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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也审核过,他们没有往外通信的可能,也没有这样做的理由。如果真的不是他们,那只剩下一个可能,皇帝盛怒地向宁安殿去。
宁安殿里,梨玉已经被皇帝忘掉十几日了,当青雀过河的消息传到她耳中的时候,梨玉笑着向太后的报喜,青雀终于来了。而下一刻皇帝的忽然到访,也早在梨玉的预想中,她让荣李氏带着盈盈躲到寝室,在太后的身边,独自一人静候皇帝的怒气。
皇帝一踏进宁安殿,就看见梨玉端坐在榻席上,似乎早有准备,心下的疑问更是被印证到,怒气更盛,疾步走到梨玉跟前,指着她道,“是不是你?”
梨玉没有躲避,坦然地直视皇帝,干脆地回答道,“是。”
梨玉的表情,让皇帝更加恼怒,她对他如此不削,她设计自己成为他的女人,只为了帮助青雀?她如此满不在乎自己的贞洁名声,不在乎自己的性命,只为了能帮助青雀?那他算什么?他才是皇帝,应该是他成为她的中心,世界的中心!然,他此刻却在这里印证,自己被梨玉利用,被算计!皇帝盛怒,大声吼道,“为什么?我待你不薄,做我的淑妃有什么不好?”
“别说什么‘待我不薄’,我承受不起。这世上会真心爱我,待我好的,只有我的夫君。”
“夫君?呵,呵呵,你果然还想着他。”
“是,我从来没有一天忘记过我的夫君,我爱他,一如十年前。”
“我到底哪里对你不好,十年了你还想着回到他的身边?”
“你哪里待我好过?”梨玉抬头看着皇帝,“你把我囚禁在这儿,无非是想羞辱他;这几个月我过的非人日子,你不过是拿我撒气,要报复他;不错后头几个月我的日子的确有所改善,但你是为了谁?为的是你的子嗣,更是为了你自己。你最爱的只有你自己,你自负你盲目,你永远看不到自己的错误,永远把过错推到别人身上。你问我为何不能真心待你,那你又做过什么能使我交付真心?锦衣玉食?我从前也有;淑妃的名号?对不起我真的不在意!你从不会站在别人的立场上想想,你从不会给予真正能打动我的东西,凭什么能得到我的真心?”
皇帝压着怒气,继续问道,“你是怎么把布阵图弄到的?又是怎么送出去的?”
“你真想知道?把布阵图弄到手,和送出去,其实说难是难,说不难,也不难,都是你的功劳,你把失败归在别人身上,怨我偷图,责怪将士们打不了胜仗。但你可知道最错的人其实是你,是你让我有可趁之机拿到布阵图,是你非要去嘲笑打击我夫君,放卫国公的梓棺过河,是你把守军布阵图送到他的手上!彭尽忠还曾劝过你,记得吗?可你赏了他一个跟斗,兴高采烈地把布阵图送了出去……”
“住口!”皇帝重重地打了梨玉一个巴掌,怒道,“就算是我错,又怎么样?他就算赢了这场仗,就算坐到了皇帝宝座,他依旧是个乱臣贼子,要被后世所唾骂!你以为你们能舒坦吗?”
梨玉被打得歪倒在地,她缓了一会儿,擦了擦流血的嘴角,仍旧坐了起来,只是脸颊上的五指印,红红的肿着。梨玉恢复刚才的淡然,说道,“乱臣贼子?这世间本就没有那么分明的‘是非对错’,换个人换双眼,就完全颠倒了。纵览过往,哪一朝哪一代的开国皇帝,不是前朝眼中的乱臣贼子?但在百姓看来,他们却是解救百姓于水深火热的大英雄。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百姓眼中是怎么看你,怎么看待我夫君的,你心里很清楚。而将来百姓后世怎么评断你们二人,相信你也能猜到几分了。”
“你,你不怕我杀了你,还有你的女儿,把你们悬在城门外,叫他心痛致死吗?”
“是,你的确会这么做,我已想到,但我仍要赌一把,因为我宁可死的痛快,也不要过那生不如死的日子。即使你现在杀了我们,能改变战事的走向吗?反而,你会激发我夫君的斗志,你的城池会亡得更快。十年前我们夫妻被你拆散,毫无预兆,所以你的确打击到了他,但现在不同了,即使我和女儿都死了,夫君也是早就预估到的,从他踏上战场的第一步,他就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所以就算我们死了,他是会难过,他会惦记我和孩子一辈子,但战事不会有任何改变,你依然输定了!”
