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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看了许久,也没有任何发现,倾珂也就没了兴致,放下玉石,已经过去了约摸一刻钟,她没有发现,那闪烁的五彩光芒渐渐淡去,恢复了平常的模样。
这次被噩梦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脑子里一直回忆梦境中出现的那个男子到底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只是真切的记得那一刻的眼神,想起来,竟然让她恐惧害怕。
接下来的时间,她就靠着铜镜,呆呆的坐了一整夜,望着铜镜里清冷的面容,久久的失神。直到清晨时分,碧凝进来准备叫她起床时,发现她面色苍白,出神的坐在铜镜边,吓得眼圈通红,唤了她两声:“娘娘,您怎么了?”
倾珂回过神来,看着碧凝,微微摇头,开口道了一声没事,却发现自己嗓子沙哑,干涩难忍,阵阵疼痛。
碧凝急急的端来一杯热茶,她艰难的吞咽一口,润了润嗓子,顿时觉得好了许多。看着碧凝淡淡黑色的眼脸,想必也是整夜没有睡好罢。不是她想为难碧凝和子鸢,只是她看得出,这两个女孩子都不喜欢宫内的生活,也没有心思飞上枝头做凤凰,之所以进宫,都有自己不能言语的苦衷,能带她们走,她就一定不会放弃。可同样的,她也不能勉强她们的想法,只能让她们自己抉择。
子鸢端着水盆进了内室,感受到倾珂打量的目光,齐齐来到倾珂面前,跪倒在地,目光坚定:“奴婢二人已经想好了,决定跟随娘娘,不论生死,不离不弃。”
昨夜听了倾珂的话,她们便已经懂得几分,之所以不等皇帝归来再走,是因为打算走了就不再回来,也不是最初跟她们所讲的只是出宫旅游,而是真正的放弃现在所有,追寻另一种生活。她们不懂倾珂为什么可以放弃荣华富贵,放弃皇后的地位,她们懂的,是她对自由的那份执着。
这中,再也找不出这样好伺候的主子了。且不说以前的唐紫清淡薄的性子,一向对身边人很是体恤,没有苛责,更何况,现在的她,对她们没有任何架子,反而更加亲近,连私自离宫这样重大的事情都愿意交付她们,还欲带着她们一同离开,单是这些,也足以让她们感动。
倾珂欣慰的点头,总算是没有白费心思。她并不担心自己的秘密被泄露,因为相信,即使她们两人不跟着她离开,也必定不会泄露出半个字。这是一种没有来由的信任,她也说不清是为什么。
“好,碧凝,子鸢,你们回去收拾东西,意义不大的东西就尽量不要带了,多带些金银首饰,等下把这浮华殿里值钱的东西全都装起来,三日后,咱们正大光明的出宫。”
“啊?”正大光明?离宫?这……
“子鸢,你去把旋儿叫来。”旋儿是外殿的一个丫头,平日里话很少,做事勤快,倾珂见过几次,印象还不错,碧凝和子鸢要负责收拾东西,剩下的事情,自然要交给别人去做了。碧凝和子鸢也不再多问,对于她,也是极度信任依赖的,看着她倾珂胸有成竹的表情,心中更加坚定了自己的选择。
时光荏苒,殿外的合欢树依旧痴缠不绝,伸入半空的枝叶繁茂,倾珂细细的看了一会儿,才收回目光。想起早上自己所说的话,众妃嫔各色的目光,有庆幸,有奇怪。不过也罢了,她也不愿再参与这里的纷争。同时让宁嫔也不用继续送药过来,算是交代完了所有的事。可以安心的离开了。
旋儿果然是个聪明伶俐的丫头,一天之内,把她交代的所有任务全部做好,只等待时间快点过去。碧凝和子鸢也全部打点好行李,整个浮华殿表面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可实际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在她的包袱里,包括那把玉梳都没有放过……如果有人知道这里的内幕,绝对会以为浮华殿被洗劫了。
两天的时间,倾珂却觉得过了好久,整日呆在寝宫之中,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生怕自己喜悦的情绪表达得太明显,被人看了出来。
直到九月十八的到来,一个壮观的队伍浩浩荡荡的出了皇宫……
☆、01 美男色狼
京都西郊的官道上,一辆朴素的马车飞快奔驰,扬起阵阵灰尘,烟雾滚滚。
