垛上的云海棠直起身子后,身子忽然摇摇欲坠的,似要摔下柴草垛,忙紧张的呼喝道。

“哦,锦奴,我没事的”强忍住眼前的一阵阵发黑,云海棠抓住了一根粗壮的木柴,想要从这高高的柴草垛上爬下去。

可是,虚弱的双手,在无力的抓住一根木柴之后,脚下却虚浮无力,眼前金星乱冒。

“棠奴”

耳边只听得锦奴一声焦急的长长呼喝过后,娇弱的身子,便犹如断线的风筝一般,“呯”的一声,落到了坚硬的土地之上,尘土风扬中,小腹蓦然一松,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袭来后,灰色的布袍上一片血色洇红,云海棠眼前一黑,却是安然的闭上了双眼,心中似得到了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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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棠囚妾第二卷 囚情篇 第三十二章 流产

“什么?她,流产了”一声惊怒交加的冷凛声音响过之后。

“呯”的一声,金壁辉煌的凌宵阁内,一盏精致的琉璃宫灯被击得粉碎,琉璃宫灯的碎片,金光点点,漫天飞洒而下后,金光闪烁间,一个冷凛霸气的身影大步跨出,而在他身后,投射出长长的冷寂身影。

大步穿过树木葱郁、风景优美,如诗如画,飘满花香的后花园的围墙之后,来到王府后院的柴房,在矮身进入到一间低矮的简陋小屋后,宇文昊的心,立刻没来由的一阵阵发紧,并不可抑制的抽搐疼痛起来。

简陋的小屋家徒四壁,就只有屋中有一张破烂的木桌,上边点着一盏昏黄的油灯,而在一张仅挂着一顶破烂青纱帐的简陋木板床边,只见素日威严冷漠的王府主管厨房杂役的管事李嬷嬷,平日里一张威严凝重的老脸上,此时,却是一脸惊惧的表情,正忐忑不安的站在床边。

望着坐在床边椅上,一位须发皆白的年老的王府低级医官刘医师,正在为床上躺着的人在把着脉,只见那位白须满面的老医官,一边把着脉,一边轻微的摇着头。

而旁边跪着的一个穿着奴役服饰的灰袍少女,却哭得双眼通红,不住的磕头,对着年老的老医官哀求道:“刘老医官,求求你,你就发发慈悲,救救棠奴吧!”

“王爷,是您,您怎么来了?”

李嬷嬷蓦然抬头后,惊惧的望着简陋的小屋中,蓦然出现的身穿紫金蟒袍,头戴紫金盘龙金冠,面上戴着一副恐怖狰狞的青铜面具,犹如天神般威严冷酷的修长霸气的冷凛身影,一时之间,被吓得结结巴巴,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免了,闪开”不耐的对在见到他后,立刻战战兢兢的叩头请安的李嬷嬷和灰袍少女的身前穿过。

来到床前,当眼前又看到那张曾经明媚娇艳,水灵玉露,白嫩如玉的芙蓉秀脸上,削瘦苍白,容颜憔悴,表情痛苦,呈现出一种令人心碎的死寂忧伤,似乎她睡过去后,就再也不会醒来的伤痛决绝神态,心又不自主的紧了起来,似有人在里边用手狠狠的掐住后,翻腾撕扯,令他疼痛难忍。

“胎儿,还有救么?”强忍住心头翻涌而出的一阵阵撕裂般的疼痛,故作冷漠的语调中,带着一股掩饰不住的担忧和焦急。

“回王爷,这位姑娘腹中的胎儿,早已在姑娘落地之时,便已经滑落,保不住了,而且,这位姑娘,她在怀孕之后,一直心情忧郁、兼之营养不良、且积劳成疾,导致她的身体异常的虚弱,再加上,她从高处摔落,现在,恐怕就连她自身都难保”

年老的低级医官,本来是专为衙门中的侍卫及下人看病的,行了一辈子的医,还从未见到过这传说中威严冷酷的北陵王爷本人,因此,语气颤抖的答着,都不敢抬眼,更是不敢多看一眼,这位在传说中听说过的,整日戴着恐怖骇人的青铜面具,浑身上下,都冒着一股恐怖冷酷杀气的北陵王爷。