皇帝盛怒之下,冲到梨玉面前,一只手扼住她的咽喉,想就这样掐死她,梨玉一点挣扎都没有,静静地等死,只是遗憾未能再见青雀一面,除此,一点遗憾都没有。然这时皇帝忽然送了手,他将梨玉推到在席子上,梨玉猛地咳了好几下,看向皇帝,只见他邪笑着看着梨玉,道,“你想激我杀了你,好成全你贞烈的美名?哼,我不会让你如愿的,我就要你活着,即使我输了也要让你活着,活着见到你心心念念的夫君,但却羞愧于他,他为你守了十年不曾有别的女人,而你呢,却让他被天下人耻笑。我也要让你置于天下人的面前,我倒要看看,他们是怎么评论你的?我要你活着,呵呵,活着听那些人怎么鄙夷你,羞辱你,我要你看着你的夫君和子女,因为你而被人耻笑,你的夫君真的会给你皇后凤冠吗?一个失节的女人有资格做皇后吗?你现在若死了倒真成了贞洁烈女,但你若活着呢?受尽屈辱和耻笑!更让亲人因为你而受辱,哈哈哈,哈哈哈……”皇帝笑着转身走了。他的话印在了梨玉的心上,这的确是折磨她最好的法子,梨玉仿佛已经能看到日后的光景了。
☆、梨花玉落(十六)
青雀的军队,没花多少功夫,就进了皇宫,一半是靠他们自己,另一半,算是靠林家军队的投降。青雀把那些人都扔给了将军们,自己则和裴德静,往皇帝在的和正殿而去。和正殿里,皇帝着了龙袍,坐在龙椅上,目视着青雀一行人进入和正殿,他得意地笑着,好像他才是战争的胜利者,右手边,正是皇帝印。将士们将和正殿塞得满满当当,皇帝在正座上俯视他们,最后把目光停在青雀身上,开口道,“你还是来了,这个位子最终还是你的了。也难怪,他们两个,本就喜欢你。”
青雀知道皇帝说的,是他的父亲和母亲,青雀一下子心软,柔声答道,“他们也爱你,如果不爱你,怎么会把皇位交给你?”
“是吗?我却认为他们更爱你,他们从不会把我抱在膝上玩笑,从不会亲昵地同我说话。但你却能轻而易举地从他们身上得到。我甚至觉得,他们惧怕我。”
“因为你憎恨他们,我不知道为何你要憎恨他们,但如果你不对他们展现善意,他们又怎么会和蔼地对你?”
皇帝略有停顿,开始思虑起,是从哪一刻开始,自己开始记恨他们了,而他们也开始害怕他了,最终,落到了亲生母亲临死前的一番话,他母亲向他灌输了太多的仇恨,天性让他认为母亲是对的,所以他开始埋怨父亲,憎恨继母。现在回想起来,似乎没有任何理由,他就这么恨了他们一辈子,继而偏执地对待兄弟。皇帝开始平静,思考、包容、继而内疚自责。他都快要不认识现在这个自己了,这算不算“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本来想了一肚子恶毒的言语给青雀,却最终张了张口,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就像梨玉说的,他即使都说了,又能怎样呢?会改变结局吗?呵,反正他留给青雀他们的麻烦,够多了,不需要多废这些唇舌了。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青雀看着皇帝自顾自想着自己的思虑,而后一连串表情在他脸上闪过,最后背向着众人兀自大笑。这时蒋福海跑进和正殿,向着青雀说,“殿下,都在宁安殿。”
青雀看了看皇帝,最终把这里交给裴德静,转身往宁安殿去。
皇帝看着青雀转身离去,去寻梨玉的那急切的样子,淡然一笑。多年前,他也曾这样急切地去见一个女人,只是他没能如愿,坐在帐中等他的,不是他喜欢的女人。他喜欢的女人弹得一手好琴,他初见她的时候,就听到她在弹奏他最喜欢的曲子。那首曲子,是他第一首听到的琴曲,也是他觉得最最好听的曲子。曾也有一个女人弹这曲子给他听,她有一把绝世好琴,然后从她手下,会流出绝世好曲。但他却逼得这个女人不再肯弹琴给他听,那把琴,便也不再有人问津。后来,他寻到了又一个女人,她既有一个女人的容颜,又有另一个女人的绝世好琴,更会弹琴。他以为他终可以如愿,但最终,女人、好琴、好曲,一样都不属于他。他本想好好爱,他本想堂堂正正地向她们示好,他本想做个普通人,会哭会笑,但他不允许,他不允许自己这样做,向他该恨的人示好,向他的敌人服软。所以他能做的,只有折磨她们。谁说他不会爱,他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做而已。
青雀和阿慧父子二人从和勤殿出来,疾奔到了宁安殿,刚踏进去,就见荣李氏在迎他们,“殿下,您终于来了。”多么熟悉的声音,即使已经十年不曾听到,然再次听见,仍是让青雀感到温暖的家人的感觉。
“岳母。”青雀对着荣李氏一拜,“我未能照顾好您,这十年,您受苦了。”
“还好,还好。太后在等着您呢,快去瞧瞧吧。”
青雀急忙向里面走去,只见太后虚弱地撑着身子,向门口张望,当看到青雀父子的时候,太后苍白的脸上,笑了,伸出一只手向青雀,青雀赶忙跑上来握住,激动地道,“母亲!”