“娘娘,我们……”碧凝刚开口,被倾珂横了一眼,提醒道:“讲多少次了,出来以后就不要叫我娘娘了。我叫倾珂,以后咱们是姐妹,不是主仆。”终于,可以正大光明的用自己的名字了,这种感觉很奇妙。碧凝和子鸢不解的看着她,只见倾珂悠闲的朝车厢一靠,似笑非笑的看着二人。
“告诉你们一庄秘辛,要保密哦。”见二人点头,这才悠然开口继续:“其实我并不是侯爷的亲孙女,只是真正的唐紫清有心仪之人,不愿嫁入皇宫,才找来我进宫顶替。”
话一落地,碧凝和子鸢张大了嘴巴,惊讶的不知作何反应,这可是欺君啊……
她也不想说谎话,可若是不找出这样一个理由来,怎么跟人讲她的事,说她是穿越而来?误闯了唐紫清的身体,为了自由,逃离皇宫?鬼才会相信。她要做的不止是脱离皇宫,还要脱离传说中的侯爷府。
不愧都是经历过磨砺的丫头,听了这样一个震惊的消息之后,愣了一阵缓过神来。她们已经和皇宫无关,本该是一个全新的自己。谁都不会甘愿在皇宫中困一辈子。
子鸢和碧凝开始改口唤她“小姐”,听着这个称呼,倾珂满头黑线,古时候,少爷小姐都是被人伺候的,这要是放在现代,少爷小姐可是伺候别人的。
早已经定好了她们此行的第一站,风景优美的岭山郡,经济也发达,倾珂选择这里作为第一站,是有理由的。查阅了无数的数据资料,最终得出,岭山郡位于天琴西南,是一座多边开放的经济重镇,依山而成,矿业和旅游业都很发达。
她的远大目标是要游历天下,从宫中带出的那些首饰,虽然很值钱,能供她们生活很久,甚至是奢侈的花费都不成问题,可金山银山,总有花完的一天。倾珂就想着,去一个离京都较远,但又经济通畅的地方,做点生意,一边赚钱,一边玩,这才是驴友潇洒的王道,永远不要断了自己的后路,这才是生活的真谛。
至于宫中的事情,她早已经安排好了,当日以静养之名,顺利的离开皇宫,去到青山的行宫之后,趁夜溜了出来。而她安排旋儿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将她留下的书信交给皇帝,虽从未见过面,她却心中觉得,这个皇帝一定是个明事理的人,她已经连故事都编排好,说自己在行宫养病,不料身体状态越来越差,最后郁郁而终。只要此事宣布得当,倒也没有深究的道理。
皇帝应该也不是那种,没有肚量的人,按常理来说,这撑起天琴半边天的侯爷将自己的孙女嫁入皇宫做后,最明显的,就是掌握更多的信息,甚至意欲借此控制皇帝。皇后死了,皇帝应该高兴才是,至于朝廷的纷争,便与她无关了。
此时距离她们离开已经半月有余,离京都不知道隔了多少距离。皇帝也应该回到宫中,收到她的留信了。当时写那封信的时候,可把她折腾惨了,不能让他人代替,可她又不会写古代的字,最后以画代替。
又是一天的时间过去,赶车的马夫趁着入夜之前,紧赶慢赶终于来到一个小村庄,几人入住进这唯一的客栈。
坐了多日的马车,倾珂觉得自己全身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想想还是现代四个轮子的交通工具比较高级,至少不用受这颠簸之苦。回到房间,客栈小二送来了热水,碧凝本来想要守在身边伺候,好不容易才被倾珂打发离开。在皇宫之中,万不得已,事事都要人服侍着,才能体现自己地位的尊崇。
可现在她终于做回了自己,自然要有现代人的活法,一向讲究平等,又怎么能安心的继续使唤两个丫头,多两个贴心的姐妹哪里不好。所以,子鸢和碧凝不情不愿的回了房间,准备等她沐浴之后再来服侍。
氤氲的水汽弥漫起一层白雾,袅袅升腾,掩去她的面容。舒适的躺在巨大的浴桶之中,白嫩的肌肤被温水蒸出一丝潮红,似一颗鲜艳柔嫩的水蜜桃,双唇隐隐泛着莹润的色泽。
连日来的劳顿让她疲惫至极,又是第一次坐马车,最初还能端庄的坐着,最后直接没有力气,四仰八叉的躺在车厢里,每天夜晚,是最幸福的时刻,她们请来的这个马夫,是个四十多岁的大叔,为人老实,和蔼可亲,一听她们不赶时间,便选择了最安全的路线,赶在每天黄昏前安排她们住进客栈,免得几个女孩子露宿野外。
不知过去过久,被温水浸泡过,全身舒畅,睡意袭来,不知不觉的便睡了过去,睡梦中还隐约闻到了一股奇异的花香。
“砰”的一声,房间门被撞开,倾珂一下被惊醒过来,警惕的看向门口,屏风挡住了她的视线,看不清晰,只瞧见一个人影一闪而过,房门再次关上。倾珂愣住了,什么情况?该不会是进了小偷吧,可哪个小偷敢这么大胆,直接撞门而入?