“庸医”仿佛从地狱中迸射而出的冷酷声音,吓得年老的医官“卟嗵”一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叩头如捣蒜的答道:“启禀王爷,其实,只要能用上好的人参、当归,肉苁蓉等大补之药,好好的为她进行调理,这位姑娘,倒也并非不治,只是,这些药材都名贵异常,老夫是担心,这位姑娘的地位低下,又未婚先孕”

“莫非,刘医官认为,我堂堂北陵王府,就连这点小小的药材,都拿不出么?”冰冷如霜的话语,带着一丝隐忍不住的狂暴戾气,吓得刘医官全身一抖,险些大小便失禁。

“是,是,是老夫年迈昏庸,老眼昏花,错看了这位姑娘,老夫,这就下去,亲自为这位姑娘熬制补药!”刘老医官又被吓得屁股尿流,叩头如捣蒜。

“滚”在听到这个滚字之后,刘老医官倒犹如耳闻天籁之声一般,倒动作敏捷的迅速爬了出去。

出门之后,刘老医官在寒风中擦了擦头上的冷汗,摇了摇头,心中暗暗疑惑,这样一位住在简陋柴房之中,地位低下的女奴,未婚先孕,本就纳罕,只是,还引得这样一位地位高贵的天潢贵胄、天之骄子的大王爷亲自前来探望,倒真不知,她腹中所怀的野种,究竟又是何人所出?

只是,无论如何,对此事,他都大意不得,否则,只怕自己的脑袋搬家事小,要连累全家,甚至于诛连九族都有可能,刘老医官一边摇头叹息着,一边下去熬药去了。

“她,为何会营养不良,积劳成疾?”冷漠的话语中,乌云密布,隐含着无可遏制的狂怒,恰如暴风雨欲来之前的先兆。

“对不起,王爷,老奴有罪,老奴愿自盲双眼,只求赎罪!”一向威严谨慎的李嬷嬷,也吓得面色苍白、双腿发软,卟嗵一声跪下之后,也是叩头如捣蒜。

瞥眼所见,那柔弱的秀脸上,微翘的樱唇,如死寂般的苍白失血,脸上还露出一丝安静详和的宁静神色,心,不可遏制的疼痛又起,可是,既是自己所造成的因,再迁怒于他人,又有何用?

“下去吧,自领二十大板足矣!”落寞失意的语气中,狂怒隐隐褪去。

“谢王爷大恩!”李嬷嬷叩头谢恩之后,匆匆退下。

而原本跪在地上的锦奴,自从这位王府里的正牌主子出现之后,便被这位全身上下似闪耀着金色光芒的男子威严冷酷的气势给震慑住了,狂跳的心,一直都还未从蓦然见到他那张戴着恐怖狰狞面具的脸的威慑之中复原过来,又被后来他所表现出的隐忍狂怒,而李嬷嬷要自盲双眼,以求赎罪,这一幕幕离奇诡异的事件,锦奴给惊得呆怔的跪在地上,张口结舌的,说不出话来。

眼见那浑身上下透着恐怖气息,冷酷如刀般的威严男人,一双如古井寒潭般的幽寒双眸中,在盯着床上躺着的那张苍白憔悴的芙蓉秀脸时,眸中忽星光涌现,露出一股温柔似水般的眼神,竟然轻解玉带,脱下了身上穿着的紫金蟒袍的外袍,脱下后,他把那件名贵不已的蟒袍,轻轻的覆盖在木板床上躺着的,身穿劣质灰色布袍的女人苗条瘦弱的身子上。

然后,他动作轻柔细致的把她给包裹好,打横抱了起来,转身,便大步踏出了这间低矮的小屋,昏暗的油灯下,他修长冷酷的身影,投射在小屋破烂的墙壁上,更显得高大威猛,自此以后,锦奴的眼中,便常常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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