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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意,正是汝南那边派人来洽谈的,丝毫耽搁不得。
风,微凉。
心,微颤。
携带皇后出宫,带的是谁。倾珂思绪有些乱,问了几遍此消息是否属实,那人都坚定的点头,这才寒暄了几句,有些魂不守舍的与其告辞,回到客栈也未能回过神来。
面具人似有所思,两人谁都没有打破这场沉默。
终于,面具人开口:“你以为,他会带谁?”
曾经有一次,她前去岭山郡夏家为夏轩晨作画,却不想那日偶遇了平乐世子唐秦,避无可避,硬着头皮与之相对,唐秦却并未把她当做亲人。那种第一次相遇的神情不是能装出来的。那之后,倾珂也与胡娜坦白过,说自己对唐秦这人很陌生,没有任何的亲切感。
那个时候她就觉得很疑惑,自己顶的是侯爷府孙女唐紫清的身份,那个世子没可能不认识她。莫非他也患了失忆症?自然,这种说法是行不通的。
此时再提起来,所有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倾珂发现自己走进了一道迷宫。
君沧墨前去汝南,并且昭示了天下是携着皇后回乡探亲。既然如此说了,那便不会有假。那么跟着他去的那个人,自然不能作假。
那个人,会是谁?
“你是说,我并不是真正的唐紫清。只是一枚他随手可弃的棋子?”不敢确定的开口,脸色有些苍白,连声音都有些不稳。
是谁说,自己是他永远的皇后。
又是谁说,有危险的时候不用她出头,他自然会为她挡下所有的灾难。
“那么,我是谁?”
这个问题究竟该如何回答,连她自己都不太清楚了。她是倾珂,这不错,那么她占用的这具身体,又是谁?是朝堂之上,权欲之争的牺牲品?还是为唐紫清承担风险的替代者?
面具人看着她自言自语,神色凄凉,那是一种什么都不知道的迷茫与无力。而他,却不能将所有的一切告诉她。
“你就是你。”面具人偶尔也会说这样一两句深奥的话来,特别是面对倾珂的时候,她的很多问题,他虽不会拒绝,却也不会正面回答,譬如上次,她询问面具人为何将自己认作小姐。他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因为你就是我们的主子,没有任何疑问。”
此时,再听得他说这样的话,倾珂没有精力去思考它的含义,只是低低呢喃了一声:“我就是我?”
也是在这个时候,她想起曾经看过的一些哲理书,里面会有一些智者提出人性的认知。
“名字只是一个代号,那并不是你。”
她没有花太多时间去纠缠这个问题,只是在想,自己不是唐紫清,君沧墨明显是知情的,那么他为何还要花那么多心思在自己身上,难道只是为了掩人耳目,保护真正的唐紫清?
“从来没有哪个时候像现在这样迷茫,我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活着,而我所走的路,却好像是别人安排好的。”那张俊朗邪魅的笑脸出现在脑海,每一个细节都清晰得好像他就在自己面前。低低的笑着将她搂入怀中,对她说出那些并不好听的情话。
命运总是爱开玩笑的,倾珂这样想。
“回去南疆,一切都会知道。”这种时候,她并不想去质问什么,也没有必要。
她是一抹来自外界的灵魂,在这个世上本就不存在,她追寻的,也不过是这具身体的秘密,而她安慰自己,之所以非要搞清事情真相,是为了早些了断这些牵扯,不让自己下半生过得不明不白。
至于君沧墨,待得一切有了合理的解释,她才能去到他的面前,坦白自己的一切。
南疆地势奇特,与扶桑交界处是一片广垠的雪原,寒冷的冰层重叠,常年不化。越靠近这里,温度就越低,甚至有了冬天的气息,倾珂身上裹着厚厚的风裘,一双眸子平静如水,没有太多波动。