太后欣慰地笑了笑,点头,躺回榻上,用手颤抖地抚着青雀的脸,道,“我的儿,为娘终于能再见你一面。”
“娘!阿娘!”青雀大哭伏在太后身上,太后也哭着,亲拍儿子的背,安慰良久。末了,太后道,“去看看你的妻儿吧,就在隔壁。”
“母亲,我……”
太后瞧出青雀想说什么,忙掩了他的口道,“去吧,为娘见了你高兴,一时去不了。去见见你朝思暮想的人吧。”
青雀感激母亲的理解,点了点头,就和阿慧往隔壁寝殿过去。一走进去,青雀和阿慧就见到了正坐在席子上的梨玉和盈盈,一家人终于又重聚在一起。一瞬间,八目相对,五味杂陈。十年前盈盈还是个没有出世的孩子,阿慧也还是抱着手里娃娃;而十年后,梨玉已经不再是娇柔的少妇,成熟而沉静;青雀也经历战事的洗礼,眼睛变得深邃,脸庞变得刚毅。殿里一片寂静,青雀和梨玉默默相视彼此,却激动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最终,梨玉带着盈盈站了起来,走到了青雀和阿慧的面前,梨玉拉着盈盈,低下头,柔声说,“这就是你父亲。”
盈盈怔怔地望着青雀,青雀的注意也被拉到了盈盈身上,她长得很像自己,青雀想到。青雀伸手抚上女儿的小脸,十年了,这才是自己第一次见女儿。盈盈一直听梨玉说起自己的父亲,所以对青雀也没有什么陌生感,笑着,便甜甜地喊了一声,“阿爹”。
“乖。”青雀欣喜地把盈盈搂在怀里,爱怜地吻着女儿的头顶。
而另一边,阿慧也慢慢地走到了梨玉的面前,扑通一声跪在了梨玉的面前,哭着喊道,“阿娘!”
梨玉激动着轻抚儿子的脸,眼眶渐湿,说道,“我的阿慧已经长这么大了!可惜,阿娘错过了你整整十年,你最重要的,成长的十年。”
阿慧哭着,攥紧了梨玉抚在他脸上的手,摇头道,“没关系,阿娘,我们以后都会在一起的,我们有一辈子。”
“嗯。”梨玉满怀欣慰地把儿子搂在了怀里。
☆、梨花玉落(十七)
待父女母子团聚过后,青雀便抬头看着梨玉,儿女都自觉地退到了一边,留在了殿外。
“玉儿。”青雀低声温柔地唤道。
玉儿……这一声“玉儿”,梨玉等了整整十年。茫茫十年,相思,爱恋,迷惘,苦候,都绵长郁厚,然此刻却化作泪水,盛满梨玉的眼。十年来,梨玉曾幻想过无数次再见面的情景,或流泪,或无言,或欣喜。这十年间,青雀和梨玉都从未放弃再团圆的念想,苦苦熬着,为着这个梦,尽着自己的努力;十年,终于是再见到了,终于可以再次相伴相守了,终于可以永不分离了!为了这一刻,多少苦楚和屈辱都是值得的,都可以被忘记,被忽略。梨玉的泪滚了下来,却不再是苦的,它是甜的,幸福的。
见梨玉的泪不停地掉下,青雀更靠近一步,抬手想要抚上梨玉的脸,却梨玉往后退了一大步,让青雀很意外,他怔看着梨玉,梨玉低下头转到一边,道,“我,已不配……”
梨玉的自卑深深刺痛了青雀的心,他强扭了梨玉的脸回来,迫梨玉看着他,皱着眉道,“你这话,是不是在责怪我,没能保护好你?”
“不,我不是……”
梨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