“死小偷,胆子真大,敢进本姑娘的房间来捣乱……”说着还一边站起身,水流哗啦从身体两侧滑落,发出伶仃的声响,先前那个身影转过屏风,来到她视线所及的地方。倾珂伸出的手停在半空之中,纤细的手臂还带着晶莹的水珠,如莲藕般的手臂僵硬,指尖刚刚够到搭在一旁木架上的衣物。
按照常理来讲,一个良家女子在洗澡的时候,被闯进来的不管是色狼,还是小偷强盗,只要是个男的撞见,都应该大叫一声,不惊动十里八方的人誓不罢休。
可现在的情况是,站在她面前的的确是个男的,还是个美男子,而且美男子的目光还在她裸露的胴体上下扫视一遍,最后饶有兴味抬眸对上她的目光,竟然还唇角微扬。丫的,倾珂只觉得自己的肺都要气炸了,美目一瞪,冲着“色狼”大声吼道:“看什么看,没见过女人啊,转过去。”
压抑了许久的火气终于爆发,辛苦这么一天,好不容易睡着,做了个美美的梦,居然半路杀出个程咬金,闯进她的房间不说,还敢用这样的目光看着她。美男收起笑容,微微皱了眉,不仅不转身,双手抱在胸前,斜靠着木制屏风,神色难测。倾珂一股气血冲上脑门,恨恨的咬牙:“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哼……”
“哗啦”一声,水花四溅,将整个身子都埋进水中,湿润的发丝贴在她的额头,虽然气极,脑子却异常清明。想着怎么才能打发这个男的,本以为进来个小偷,可是刚才转念一想,小偷敢这样夺门而入,还弄出这样大的声响?强盗,也不像,在她印象中,书中和电视里的强盗哪个不是五大三粗,络腮胡子一片,怒目圆睁的模样。瞧着这个男的,长得如此俊,偏偏美男子一枚,面如冠玉,身着紫袍,一看就知道一定是哪家的公子。
只有最后一种可能,那就是……进错房间了。
这才是最可恨的地方,明明知道走错了房间,还不立刻离去,竟然还敢看她……
“碧凝……有贼啊……”倾珂冷不丁的大叫出声,不远处的美男子愣了一愣,几步上前,来到浴桶旁边,半俯着身子,与她脸对脸,她剩下的话噎在喉咙里。继续往水里缩了一缩,周边的水已经漫过她的脖子。
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倾珂也不敢轻举妄动,该不是要杀人灭口吧?可是有没有搞错,这种事情应该她做好不好,吃亏的是她啊。
接触得近了,倾珂的眉纠结在一起,朝后退了一退,男子又靠近一分,落下的发丝浸入水中,与她的纠缠在一起。
“你……你你你,想做什么?我……我可是练过跆拳道的……”不知道为什么,倾珂莫名觉得很紧张,她对美男免疫力很强,只是……紧张是因为,这个男的不按常理出牌,为什么可以这样镇定自若的站在自己面前,好看的脸上还挂着戏谑的表情。
男子听了她的话,眉毛一挑,丝毫不以为意:“哦?”随即垂眸,似在沉思。“似乎……你很不欢迎我?”
这说的不是废话,鬼才会在洗澡的时候欢迎你。倾珂心中暗道:碧凝和子鸢怎么还不来拯救自己,简直是有苦说不出啊,第一次遇到这样尴尬的情况,感受到水温越发下降,心中骇然。宫中的大风大浪都过来了,还在这小阴沟离翻船了?
倾珂露出一个自认为妩媚的笑,微微上前,对上男子的脸:“公子这样不请自入,莫非是来与本姑娘共度*宵的?”
古代的男子,似乎都喜欢纯净的如一碗清水的女子,那她便对着干好了,反正她受过的都是现代教育,只要能保住小命,装得浪荡点有何难。
“原来你是这样想的?那本公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倾珂的世界观再次崩溃,这个男的怎么回事,脑子被驴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