“过了这片雪原,就进入了南疆地界,那里有我们的人接应,很快就能到家了。”面具人骑着然而缓慢的走在马车旁,冲她说道。
她听得这回家二字有片刻怔愣,将怀中的瓷罐抱了紧了些,低头冲着看了眼:“听见了吗?马上就到家了。”
大嗓门,要到家了,你若是能听见,会不会很感动,我将你送了回来。
这片雪原比倾珂想象中的还要打,他们整整走了半日,才穿过三分之二的距离。难怪面具人早上选择启程的时间那么早,此时看来,若是不早些出发,怕是他们入夜之前也无法越过界限。听说这片雪原入夜之后,温度更是低得离谱,倾珂向来怕冷,就算马车中铺了很瘦的绒毛垫,她还是冻得浑身麻木,连双手都有些僵硬。
又走了许久,久到她快要昏沉的睡过去,听见前面传来声响,将她惊了回来。抬手掀起布帘,终于不再是整片的白,远处是重叠的山峦,山峰耸立,比她见到过的的山高了不知多少倍。
前方等待他们的是一支统一穿着黑色劲装的队伍,看去约莫二十几人。
因为隔得远,倾珂也不能分辨出他们的容貌来,只是发现那清一色的黑色中,有一道不一样的颜色。待走得近了,倾珂才发现,自己看见的那道独特色彩,是其中一人脸上的面具。
二十几人皆是坐在马上,神色肃穆的等待着他们。这些人却是落后最前面一人几步,令她惊讶的是,立在最前面的骏马上,坐着一个女子,长发飘飘,微风凛凛。
如其他人一样,穿着黑色的劲装,脸上带了一张面具,与面具人脸上的一模一样。
☆、14盲目的信仰
两支队伍相遇,倾珂对这里的一切都很陌生,尤其是这么多的人在这里等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而来,有些不太适应,这种不适应,更是在那女子翻身一跃落地之后更加强烈。
来人都以这个带着面具的女子马首是瞻,纷纷跟着她下马,倾珂惊诧不知该如何应对,就见得所有人恭敬的单膝跪地,冲着自己行礼:“属下恭迎小姐。”
所有人都散发着一股气势,纠缠成巨大的压力扑向倾珂,一旁的面具人高坐在然而的背上,侧身看着倾珂道:“记住,你是小姐,所有人都以你为主。”倾珂呆呆的望着那些人,他们眼神坚定,看着自己的目光充满了敬仰。
“昕然,起来吧。”终于,面具人知道她的为难与不解,替她开口。那个叫做昕然的女子起身来到马车跟前,步伐轻盈,极为灵巧,看着倾珂许久,终于点了点头,似乎放下了一些担忧。轻声道:“回来便好。”倾珂回以一个微笑,并不开口回答,因为她不知该如何说。
两支队伍综合,形成一个更大的队伍,昕然将马匹交给手下的人,自己钻进了马车与倾珂同坐,这样一来,倾珂有些尴尬,只能透过窗帘看着外面的风景。
“记忆还未恢复么?”就在她神游天外的时候,带着面具的昕然试探性的开口,虽是个问句,倾珂却听出了肯定的语气。
倾珂摇摇头。的确是不记得了。想来自己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一朝穿越,竟闯进了这样一具身体,带着无尽的秘密。本还以为是个侯爷府的宝贝,却不想是个冒牌货。知道自己是个冒牌货之后又有些庆幸,自己不用卷进那些权欲纷争,却又无意得知自己是南疆人,并且还有这样一群人奉自己为主。
昕然笑了笑,倾珂看不见她的表情,却通过她的眼睛看出她的确是在笑,很真诚。
让她奇怪的是,这个女子对于她来讲,并没有多少隔阂,反而相处的很平静,似乎本该如此。
“没关系,不用勉强自己,阿萨大人说了,你的记忆很久就会恢复的,到那个时候,你就会知道自己的过去。”昕然的眼睛也很美,并且,与面具人那双眸子有些相似。
“为什么你们……都要带面具?”看着她脸上的银色面具,倾珂回想起那日在面具人脸上看到的怪异现象,开口询问。
昕然似乎不像面具人那样忌讳这个话题,开口回答:“等你恢复了记忆一切都会知晓的,不必着急。这次回来,有没有遇到危险?”
听她提起这事,倾珂脸色一变,双手又紧了几分,脸色不太好。似是看出了她的变化,目光落向她手中的瓷罐,脸色起了变化。终于过了许久,开口安慰道:“生死有命,米咖也算是尽了他的职责。”
不知道她是如何看出来的,也是这个时候,倾珂才知道。原来大嗓门与面具人并不是刚认识,而是多年的兄弟,他们和昕然三人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在他们成人礼那一年,族里选出了两名守护者。这两人正式面具人和昕然。而米咖,却专注于美食玩乐,开始周游天下。
偶尔回去南疆与他们二人相聚。
知道了这些,倾珂心里很难受,透过窗帘的缝隙看着外面的面具人心里无限愧疚。
米咖因为自己的无能丧命,面具人一定很难过。可他什么都不表现出来,反而不断的安慰她不要自责。很难说清自己内心的感受,那是一种很复杂的情绪。
倾珂又问了她几个问题,昕然一一作答。
“在外人的眼中,南疆就是一个使用巫术的部落,实则不然,巫蛊之术乃是我族的最神秘的上乘秘术,有机会能够修炼的人屈指可数,修行的过程也极为艰难。当然,若是能成功,得到的回报也是极大的。”
倾珂听说过一些蛊术的故事,巫师利用毒物养成蛊毒,可以用来控制他人。据说许多高等的蛊术,可以将蛊种入他人体内,用来改变他人的思想行为,不会伤及此人的性命,并且从表面看不出任何不同。
“那现在南疆有几个擅于养蛊的人?”
“整个部落上下,只有二十人专攻于养蛊之术。阿萨大人就是这些人的精神领袖,也是所有巫师标榜的目标。”
从面具人和昕然提起这个阿萨大人时的语气来看,整个部落似乎都是极为忠心于这个族长的。很多部落都把这样优秀的人当做一个信仰,人是不能背叛信仰的,否则就会遭到上天的责罚。听昕然说起这些,倾珂不知如何接话。人固然要有信仰,可将一个人当做信仰,唯其命令是尊,会不会太鲁莽了些。
昕然笑笑,也并不反驳她,似乎很是体谅她失忆忘却往事这件事情:“阿萨大人的接替人,将会更加优秀。”
两人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时间很快就过去。出了雪原之后,温度也逐渐回升,空气弥漫着山野间独特的清新。昕然告诉她,再有几个小时,就能回到部落。
心中难免有些紧张,她肯定这些人不会认错自家人,可她毕竟不是这个身体的原主人,多少有些忐忑。想要想些应对的方式,却又不清楚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索性也就放弃了,走一步是一步。
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两个人影骑着马奔驰在雪原之上,寒风割裂空气,打在脸上生疼。
胡娜一拍马背,身下的马儿撒开了蹄子跑得又快了些。
当日收到君沧墨的指示,两人立即赶去了那个位置,却又发现晚了一步,收到的信息里说在永丰城见到了倾珂的出现。这一路下来,他们就在追赶着倾珂走过的路线。其实早在他们留宿在石桥城的时候,胡娜与影如风就已经发现了她。并且连她去了无名寺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胡娜恨不得立刻上前将她拽住,好好问个清楚。
可又不得惊动了面具人,君沧墨给她的最后一道指示,是要她跟着他们,按兵不动。胡娜也清楚,她的身份是个谜,也许这一次就能解开。他们只能悄悄的跟随在面具人的队伍之后,一路行进南疆。
一路上,胡娜恨得牙痒痒,若是君沧墨在她的面前,必然会遭遇被她一口一口咬死的风险。君沧墨告诉胡娜,自己早就知道她不是真正的唐紫清,所以才要胡娜别打草惊蛇。跟着去就是了。
只是胡娜没有想到,这段路程竟是这样艰难。在这片巨大的雪原之上很容易迷失方向,四面都是冰天雪地的白色。没有任何可以识别方向的标记。好在有影如风在身边,一路跟着前方的车轮印行走。倒也不会被落下太远。
想来也是巧合,大嗓门不在了,不然他们的跟踪早就被他发现。
赶了一天的路,倾珂有些疲惫,靠着马车睡了过去。昕然为她盖了风裘,步出了马车,上马与面具人同行。寻个机会互相交流一下。
“他有什么计划?”昕然脸上的面具很小巧,精致的雕刻着奇怪的图案。两人催促了马儿上前几步,避开了马车的范围,面具人将声音也压得极低,与昕然说了几句,后者点头示意。
面具人回答完她的问题,反问道:“阿萨大人那边如何?”
“一切准备就绪。只等小姐归去。不过你说,为何阿萨大人一定要你将小姐带回来,这样一来,之前的计划不是全部都失败了么?”